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笔小新第一季原版:金三角的故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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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进金三角(1)
要说起我与“金三角”的结缘,便要从十多年前说起了。那是在一个仍然充满寒意的初春的黄昏,我又例行的与当时的女友在家乡广西的一座小城郊区看落日。我当时的女友是一名仍然在读的医专生,那时的我们不但单纯,而且“理想远大”极了,“作家”是我们共同追求的目标,就算没有“业”可立,也要先作个家就是我们最远大的理想!所以那天女友又例行的、满脸期盼地看着我问:“你有什么计划和打算?”“你呢?”我反问她。“我嘛,当然是盼望你尽快攒钱买房子,然后我们作个家,安安心心地……!”看着女友一付对不知会不会幸福的未来都充满期待的眼神,当下我竟然脱口而出说了一句日后真正改变了我人生历程和命运的话来:“那好,我就到金三角去挣钱回来买房子娶你……!”当初我不加思索就脱口说出“金三角”这个名词时,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不加思索的从自己嘴里说出“金三角”这个词?毕竟在当时全中国都只流行这句话“东南西北中,要发财去广东”!从没听人说过要发财去“金三角”的,况且在此之前在我的潜意识里对于“金三角”的了解除了毒品、战争和恐怖之外,其它的一切是一无所知的。心里面更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会跟“金三角”要结下什么缘份?!只不过是心里面认为:依我这种刚从学校出来社会一穷二白的毛头青年来说,这辈子如果要想实现女友的买房成家的愿望的话,除非是到“金三角”那种地方去做毒品生意,发横财,否则这辈子是无法实现的!所以当初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人生当中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巧合,有一天正在为如何给女友作个家而发愁的我偶然遇见了过去的一位死党朋友,在闲聊的过程中,我从他口中得知我过去的一位老朋友现时正在云南的中缅边境地区做生意发大财了!言者本是无心,但听者却是有意。于是我当即便向他要了我那位老朋友的电话号码及通信地址,并且很快的便打电话到云南去找到了我那位老朋友。提及我想跟他到云南去发展时,他随口便这样问我:“你有本钱吗?”“本钱?要多少?”我奇怪地问。“不多,几万块便可以了!”“什么?”我吓了一大跳说:“我没有这个能力!”“那……你有胆量吗?”老朋友又问。“胆量?”我愣了一下说:“除了杀人、放火、做坏事,其余的事情我都是有胆量做的!”老朋友听后沉思了好大一会才说:“其实我们是在缅甸金三角那边做生意的,这些地方的环境十分复杂,如果你过来的话,我怕你不会适应或者说我怕会带坏你的……!”“什么—?金三角?!”乍一听到老朋友说出“金三角”这个词,我便吓了天大的一跳,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报刊上看到说,“金三角”是一个令人谈虎色变的毒品基地,在那里毒品横流、阴森恐怖!所以当下我顺口便反应出这句话来:“啊——!原来你是在金三角做四号(即毒品海洛因)生意的!”听我这么一说,老朋友便急忙向我解释说:“当然不是啦!你别以为每一个到金三角来的人都会象你想象的那样,除了贩毒以外就没有什么合法生意可做了,其实现在的金三角除了毒品以外,也还有很多可以正正当当、安安份份发财的生意可做的!”“什么正当生意?”“正当就是正当啦,总之是不犯法的生意!”“那——是真的吗?”心惊惊的我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老朋友又肯定地说:“那当然是真的啦!”听他说得这么肯定,我才放心了一点,沉思了好一会才又担忧地问他:“不过——?我听说金三角的治安很差的,经常会无缘无故乱杀人的,我过去的话还能活着回来吗?”“哈哈哈”不料老朋友听后便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边笑边又说:“别人乱说的!其实这些地方的治安不知比我们家乡还要好多少倍呢!”“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老朋友的话令我简直难以置信!“怎么不会!在电话里我很难跟你说得明白,以后你要是来到这些地方亲自看看就会相信了······!”“那——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行吗?”“你过来到这边再Call我吧!”老朋友说着又在电话中给我说了一个云南的Call机号码及一些详细的提示后便挂了电话……!
我是在月初的一天从家乡出发的,按老朋友的提示:我要先从家乡的那座小城坐车到云南省的昆明市,然年再转车到临沧地区一个叫镇康县的地方跟他接头。从家乡到昆明,汽车走了二天二夜,然后在昆明转车又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当汽车吃力地爬上到一个座山顶时,便看见另一面的山脚下一片灯火辉煌。顿时车厢里便有人欢呼了起来:“终于回到镇康了!”我的心情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忙将行旅整理好准备下车。不料汽车竟然又在那条长长的盘山公路上钻来钻去,直又钻了一个多小时才爬到山脚下的目的地——镇康县城。镇康是中缅边境的一座小城,以前我对它的认识是从电视上播放的禁毒专题片——《中华之剑》而来的。电视片里镇康县公安局那两位警察为了缉毒而英勇献身镜头还令感动了我很久!只是当时我尚不知道日后我要去的那个地方就是生产了让电视片里那两位缉毒英雄为之献身的那批毒品的地方——缅甸北金三角的果敢县!
老朋友如约来接我的车。几年不见,当年在校时单纯幼稚的他,现时一件花格上衣、一条西装短裤、一双三耳拖鞋以及一头老长的头发和一把胡渣已将他打扮成好一个“阿飞”的模样了!他告诉我要在镇康县城呆一夜,明早再搭车到一个叫南伞镇的地方再转车出境到缅甸北金三角一个叫果敢县的地方……!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出发,中巴车沿着一条怪石嶙峋的河边小道行驶,公路两边尽见一片片望不尽头的原始森林。约两个半小时后,中巴车终于到了南伞镇。这是一座与国内其它乡镇并无多大区别的小镇。只是当人看到那些穿着各式各样少数民族服装的边民和那些在街头跑来跑去的挂着外国牌照的汽车时,才让人感到自己来到边境了!要出境到缅甸须办理一本《中缅边境地区出入境通行证》,凭个人身份证到南伞镇的公安边防工作站即可马上办理。每证收费人民币十五元,有效期从三个月到一年不等,到期后还可以把证拿回办证处办理延期(现在的情况已与过去不同了)。老朋友帮我办好出境手续后,在南伞镇等候转车时,我趁机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见在中国一侧营运的车辆大多为中巴车、货车和拖拉车,而过缅甸的客车几乎全部是清一色的日本产五人座的“丰田”牌或“尼桑”牌小轿车且都带有空调机。中缅公路上有一座小型的“友谊桥”,桥中央画有一道醒目的白线将中国与缅甸分开。中、缅双方在桥头的两侧各设有一个检查站。我们在中国一侧的武警检查站登记验完证件后,当小车驶过桥中央的那道白线时,我的心头便猛烈地跳了几下!心想:现在已经进入了闻名世界的缅甸金三角地区了,于是脑海里马上便浮现出以前在录相片中看到的“金三角”——满山遍野盛开着罂粟花以及那些毒贩子为了争夺毒品而斗得血肉横飞的恐怖场面来。因而便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睁大着双眼紧盯着车窗外的一切,想从中找出一些特别的感觉来。但看到的一切令我大失所望——只见在桥头缅方一侧有一间用铁皮瓦搭盖的矮房子,门口左边挂着一块大木牌,上面用中文写着“缅甸掸邦第一特区检查站”的字样。七、八个身穿绿色军装、不戴帽子、脚蹬着三耳拖鞋的小伙子或站或坐在检查站前濑洋洋的晒着太阳,有一个小伙子正抱着一个特大号的水烟筒正在大口地吸着水烟,有一个小伙子的背后居然还背着一个呼呼入睡的小孩,要不是看到他们军装的左前襟上有一小块长方形的红布条,用白色的英文写着“MNDA ARMY(缅甸民族民主同盟军)”的字样,几乎让人不敢相信他们就是外国的军人,而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我们国内的一群正在闲聊的乡村青年罢了!我们乘坐的小车驶到他们的检查站前,他们既没有拦车要我们办理入境签证也没有拦车要检查我们的行李,甚至连正眼都不肯瞧我们一下就只顾挥手放行了!
汽车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黄泥土路向前行驶。两边的山坡上看不见一株罂粟树,有的山坡被挖得坑坑洼洼的,有的山坡上则种上了些许包谷。小车大约行驶了六、七公里便看见前方有一大片四周群山环抱着的开阔地带上散落着一片白色铁皮瓦房,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铁皮瓦闪着一片亮光。老朋友告诉我——前面便是缅甸掸邦的第一特区——果敢县了。并且他还解释说,缅甸的一个邦相当于我们中国的一个省,现时缅甸国内共分为掸邦、克钦邦、钦邦和克伦邦等大大小小共十四个邦(省)。果敢县位于缅甸最大的邦——掸邦的东北部,是金三角最重要的毒品产区之一,金三角的毒品开山鼻祖、鸦片大王罗星汉的老家便在果敢的东山区!据说,现在中国云南省缉毒部门每年缉获的毒品有近一半便是来自果敢。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未至八十年代未,果敢还曾是缅甸最大的反政府武装——缅共人民军控制下的四大根据地之一,一九八九年三月十一日,原缅共人民军东北军区副司令彭家声在果敢发动“果敢事件”,宣布脱离缅共武装并成立“缅甸(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自任总司令,致使缅共武装解体后,缅甸政府便将原先由缅共武装控制下的果敢、佤邦、勐拉和板瓦这四个根据地划分为四个特别行政区。缅甸政府允许这些特区实行自治!果敢是缅甸掸邦第一特区,目前统治果敢特区的地方武装是由缅共武装中分裂出来的——缅甸(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其首领是原缅共人民军东北军区副司令彭家声先生!现时居住在果敢的居民,大多数是从中国湖南、四川以及广西、云南等地来果敢经商的华人以及果敢本地的一些华侨、华裔等。因此,在果敢居住的人写字、说话都是以华文、华语为主。日常生活中所用的钱也以中国的人民币为主。还有这里的日常用品、水和电等都从中国进口。电视节目除了一个MTV(缅甸电视台)外,全是中国的卫视节目。就连电话也是使用中国云南省临沧地区的区号和号码!最后老朋友还说了—句:“不久前这里刚刚打完仗呢!”“什么——?!打仗?”老朋友的话吓了我一大跳!因为对于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我来说,对战争总是感到神秘与恐怖的!所以忙睁大双眼看着窗外,想搜寻出一点战争的痕迹来。只是窗外公路两边只看见到处都是基建工地,盖瓦房和草房的居多,也有几处完工或未完工的水泥平房。一副百废待兴的情景,全然看不出任何曾经发生过战争的痕迹!路边三三两两的行人,大多数人的着装与相貌与我们中国人没有多大的区别······!初进金三角(2)
我们正在说着的时候,匆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整齐的“一、二、三、四”的口号声伴随着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军队出操,回头一看,原来却是一队身穿各种杂色衣服的犯人正列队出城去干活,每个犯人的衣背都被人用红色的油柒写着“犯人001号、犯人002号……”的字样,有的字体颜色仍然鲜艳,有的早已模糊不清了!每个犯人的双脚都被一条粗大的铁链锁住,铁链中间还用一根小绳子吊着腰部,所以犯人们走起路来都不是很快,铁链磨擦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真够吓人的!几个拿枪的人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漫不经心地跟着犯人们,似乎他们看押的并不是一群犯人,而只不过是将一群牛、马赶出去放牧似的轻松与无所谓!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群犯人,只见犯人中最大的一位年约五十,目光麻木,最小的一位竟然只有十一、二岁左右,一副童心未泥的样子。老朋友告诉我说:这些犯人大多数是些没有钱买毒品吸而有小偷小摸行为挨抓的吸毒者,也有一些是因打架或吵架挨抓的······!
我们正边说边走间,我不经意的再回头想再看一下那群犯人,不料却看见我们身后不知何时已跟着五个中学生模样穿着便衣的人,其中一个肩吊着一把AK—47冲锋枪,胸前挂着一个弹药袋,上面插满了冲锋枪的子弹夹,腰的右侧还吊着几颗手榴弹。另外四个人的手里明晃晃的都提着一支小手枪!我吓了天大一跳,心惊惊的忙伸手拉了一下老朋友的衣襟。老朋友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却若无其事地说:“不用怕,这些人是果敢本地的私人武装,他们不会也不敢随便乱开枪的!在金三角这种地方,只要不偷不抢、不打架不吵架以及不吸毒不贩毒的话,比起我们国内某些地方来,人身安全还更有保障呢!”听了老朋友的话我又将信将疑地回头又再打量了一下那几个人,果然看见他们的面目都十分友善,他们只顾走自己的路,不一会便走到我们的前面去了……!
我们又走了好一会,爬上一座小山坡后,老同学用手向前一指说:“这里就是果敢县的商业中心——老街镇了!”我闻言向前一看:只见前面很长一段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两边排列着好几排长长的灰旧石棉瓦房和铁皮瓦房,也有一、二栋水泥洋楼。各种各样用中缅文字写着店名的杂货店以及摆地摊的小贩将街道挤得满满的,街边的商铺里不时传来香港歌星刘德华或张学友有的歌声。录象厅里还传出成龙演戏的对白!破烂泥泞的街道上时不时驶过一辆辆高级小轿车。多数为日本产三菱V6—3000,时不时也会驶过一辆辆经过改装的客货两用“丰田”、“尼桑”或“五十铃”牌护卫车。后面的车厢里站着几位身穿军装、背着冲锋枪和手榴弹的士兵。老朋友告诉我说,那些士兵都是金三角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官、大老板们的私人警卫。并且他还说,在金三角这种地方,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自称是××军××司令并养一群当兵的人为自己服务(只是他的说法) ……!
在街上,当我们走进了一家稍大的、用中缅文字写着“缅华友谊商店”招牌的百货店时,只见那位五十来岁的男店主居然身穿着一条花格长裙、耳朵上吊着一双硕大的耳环;脸上轻轻地描了几抹“面粉(俗称老缅粉)”,整个人就象一只大花猫一般。我一见他这付打扮便大笑个不停,那个店主见我笑个不停,便也跟着傻呼呼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又友好地冲着我叽叽咕咕的不知在说着什么缅话?老朋友忙又向我介绍说,这个店主是个真正的缅甸缅族人,他们缅甸人不分男女老少都惯穿“裙子(笼基)”,并且在天气炎热的时候,他们便用几味药材磨成糊状描在脸上,一来可以美容,二来这些药涂在脸上会令人感到十分的凉快!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仔细看了一下店里的摆设,只见货架上的百货琳琅满目,几乎全都是中国货,其中广东货居多,有蓝带啤酒、矿泉水以及健力宝等。在货架中央我发现也有我们家乡黑五类集团的产品,只是价钱比起国内来贵了一倍,比如国内四、五元一瓶的黑八宝粥,在这里便卖到十元一瓶。店里卖的小家电有:录音机、电饭锅等。电视机只卖两种品牌,一是深圳康佳,二是四川长虹,而且电视里都在播放着香港风凰卫视中文台的节目······!
正午时光,我们都饿了,老朋友领我走进一家干净点的饭店,里面有几位老缅打扮的人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油炸的面饼并用缅语叽叽咕咕地交谈着什么?坐定下来之后,老朋友向店老板点了几味不加辣椒的中国菜,才问我现时对“金三角”有什么初步的想法与看法?而当时我的头脑一时还是乱哄哄的转不过弯来,所以只说了四个字——新鲜、好奇!金三角的故事之二(2008-12-11 15:45:35) 标签:杂谈未
我刚到果敢那年,认识了一个叫老二的当地小姑娘。老二在一家赌场做事,空闲之余她常跑来跟我吹吹牛牛,聊聊天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有一天晚上,我正和朋友阿伟在我的住处聊天。这时老二又跑到我的住处来了,一进门她就旁若无人地说:“苏大哥,前些天你跟我说尼(的)那件事情,考虑得咋成(怎么样)?”“什么事情——?”我有些糊涂地问。“前些天你不是说过要跟我一块回家客(去)玩,顺便看大烟花(罂粟花)吗?明天是大水塘尼(的)街子天,我想趁明天老街有车客(去)大水塘,请你搭我一同回家,顺便带些大烟壳(金三角的山民们收割完鸦片后,将剩下的罂粟壳晒干,用来煮汤,味道十分鲜美)和大烟苗(罂粟的幼苗可以吃,是一道十分鲜美的菜,当地人当作青菜吃)回老街来给你们吃,咋成(怎么样)?”老二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啊!是这件事!”经她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了,原来几天前,我偶然听她说她家的罂粟花开了,我便随口说日后有空就跟她到她家去看罂粟花。原本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所以当下我想了想便故作为难地开玩笑说:“老二,说实在的,我也很想去你家玩,可是我又有些担心我跟你两个人回去,万一回来的时候,我们不但多带了一把大烟壳、大烟苗,而且也多带了一个小娃儿回来,你说这岂不是麻烦了吗?啊——!不对!其实也不应该说是麻烦,应该说是件好事,可是,这种天大的好事,你让我小苏去做,你看是不是也太便宜我了吧?!” 老实巴交的老二似乎并没有能够理解我的玩笑,只见她听了我的话后,噘起嘴巴赌气似地说:“苏大哥,你愿客(去)就客(去),不愿客(去)就不客(去)呗!找那么多借口搞什么?我就晓得你一直都瞧不起咱们家!”“不是的! 老二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见她生气了,我慌忙向她解释。“不是——?那你肯定是怕你女朋友晓得你在这浩(里)跟小姑娘客(去)玩,可是?”见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老二又没好气地说:“她离你那么远,又怎会晓得?再说了,就算她晓得了又沾修(果敢方言即怎么样)?天底下又不只得她一个女人!” 老二说着便赌气地扭过头去。“老二,你莫生气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两天我有些事情要做,实在是走不开!二天(以后)有空,我再去你家串,怎么样?”见她仍在赌气、置之不理,于是我又开玩笑说:“要不这样吧,明天早上我叫我的朋友阿伟陪你一起回家,可行?我的朋友他不但早就想去你家看罂粟花了,而且他也从不担心两个人回去,会变成三个、四个、五、六、七、八个人回来的,而且他早就想到你家去做你的小工呢!” 老二一听便乐了,只见她抬头打量了阿伟好几眼说:“他……他能做得了什么小工——?”“他做不了你的小工,做你的老公总行吧?我这个朋友最拿手的便是做人家的老公了!当然喽!这些只是我对他外表的了解,他里面咋成(怎么样),我就晓不得喽!你要是想晓得的话,就到他里面去瞧瞧……!”“哈哈哈……”我的话一出口,大家便哄堂大笑了起来。老二边笑边嗔怪我说:“苏大哥,你说话最爱逗人笑了!净爱瞎说!”说着还见她偷偷地将阿伟全身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未婚爸爸(2)
未婚爸爸(3)
话说自从我答应老二负起照看雪伶的责任后,我原先那种快乐单身汉的生活就被打乱了,与那些初为人父的爸爸们一样,我时常要不厌其烦手忙脚乱、笨手笨脚地学着做些以前从未做过的、护理婴儿的事情自然就不在话下、不必多说了。这些护理工作都没有令我感到特别的为难,因为我女朋友是一位专门护理婴儿的妇产科医生,以前我时常跑到她医院去看她,多多少少也晓得一些护理婴儿的常识(看来找一个妇产科的医生做女朋友是多么的实在和实用呵),所以我也算是一位“有经验”的“爸爸”了!再说了,我“女儿”一生下来就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或许是她还在她妈妈的腹中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日后是要做一个苦命的孩子了,所以,她必须首先得学会坚强、学会自立!平时只要她吃饱了、喝足了,她就会安安静静地眯着双眼、甜甜的睡在大人的怀里,很少有无理取闹的时候!只是我既然在报社做事,当然也总是得做点什么事的!本来,我的工作是比较轻松的,平时只消跟在那些大长官们的屁股后头,等他们有话要说的时候,用录音机录一下或用笔记一下,然后回到报社来配上“XX长官到某地视察或指导‘禁毒’工作”的标题,在头版头条刊发这位大长官的“禁毒”大论,便OK了!而且在这种小报社工作,所须的新闻稿并不是很多,因而不会令我感到为难!但当我负起照看“女儿”的责任后,令我感到为难的事情就多了!偶尔有时,我们报社忽然接到某位长官的命令,要我们迅速赶到某地采访,而我一时又找不到老二和可以放心委托的人,情急之下,我只好抱着这个小家伙,“父女”俩一同采访去了。于是在采访现场就可以看见这幅奇特的画面:我肩挎着采访包,右手拿着一台照相机,左手抱着“女儿”,手指缝里还夹着一台微型采访机,满头大汗、满脸尴尬的站在那些手持着一大把罂粟花、口若悬河在大谈特谈禁毒大论的长官们面前。不知有没有人要编写世界采访史?如有,看来缺我是“不成史”的了,毕竟世界上最流野的那位“记录者”舍我其谁?!
未婚爸爸(4) 有时在采访的时候偶然碰到某些大长官一时兴起,口中的“禁毒”大论源源不绝、没完没了的喷出来,连我“女儿”都感到不耐烦听了,于是她便会伸出那双肥嘟嘟的小手把人家长官手中的罂粟花一把扯过去就往她的小嘴巴里塞,女儿的举动吓得我嘴巴张大半天都合不拢,慌忙小声对她说:“女儿你别闹!人家正在禁毒呢!你莫要带头吃毒,破坏了人家的禁毒大业!”说着又抬起头来很难为情地看着长官们。我的这付狼狈相不但没有令那些高高在上的大长官们反感,相反有时他们还会停止喷话,将刚才还是一本正正经经的、严严肃肃的脸,换上了亲切的笑容,并将手中的罂粟花随手一丢,从我怀里把我“女儿”给抱过去,装作很慈祥的样子去亲我“女儿”的脸或逗她发笑!可是我“女儿”实在是太小、太不懂事了!她不管抱她、亲她和逗她的人是位大长官还是小长官,亦不管人家身后排列着多少荷枪实弹的警卫员,她从不懂得要给人家面子的,人家把她惹急了,她便只顾张开小嘴巴“哇哇”大哭了起来,又或是不乐意就干脆给人家撒一泡尿,弄得人家狼狈不堪、哭笑不得!“阿乖(金三角地区一种惊讶的语气)——!女儿你不要命了吗?要晓得抱你的、亲你的某些大长官是除了大象之外最大的人物了,多少人要靠他们而生或因他们而死呐!而你竟然敢在人家这些大长官的身上撒尿!若是把人家惹恼了,看人家不一枪把“你老爸”给毙了,并把你这个小家伙撕成八小块不可!”每每碰到这种情况,我总是吓得胆战心惊的,慌忙闭上双眼祈祷了起来:“上帝、佛祖、如来、观音……你们这些大本事的神啊、仙啊!求求你们看在我小苏从来没有做过半点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本事骗倒过半个姑娘的份上,保佑我们‘父女’俩平安无事吧!若是实在要发生一点什么事,那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取我‘女儿’的平安无事!就求你们保佑她顺顺利利长大成人,当然可以的话还要保佑她将来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好男人嫁掉吧……!”我不知道别人在危急关头求神有没有效,但我每次求完神后,他们总会保佑我们“父女”俩平安无事的!那些被我女儿撒过尿的大长官,非但不会责怪我们“父女”俩,反而他们还会装作很友善地用曾亲过罂粟花或刚抽过鸦片烟的嘴来亲着我“女儿”的脸说:“你这个小家伙,居然敢撒尿给我?”他的举动令在场的人都哄笑了起来,倒是把刚才那种紧张和严肃的气氛活泼了起来……!而我也忙着用衣袖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未婚爸爸(5) 眼看误会我的人(当然是指那些漂亮的小姑娘了)越来越多,加之我实在是没在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护理这个小家伙,于是有一天,满脸憔悴的我忙催问老二说:“老二,你们要是再不快些请个保姆回来照看女儿的话,我看我就得辞职专职来做女儿的保姆了!”而可恨的是,老二连头也不抬,只顾专心地数着她手上那沓厚厚的从赌场上赚回来的钞票,笑眯眯地说:“好啊、好啊!这样尼(的)话,你就可以既做‘爸爸’又做保姆了!你要多少钱一个月……?” 未婚爸爸(6) 有一天早上,我正在办公室里很专心地整理着二卷昨天的采访录音,这时,依娜又抱着哭得很伤心的雪伶到我办公室来,把她往我怀里一塞就只顾走了!象以往那样,我雪伶一到了我怀里,很快便停止了哭闹,我逗她玩了一会之后,她便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怀里睡去了。我很专注地一遍又一遍整理着录音。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我感觉到怀里的这个小家伙用一双小脚尽力地蹬了我一下,起初我并没有在意,仍然忙着做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会,这个小家伙又用力地在我怀里全身挣扎了起来,接着便听见她“哇哇”大哭了起来!这样的情形以往是很少有的,所以我忙低头看了这个小家伙一眼,又看了一下手表,猛然才想起自己只顾做自己的事情忘记时间了,要这个小家伙陪自己足足坐了三个多小时,大概是早已把她饿坏了吧,这时任我怎么哄,她都不肯止住哭闹声!我忙放下笔,抱着她走出了门外。来到老二的住处,却见大门被锁着,保姆依娜大概又是跑到赌场里去赌钱了吧!我忙又把雪伶抱到赌场去找老二,却又找不着。小家伙仍在我怀里不依不饶的哭闹着,无奈的我只好抱着她顺原路返回报社。路上碰见黄大妈,情急之下我便问她:“黄大妈,你现在可有空?我‘女儿’饿坏了!你能不能——帮个忙喂喂她?”“什么——?”大妈一听便乐了,大笑着说:“小苏,你有没有搞错?你看大妈今年多大岁数了?”“就算是三十年前你也不止十八岁喽!”我开了一个玩笑,大妈笑得更厉害了:“那——那你说大妈还能够拿——拿什么来喂她?”“哎哟——!我怎么想不到这些呢?”我边说边走时,又看见了在特区医院里做护士的小王姑娘。“王医生,我女儿她的肚子饿伤(坏)了,可是我又找不着她妈妈和保姆,所以——想请你帮帮忙喂她——?”“什么——?”听明了我的意思后,小王的脸忽地红了起来,娇羞地说:“苏大哥,瞧你,贝(人)家 ……贝(人)家连男朋友还没有呢!”“哎也——!”我又被吓了一大跳,人急昏头了,事情也不考虑清楚就这么冒失地失礼于人,我很懊悔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正想跟小王说声“对不起”,她却先开口说:“苏大哥,这样吧,我们妇产科今天来了几位大嫂,我帮你抱她进客(去),请她们帮忙!”……! 好大一会,当我从小王姑娘手中接过雪伶这个已喝足喝饱、心满意足的小家伙时,也顾不上先谢声小王就只顾低下头去在这个小家伙的脸上亲了一口,逗得她“格格”发笑,再用手指轻括了一下这个小家伙的小鼻子说:“女儿啊女儿,你晓不晓得?你一闹‘爸爸’就心疼了……!”“哇——!苏大哥,你可真象是她爸爸!”我的话音未落,小王便忘情地说了一句。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她,慌忙又解释说:“不是的!你未嫁,我也未娶,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有可能在一起的……!”我又开了一个玩笑,说着便转身又忙着为我的“女儿”继续做个不是贤夫的良父去了……! 金三角的故事之六(2008-12-12 20:19:20) 打歌记 鸦片医生(1) 其实,要将我与“医生”这么一个神圣的名称联系在一起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半点关联和理由的!毕竟以前我也曾经是一名妇产科医生——的男朋友! 我以前的女友,虽然是个性格豪爽,做事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当初就连在选择男朋友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上,她也竟然会是那般的粗心大意、毛手毛脚的爱上了我这等看不见优点,缺点又不敢用眼看的毫无出息的男人,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她其实是一个对男朋友不很温柔、却很体贴的人!那年,早在她刚踏入医学院大门之初;我被她相中、恋上之后,她就对我的一切都特别的关心起来!不说别的,单说身体健康问题。本来从小时候起,我就是一个不喜欢医生的人,有病也从不喜欢去看医生的,因为我十分害怕打针,只要一见到医生手里拿着的针筒,我就会吓得手软、脚软起来了!再说了,我从小学五年级时起就接受了体育老师的建议——每天都坚持用冷水洗澡!听体育老师说:坚持用冷水洗澡,可以起到健体强身的作用。这话不知真假,但我坚持了十数年下来,我的身体虽然并没有健壮到如牛的地步,但是平时对于一些头痛脑热之类的小病,我从来都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每回总是用冷水洗个澡后,再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后就会什么事也没有了!可是,自从那年我被女友这位刚进门的“医专生”相中、恋上之后,每回我患了一些头痛脑热之类的小病,她这个“医专生”总是紧张得不得了,每每总是把我当作是一个病人一般,在苦劝我这个“倔牛”去看医生无效之后,她竟然象模象样的给我把起脉、诊起“病”来,只见她时不时的翻开那一本本厚厚的还新得闻得到浓浓油墨味的医学课本,对照着跟我说:“按教学书上说的,你好象是患了热感,又好象是患了冷感……!”末了,她便会跑到街上的药店去为我抓回一大把各不相同的药丸来对我说:“这些是治伤风感冒的,那些是治感冒发烧的!你可以先试吃这些,如果治不好再吃那些!”隔天,她放学后,便急急忙忙的跑到我学校来问我:“怎么样?病好了没有?我配的药,哪些有效?”“我的病好是好了,不过——你配的药一点效都没有!”“不会吧——?”女友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笑笑对她坦白说:“我不知会不会,因为我并没有吃过你配的药!”“什么——?你——!”听了我的话,女友十分生气,并大言不惭地说:“我堂堂一个大医生,只待候你一个病人,你怎么那么不领情?”“不是我不领情,我只是担心我服用了你那些照课本上配来药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为你的医疗事业‘献了身’之后,下半生谁肯来帮我照顾我的女朋友?”“这——?”女友一时语塞,大概她也担心这种事情,所以不再责怪我了。不过以后,我再患些同样的小病时,女友对我的紧张也依然! 三年寒窗,终于等到女友从医学院毕业了,她被分配回到她家乡的一家医院的妇产科,做了一名真正的、堂堂正正的医生!虽然从那时起,她有了自己的病人,整天都忙着“为人民服务”去了,但她对我这位“初恋情人兼初诊病人”的关心,不但没有感少反而更甚于从前。那时,我在市里做事,离她的医院虽然只有几十公里之遥,并不算太远,但也不可能做得到天天见面的了。因此,我的身体健康问题更是成为她操心的主要事情之一了!给她恋了几年,她对我这付有病从不肯去看医生的牛脾气,早已是一清二楚的了,因此,她想了一个好办法来:从她领到第一个月的薪水时起,她就拿出一部分钱来,购置了一些治疗常见小病的西药送到市里来给我……!于是不用多久,我住处里便堆满了一办公桌的药品,从上百元一盒的进口特效药,到一分钱一粒的穿心莲甚至一分钱几根的消毒棉签无一不有!她的想法是:既然我不喜欢看医生,那么就干脆把我培训成为一个小小的赤脚医生吧!虽然不能够给别人看病,但至少可以自己预防和治疗自己的小病!女友也是个十分细心的人,她知道我对医疗知识一窍不通,所以她便用一本硬皮抄,将各种各样常发、常见小病症状的诊断和治疗方法以及配药程序等等,无一不详细地列于纸上,再三的叮嘱我要背熟记于心!有了这么详细的诊断医疗表,又有了这么多药品,如果不是个文盲的人,大概也可以做个小小的赤脚医生了!还有,以前的女友虽然不一定算得上是一位医术十分高明的医生,但她绝对算得上是一位心地十分善良的医生!虽然她的专业是接生,但是每回我从市里跑到医院去看她时,常常会看见有些并不需要接生的人找上门来请她看病的。起初来找她的人,只是些她帮人家接过生的妇女,她们出院后,又染上了一些妇科病,于是她们首先便想起我女友这位在妇产科里最有佛相与佛心的大夫来。对于那些找上门来请她诊病的妇女,女友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人家。每次都总是象如来佛祖那般,笑眯眯的接待着每一位病人。病情稍重的,她给人家开一张既经济又实用的处方,让人家到医院去抓药或打针以减轻一点病人的经济负担;病情轻的,有时她干脆就免费把自己花钱购置下来的药品送给人家了!这样一来,那些病人就更是感激和信任她了,这些病人回去后,又把她的家人或朋友,甚至是朋友的朋友都介绍到医院来,找她“帮忙”一下!自然,她诊病的范围也由过去的妇产科、妇科,扩大到儿科、内科、外科和五官科等了! 每回女友给这些找上门来的病人诊病的时候,如果又碰巧我到医院来看她时,她便要我陪坐在她身边,看她给病人诊病(当然妇产科和妇科病她也不会让我看),这样我们不但可以多一些时间呆在一起,而且她还可以顺便给我指点一些诊病的小知识。于是,久而久之,我不但跟她学到了一些治病的小知识,更为重要的是,我从她身上学到了许多为人与处世的道理…… ! 鸦 有了这么多的西药,又有我这位刚出远门的妇产科医生——男友,我这个冒牌医生便可以行医了!那年,当我来到缅北金三角的这座小城后,我这才佩服起女友的先见之明来:金三角不但历来就是一块蛮荒之地,而且这里的山民们之所以经久不衰地种植着鸦片,除了历史的原因之外,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缺医少药,山民们不但靠种植鸦片来得到一丁点赖于生存的经济收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可以把鸦片当作治病止痛的药物!每回他们有什么痛病的话,只须吸上几口鸦片烟,便可以将病痛缓解或消除了。以前在金三角那些小城的街头,虽然也有不少看似“堂皇”的医院和医生,但是每家医院门前都无一例外的挂着“本院由专家、教授主治性病”的招牌,每个招牌上面的字体红得象鲜血一般,令人眩目!而且这些医院里那些所谓的“医生”、“专家”和“教授”们的收费更是贵得离谱。就拿治疗一种最简单的感冒病来说吧,要是在我们国内,顶多是只花三、五块钱也就可以治好了,但是在金三角的这些小城的医院里,不花三、二百来块也得花一、二百块(是人民币,不是缅币)的!而且还不一定一次就可以治好呢! 那年,自从我来到缅北金三角的那座小城后,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穷人,所以平日里真正愿意跟我做朋友的都是一些如我一般或比我更穷的人。我们这种穷人要在金三角这种黄、赌、毒遍地,纸醉金迷的地方卑微地活着本已是十分不容易的了,如果万一不小心不幸染上病疾就更是艰辛异常了!所每回看见我的那些穷朋友们有哪个患了些小病而又没有钱去看病时,我便试着壮着胆把从家乡带过来的药拿出来给他们吃的(并非是我视人命如儿戏,事实上这里很多看不起病的穷人生病了也是自已买药吃的)……慢慢的,朋友们便把我当作是一名医生一般的来看待。以后有谁患了头痛脑热或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为了省钱,他们便来向我要点药。对于朋友们的要求,我倒是十分乐意帮忙满足他们的,反正我包里的止痛片、康泰克和创可贴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把它们利用在有需要的人们身上,也算是治人一病,胜造半级浮塔吧! 起先我敢给朋友们医治的,无非只是些简简单单的小创伤、头痛脑热感冒发烧(不是太严重的)之类的小痛、小病而已。但是在后来,当我进入金三角当地的一家报社做事以后,随着我认识和认识我的人越来越多,来找我要药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我接触到的病症也越来越复杂了!当然,来找我要药吃的人,我不可能什么人都知道该给什么药吃的,我之所以会对他们来者不拒,那只不过是因为受到了我女友的影响和教诲罢了——医者父母心嘛!因此,对于那些复杂的、我不可能会治的病,我能做的就是陪同病人一同到医院或诊所去找医生诊治并利用我对医疗知识略知一二的便利尽可能的监督医生的诊治过程,防止某些心地不良的医生乱给病人开药或打针而要病人花更多的冤枉钱而已!只是有时看到给我“治好”的人比治不好的人还要多,因此,我的胆量有时也会变得十分大的! 有一天,我的一个在当地一家工厂打工的朋友——有虎的双眼突然莫明其妙的失明了,而他的工厂老板为了省钱,不但不肯送他去看医生,反而极力劝说要送他回中国的老家去。我得知后执意要送他去医院。那天在果敢一家较大、也较象样的医院里,一位年约四十、穿着一套大白褂的“名医”接待了我们。他右手拿着一支手电筒,左手用手指分别叉开有虎的双眼,胡乱地用手电照射了几下,又简简单单问了有虎几句话之后,“名医”便两手一摊,故作为难地说:“这病比较严重,恐怕……!”“大哥,他的眼睛还治得好吗?”“名医”的话音未落,我便既心急又紧张地问。“名医”又刻意地思考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说:“治是治得好,不过——可能——得花多一点钱!”“那要多少?”我又关切地问。“名医”笑眯眯的伸出五根手指头,在我们眼前晃了晃说:“大概五千块左右吧!”“什么——?”我们都被“名医”的话吓了一大跳!“哇——!要花这么多钱,那——那我不治喽!”有虎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我急忙把他按住又问“名医”:“大哥,你说的五千块是缅币(当时人民币与缅币的比值约为1:40,现已为1:160左右)还是人民币?”“那当然是人民币啦!”“名医”肯定地说。“那——?”我考虑了一下说:“大哥,是不是我们把五千块钱交给你,你就可以保证治得好他的眼睛?”“保证、保证!那当然是百分之一百保证的喽!”“要多长时间才可以治好?”“不消多长时间,明天便保证就可以治好了!”“明天——?真的吗?”“我敢打百分百尼(的)保票,明天要是治不好他尼(的)双眼,我赔你们一万块钱!”见“名医”说得那么肯定,我心里便知道有虎的双眼并无多大的问题了,不然的话,就算有神丹妙药又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明呢?如果真的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完全让双眼复明的话,那就是说明有虎的双眼只是暂时失明而已!所以一时间,我心中便对有虎的眼病有了主张。于是我便对“名医”说:“大哥,现在我们身上带的钱不够,等一下我们回去找够了钱再来!”说着我和小李便把有虎从床上扶了起来,走出了医院大门!“待会一定要来啊!”那位“名医”仍旧是笑眯眯的跟着我们走出门外,并“慈善”地叮嘱我们,而我却是回过头来朝他冷笑了几下! 回到报社警卫室,有虎便气馁地说:“苏大哥,你们不消管我了!明早还是请李老板派人送我回家客(去)算了!”“有虎,你莫消担心!你的双眼不会有事的,刚才那位医生只不过是想骗多一点你的钱罢了,其实你的眼病我也一样会治,并且我也敢保证明天你的双眼就可以重见光明了!”“是……是真尼(的)吗?”有虎听后有些将信将疑地问。我笑了笑说:“那当然是真的啦!不过你得听我的话,按我的话去做!”“好尼(的)、好尼(的)!可以、可以!”尽管将信将疑有虎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好!现在我问你,以前李老板是不是经常叫你去工厂的车间搞电焊?”“嗯!”“你烧电焊的时候,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戴过防护镜?”“啊——!”“那——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双眼有些刺痛、有种想流泪的感觉?”“是尼(的)、是尼(的)!”有虎说着双用手去轻轻地拭了几下双眼。我低头思考了一下,便用右手叉开有虎的眼皮,察看了一下眼球,只见眼球表面除了有些浑浊外,其它与正常人并无大差异。于是我便胸有成竹地对他说:“有虎你放心!你的双眼只不过是受了电焊光的刺激而暂时失明罢了!待会我给你一些药吃,然后再用眼药水滴一下眼睛,并且今天你样事都不消急、不消想,放松心情,好好地休息一天,明天早上,我保证你一觉醒来就可以重见光明了!”“真尼(的)吗?苏大哥,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咯!”有虎虽是这样说,但他的语气仍是有些将信将疑的……! 那天我跑到街上的一家诊所里,花了五块钱人民币,买了一支利福平眼药水并跑回报社的住处,从药品箱里给他倒了一些维生素E,然后来到警卫室,吩咐警卫员小李帮忙喂有虎吃药、滴眼并照看他,然后我才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我便跑到警卫室来,一看有虎不在床上,我忙问小李:“有虎呢?”“他回工厂干活客(去)了!”“什么——?回工厂干活?你是说有虎的双眼瞧得见东西了?”“是尼(的)!今天早上,有虎说他尼(的)双眼又瞧得见东西了,于是便跑回工厂干活客(去)了!”“那——那真是太好了!”听了小李的话,我就激动得大叫了一声,并用力地擂了一拳他的肩头,直痛得他咧牙咧齿地大叫道:“小苏,你那么激动搞什么俅!你都差点把我尼(的)骨头给打折了!”“小李,莫消怕!骨头打折了,我正在学接骨呢!”我兴奋地说着走出了警卫室……! 鸦 我在缅北认识了一位姓王的老乡,他是一位很看重乡情的人,自从认识他后,他不仅在工作上帮助我去认识哪些人是什么人,哪些人又是什么人的什么人,让我在工作中小心行事,以免得罪人家,招来杀身之祸!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他也尽力给我一些帮助,他常常教诲我说,一个男人不抽烟,本是件好事,但是外出交朋接友时,如果没有香烟就显得不合时宜了!并且他还嘱咐我,需要香烟的话,就尽管到他家去拿就是了!为此,偶尔我也会真的跑到他家去,拿一条或半条精装香烟回来,放在采访包里,以备外出时“以烟会友”的。而我对他的回报则是在报纸的广告专版上,空出一小点版面来帮他做些小广告。有一天下午,因为我计划第二天早上跟朋友上山去看烟农们收割鸦片。所以便特地跑到他家去要一条香烟,准备第二天送给山上那些贫穷的山民们抽!那天下午,我来到他家时,看见负责帮他看家的小二姑娘正一边忙着整理什么?一边又拿着一块手帕不停地擦拭着鼻涕。时不时又大咳几下。“小二,你感冒了,是吗?”我问了她一句。小二抬头看了我一眼,愁眉苦脸地说:“是尼(的)!我这感冒病差不多都病了二年了,一直都没有治好过,真是烦死人了!”小二的话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说着她又忙用手帕去拭着鼻子,并咳嗽了几下!“病了二年的感冒?”我一听便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不会吧?哪里有可能有患了二年都治不好的感冒?”“咋会没有?老街尼(的)医生我差不多都看过了,他们全都是说我得尼(的)是感冒病!而且每回都给我打点滴又开了一大堆药给我,但是这个烂感冒病就是治不好!生(实在)是烦死人了!”小二说着又用力地倒吸着鼻子,从声音中便可以听得出她的鼻子有严重的鼻塞了!由于呼吸不畅,小二憋得一脸的难受!“小二,你是不是经常都象这样感到鼻子被什么东西塞住了,透不过气来,并且时常会感到头很晕、很痛,鼻子常爱流鼻涕,口里也有很多痰,对吗?”我问她。小二张开嘴巴,用力地吞、吐了几口气,才点了点头说:“是尼(的)、是尼(的)!这两年来就一直成这个样子,真是烦死人了!”我想了一下说:“小二,照你这么说,我认为你得的并不是感冒病,而是患了鼻炎或鼻窦炎!”“鼻什么、什么炎?”小二不解地问我。我给解释说:“鼻炎或鼻窦炎!简单地说,就是你的鼻子里头发炎了,长了一小块息肉,把你的呼吸道给塞住了,让你透不过气来!所以你常会感到头痛、头晕!”小二听后,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说:“不会吧?人家街上那么多医生都说我患尼(的)是感冒……!”“街上那些医生懂看什么病?他们只懂要骗多一点你的钱而已!再说了,就算他们晓得你患了鼻炎或鼻窦炎,他们也不一定有本事治得好的!这种病单是靠吃药不一定治得好的,严重的话还要通过做小手术才可以治好的!而且这种手术,在老街还不一定有几个人会做呢!”“可是——可是——?”小二仍是将信将疑。我知道单靠说是很难让她信服的,于是我忙转身跑回住处找到了一支滴鼻净,跑回来对她说:“小二,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支药水是专门治鼻炎的,你不防先拿去试滴一下你的鼻子,看瞧有没有效?如果有效的话,你再来找我也不迟!”小二从我手中拿过那支滴鼻净后,仍旧是用一付将信将疑的眼神来看我……! 第二天下午,我刚从山上下来,小二就到报社来找我:“小苏,昨天你给我尼(的)那支药水是有些用,我滴了几回,鼻子就感到顺畅多了,头也没在感到随(象)以前那样晕痛了!”小二很高兴地说着还故意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果然鼻音比昨天轻多了。我也感到十分高兴,笑眯眯的看着她说:“这回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嘿嘿”小二咧齿傻笑了一下说:“那——我现在应该咋个搞?”“这个嘛——?”我考虑了一会说:“其实我也不也确定你患的是鼻炎还是鼻窦炎,再说这些病我也不会治,不如这样吧,我带你到特区医院去,那里的医生有我的朋友,我请他帮你看看。”“那得花多少钱?”“你就放心吧,这是一家正规医院,人家不会乱收费的!再说了,哪里的张院长是我的朋友,不会骗你的!走吧!”说着我便带着她一同朝特区医院走去。来到医院找到张院长的时候,他便很高兴地对我说:“小苏,今天你是不是又准备来替我们医院做广告?”“是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麻烦你先帮这位小姑娘治一下她的病!”“小姑娘——?”张院长奇奇怪怪地看了我一眼,又满脸疑惑地打量着站在我身边的小二的腹部,我十分敏感地意识到了他的误会,所以忙对他说:“张院长,你别看她下面,她下面没事,而是上面有事!”末了我又开玩笑说:“再说了,就算他下面有什么事,那也是她老公的事,可不关我小苏的事哦!”“哈哈哈”张院长和小二都被我的话逗笑了……! 经过仔细检查,小二果然是患了鼻窦炎,并且张院长还亲自主刀帮她做了一个切除息肉的手术…… 。几天后,小二的手里拿着两条精装的“家声”牌香烟到报社来谢我:“苏大哥,真是很谢谢你了咯!”听到她说话时不再有浓重的鼻音了,一切都如正常人那般,虽然她的病并不是我亲手治好的,但我还是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有一次,我跟长官到乡下去参加一个庆祝大会。大会开得很隆重,直到差不多黄昏才散。那天,当我走出会场时,看见有几个少数民族山民在大呼小叫着什么?路人看见他们却是一副唯恐避而不及、敬而远之的害怕样子!出于好奇,我走近一看,只见一位衣着单薄,年约六十,面如死灰,双眼紧闭,嘴唇发黑的男性老人躺在地上,旁边有二位山民手里分别拿着二把树枝,嘴里一边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一边又朝躺在地上那个老人的身上吐着口水,并用手里的树枝不停地拍打着那个老人!通过同行的翻译,我才弄明白了,原来是这几个山民是从山上下来看热闹的,散会后这位老人突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同行的人便迷信地认为这位老人中邪了,被鬼附上身了,于是便出现这一幕,他们是想用吐口水和树枝拍打的方法来迫使鬼魂离开老人的身体,好让老人尽快醒来!见此情景,出于本能的反应,我正要上前去察看个究竟,同行的朋友却急忙一把把我拉住了,紧张地说:“小苏,你不要靠近去!不然那个鬼会转附到你身上的!”乍一听朋友这么说,我心里着实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又想:如果这个老人真的是被鬼上了他的身的话,那么从他的年龄、相貌和衣着来看,附在他身上的一定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女鬼!如果因我想察看这个老头一下,这位老女鬼就要转而附到我身上的话,那么用不着别人朝我身上吐口水并用树枝驱赶,单凭我比地上这个老头年轻几十岁我迷都会迷死她了,还用怕什么?!这么一想,我便定定了神,请翻译用少数民族话要求那二位不断吐口水和用树枝拍打老人的山民停下来,并了解到这个老人晕倒还没有多久。于是我忙走到那老人的身边,蹲下身去用手帕擦干净老人脸上的口水,拉起老人的左手,把了一下他的脉膊,感觉到虽然虚弱,但仍跳动。再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听他的心跳,仍可听见缓慢的心跳声。接着又用手指翻开老人的眼皮看看了,见瞳孔也并无扩散的迹象。为此我想老人应该暂无生命之虞,但晕倒原因未明,应先想办法救醒再说!我暗暗在心里想了一遍急救的程序,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伸出右手大拇指朝老人的“人中”用力接了几下,奇迹出现了,老人的嘴巴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一声“哦”,然后很快便睁开双眼醒了过来……!而那时的我也顾不得检查附在那个老人身上的“女鬼”是否又转附到了我的身上?通过翻译才问明了老人晕倒的原因是:原来他昨晚就走了很远的山路下山来,准备观看第二天的庆祝大会,为了省钱,老人除了昨晚吃过一顿晚饭外,至今粒米未进,于是在大会散会后便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了解到原因后,我返回我们的车内,把我们作为嘉宾来参加大会所分得的纪念品:一肘牛腿肉拿来送给了那个老人,并拿出身所带的为数不多的钱递给他的同伴去给老人买些吃的东西,并好生照看他,我们才转身走了! 鸦 我有一位刚从国内过来的朋友——老林,刚到缅北的时候,我就再而三的反复叮嘱过他,叫他千万不要沾上赌博和毒品,也不要被街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迷住了,而惹来后悔不及的麻烦!每回老林的回答都是十分坚决的。以后在日常生活中,看到他还算安份,于是我也就不再对他说什么了。直到有一天晚上,老林忽然来找我:“小苏……小苏……!”老林吞吞吞吐吐的似是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事吗?”我看着他。他走到我身边,很小声地对我说:“小苏,我有点病想请你帮我治一下,行吗?”“病——?你有什么病?”我奇怪地看着他。“能到你的住处去说吗?”老林仍是犹犹豫豫的。我想了想说:“行——!”回到住处,我便问他:“老林,你什么地方不舒服?”“小苏我——我——?”老林欲言又止,不知为什么,他的脸竟然也无缘无故的红了起来。见他这付样子,我忙给他倒了一杯水,安慰他说:“不消紧张,慢慢说!”老林双手捧着茶杯似是考虑了一下,便竟然说:“小苏,我想我这回死定了!”“什么——死定了——?”我奇怪地看着他说:“老林你开什么玩笑?你好端端的一个人,搞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小苏我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真的——?什么是真的?你得了肝癌还是得了艾滋病?”我本想开句玩笑,放松一下老林紧张的心情,不料听了我的话,他却是更加紧张地问我:“小苏,你说一个人如果——得了艾滋病的话,是不是就会一定死定了?”“这个是肯定的!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一种药可以治得好这种病的!对了,老林今晚你搞什么对这种病这么感兴趣?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说你是得了艾滋病吧……?”“小苏我——我——?”我的话音未落,老林就急忙打断了我的话,但又欲言又止!他的这付神情吓了我天大一跳,不可置信地说:“不会吧——?老林平时看你还是很老实、很安分的嘛!怎么可能会——?”“唉——!”老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声而又悔恨地说:“都恨我一时糊涂才……!”“老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急忙催问他。他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说:“有一天晚上,我跟几个老乡到歌舞厅去喝酒、唱歌,一时喝多了,一发疯就……就跟他们到按摩室(妓院)去……去……!”“什么——!老林你——!”听了老林的话,我感到有些生气,本想骂他一顿,便转眼一想又感到有些不妥,于是便改口问他:“那——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吗?”“没……没……有!”“没有——?”我愣了一下,又问:“那你怎么晓得你得了艾滋病?”“我这里——!”老林用手指了指下身说:“我这里很痛!每回去小便的时候,都痛得象针刺一样,而且不分白天和晚上都流出一些白色的脓来,所以——我想我肯定是染上艾滋病了!这回——这回我肯定死定了!”老林神经质的说着,又用一付可怜巴巴的眼神来看着我。“唉——!”我沉重地叹惜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考虑了好一会,我才信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家庭医生诊病手册》,翻开传染性疾病那一章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我眼前一亮,忙问他“老林,你这病患了多长时间了?”“大概——大概四、五天了吧!”我又翻看了一下书本,问他:“那——你以前得过这样的病吗?又或者是随便去乱过吗?”“没有、没有!这次是第一次!”“真的吗?你可不能骗我,要老老实实告诉我,看我有没有办法帮你一点忙!”“真的,我真的没有骗你!”听他这么一说,我放下书本,考虑了一下说:“老林,照你这么说,依我估计你得的不是艾滋病,而是感染了急性淋病而已,……!”“那还医不医得好?”我的话音未落,老林便似是捡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忙心急地问我。我合上书,看了他一眼说:“如果真的是淋病的话,那是有机会治得好……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老林惊喜地打断了我的话头说着又问我:“那——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办?”“有什么怎么办?事到如今,你只好赶快到街上的医院去找医生帮你治疗 ……!”“那怎么行?如果我的病被别人晓得了,以后我还有什么脸在果敢呆下去?”“脸面、脸面!既然你这么要脸,当初为什么又要去做出这些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我凶凶地骂了他一句,见他羞愧得低头不语,我又不好骂下去了。又只得缓声向他解释说:“老林,如果你真的得了淋病的话,我是无法帮你治的,你还是去找医生吧!这种病拖不得,越早越有希望治!”见他仍旧是低头不言,我又接着说:“老林,你晓得我小苏不是医生,以前我敢帮别人看的都只是些小小的头痛感冒之类的小病而已,象你这种病,我只是听说过而已,哪能有本事帮你治呢?”不料听了我的话,老林就奇奇怪怪的问我:“小苏,你要多少钱才肯帮我治?”“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真的没有本事治!”“小苏,我——我真的不想让别人晓得我得了这种病,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行吗?”老林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人急得几乎都要哭了。我最见不得别人流泪的了,所以慌忙安慰他说:“老林,你别哭!莫消急嘛!不管什么事都是有商量的!”“小苏,我——我——?”“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死要面子,死都不肯去看医生,那么我就给你开一些抗菌药吃下去,试试看有没有效?”说着我又翻看了一下那本《家庭医生诊病手册》,然后才从床底下拖出那个装药品的纸箱,找到一盒“阿莫仙”递给他说:“这盒药你拿回去,每天吃三次,每次吃两粒!”“小苏,谢谢你咯!”老林接过药后,对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又小声地叮嘱我说:“小苏,我的病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行了、行了!我晓得要咋个做,不过我有言在先,这盒药不一定有效,如果你服完这盒药有点效的话,你再来找我,但如果一点效也没有的话,而就要到医院去看医生了!明白了吗?”“明白、明白!”老林点头说着,拿着药急忙跑出门外去了。“唉——!”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三天后,老林又来找我了,一进门,他就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说:“小苏,你给我的药还真管用,我吃了以后,那里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也不再流那些白色的脓出来了!”“真的吗、真的吗?”听了老林的话,我惊喜得有些不敢相信。“真的、真的!”老林肯定地点了点头。“那——那好!你赶快到外面的药店去再买一、两盒‘阿莫仙’回去继续服用,以恐固疗效!”我激动地说着,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阿莫仙”三个字,将纸条塞给他。“那——谢谢你了咯!”老林说着跑出外面去了。“哎——等一下!”我追出门来,小声地叮嘱他:“老林,这回你可要千万要记住了,以后不要再出去乱了,否则的话,下次你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如果你真染上艾滋病的话,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记住了吗?”“嘿嘿嘿”老林十分难为情地讪笑着,转身跑了……! 鸦 一天晚上,我例行的打电话回国内去给女友报平安时,我顺便跟她说,我现在碰到了一个奇怪的病人,不知如何才可以治好她的病?以前有人来找我看些小病,我不会诊治时,也时常是这样打电话回去给女友,向她请教诊治方法的,每回女友也会在电话中向我问明病人的一些病症病因,并给我一些具体的用药指导,所以那天晚上,女友在话筒中听到我这么一说,便淡淡地问我:“那个病人怎么个怪法?”“身体并无大碍,就是情绪不好,整天茶饭不思、心神恍惚、神情憔悴……!”“那位病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女的!”“她漂亮吗?”女友居然问了一句题外话。我听出了她的弦外音,忙说:“漂亮是够漂亮的,不过你放心,人家宁愿去迷死老鼠,也不可能来迷你男朋友的!”“哦——!”女友听后才似是放心地问:“她失恋了,对吗?”“是吧?听说她男朋友刚跟她分手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给她开些什么药好!”“你不必给她开药,她得了心病,什么药也治不好的!”“那该怎么办呢?”“这个嘛——?心病当然要用心来医了!要设法引导她的情结,替她找到新的精神寄托对象……!”“哦——?!我明白了,这个还不容易?这种事情我……!”我得意洋洋地说着,就要挂电话。不料又听见女友在电话那头警惕地说:“你想干什么?”“没——没想干什么!”我心虚地答。“哼——!”女友冷笑了一声,严厉地说:“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劝你做事要有分寸,千万不要以身作‘药’,否则的话——?!”“不敢、不敢!哪里敢、哪里会!”我赶忙在电话这头“喏喏”连声……!我嘴上说是不敢,但一放下话筒,我心中已对那个失恋女“病人”的“病”便有了主张!为了帮助她早日走出失恋的阴影,当晚我特意的为她开了一付专治“心病”的药方。无非是些“谈天说地”之类的“药”罢了……! 个把月后的一天晚上,女友打电话给我:“喂——!你那位女病人的‘病’治得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好了、好了!已经完全治好了!”我激动地说。女友一听便有些冷淡地问:“哦——?!是吗,怎么个好法了?”“她早就已经不哭不闹,不伤心也不再想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她还……!”“而且她还主动来找你聊天、借小说看,对吗?”“是啊,以前对看书一贯没有兴趣的她,前几天天天跑来向我借书看!不过——?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女友的话吓了我一大跳,说话的声音也发抖了,额头还冒出汗来。女友在话筒那端冷笑了一声说:“我不只是知道这些,而且我还知道她来约你去看电影了,是不是?!”“没——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我矢否认。“没有?你不用骗我了!”听得出女友十分生气。“我——我没老虎胆吃哪敢没有骗你?我们绝对没有去看过电影,因为金三角这些地方是没有电影院的,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去看过几场录相罢了……!”我本想向女友解释清楚,不料情急之下竟然笨到说漏了嘴。女友一听就更生气了,她假笑了几下说:“那—— 苏先生,我恭喜你了,你走桃花运了!”“不……不是这样的!我……我跟她绝对没有感情上的想法!我顶多是多看过她几眼而已,连手也没有拉过……你不要误会!”我慌慌张张的向女友解释,可是任我如何解释,她就沉默不理。我只得可怜巴巴地问她:“那——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有什么怎么办?你把她娶做老婆不就行了吗?如果还嫌少那你再多娶几个也没有人理你!反正金三角那些地方的男人都喜欢娶三妻四妾!”女友余怒未消。我一听便忙跟她开玩笑:“我也想那样,不过——你男朋友长成这般模样,除了你之外,别的小姑娘有谁还肯再为他献爱心呀?你男朋友又不是会赚钱的人……!”“哈哈哈”女友一听便乐了:“你明白就好!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知道、知道!”电话这头我忙不迭地点着头说:“老规矩:在别的小姑娘面前,不——就算是在一只母蚂蚁面前,你的男朋友我永远也应该是一个瞎子、聋子和哑巴,可以了吧……?!” 昔日坤沙毒品王国 今日佤邦粮食基地 ——佤邦南部地区见闻(1) 是隐藏在深山密林之中的,因此,现在在金三角这种高山密林的地方行走总是会令人联想不已的!心里总是感到高山密林深处有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令人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只是当人睁大双眼想从密林里搜寻出些许异常来时,却又什么也看不见,高山仍是高山、密林也仍是密林!或许秘密本来就是藏在你身边而你却又无法发现它的东西……! 汽车沿着一条机耕小路向前行驶,车窗外可以看见的是—片片已收割过水稻田,约有数千亩。三、五头牛正在田里悠闲地吃草;一些粮农也正在田里为了来春的农事而劳作!山坡上的村子里散落着一片片与北佤山区并无多大区别的茅草房。不同的是——这里几乎每家每户的户前屋后都堆放着一袋袋粮食或建着一座大粮仓;村前屋后的空地里也不象北佤山区一样盛开着罂粟花而是油菜花,一片看似新生的景象……!不久后,当笔者故意撇开所有同行人员而单独来到孟干区信东乡永括村肖岩板先生家时,肖先生和他儿子正忙着和三、四位从邻乡——孟特朗乡请来的移民邻居一起锯木头,准备在他家那座粮仓旁边再加盖多一座粮仓。肖先生告诉笔者,他们一家三口是2000年初从北佤绍帕区移民到南部的。移民前在老家靠种点包谷(玉米)和鸦片维持生计,但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一年到头都得为了一家老小的吃、穿而发愁!移民南部后(佤邦)政府发给他们每位移民1000泰铢的安家费和足够吃一年的粮食,同时还从中国请来农业专家手把手教会他们种植杂交水稻的技术!现在他家种了大约一崩种的水田,每年收得稻谷约七、八百崩,不但不再愁吃了而且还有余粮卖给宏邦公司换点钱!同时他家还养了一头牛、三头猪和四十多只鸡,生活确实比过去好多了!肖先生言毕舒心大笑了起来并执意要拉笔者上他家的粮仓去看看他们家的粮食。肖先生家的粮仓是由三、四个高和宽各约一米的圆形竹皮筒组成的,揭开盖在上面的防雨布便看见仓里全是黄澄澄的稻谷。肖先生说,今年(2002年)的收成比去年好,粮仓全都装满了,而明年他家又打算多种一点田,所以现在便趁农闲先将粮仓盖好!“那——你们现在在南部还种大烟吗?”其间笔者趁机问了肖先生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说:“不种喽,(佤邦)政府不准种喽!”“为什么不准种?”笔者又问。而肖先生显然是不懂得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憨厚地说:“哎——我们是农民,有吃了种什么都一样!”说着他还用双手捧起一大捧稻谷宝贵似地对笔者说:“你瞧瞧,这谷子生(实在)是好尼(的)!”他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仿佛他捧在手里的并不是一捧普通的稻谷而是黄金似的!不过肖先生的话倒是让笔者明白了这么一个道理:对于金三角那些世代靠种植鸦片为生却又温饱难继的山民们来说,其实在他们的心目中真正比金子贵重的东西并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鸦片;也不是他们曾经寄予厚望的、世界政治领袖给他们许下的那些虚无缥缈又或者是遥遥无期的“禁毒承诺”,而是他们手中那些实实在在的、可以让他们温饱无忧、衣食无虑的粮食!在全世界都在大喊特喊“禁毒口号”的今天,我想,国际社会只有为金三角这些山民们多做些实事而少喊些口号,金三角的毒品问题才有可能早日从根本上得到真正的解决……! 昔日坤沙毒品王国 ——佤邦南部地区见闻(2) 与孟干区的南迁移民一样,这里的移民也几乎全都住在一些茅草房里,粮食也同样随意堆放,猪、牛、鸡、鸭等也不鲜见!移民村外有一条新修的水渠从一大片荒地中穿过,若干时日后这些荒地将在移民们的手中变成万亩肥沃的良田!在移民村头还有一所由基督教会主办的学校——兴邦学校二分校。这所学校的课室由三栋茅草房组成,在这里就读的学生全部是万洪街的移民子弟,从幼儿班到小5班共6级14个班共500多名学生。学校采用中文、缅文和佤文三种语言教学,学生们除了学习国语(汉语)、数学等一些主要的课目外,还学习一些基督教的课程。学校的十几位老师全是由基督教会缅甸腊戍分会从名地招聘而来,薪金约为人民币500余元。学校的办学条件虽然简陋到近乎艰苦的地步,但从孩子们脸上那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里和他们那一声声朗朗的读书声中,就算仍然无法让人相信也无法不让人希望——这些孩子们将来会成为金三角这块多灾多难的土地和他们的民族甚至是他们的国家的希望与栋梁!同时也无法不祝愿——经过这些孩子们的父辈及他们自身的不懈努力,二十年后,当这些孩子们也成为别人的父母时,他们的后代们已经不会再看到今天仍在金三角的天空下盛放的罂粟花,也不会再看到他们今天正在生活着的这个贫穷、落后的家园!到那时,他们的后代将在金三角拥有一个他们在今天还没有想象也无法想象又或者说是大大超越他们想象的美好家园!在那个家园里就算仍然没有天堂,但一定不会再有毒品、战争以及贫穷落后与愚昧无知……! 意外的讯息,笔者本想向她问个清楚,不料她却被邻居叫去忙别的事情去了,只给笔者心里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帮他们解决这些实际问题,他们一天苦(挣)不得钱,总是心不安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如果有一天我们北部也完全禁绝毒品了,而我们南部的粮食又运不出去卖,那我们拿什么给山民吃?难道要他们去割我兄弟的肉、喝他的血?你们外界整天都说我们不禁毒、要我们禁毒!但我们的苦处、难处有谁来了解过?又有谁来帮我们?!这些问题我也曾三番五次地对联邦政府和国际禁毒组织的官员提出起过,但至今一点下文也没有!你们说——你们说,我们该怎么?!”此时鲍先生的情绪有些激动,挥动的右手在空中凝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满脸无奈与期盼看着我们,似是希望我们能给他一个心安的答案!只是此时,不但我们没有了声音,而且整个世界好象也同样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至此,我才明白了高大嫂为什么说钱难挣、粮难卖的原因了!是的,在金三角的每一支武装、每一个组织都有禁毒的责任,而我们外界又何尝没有帮助他们禁毒的义务?!但禁该如何去禁?这是一个值得我们外界深思的问题!而对于那些口口声声要求“金三角”禁毒并在泰国曼谷禁毒年会上大声呼吁各国要将政治问题与禁毒问题分开来看待的政治领袖们来说,其实他们真正要做的便是身体力行、率先垂范!首先实现自己许下的诺言!只有这样,金三角的毒品“问题”才有能早日不再成为“问题”!鲍先生想从我们身上找到的答案,我们自然不会有!而我们唯一能和要做的便是——继续在金三角的行程去多走多看,然后将我们的所见所闻连同鲍先生的想法与愿望一同带回去给外界,希望外界能够认真对待他们的“问题”,看看是不是有办法帮助他们(当然也是帮助金三角)些什么? 满山遍野种植着罂粟的山头上,早已改种上了大片大片的果树林!而在山脚下的水田里:佤邦的南迁移民们正在中国农业技术专家的指导下,用他们那双曾经种植过罂粟的手,辛勤地改种下了新年里的第一季水稻!今日他们用勤劳的汗水换来的将不会再是鸦片与饥饿,而将是丰收与新生活的希望!而在与示范田仅几个山头之隔的蔬菜专业区里,我们看到又是:在一座小山脚下,四、五口新开挖的、各约五分田地般大小的鱼塘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同行的万洪区农粮局长刘开振先生说,过两天他们将从大其力运回来五万尾鱼苗投放到鱼塘里,不久后,他们南部的军民便可吃到更多新鲜、美味的鱼肉了!在鱼塘旁边的山坡上,同样种着大片的果树,而山坡下的蔬菜地里,各种各样的蔬菜长势正旺:豆角、茄子、辣椒等挂满了各自的枝头,青菜、罗卜、白菜、包茶也遍布地里!看着眼前这派生机勃勃的情景让我们几乎忘记了现时正处身于金三角这个世界性的毒品基地里,而仿佛是又回到了自已梦里童年时的那个家园,在那里——山清水秀、地肥物茂……!着看菜农们正在地里忙碌的身影,我们希望与相信他们的生活将会如同他们地里那些蔬菜的长势一样——一天天更加美好……!
“你……你可晓得我跟你说什么?
和朋友就着一些关于打歌的话题聊着聊着的时候,不经意间已到了午夜时分了,我不但听得入了迷而且也看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