天之痕月河村:世界股票市场的第一品牌:探秘纽约证券交易所

本博记者　陈强摄影报道

有人说，去纽约两个地方你应该看看，一个是自由女神，另一个是华尔街。因为前者是美国自由精神的象征，后者则是美国经济乃至世界经济的晴雨表。

我3次到纽约，都去了位于曼哈顿岛南端的华尔街。看上去，华尔街只是一条长500多米的狭窄小道（见右图），和它的鼎鼎大名很不匹配。不过，咱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用在这儿正合适。

瞧瞧华尔街两侧，云集着包括纽约证券交易所、联邦储备银行在内的众多金融机构，正是这些在世界经济中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机构，成就了华尔街的盛名。

如今，“华尔街”不再仅仅是指地理意义上的这条小街，更多的被当作美国资本市场乃至金融服务业的代名词。比如，《华尔街日报》并不在华尔街上，众所周知，它是美国最有影响力的财经媒体。

我前两次到华尔街，都是由导游领着，在遮盖着一面巨大的美国国旗的纽约证券交易所大楼前（见下图）拍拍照就走人，对华尔街的认识实在仅止于地理概念而已。最近这次到华尔街，是密苏里新闻学院的教授带队，我们才得以有机会进入纽约证交所看个究竟。

据说在911之前，纽约证交所是可以随便进去看看的。但现在这里戒备森严，在华尔街的入口处就安放着几个古铜色的三角形障碍物，外来汽车无从入内，手持冲锋枪、牵着猎狗的警察随处可见（见下图）。我猜测这多半是为了防止汽车炸弹的袭击，因为6年前被撞毁的世贸中心大楼就在这附近。911事件发生的当天，纽约证券交易所停止交易，美国经济乃至世界经济顿时处于休克状态，恐怖分子之所以选择在华尔街周围制造恐怖事件，目的大约也在于此。  

如今，进入纽约证券交易所（NYSE）参观，手续可繁琐了，不仅需要预约，而且还要核对证件，在网上审查个人背景，然后拍照，过安检门。在保安处通过审核拿到参观证（见右图）后，我确信前一段引起美国FBI注意的买枪事件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们由接待人员带着上楼，在过道上往下看交易大厅（见题图）。只见场内有十几个马蹄形的交易站，每个交易站又有10多个交易柜台，周围站着一大堆穿蓝色制服的人。那天是星期二，上午9:30，开市的钟声敲响，场内顿时活跃起来，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开始急剧跳动，那些穿制服的人手持掌上电脑开始在各交易站之间快速移动，然后聚集在交易站前大喊大叫……那熙熙攘攘的场面，简直像个农贸市场。

(经纪人难得走出大楼抽根烟，打个电话。这时我才有机会拍到他们的真面目）

1792年5月17日，24个从事股票交易的经纪人在华尔街一棵树下集会，宣告了纽约股票交易所的诞生。令人惊讶的是，两个多世纪过去了，这种面对面的股票交易方式在这个曾经号称世界第一的证券交易所依然得以延续。据接待人员介绍，场内人员分“专家”和“经纪人”两批。专家守在交易站不动，只买卖自己分配到的几支股票，他们主持竞标、执行买卖、记录和传送价格信息。那些在场内走动的是经纪人，他们在接到顾客要求买卖某支股票的指令后，便到相应的交易站找专家。股票交易的情景，就像拍卖会，专家将从面前众多经纪人的叫声中选出最好的价码。

 　　　（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新上市的中国企业在交易所大楼前的路牌广告）

这种我们曾经在电影上见过的炒股镜头，在上海和深圳证券交易所是看不到的。“如今网络已进入千家万户，你们为什么不采用网上交易，而保留这种面对面的交易呢？”针对我的提问，接待人员回答说，一是我们大家习惯这种人气很旺的生意方式，二是面对面处理大宗的股票买卖比网络上安全。

出了纽约证券交易所，我们来到位于时报广场的纳斯达克（NASDAQ）七层楼高的户外电视大屏幕前感受世界经济的脉搏跳动。这是世界上第一家电子证券交易市场，它给公众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股票指数不断变动的蓝色弧形玻璃幕墙（见右图）。贴近玻璃幕墙往里瞧，隐约可见几台摄像机和少数几个人，带队的教授说这是在做现场直播。由于该市场主要通过网上直接交易，名义上的“交易大厅”其实就是这么一个大型的摄影棚，欧美各国主要财经新闻电视台的记者派驻在这里进行即时行情报道。

今天，无论是上市公司的数量还是股票的平均日交易量，只有36年历史的纳斯达克（NASDAQ）都已超过老牌的纽约证券交易所（NYSE），成为全球最大的证券交易市场。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电子交易的先进性。可是，为何纽约证交所固守陈规，不与时俱进呢？　　　（华尔街附近的铜牛是牛市的象征。瞧，连孩子们都争先恐后往上爬）

我的中学同学吴卫东在美国获得哥伦比亚物理学博士之后，在华尔街摸爬滚打了13年，目前已是一家对冲基金Gradient Fund Management定量统计模型交易的基金经理。在纽约出差这几天，我住在他家，正好有机会向这位华尔街资深人士请教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卫东告诉我，纽约证券交易所（NYSE）之所以不愿意主动改变面对面的交易方式，是和它自身的利益密切相关的。因为该交易所的利润之一来源于出租将近1400个席位给专家和经纪人，一个席位的年租金现在的价格大约为5万美元。由于NYSE是世界股票市场的第一品牌，上市的门槛比NASDAQ更高，企业大都以能够在NYSE上市为荣，目前在NYSE上市的3000多支股票来自美国老牌的大公司和包括中国在内的50多个国家的著名企业。

他认为，NYSE的面对面竞价系统存在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有些基金经理已经习惯于使用经纪人，以尽可能少惊动市场的方式去执行大单子。经纪人会根据顾客的要求，把一个大单分成一个个小单，寻找最佳时机进行交易。这样的工作用NASDAQ的交易系统也可以完成，只是基金经理还需要雇一个执行交易员坐在NASDAQ的交易系统前作他的经纪人帮他在NYSE作的事。基金经理也有赖于经纪人把场内大买卖的动向及时反馈给他，这些信息可以帮助他更有效地做出决策。所以NYSE的人为竞价系统是否继续存在下去，还取决于基金经理们是否觉得使用证券公司的经纪人比使用自己的执行交易员更为有效和省钱。

我们还参观了世界上最大的实物商品交易所――纽约商业期货交易所（NYMEX），这里主要为能源和金属提供期货和期权交易，产生的价格是全球市场上的基准价格。NYMEX的交易场面比纽约证券交易所更为火爆，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见右图）。隔着走廊上的玻璃窗，我们看到交易厅内数成百上千个交易员围成了若干个不同的圈子，每个圈子都有几十个人站立着，中间坐着一个人，站立的人们边比划着夸张的手势边大声喊价，而中间的那个人不停地接过他们的报价单，撇了一眼之后就把未成交的直接往地上扔，结果遍地都是废纸。

我问接待人员这种看上去“乱哄哄”的交易方式将来会不会改变，她透露说，“肯定要改”，因为NYMEX正在考虑采用电子交易的方式来取代目前这种已经存在了135年的古老交易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