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盘连续三个十字星:佛说长阿含经(卷第九—卷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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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长阿含经(卷第九—卷第十六)


姚秦三藏法师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译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九

第二分十上经第六

  如是我闻:一时,佛游鸯伽国,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诣瞻婆城,止宿伽伽池侧。以十五日月满时,世尊在露地坐,大众围绕,竟夜说法,告舍利弗:“今者四方诸比丘集,皆各精勤,捐除睡眠,欲闻说法。吾患背痛,欲少止息,卿今可为诸比丘说法。”

  时,舍利弗受佛教已,尔时世尊即四牒僧伽梨,偃右胁卧如师子,累足而卧。尔时,耆年舍利弗告诸比丘:“今我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汝等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时,诸比丘受教而听。

  舍利弗告诸比丘:“有十上法,除众结缚,得至泥洹,尽于苦际,又能具足五百五十法。今当分别,汝等善听!

  “诸比丘,有一成法、一修法、一觉法、一灭法、一退法、一增法、一难解法、一生法、一知法、一证法。

  “云何一成法?谓于诸善法能不放逸。

  “云何一修法?谓常自念身。

  “云何一觉法?谓有漏触。

  “云何一灭法?谓是我慢。

  “云何一退法?谓不恶露观。

  “云何一增法?谓恶露观。

  “云何一难解法?谓无间定。

  “云何一生法?谓有漏解脱。

  “云何一知法?谓诸众生皆仰食存。

  “云何一证法?谓无碍心解脱。

  “又有二成法、二修法、二觉法、二灭法、二退法、二增法、二难解法、二生法、二知法、二证法。

  “云何二成法?谓知惭、知愧。

  “云何二修法?谓止与观。

  “云何二觉法?谓名与色。

  “云何二灭法?谓无明、爱。

  “云何二退法?谓毁戒、破见。

  “云何二增法?戒具、见具。

  “云何二难解法?有因有缘,众生生垢;有因有缘,众生得净。

  “云何二生法?尽智、无生智。

  “云何二知法?谓是处、非处。

  “云何二证法?谓明与解脱。

  “又有三成法、三修法、三觉法、三灭法、三退法、三增法、三难解法、三生法、三知法、三证法。

  “云何三成法?一者、亲近善友,二者、耳闻法音,三者、法法成就。

  “云何三修法?谓三三昧:空三昧、无相三昧、无作三昧。

  “云何三觉法?谓三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云何三灭法?谓三爱:欲爱、有爱、无有爱。

  “云何三退法?谓三不善根:贪不善根、恚不善根、痴不善根。

  “云何三增法?谓三善根:无贪善根、无恚善根、无痴善根。

  “云何三难解法?谓三难解:贤圣难解、闻法难解、如来难解。

  “云何三生法?谓三相:息止相、精进相、舍离相。

  “云何三知法?谓三出要界:欲出要至色界,色界出要至无色界;舍离一切诸有为法,彼名为尽。

  “云何三证法?谓三明:宿命智、天眼智、漏尽智。诸比丘,是为三十法,如实无虚,如来知已,平等说法。

  “复有四成法、四修法、四觉法、四灭法、四退法、四增法、四难解法、四生法、四知法、四证法。

  “云何四成法?谓四轮法:一者、住中国,二者、近善友,三者、宿曾发精愿,四者、宿植善本。

  “云何四修法?谓四念处:比丘内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舍世贪忧;外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舍世贪忧;内外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舍世贪忧。受、意、法观,亦复如是。

  “云何四觉法?谓四食:抟食、触食、念食、识食。

  “云何四灭法?谓四受:欲受、我受、戒受、见受。

  “云何四退法?谓四扼:欲扼、有扼、见扼、无明扼。

  “云何四增法?谓四无扼:无欲扼、无有扼、无见扼、无无明扼。

  “云何四难解法?谓有四圣谛:苦谛、集谛、尽谛、道谛。

  “云何四生法?谓四智:法智、未知智、等智、知他心智。

  “云何四知法?谓四辩才:法辩、义辩、辞辩、应辩。

  “云何四证法?谓四沙门果:须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罗汉果。诸比丘,是为四十法,如实无虚,如来知已,平等说法。

  “复有五成法、五修法、五觉法、五灭法、五退法、五增法、五难解法、五生法、五知法、五证法。

  “云何五成法?谓五灭尽枝:一者、信佛、如来、至真,十号具足;二者、无病,身常安隐;三者、质直无有谀谄,直趣如来涅槃径路;四者、专心不乱,讽诵不忘;五者、善于观察法之起灭,以贤圣行尽于苦本。

  “云何五修法?谓五根: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

  “云何五觉法?谓五受阴:色受阴,受、想、行、识受阴。

  “云何五灭法?谓五盖:贪欲盖、瞋恚盖、睡眠盖、掉戏盖、疑盖。

  “云何五退法?谓五心碍结:一者、比丘疑佛,疑佛已,则不亲近,不亲近已,则不恭敬,是为初心碍结;又比丘于法、于众、于戒,有穿漏行、不真正行、为污染行,不亲近戒,亦不恭敬,是为四心碍结;又复比丘于梵行人生恶害心,心不喜乐,以粗恶言而毁骂之,是为五心碍结。

  “云何五增法?谓五喜本:一悦、二念、三猗、四乐、五定。

  “云何五难解法?谓五解脱入。若比丘精勤不懈,乐闲静处,专念一心,未解得解,未尽得尽,未安得安。何谓五?若比丘闻佛说法,或闻梵行者说,或闻师长说,思惟观察,分别法义,心得欢喜;得欢喜已,便得法爱;得法爱已,身心安隐;身心安隐已,则得禅定;得禅定已,得如实智,是为初解脱入。于是,比丘闻法欢喜,受持讽诵,亦复欢喜;为他人说,亦复欢喜;思惟分别,亦复欢喜;于法得定,亦复如是。

  “云何五生法?谓贤圣五智定:一者、修三昧现乐后乐,生内外智;二者、贤圣无爱,生内外智;三者、诸佛贤圣之所修行,生内外智;四者、猗寂灭相,独而无侣,而生内外智;五者、于三昧一心入、一心起,生内外智。

  “云何五知法?谓五出要界:一者、比丘于欲不乐、不念,亦不亲近,但念出要,乐于远离,亲近不怠,其心调柔,出要离欲,因欲起漏亦尽舍灭,而得解脱,是为欲出要;瞋恚出要、嫉妒出要、色出要、身见出要,亦复如是。

  “云何五证法?谓五无学聚:无学戒聚、定聚、慧聚、解脱聚、解脱知见聚。是为五十法,如实无虚,如来知已,平等说法。

  “复有六成法、六修法、六觉法、六灭法、六退法、六增法、六难解法、六生法、六知法、六证法。

  “云何六成法?谓六重法。若有比丘修六重法,可敬可重,和合于众,无有诤讼,独行无杂。云何六?于是,比丘身常行慈,敬梵行者,住仁爱心,名曰重法,可敬可重,和合于众,无有诤讼,独行无杂。复次,比丘口慈、意慈,以法得养及钵中余,与人共之,不怀彼此。复次,比丘圣所行戒,不犯不毁,无有染污,智者所称,善具足持,成就定意。复次,比丘成就贤圣出要,平等尽苦,正见及诸梵行,是名重法,可敬可重,和合于众,无有诤讼,独行不杂。

  “云何六修法?谓六念: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

  “云何六觉法?谓六内入:眼入、耳入、鼻入、舌入、身入、意入。

  “云何六灭法?谓六爱:色爱、声爱、香爱,味、触、法爱。

  “云何六退法?谓六不敬法:不敬佛、不敬法、不敬僧、不敬戒、不敬定、不敬父母。

  “云何六增法?谓六敬法:敬佛、敬法、敬僧、敬戒、敬定、敬父母。

  “云何六难解法?谓六无上:见无上、闻无上、利养无上、戒无上、恭敬无上、念无上。

  “云何六生法?谓六等法:于是,比丘眼见色,无忧无喜,住舍专念;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法,不喜不忧,住舍专念。

  “云何六知法?谓六出要界。若比丘作是言:‘我修慈心,更生瞋恚。’余比丘言:‘汝勿作此言,勿谤如来。如来不作是说,欲使修慈解脱更生瞋恚者,无有是处。佛言除瞋恚已,然后得慈。’若比丘言:‘我行悲解脱,生憎嫉心;行喜解脱,生忧恼心;行舍解脱,生憎爱心;行无我行,生狐疑心;行无想行,生众乱想。’亦复如是。

  “云何六证法?谓六神通:一者、神足通证,二者、天耳通证,三者、知他心通证,四者、宿命通证,五者、天眼通证,六者、漏尽通证。是为六十法,诸比丘,如实无虚,如来知已,平等说法。

  “复有七成法、七修法、七觉法、七灭法、七退法、七增法、七难解法、七生法、七知法、七证法。

  “云何七成法?谓七财:信财、戒财、惭财、愧财、闻财、施财、慧财,是为七财。

  “云何七修法?谓七觉意。于是,比丘修念觉意,依无欲、依寂灭、依远离,修法、修精进、修喜、修猗、修定、修舍,依无欲、依寂灭、依远离。

  “云何七觉法?谓七识住处:若有众生,若干种身,若干种想,天及人是,是初识住;复有众生,若干种身而一想者,梵光音天最初生时是,是二识住;复有众生,一身若干种想,光音天是,是三识住;复有众生,一身一想,遍净天是,是四识住;或有众生,空处住,是五识住;或识处住,是六识住;或不用处住,是七识住。

  “云何七灭法?谓七使法:欲爱使、有爱使、见使、慢使、瞋恚使、无明使、疑使。

  “云何七退法?谓七非法:谓比丘无信、无惭、无愧、少闻、懈堕、多忘、无智。

  “云何七增法?谓七正法:于是,比丘有信、有惭、有愧、多闻、不懈堕、强记、有智。

  “云何七难解法?谓七正善法:于是,比丘好义、好法、好知时、好知足、好自摄、好集众、好分别人。

  “云何七生法?谓七想:不净想、食不净想、一切世间不可乐想、死想、无常想、无常苦想、苦无我想。

  “云何七知法?谓七勤:勤于戒行、勤灭贪欲、勤破邪见、勤于多闻、勤于精进、勤于正念、勤于禅定。

  “云何七证法?谓七漏尽力。于是,漏尽比丘于一切诸苦、集、灭、味、过、出要,如实知见,观欲如火坑,亦如刀剑,知欲见欲,不贪于欲,心不住欲。漏尽比丘逆顺观察,如实觉知,如实见已,世间贪嫉、恶不善法不漏不起,修四念处,多修多行;五根、五力、七觉意、贤圣八道,多修多行。诸比丘,是为七十法,如实不虚,如来知已,平等说法。

  “复有八成法、八修法、八觉法、八灭法、八退法、八增法、八难解法、八生法、八知法、八证法。

  “云何八成法?谓八因缘,不得梵行而得智,得梵行已智增多。云何为八?于是,比丘依世尊住,或依师长,或依智慧梵行者住,生惭愧心,有爱有敬,是谓初因缘,未得梵行而得智,得梵行已智增多。复次,依世尊住,随时请问:‘此法云所义、何所趣?’时,诸尊长即为开演甚深义理,是为二因缘。既闻法已,身心乐静,是为三因缘。既乐静已,不为遮道无益杂论,彼到众中,或自说法,或请他说,犹复不舍贤圣默然,是为四因缘。多闻广博,守持不忘,诸法深奥,上中下善,义味谛诚,梵行具足,闻已入心,见不流动,是为五因缘。修习精勤,灭恶增善,勉力堪任,不舍斯法,是为六因缘。有以智慧知起灭法,贤圣所趣,能尽苦际,是为七因缘。观五受阴,生相、灭相,此色、色集、色灭,此受、想、行、识,识集、识灭,是为八因缘,未得梵行而有智,得梵行已智增多。

  “云何八修法?谓贤圣八道: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

  “云何八觉法?谓世八法:利、衰、毁、誉、称、讥、苦、乐。

  “云何八灭法?谓八邪:邪见、邪志、邪语、邪业、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

  “云何八退法?谓八懈怠法。何谓八懈怠?比丘乞食不得食,便作是念:‘我于今日下村乞食不得,身体疲极,不能堪任坐禅、经行,今宜卧息。’懈怠比丘即便卧息,不肯精勤未得欲得、未获欲获、未证欲证,是为初懈怠。懈怠比丘得食既足,复作是念:‘我朝入村乞食,得食过足,身体沉重,不能堪任坐禅、经行,今宜寝息。’懈怠比丘即便寝息,不能精勤未得欲得、未获欲获、未证欲证。懈怠比丘设少执事,便作是念:‘我今日执事,身体疲极,不能堪任坐禅、经行,今宜寝息。’懈怠比丘即便寝息。懈怠比丘设欲执事,便作是念:‘明当执事,必有疲极,今者不得坐禅、经行,当豫卧息。’懈怠比丘即便卧息。懈怠比丘设少行来,便作是念:‘我朝行来,身体疲极,不能堪任坐禅、经行,我今宜当卧息。’懈怠比丘即便卧息。懈怠比丘设欲少行,便作是念:‘我明当行,必有疲极,今者不得坐禅、经行,当豫寝息。’懈怠比丘即寻寝息,不能精勤未得欲得、未获欲获、未证欲证,是为六。懈怠比丘设遇小患,便作是念:‘我得重病,困笃羸瘦,不能堪任坐禅、经行,当须寝息。’懈怠比丘即寻寝息,不能精勤未得欲得、未获欲获、未证欲证。懈怠比丘所患已瘥,复作是念:‘我病瘥未久,身体羸瘦,不能堪任坐禅、经行,宜自寝息。’懈怠比丘即寻寝息,不能精勤未得欲得、未获欲获、未证欲证。

  “云何八增法?谓八不怠。

  “云何八精进?比丘入村乞食,不得食还,即作是念:‘我身体轻便,少于睡眠,宜可精进坐禅、经行,未得者得,未获者获,未证者证。’于是,比丘即便精进,是为初精进比丘。乞食得足,便作是念:‘我今入村,乞食饱满,气力充足,宜勤精进坐禅、经行,未得者得,未获者获,未证者证。’于是,比丘即寻精进。精进比丘设有执事,便作是念:‘我向执事,废我行道,今宜精进坐禅、经行,未得者得,未获者获,未证者证。’于是,比丘即寻精进。精进比丘设欲执事,便作是念:‘明当执事,废我行道,今宜精进坐禅、经行,未得者得,未获者获,未证者证。’于是,比丘即便精进。精进比丘设有行来,便作是念:‘我朝行来,废我行道,今宜精进坐禅、经行,未得者得,未获者获,未证者证。’于是,比丘即寻精进。精进比丘设欲行来,便作是念:‘我明当行,废我行道,今宜精进坐禅、经行,未得者得,未获者获,未证者证。’于是,比丘即便精进。精进比丘设遇患时,便作是念:‘我得重病,或能命终,今宜精进,未得者得,未获者获,未证者证。’于是,比丘即便精进。精进比丘患得小瘥,复作是念:‘我病初瘥,或更增动,废我行道,今宜精进坐禅、经行,未得者得,未获者获,未证者证。’于是,比丘即便精进坐禅、经行,是为八。

  “云何八难解法?谓八不闲妨修梵行。云何八?如来、至真出现于世,说微妙法,寂灭无为,向菩提道,有人生地狱中,是为不闲处,不得修梵行。如来、至真出现于世,说微妙法,寂灭无为,向菩提道,而有众生在畜生中、饿鬼中、长寿天中、边地无识,无佛法处,是为不闲处,不得修梵行。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说微妙法,寂灭无为,向菩提道,或有众生生于中国,而有邪见,怀颠倒心,恶行成就,必入地狱,是为不闲处,不得修梵行。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说微妙法,寂灭无为,向菩提道,或有众生生于中国,聋、盲、瘖、瘂,不得闻法,修行梵行,是为不闲处,不得修行梵行。如来、至真、等正觉不出世间,无有能说微妙法,寂灭无为,向菩提道,而有众生生于中国,彼诸根具足,堪受圣教,而不值佛,不得修行梵行,是为八不闲。

  “云何八生法?谓八大人觉:道当少欲,多欲非道;道当知足,无厌非道;道当闲静,乐众非道;道当自守,戏笑非道;道当精进,懈怠非道;道当专念,多忘非道;道当定意,乱意非道;道当智慧,愚痴非道。

  “云何八知法?谓八除入:内有色想,观外色少,若好若丑,常观常念,是为初除入;内有色想,观外色无量,若好若丑,常观常念,是为二除入;内无色想,外观色少,若好若丑,常观常念,是为三除入;内无色想,外观色无量,若好若丑,常观常念,是为四除入;内无色想,外观色青,青色、青光、青见,譬如青莲华,亦如青波罗柰衣,纯一青色、青光、青见,作如是想,常观常念,是为五除入;内无色想,外观色黄,黄色、黄光、黄见,譬如黄华、黄波罗柰衣,黄色、黄光、黄见,常念常观,作如是想,是为六除入;内无色想,观外色赤,赤色、赤光、赤见,譬如赤华、赤波罗柰衣,纯一赤色、赤光、赤见,常观常念,作如是想,是为七除入;内无色想,外观色白,白色、白光、白见,譬如白华、白波罗柰衣,纯一白色、白光、白见,常观常念,作如是想,是为八除入。

  “云何八证法?谓八解脱:內有色想,观外色,一解脱;内无色想,观外色,二解脱;净解脱,三解脱;度色想,灭瞋恚想,住空处,四解脱;度空处,住识处,五解脱;度识处,住不用处,六解脱;度不用处,住有想无想处,七解脱;度有想无想处,住想知灭,八解脱。诸比丘,是为八十法,如实无虚,如来知已,平等说法。

  “复有九成法、九修法、九觉法、九灭法、九退法、九增法、九难解法、九生法、九知法、九证法。

  “云何九成法?谓九净灭支法:戒净灭支、心净灭枝、见净灭枝、度疑净灭支、分别净灭支、道净灭支、除净灭支、无欲净灭支、解脱净灭支。

  “云何九修法?谓九喜本:一喜,二爱,三悦,四乐,五定,六如实知,七除舍,八无欲,九解脱。

  “云何九觉法?谓九众生居:或有众生,若干种身若干种想,天及人是,是初众生居;或有众生,若干种身而一想者,梵光音天最初生时是,是二众生居;或有众生,一身若干种想,光音天是,是三众生居;或有众生,一身一想,遍净天是,是四众生居;或有众生,无想无所觉知,无想天是,是五众生居;复有众生,空处住,是六众生居;复有众生,识处住,是七众生居;复有众生,不用处住,是八众生居;复有众生,住有想无想处,是九众生居。

  “云何九灭法?谓九爱本:因爱有求,因求有利,因利有用,因用有欲,因欲有著,因著有嫉,因嫉有守,因守有护。

  “云何九退法?谓九恼法:有人已侵恼我,今侵恼我,当侵恼我;我所爱者,已侵恼,今侵恼,当侵恼;我所憎者,已爱敬,今爱敬,当爱敬。

  “云何九增法?谓九无恼:彼已侵我,我恼何益?已不生恼,今不生恼,当不生恼。我所爱者,彼已侵恼,我恼何益?已不生恼,今不生恼,当不生恼。我所憎者,彼已爱敬,我恼何益?已不生恼,今不生恼,当不生恼。

  “云何九难解法?谓九梵行:若比丘有信而不持戒,则梵行不具;比丘有信、有戒,则梵行具足。若比丘有信、有戒而不多闻,则梵行不具;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则梵行具足。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不能说法,则梵行不具;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则梵行具足。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不能养众,则梵行不具;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能养众,则梵行具足。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能养众,不能于大众中广演法言,则梵行不具;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能养众、能于大众广演法言,则梵行具足。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能养众、能在大众广演法言,而不得四禅,则梵行不具;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能养众、能于大众广演法言,又得四禅,则梵行具足。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能养众、在大众中广演法言,又得四禅,不于八解脱逆顺游行,则梵行不具;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能养众、于大众中广演法言,具足四禅,于八解脱逆顺游行,则梵行具足。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能养众、在大众中广演法言,得四禅,于八解脱逆顺游行,然不能尽有漏成无漏,心解脱、智慧解脱,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受有,则梵行不具;若比丘有信、有戒、有多闻,能说法、能养众、能在大众广演法言,成就四禅,于八解脱逆顺游行,舍有漏成无漏,心解脱、智慧解脱,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受有,则梵行具足。

  “云何九生法?谓九想:不净想、观食不凈想、一切世间不可乐想、死想、无常想、无常苦想、苦无我想、尽想、无欲想。

  “云何九知法?谓九异法:生果异、因果异,生触异、因触异,生受异、因受异,生想异、因想异,生集异、因集异,生欲异、因欲异,生利异、因利异,生求异、因求异,生烦恼异、因烦恼异。

  “云何九证法?谓九尽:若入初禅,则声刺灭;入第二禅,则觉观刺灭;入第三禅,则喜刺灭;入第四禅,则出入息刺灭;入空处,则色想刺灭;入识处,则空想刺灭;入不用处,则识想刺灭;入有想无想处,则不用想刺灭;入灭尽定,则想受刺灭。诸比丘,是为九十法,如实不虚,如来知已,平等说法。

  “复有十成法、十修法、十觉法、十灭法、十退法、十增法、十难解法、十生法、十知法、十证法。

  “云何十成法?谓十救法:一者、比丘二百五十戒具,威仪亦具,见有小罪,生大怖畏,平等学戒,心无倾邪;二者、得善知识;三者、言语中正,多所合受;四者、好求善法,分布不吝;五者、诸梵行人有所施设,辄往佐助,不以为劳,难为能为,亦教人为;六者、多闻,闻便能持,未曾有忘;七者、精进,灭不善法,增长善法;八者、常自专念,无有他想,忆本善行,若在目前;九者、智慧成就,观法生灭,以贤圣律而断苦本;十者、乐于闲居,专念思惟,于禅中间无有调戏。

  “云何十修法?谓十正行: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正解脱、正智。

  “云何十觉法?谓十色入:眼入、耳入、鼻入、舌入、身入、色入、声入、香入、味入、触入。

  “云何十灭法?谓十邪行:邪见、邪志、邪语、邪业、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邪解脱、邪智。

  “云何十退法?谓十不善行迹:身杀、盗、淫,口两舌、恶骂、妄言、绮语,意贪取、嫉妒、邪见。

  “云何十增法?谓十善行:身不杀、盗、淫,口不两舌、恶骂、妄言、绮语,意不贪取、嫉妒、邪见。

  “云何十难解法?谓十贤圣居:一者、比丘除灭五枝,二者、成就六枝,三者、舍一,四者、依四,五者、灭异谛,六者、胜妙求,七者、无浊想,八者、身行已立,九者、心解脱,十者、慧解脱。

  “云何十生法?谓十称誉处:若比丘自得信已,为他人说,亦复称叹诸得信者;自持戒已,为他人说,亦复称叹诸持戒者;自少欲已,为他人说,亦复称叹诸少欲者;自知足已,为他人说,亦复称叹诸知足者;自乐闲静,为他人说,亦复称叹乐闲静者;自多闻已,为他人说,亦复称叹诸多闻者;自精进已,为他人说,亦复称叹诸精进者;自专念已,为他人说,亦复称叹诸专念者;自得禅定,为他人说,亦复称叹得禅定者;自得智慧,为他人说,亦复称叹得智慧者。

  “云何十知法?谓十灭法:正见之人能灭邪见,诸缘邪见,起无数恶,亦尽除灭;诸因正见,生无数善,尽得成就。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正解脱、正智,正智之人能灭邪智,诸因邪智,起无数恶,悉皆除灭;诸因正智,起无数善法,尽得成就。

  “云何十证法?谓十无学法:无学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正解脱、正智。诸比丘,是为百法,如实无虚,如来知已,平等说法。”

  尔时,舍利弗佛所印可,诸比丘闻舍利弗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十

第二分增一经第七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与汝等说微妙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清净,梵行具足,谓一增法也。汝等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时,诸比丘受教而听。

  佛告比丘:“一增法者,谓一成法、一修法、一觉法、一灭法、一证法。

  “云何一成法?谓不舍善法。

  “云何一修法?谓常自念身。

  “云何一觉法?谓有漏触。

  “云何一灭法?谓有我慢。

  “云何一证法?谓无碍心解脱。

  “又有二成法、二修法、二觉法、二灭法、二证法。

  “云何二成法?谓知惭、知愧。

  “云何二修法?谓止与观。

  “云何二觉法?谓名与色。

  “云何二灭法?谓无明、有爱。

  “云何二证法?谓明与解脱。

  “又有三成法、三修法、三觉法、三灭法、三证法。

  “云何三成法?一者、亲近善友,二者、耳闻法音,三者、法法成就。

  “云何三修法?谓三三昧:空三昧、无相三昧、无作三昧。

  “云何三觉法?谓三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云何三灭法?谓三爱:欲爱、有爱、无有爱。

  “云何三证法?谓三明:宿命智、天眼智、漏尽智。

  “又有四成法、四修法、四觉法、四灭法、四证法。

  “云何四成法?一者、住中国,二者、近善友,三者、自谨慎,四者、宿植善本。

  “云何四修法?住四念处。比丘内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舍世贪忧;外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舍世贪忧;内外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舍世贪忧。受、意、法观,亦复如是。

  “云何四觉法?谓四食:抟食、触食、念食、识食。

  “云何四灭法?谓四受:欲受、我受、戒受、见受。

  “云何四证法?谓四沙门果:须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罗汉果。

  “又有五成法、五修法、五觉法、五灭法、五证法。

  “云何五成法?谓五灭尽支:一者、信佛、如来、至真,十号具足;二者、无病,身常安隐;三者、质直无有谀谄,直趣如来涅槃径路;四者、专心不乱,讽诵不忘;五者、善于观察法之起灭,以贤圣行尽于苦本。

  “云何五修法?谓五根: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

  “云何五觉法?谓五受阴:色受阴,受、想、行、识受阴。

  “云何五灭法?谓五盖:贪欲盖、瞋恚盖、睡眼盖、掉戏盖、疑盖。

  “云何五证法?谓五无学聚:无学戒聚、无学定聚、慧聚、解脱聚、解脱知见聚。

  “复有六成法、六修法、六觉法、六灭法、六证法。

  “云何六成法?谓六重法。若有比丘修六重法,可敬可重,和合于众,无有诤讼,独行无杂。云何六?于是,比丘身常行慈及修梵行,住仁爱心,名曰重法,可敬可重,和合于众,无有诤讼,独行无杂。复次,比丘口慈、意慈,以己供养及钵中余,与人共之,不怀彼此。复次,比丘圣所行戒,不犯不毁,无有染污,智者所称,善具足持戒,成就贤圣出要,平等尽苦,正见及诸梵行,是名重法,可敬可重,和合于众,无有诤讼,独行不杂。

  “云何六修法?谓六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念。

  “云何六觉法?谓六内入:眼入、耳入、鼻入、舌入、身入、意入。

  “云何六灭法?谓六爱:色爱、声爱,香、味、触、法爱。

  “云何六证法?谓六神通:一者、神足通证,二者、天耳通证,三者、知他心通证,四者、宿命通证,五者、天眼通证,六者、漏尽通证。

  “复有七成法、七修法、七觉法、七灭法、七证法。

  “云何七成法?谓七财:信财、戒财、惭财、愧财、闻财、施财、惠财,是为七财。

  “云何七修法?谓七觉意。于是,比丘修念觉意,依无欲、依寂灭、依远离;修法、修精进、修喜、修猗、修定、修舍,依无欲、依寂灭、依远离。

  “云何七觉法?谓七识住处:若有众生,若干种身若干种想,天及人,此是初识住;复有众生,若干种身而一想者,梵光音天最初生时是,是二识住;复有众生,一身若干种想,光音天是,是三识住;复有众生,一身一想,遍净天是,是四识住处;复有众生,空处住,是五识住;或识处住,是六识住;或不用处,是七识住。

  “云何七灭法?谓七使法:欲爱使、有爱使、见使、慢使、瞋恚使、无明使、疑使。

  “云何七证法?为七漏尽力。于是,漏尽比丘于一切诸苦、集、灭、味、过、出要,如实知见,观欲如火坑,亦如刀剑,知欲见欲,不贪于欲,心不住欲;于中复善观察,如实得知,如实见已,世间贪淫、恶不善法不起不漏,修四念处,多修多行,五根、五力、七觉意、贤圣八道,多修多行。

  “复有八成法、八修法、八觉法、八灭法、八证法。

  “云何八成法?谓八因缘,未得梵行而得智,得梵行已智增多。云何为八?如是比丘依世尊住,或依师长,或依智慧梵行者住,生惭愧心,有爱有敬,是为初因缘;未得梵行而得智,得梵行已智增多。复次,依世尊住,随时请问:‘此法云何义、何所趣?’尊长即为开演深义,是为二因缘。既闻法已,身心乐静,是为三因缘。不为遮道无益杂论,彼到众中,或自说法,或请他说,犹复不舍贤圣默然,是为四因缘。多闻广博,守持不忘,诸法深奥,上中下善,义味诚谛,梵行具足;闻已入心,见不流动,是为五因缘。修习精勤,灭不善行,善行日增,勉力堪任,不舍斯法,是为六因缘。又以智慧知起灭法,圣贤所趣,能尽苦际,是为七因缘。又观五受阴,生相、灭相;此色,色集、色灭;此受、想、行、识,识集、识灭,是为八因缘,未得梵行而有智,已得梵行智增多。

  “云何八修法?谓贤圣八道: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

  “云何八觉法?谓世八法:利、衰、毁、誉、称、讥、苦、乐。

  “云何八灭法?谓八邪:邪见、邪志、邪语、邪业、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

  “云何八证法?谓八解脱:色观色,一解脱;内有色想,外观色,二解脱;净解脱,三解脱;度色想,灭瞋恚想,住空处,四解脱;度空处,住识处,五解脱;度识处,住不用处,六解脱;度不用处,住有想无想处,七解脱;度有想无想处,住想知灭,八解脱。

  “复有九成法、九修法、九觉法、九灭法、九证法。

  “云何九成法?谓九净灭支法:戒净灭支、心净灭支、见净灭支、度疑净灭支、分别净灭支、道净灭支、除净灭支、无欲净灭支、解脱净灭支。

  “云何九修法?谓九喜本:一喜,二爱,三悦,四乐,五定,六如实知,七除舍,八无欲,九解脱。

  “云何九觉法?谓九众生居:或有众生,若干种身若干种想,天及人是,是初众生居;或有众生,若干种身而一想者,梵光音天最初生时是,是二众生居;或有众生,一身若干种想,光音天是,是三众生居;或有众生,一身一想,遍净天是,是四众生居;或有众生,无想无所觉知,无想天是,是五众生居;复有众生,空处住,是六众生居;复有众生,识处住,是七众生居;复有众生,不用处住,是八众生居;复有众生,住有想无想处,是九众生居。

  “云何九灭法?谓九爱本:因爱有求,因求有利,因利有用,因用有欲,因欲有著,因著有嫉,因嫉有守,因守有护。

  “云何九证法?谓九尽:若入初禅,则声刺灭;入第二禅,则觉观刺灭;入第三禅,则喜剌灭;入第四禅,则出入息刺灭;入空处,则色想刺灭;入识处,则空想刺灭;入不用处,则识想刺灭;入有想无想处,则不用想刺灭;入灭尽定,则想受刺灭。

  “复有十成法、十修法、十觉法、十灭法、十证法。

  “云何十成法?谓十救法:一者、比丘二百五十戒具,威仪亦具,见有小罪,生大怖畏,平等学戒,心无倾邪;二者、得善知识;三者、言语中正,多所堪忍;四者、好求善法,分布不吝;五者、诸梵行人有所施设,辄往佐助,不以为劳,难为能为,亦教人为;六者、多闻,闻便能持,未曾有忘;七者、精勤,灭不善法,增长善法;八者、常自专念,无有他想,忆本善行,如在目前;九者、智慧成就,观法生灭,以贤圣律断于苦本;十者、乐于闲居,专念思惟,于禅中间无有调戏。

  “云何十修法?谓十正行: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正解脱、正智。

  “云何十觉法?谓十色入:眼入、耳入、鼻入、舌入、身入、色入、声入、香入、味入、触入。

  “云何十灭法?谓十邪行:邪见、邪志、邪语、邪业、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邪解脱、邪智。

  “云何十证法?谓十无学法:无学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正解说、正智。

  “诸比丘,此名一增法,我今为汝等说如是法,吾为如来、为诸弟子所应作者,皆已备悉,慈愍殷勤,训诲汝等,汝等亦宜勤奉行之!诸比丘,当在闲居树下空处,精勤坐禅,勿自放恣。今不勉力,后悔何益?此是我教,勤受持之。”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二分三聚经第八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与汝等说微妙法,义味清净,梵行具足,谓三聚法。汝等谛听!思惟念之,当为汝说。”时,诸比丘受教而听。

  佛告比丘:“三法聚者:一法趣恶趣,一法趣善趣,一法趣涅槃。云何一法趣于恶趣?谓无仁慈,怀毒害心,是谓一法将向恶趣。云何一法趣于善趣?谓不以恶心加于众生,是为一法将向善趣。云何一法趣于涅槃?谓能精勤,修身念处,是为一法将向涅槃。

  “复有二法趣向恶趣,复有二法趣向善趣,复有二法趣向涅槃。云何二法趣向恶趣?一谓毁戒,二谓破见。云何二法趣向善趣?一谓戒具,二谓见具。云何二法趣向涅槃?一谓为止,二谓为观。

  “复有三法趣向恶趣,三法向善趣,三法向涅槃。云何三法向恶趣?谓三不善根:贪不善根、恚不善根、痴不善根。云何三法向善趣?谓三善根:无贪善根、无恚善根、无痴善根。云何三法趣向涅槃?谓三三味:空三昧、无相三昧、无作三昧。

  “又有四法趣向恶趣,四法向善趣,四法向涅槃。云何四法向恶趣?谓爱语、恚语、怖语、痴语。云何四法向善趣?谓不爱语、不恚语、不怖语、不痴语。云何四法向涅槃?谓四念处:身念处、受念处、意念处、法念处。

  “复有五法向恶趣,五法向善趣,五法向涅槃。云何五法向恶趣?谓破五戒:杀、盗、淫逸、妄语、饮酒。云何五法向善趣?谓持五戒: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云何五法趣向涅槃?谓五根: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

  “又有六法向恶趣,六法向善趣,六法向涅槃。云何六法向恶趣?谓六不敬:不敬佛、不敬法、不敬僧、不敬戒、不敬定、不敬父母。云何六法向善趣?谓六敬法:敬佛、敬法、敬僧、敬戒、敬定、敬父母。云何六法向涅槃?谓六思念: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

  “又有七法向恶趣,七法向善趣,七法向涅槃。云何七法向恶趣?谓杀生、不与取、淫逸、妄语、两舌、恶口、绮语。云何七法向善趣?谓不杀生、不盗、不淫、不欺、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云何七法向涅槃?谓七觉意:念觉意、择法觉意、精进觉意、猗觉意、定觉意、喜觉意、舍觉意。

  “又有八法向恶趣,八法向善趣,八法向涅槃。云何八法向恶趣?谓八邪行:邪见、邪志、邪语、邪业、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云何八法向善趣?谓世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云何八法向涅槃?谓八贤圣道: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

  “又有九法向恶趣,九法向善趣,九法向涅槃。云何九法向恶趣?谓九恼:有人已侵恼我,今侵恼我,当侵恼我;我所爱者,已侵恼,今侵恼,当侵恼;我所憎者,已爱敬,今爱敬,当爱敬。云何九法向善趣?谓九无恼:彼已侵我,我恼何益?已不生恼,今不生恼,当不生恼;我所爱者,彼已侵恼,我恼何益?已不生恼,今不生恼,当不生恼;我所憎者,彼已爱敬,我恼何益?已不生恼,当不生恼,今不生恼。云何九法向涅槃?谓九善法:一喜,二爱,三悦,四乐,五定,六实知,七除舍,八无欲,九解脱。

  “又有十法向恶趣,十法向善趣,十法向涅槃。云何十法向恶趣?谓十不善:身杀、盗、淫,口两舌、恶骂、妄言、绮语,意贪取、嫉妒、邪见。云何十法向善趣?谓十善行:身不杀、盗、淫,口不两舌、恶骂、妄言、绮语,意不贪取、嫉妒、邪见。云何十法向涅槃?谓十直道: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正解脱、正智。诸比丘,如是十法,得至涅槃,是名三聚微妙正法。我为如来、为众弟子所应作者,无不周备,忧念汝等,故演经道。汝等亦宜自忧其身,当处闲居、树下思惟,勿为懈怠。今不勉力,后悔无益。”

  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二分大缘方便经第九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拘流沙国劫摩沙住处,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阿难在闲静处,作是念言:“甚奇!甚特!世尊所说十二因缘法之光明,甚深难解!如我意观,犹如目前,以何为深?”于是,阿难即从静室起,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白世尊言:“我向于静室,默自思念:‘甚奇!甚特!世尊所说十二因缘法之光明,甚深难解!如我意观,如在目前,以何为深?’”

  尔时,世尊告阿难曰:“止!止!勿作此言!十二因缘法之光明,甚深难解!阿难,此十二因缘难见难知,诸天、魔、梵、沙门、婆罗门未见缘者,若欲思量观察分别其义者,则皆荒迷,无能见者。阿难,我今语汝老死有缘,若有问言:‘何等是老死缘?’应答彼言:‘生是老死缘。’若复问言:‘谁是生缘?’应答彼言:‘有是生缘。’若复问言:‘谁是有缘?’应答彼言:‘取是有缘。’若复问言:‘谁是取缘?’应答彼言:‘爱是取缘。’若复问言:‘谁是爱缘?’应答彼言:‘受是爱缘。’若复问言:‘谁是受缘?’应答彼言:‘触是受缘。’若复问言:‘谁为触缘?’应答彼言:‘六入是触缘。’若复问言:‘谁为六入缘?’应答彼言:‘名色是六入缘。’若复问言:‘谁为名色缘?’应答彼言:‘识是名色缘。’若复问言:‘谁为识缘?’应答彼言:‘行是识缘。’若复问言:‘谁为行缘?’应答彼言:‘痴是行缘。’阿难,如是缘痴有行,缘行有识,缘识有名色,缘名色有六入,缘六入有触,缘触有受,缘受有爱,缘爱有取,缘取有有,缘有有生,缘生有老、死、忧、悲、苦恼,大患所集,是为此大苦阴缘。”

  佛告阿难:“缘生有老死,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生者,宁有老死不?”

  阿难答曰:“无也。”

  “是故,阿难,以此缘,知老死由生,缘生有老死。我所说者,义在于此。”

  又告阿难:“缘有有生,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欲有、色有、无色有者,宁有生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缘,知生由有,缘有有生。我所说者,义在于此。”

  又告阿难:“缘取有有,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欲取、见取、戒取、我取者,宁有有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缘,知有由取,缘取有有。我所说者,义在于此。”

  又告阿难:“缘爱有取,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欲爱、有爱、无有爱者,宁有取不?”

  答曰:“无有。”

  “阿难,我以此缘,知取由爱,缘爱有取。我所说者,义在于此。”

  又告阿难:“缘受有爱,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乐受、苦受、不苦不乐受者,宁有爱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缘,知爱由受,缘受有爱。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当知因爱有求,因求有利,因利有用,因用有欲,因欲有著,因著有嫉,因嫉有守,因守有护。阿难,由有护故,有刀杖、诤讼,作无数恶。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护者,当有刀杖、诤讼,起无数恶不?”

  答曰:“无也。”

  “是故,阿难,以此因缘,知刀杖、诤讼由护而起,缘护有刀杖、诤讼。阿难,我所说者,义在于此。”

  又告阿难:“因守有护,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守者,宁有护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缘,知护由守,因守有护。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因嫉有守,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嫉者,宁有守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缘,知守由嫉,因嫉有守。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因著有嫉,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著者,宁有嫉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缘,知嫉由著,因著有嫉。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因欲有著,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欲者,宁有著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缘,知著由欲,因欲有著。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因用有欲,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用者,宁有欲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义,知欲由用,因用有欲。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因利有用,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利者,宁有用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义,知用由利,因利有用。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因求有利,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求者,宁有利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缘,知利由求,因求有利。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因爱有求,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爱者,宁有求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缘,知求由爱,因爱有求。我所说者,义在于此。”

  又告阿难:“因爱有求至于守护;受亦如是,因受有求至于守护。”

  佛告阿难:“缘触有受,此为何义?阿难,若使无眼、无色、无眼识者,宁有触不?”

  答曰:“无也。”

  “若无耳、声、耳识,鼻、香、鼻识,舌、味、舌识,身、触、身识,意、法、意识者,宁有触不?”

  答曰:“无也。”

  “阿难,若使一切众生无有触者,宁有受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是义,知受由触,缘触有受。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缘名色有触,此为何义?若使一切众生无有名色者,宁有心触不?”

  答曰:“无也。”

  “若使一切众生无形色相貌者,宁有身触不?”

  答曰:“无也。”

  “阿难,若无名色,宁有触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是缘,知触由名色,缘名色有触。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缘识有名色,此为何义?若识不入母胎者,有名色不?”

  答曰:“无也。”

  “若识入胎不出者,有名色不?”

  答曰:“无也。”

  “若识出胎,婴孩坏败,名色得增长不?”

  答曰:“无也。”

  “阿难,若无识者,有名色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是缘,知名色由识,缘识有名色。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缘名色有识,此为何义?若识不住名色,则识无住处;若识无住处,宁有生、老、病、死、忧、悲、苦恼不?”

  答曰:“无也。”

  “阿难,若无名色,宁有识不?”

  答曰:“无也。”

  “阿难,我以此缘,知识由名色,缘名色有识。我所说者,义在于此。阿难,是故名色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忧、悲、苦恼,大苦阴集。

  “阿难,齐是为语,齐是为应,齐是为限,齐此为演说,齐是为智观,齐是为众生。阿难,诸比丘于此法中,如实正观,无漏心解脱。阿难,此比丘当名为慧解脱。如是解脱比丘,如来终亦知,如来不终亦知,如来终不终亦知,如来非终非不终亦知。何以故?阿难,齐是为语,齐是为应,齐是为限,齐是为演说,齐是为智观,齐是为众生;如是尽知已,无漏心解脱比丘不知不见如是知见。阿难,夫计我者,齐几名我见,名色与受,俱计以为我?有人言:‘受非我,我是受。’或有言:‘受非我,我非受,受法是我。’或有言:‘受非我,我非受,受法非我,但爱是我。’

  “阿难,彼见我者,言受是我,当语彼言:‘如来说三受:乐受、苦受、不苦不乐受。当有乐受时,无有苦受、不苦不乐受;有苦受时,无有乐受、不苦不乐受;有不苦不乐受时,无有苦受、乐受。’所以然者?阿难,乐触缘生乐受,若乐触灭受亦灭。阿难,苦触缘生苦受,若苦触灭受亦灭。不苦不乐触缘生不苦不乐受,若不苦不乐触灭受亦灭。阿难,如两木相攒则有火生,各置异处则无有火;此亦如是,因乐触缘故生乐受,若乐触灭受亦俱灭。因苦触缘故生苦受,若苦触灭受亦俱灭。因不苦不乐触缘生不苦不乐受,若不苦不乐触灭受亦俱灭。阿难,此三受有为无常,从因缘生,尽法、灭法,为朽坏法,彼非我有,我非彼有,当以正智如实观之。阿难,彼见我者,以受为我,彼则为非。

  “阿难,彼见我者,言受非我,我是受者,当语彼言:‘如来说三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若乐受是我者,乐受灭时,则有二我,此则为过。若苦受是我者,苦受灭时,则有二我,此则为过。若不苦不乐受是我者,不苦不乐受灭时,则有二我,此则为过。’阿难,彼见我者,言:‘受非我,我是受。’彼则为非。阿难,彼计我者,作是说:‘受非我,我非受,受法是我。’当语彼言:‘一切无受,汝云何言有受法,汝是受法耶?’对曰:‘非是。’是故,阿难,彼计我者,言:‘受非我,我非受,受法是我。’彼则为非。

  “阿难,彼计我者,作是言:‘受非我,我非受,受法非我,但爱是我’者,当语彼言:‘一切无受,云何有爱?汝是爱耶?’对曰:‘非也。’是故,阿难,彼计我者,言:‘受非我,我非受,受法非我,爱是我’者,彼则为非。阿难,齐是为语,齐是为应,齐是为限,齐是为演说,齐是为智观,齐是为众生。阿难,诸比丘于此法中如实正观,于无漏心解脱。阿难,此比丘当名为慧解脱。如是解脱心比丘,有我亦知,无我亦知,有我无我亦知,非有我非无我亦知。何以故?阿难,齐是为语,齐是为应,齐是为限,齐是为演说,齐是为智观,齐是为众生;如是尽知已,无漏心解脱比丘不知不见如是知见。”

  佛语阿难:“彼计我者,齐已为定,彼计我者,或言少色是我,或言多色是我,或言少无色是我,或言多无色是我。阿难,彼言少色是我者,定少色是我,我所见是,余者为非;多色是我者,定多色是我,我所见是,余者为非;少无色是我者,定言少无色是我,我所见是,余者为非;多无色是我者,定多无色是我,我所见是,余者为非。”

  佛告阿难:“七识住,二入处,诸有沙门、婆罗门言:‘此处安隐,为救、为护、为舍、为灯、为明、为归,为不虚妄,为不烦恼。’云何为七?或有众生,若干种身若干种想,天及人,此是初识住处。诸沙门、婆罗门言:‘此处安隐,为救、为护、为舍、为灯、为明、为归,为不虚妄,为不烦恼。’阿难,若比丘知初识住,知集、知灭、知味、知过、知出要,如实知者。阿难,彼比丘言:‘彼非我,我非彼。’如实知见。或有众生,若干种身而一想,梵光音天是。或有众生,一身若干种想,光音天是。或有众生,一身一想,遍净天是。或有众生,住空处。或有众生,住识处。或有众生,住不用处。是为七识住处。或有沙门、婆罗门言:‘此处安隐,为救、为护、为舍、为灯、为明、为归,为不虚妄,为不烦恼。’阿难,若比丘知七识住,知集、知灭、知味、知过、知出要,如实知见,彼比丘言:‘彼非我,我非彼。’如实知见。是为七识住。

  “云何二入处?无想入、非想非无想入。是为,阿难,此二入处,或有沙门、婆罗门言:‘此处安隐,为救、为护、为舍、为灯、为明、为归,为不虚妄,为不烦恼。’阿难,若比丘知二入处,知集、知灭、知味、知过、知出要,如实知见,彼比丘言:‘彼非我,我非彼。’如实知见。是为二入。

  “阿难,复有八解脱。云何八?色观色,初解脱;内色想,观外色,二解脱;净解脱,三解脱;度色想,灭有对想,不念杂想,住空处,四解脱;度空处,住识处,五解脱;度识处,住不用处,六解脱;度不用处,住有想无想处,七解脱;灭尽定,八解脱。阿难,诸比丘于此八解脱,逆顺游行,入出自在,如是比丘得俱解脱。”

  尔时,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二分释提桓因问经第十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摩竭国庵婆罗村北,毗陀山因陀婆罗窟中。

  尔时,释提桓因发微妙善心,欲来见佛:“今我当往至世尊所。”

  时,诸忉利天闻释提桓因发微妙善心,欲诣佛所,即寻诣帝释,白言:“善哉!帝释,发妙善心,欲诣如来。我等亦乐侍从诣世尊所。”

  时,释提桓因即告执乐神般遮翼曰:“我今欲诣世尊所,汝可俱行,此忉利诸天亦当与我俱诣佛所。”

  对曰:“唯然。”时,般遮翼持琉璃琴,于帝释前忉利天众中鼓琴供养。

  时,释提桓因、忉利诸天及般遮翼,于法堂上忽然不现,譬如力士屈伸臂顷,至摩竭国北毗陀山中。

  尔时,世尊入火焰三昧,彼毗陀山同一火色。时国人见,自相谓言:“此毗陀山同一火色,将是如来诸天之力。”

  时,释提桓因告般遮翼曰:“如来至真甚难得睹,而能垂降此闲静处,寂默无声,禽兽为侣,此处常有诸大神天侍卫世尊。汝可于前鼓琉璃琴娱乐世尊,吾与诸天寻于后往。”

  对曰:“唯然。”即受教已,持琉璃琴于先诣佛。去佛不远,鼓琉璃琴,以偈歌曰:

  “跋陀礼汝父,汝父甚端严,

   生汝时吉祥,我心甚爱乐。

   本以小因缘,欲心于中生,

   展转遂增广,如供养罗汉。

   释子专四禅,常乐于闲居,

   正意求甘露,我专念亦尔。

   能仁发道心,必欲成正觉,

   我今求彼女,必欲会亦尔。

   我心生染著,爱好不舍离,

   欲舍不能去,如象为钩制。

   如热遇凉风,如渴得冷泉,

   如取涅槃者,如水灭于火。

   如病得良医,饥者得美食,

   充足生快乐,如罗汉游法。

   如象被深钩,而犹不肯伏,

   奔突难禁制,放逸不自止。

   犹如清凉池,众华覆水上,

   疲热象沐浴,举身得清凉。

   我前后所施,供养诸罗汉,

   世有福报者,尽当与彼供。

   汝死当共死,汝无我活为?

   宁使我身死,不能无汝存。

   忉利天之主,释今与我愿,

   称汝礼节具,汝善思察之。”

  尔时,世尊从三昧起,告般遮翼言:“善哉!善哉!般遮翼,汝能以清净音和琉璃琴称赞如来,琴声、汝音,不长不短,悲和哀婉,感动人心。汝琴所奏,众义备有,亦说欲缚,亦说梵行,亦说沙门,亦说涅槃。”

  尔时,般遮翼白佛言:“我念世尊昔郁鞞罗尼连禅水边,阿游波陀尼俱律树下初成佛道时,有尸汉陀天大将子及执乐天王女,共于一处,但设欲乐。我于尔时见其心尔,即为作颂,颂说欲缚,亦说梵行,亦说沙门,亦说涅槃。时,彼天女闻我偈已,举目而笑,语我言:‘般遮翼,我未见如来。我曾于忉利天法讲堂上,闻彼诸天称赞如来,有如是德,有如是力。汝常怀信,亲近如来,我今意欲与汝共为知识。’世尊,我时与一言之后,不复与语。”

  时,释提桓因作是念:“此般遮翼已娱乐如来讫,我今宁可念于彼人。”时,天帝释即念彼人。时,般遮翼复生念言:“今天帝释乃能念我。”即持琉璃琴诣帝释所。帝释告曰:“汝以我名并称忉利天意,问讯世尊:‘起居轻利,游步强耶?’”

  时,般遮翼承帝释教,即诣世尊所,头面礼足,于一面住,白世尊言:“释提桓因及忉利诸天故,遣我来问讯世尊:‘起居轻利,游步强耶?’”

  世尊报曰:“使汝帝释及忉利天寿命延长,快乐无患。所以然者?诸天、世人及阿须轮诸众生等,皆贪寿命、安乐、无患。”

  尔时,帝释复自念言:“我等宜往礼觐世尊。”即与忉利诸天往诣佛所,头面礼足,却住一面,时,帝释白佛言:“不审我今去世尊远近可坐?”

  佛告帝释曰:“汝天众多,但近我坐。”

  时,世尊所止因陀罗窟,自然广博,无所障碍。尔时,帝释与忉利诸天及般遮翼,皆礼佛足,于一面坐。帝释白佛言:“一时,佛在舍卫国婆罗门舍,尔时世尊入火焰三昧。我时以少因缘,乘千辐宝车,诣毗楼勒天王所,于空中过,见一天女叉手在世尊前立,我寻语彼女言:‘若世尊三昧起者,汝当称我名字,问讯世尊,起居轻利,游步强耶?’不审彼女后竟为我达此心不?世尊,宁能忆此事不?”

  佛言:“忆耳!彼女寻以汝声致问于我,吾从定起,犹闻汝车声。”

  帝释白佛言:“昔者,我以少缘,与忉利诸天集在法堂,彼诸旧天皆作是言:‘若如来出世,增益诸天众,减损阿须轮众。’今我躬见世尊,躬身自知,躬自作证,如来、至真出现于世,增益诸天众,减损阿须轮众。此有瞿夷释女,于世尊所净修梵行,身坏命终,生忉利天宫,即为我子。忉利诸天皆称言:‘瞿夷大天子有大功德,有大威力。’复有余三比丘,于世尊所净修梵行,身坏命终,生于卑下执乐神中,常日日来为我给使。瞿夷见已,以偈触娆曰:

  “‘汝为佛弟子,我本在家时,

    以衣食供养,礼拜致恭恪。

    汝等名何人?躬受佛教诫,

    净眼之所说,汝不观察之。

    我本礼敬汝,从佛闻上法,

    生三十三天,为帝释作子。

    汝等何不观,我所有功德?

    本为女人身,今为帝释子。

    汝等本俱共,同修于梵行,

    今独处卑贱,为吾等给使。

    本为弊恶行,今故受此报,

    独处于卑贱,为吾等给使。

    生此处不净,为他所触娆,

    闻已当患厌,此处可厌患。

    从今当精勤,勿复为人使。’

   “二人勤精进,思惟如来法,

    舍彼所恋著,观欲不净行,

    欲缚不真实,诳惑于世间,

    如象离羁绊,超越忉利天。

    释及忉利天,集法讲堂上,

    彼已勇猛力,超越忉利天。

    释叹未曾有,诸天亦见过,

    此是释迦子,超越忉利天,

    患厌于欲缚,瞿夷说此言。

    摩竭国有佛,名曰释迦文,

    彼子本失意,其后还得念。

    三人中一人,故为执乐神,

    二人见道谛,超越忉利天。

    世尊所说法,弟子不怀疑,

    俱共同闻法,二人胜彼一。

    自见殊胜已,皆生光音天,

    我观见彼已,故来至佛所。”

  帝释白佛言:“愿开闲暇,一决我疑。”

  佛言:“随汝所问,吾当为汝一一演说。”

  尔时,帝释即白佛言:“诸天、世人、乾沓和、阿修罗及余众生等,尽与何结相应,乃至怨仇、刀杖相向?”

  佛告帝释言:“怨结之生,皆由贪嫉,故使诸天、世人、阿修罗、余众生等,刀杖相加。”

  尔时,帝释即白佛言:“实尔!世尊,怨结之生,由贪嫉故,使诸天、世人、阿修罗、余众生等,刀杖相加。我今闻佛所说,疑网悉除,无复疑也。但不解此贪嫉之生,何由而起?何因何缘?谁为原首?从谁而有?从谁而无?”

  佛告帝释:“贪嫉之生,皆由爱憎;爱憎为因,爱憎为缘,爱憎为首,从此而有,无此则无。”

  尔时,帝释即白佛言:“实尔!世尊,贪嫉之生,皆由爱憎;爱憎为因,爱憎为缘,爱憎为首,从此而有,无此则无。我今闻佛所说,迷惑悉除,无复疑也。但不解爱憎复何由而生?何因何缘?谁为原首?从谁而有?从谁而无?”

  佛告帝释:“爱憎之生,皆由于欲;因欲缘欲,欲为原首,从此而有,无此则无。”

  尔时,帝释白佛言:“实尔!世尊,爱憎之生,皆由于欲;因欲缘欲,欲为原首,从此而有,无此则无。我今闻佛所说,迷惑悉除,无复疑也。但不知此欲复何由而生?何因何缘?谁为原首?从谁而有?从谁而无?”

  佛告帝释:“爱由想生,因想缘想,想为原首,从此而有,无此而无。”

  尔时,帝释白佛言:“实尔!世尊,爱由想生,因想缘想,想为原首,从此而有,无此则无。我今闻佛所说,无复疑也。但不解想复何由而生?何因何缘?谁为原首?从谁而有?从谁而无?”

  佛告帝释:“想之所生,由于调戏;因调缘调,调为原首,从此而有,无此则无。帝释,若无调戏则无想,无想则无欲,无欲则无爱憎,无爱憎则无贪嫉;若无贪嫉,则一切众生不相伤害。帝释,但缘调为本,因调缘调,调为原首,从此有想,从想有欲,从欲有爱憎,从爱憎有贪嫉;以贪嫉故,使群生等共相伤害。”

  帝释白佛言:“实尔!世尊,由调有想,因调缘调,调为原首,从此有想,由调而有,无调则无。若本无调者则无想,无想则无欲,无欲则无爱憎,无爱憎则无贪嫉,无贪嫉则一切群生不相伤害;但想由调生,因调缘调,调为原首,从调有想,从想有欲,从欲有爱憎,从爱憎有贪嫉,从贪嫉使一切众生共相伤害。我今闻佛所说,迷惑悉除,无复疑也。”

  尔时,帝释复白佛言:“一切沙门、婆罗门尽除调戏在灭迹耶?为不除调戏在灭迹耶?”

  佛告帝释:“一切沙门、婆罗门不尽除调戏在灭迹也。所以然者?帝释,世间有种种界,众生各依己界,坚固守持,不能舍离,谓己为实,余者为虚。是故,帝释,一切沙门、婆罗门不尽除调戏而在灭迹。”

  尔时,帝释白佛言:“实尔!世尊,世间有种种众生,各依己界,坚固守持,不能舍离,谓己为是,余为虚妄,是故一切沙门、婆罗门不尽除调戏而在灭迹。我闻佛言,疑惑悉除,无复疑也。”

  帝释复白佛言:“齐几调在灭迹耶?”

  佛告帝释:“调戏有三:一者、口,二者、想,三者、求。彼口所言,自害、害他,亦二俱害;舍此言已,如所言,不自害、不害他,不二俱害,知时比丘如口所言,专念不乱。想亦自害、害他,亦二俱害;舍此想已,如所想,不自害、不害他,二俱不害,知时比丘如所想,专念不乱。帝释,求亦自害、害他,亦二俱害;舍此求已,如所求,不自害、不害他,不二俱害,知时比丘如所求,专念不乱。”

  尔时,释提桓因言:“我闻佛所说,无复狐疑。”

  又白佛言:“齐几名贤圣舍心?”

  佛告帝释:“舍心有三:一者、喜身,二者、忧身,三者、舍身。帝释,彼喜身者,自害、害他,亦二俱害;舍此喜已,如所喜,不自害、不害他,二俱不害,知时比丘专念不忘,即名受具足戒。帝释,彼忧身者,自害、害彼,亦二俱害;舍此忧已,如所忧,不自害、不害他,二俱不害,知时比丘专念不忘,即名受具足戒。复次,帝释,彼舍身者,自害、害他,亦二俱害;舍此身已,如所舍,不自害、不害他,二俱不害,知时比丘专念不忘,是即名为受具足戒。”

  帝释白佛言:“我闻佛所说,无复狐疑。”

  又白佛言:“齐几名贤圣律诸根具足?”

  佛告帝释:“眼知色,我说有二:可亲、不可亲。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法,我说有二:可亲、不可亲。”

  尔时,帝释白佛言:“世尊,如来略说,未广分别,我以具解。眼知色,我说有二:可亲、不可亲。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法有二:可亲、不可亲。世尊,如眼观色,善法损减,不善法增,如此眼知色,我说不可亲;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知法,善法损减,不善法增,我说不可亲。世尊,如眼见色,善法增长,不善法减,如是眼知色,我说可亲;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知法,善法增长,不善法减,我说可亲。”

  佛告帝释:“善哉!善哉!是名贤圣律诸根具足。”

  帝释白佛言:“我闻佛所说,无复狐疑。”

  复白佛言:“齐几比丘名为究竟、究竟梵行、究竟安隐、究竟无余?”

  佛告帝释:“为爱所苦,身得灭者,为究竟、究竟梵行、究竟安隐、究竟无余。”

  帝释白佛言:“我本长夜,所怀疑网,今者如来开发所疑。”

  佛告帝释:“汝昔颇曾诣沙门、婆罗门所问此义不?”

  帝释白佛言:“我自忆念:昔者,曾诣沙门、婆罗门所谘问此义。昔我一时曾集讲堂,与诸天众共论:‘如来为当出世?为未出世?’时共推求,不见如来出现于世,各自还宫,五欲娱乐。世尊,我复于后时见诸大神天,自恣五欲已,渐各命终。时我,世尊,怀大恐怖,衣毛为竖。时,见沙门、婆罗门处在闲静,去家离欲,我寻至彼所,问言:‘云何名究竟?’我问此义,彼不能报。彼既不知,逆问我言:‘汝为是谁?’我寻报言:‘我是释提桓因。’彼复问言:‘汝是何释?’我时答言:‘我是天帝释,心有所疑,故来相问耳!’时,我与彼如所知见,说于释义。彼闻我言,更为我弟子。我今是佛弟子,得须陀洹道,不堕余趣,极七往返,必成道果,惟愿世尊记我为斯陀含!”说此语已,复作颂曰:

  “由彼染秽想,故生我狐疑,

   长夜与诸天,推求于如来。

   见诸出家人,常在闲静处,

   谓是佛世尊,故往稽首言。

   我今故来问,云何为究竟?

   问已不能报,道迹之所趣。

   今日无等尊,是我久所求,

   已观察己行,心已正思惟。

   唯圣先已知,我心之所行,

   长夜所修业,愿净眼记之。

   归命人中上,三界无极尊,

   能断恩爱刺,今礼日光尊。”

  佛告帝释:“汝忆本得喜乐、念乐时不?”

  帝释答曰:“如是,世尊,忆昔所得喜乐、念乐。世尊,我昔曾与阿须轮共战,我时得胜,阿须轮退,我时则还,得欢喜、念乐,计此欢喜、念乐,唯有秽恶刀杖喜乐、斗讼喜乐。今我于佛所得喜、念乐,无有刀杖、诤讼之乐。”

  佛告帝释:“汝今得喜乐、念乐,于中欲求何功德果?”

  尔时,帝释白佛言:“我于喜乐、念乐中,欲求五功德果。何等五?”即说偈言:

  “我后若命终,舍于天上寿,

   处胎不怀患,使我心欢喜。

   佛度未度者,能说正真道,

   于三佛法中,我要修梵行。

   以智慧身居,心自见正谛,

   得达本所起,于是长解脱。

   但当勤修行,习佛真实智,

   设不获道证,功德犹胜天。

   诸有神妙天,阿迦尼吒等,

   下至末后身,必当生彼处。

   我今于此处,受天清净身,

   复得增寿命,净眼我自知。”

  说此偈已,白佛言:“我于喜乐、念乐中,欲得如是五功德果。”

  尔时,帝释语忉利诸天曰:“汝于忉利天上梵童子前恭敬礼事,今于佛前复设此敬者,不亦善哉!”

  其语未久,时梵童子忽然于虚空中天众上立,向天帝释而说偈曰:

  “天王清净行,多利益众生,

   摩竭帝释主,能问如来义。”

  时,梵童子说此偈已,忽然不现。是时,帝释即从座起,礼世尊足,绕佛三匝,却行而退。忉利诸天及般遮翼亦礼佛足,却行而退。时,天帝释少复前行,顾语般遮翼曰:“善哉!善哉!汝能先于佛前鼓琴娱乐,然后我及诸天于后方到。我今知汝补汝父位,于乾沓和中最为上首,当以彼跋陀乾沓和王女与汝为妻。”

  世尊说此法时,八万四千诸天远尘离垢,诸法法眼生。

  时,释提桓因、忉利诸天及般遮翼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十一

第二分阿[/]夷经第十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冥宁国阿[少/兔]夷土,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著衣持钵,入阿[少/兔]夷城乞食。尔时,世尊默自念言:“我今乞食,于时如早,今宜往诣房伽婆梵志园观。”比丘须时至,然后乞食。尔时,世尊即诣彼园。时彼梵志遥见佛来,即起奉迎,共相问讯,言:“善来!瞿昙,不面来久。今以何缘乃能屈顾?惟愿瞿昙就此处坐!”尔时,世尊即就其座。

  时,彼梵志于一面坐,白世尊言:“先夜隶车子善宿比丘来至我所,语我言:‘大师,我不于佛所修梵行也。所以然者?佛疏外我。’彼人见向说瞿昙过,虽有此言,我亦不受。”

  佛告梵志:“彼善宿所言,知汝不受耳!昔我一时,在毗舍离猕猴池侧集法堂上,时此善宿来至我所,语我言:‘如来外我,我不于如来所修梵行也。’我时告曰:‘汝何故言:我不于如来所修梵行,如来外我耶?’善宿报我言:‘如来不为我现神足变化。’

  “时,我语言:‘吾可请汝于我法中净修梵行,当为汝现神足耶?复当语我:如来当为我现神足变化,然后我当修梵行耶?’时,善宿报我言:‘不也,世尊,’佛告善宿:‘我亦不语汝言:汝于我法中净修梵行,当为汝现神足变化。汝亦不言为我现神足者,当修梵行。云何,善宿,如汝意者,谓如来能现神足、为不能现耶?我所说法,彼法能得出要,尽苦际不耶?’善宿白佛言:‘如是,世尊,如来能现神足,非为不能;所可说法,能得出要,尽诸苦际,非为不尽。’‘是故,善宿,我所说法修梵行者,能现神足,非为不能;出要离苦,非不能离。汝于此法欲何所求?’

  “善宿言:‘世尊不能随时教我,我父秘术,世尊尽知,吝不教我。’佛言:‘善宿,我颇曾言:汝于我法中修梵行者,教汝父术耶?汝颇复言:教我父术者,当于佛所修梵行耶?’答曰:‘不也。’‘是故,善宿,我先无此言,汝亦无言,今者何故作此语耶?云何,善宿,汝谓如来能说汝父秘术,为不能说耶?所可说法,能得出要,尽苦际不耶?’善宿报言:‘如来能说父之秘术,非为不能;说法出要,能尽苦际,非为不能。’佛告善宿:‘若我能说汝父秘术,亦能说法出要离苦,汝于我法中复欲何求?’

  “又告善宿:‘汝先于毗舍离跋阇土地,无数方便,称叹如来,称叹正法,称叹众僧。譬如有人八种称叹彼清凉池,使人好乐:一冷,二轻,三柔,四清,五甘,六无垢,七饮无餍,八便身。汝亦如是,于毗舍离跋阇土,称叹如来,称叹正法,称叹众僧,使人信乐。善宿,当知今汝退者,世间当复有言:善宿比丘多有知识,又是世尊所亲,亦是世尊弟子,不能尽形净修梵行,舍戒就俗,处卑陋行。’梵志,当知我时备语,不顺我教,舍戒就俗。

  “梵志,一时,我在猕猴池侧法讲堂上。时有尼乾子,字伽罗楼,在彼处止,人所宗敬,名称远闻,多有知识,利养备具。时,善宿比丘著衣持钵,入毗舍离城乞食,渐渐转到尼乾子所。尔时,善宿以深远义问尼乾子,彼不能答,便生瞋恚。善宿自念:‘我触娆此人,将无长夜有苦恼报耶?’梵志,当知时善宿比丘于乞食后,执持衣钵,来至我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善宿尔时亦不以此缘告我。我语之曰:‘愚人!汝宁可自称为沙门释子耶?’善宿寻报我言:‘世尊,何故称我为愚?不应自称为释子耶?’我告之曰:‘愚人!汝曾往至尼乾子所问深远义,彼不能报,便生瞋恚。汝时自念:我今触此尼乾,将无长夜有苦恼报耶?汝有是念不?’

  “善宿白佛言:‘彼是罗汉,何缘乃有此嫉恚心?’我时答曰:‘愚人!罗汉何缘有嫉恚心?非我罗汉有嫉恚心,汝今自谓彼是罗汉,彼有七苦行,长夜执持。何谓七?一、尽形寿不著衣裳;二、尽形寿不饮酒食肉,而不食饭及与麨面;三、尽形寿不犯梵行;四、尽形寿毗舍离有四石塔——东名忧园塔、南名象塔、西名多子塔、北名七聚塔,尽形不离四塔,为四苦行。而彼后当犯此七苦行已,于毗舍离城外命终。譬如野干疥癞衰病,死丘冢间,彼尼乾子亦复如是;自为禁法,后尽犯之。本自誓言,尽形不著衣服,后还著衣;本自誓言,尽形寿不饮酒啖肉,不食饭及麨面,而后尽食;本自誓言,不犯梵行,而后亦犯;本言不越四塔——东忧园塔、南象塔、西多子塔、北七聚塔,今尽远离,不复亲近。彼人自违此七誓已,出毗舍离城,冢间命终。’佛告善宿曰:‘愚人!汝不信我言,汝自往观,自当知耳!’”

  佛告梵志:“一时,比丘善宿著衣持钵,入城乞食。乞食已,还出城,于空冢间见尼乾子于彼命终;见已,来至我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不以此事而语我言。梵志,当知我尔时语善宿曰:‘云何,善宿,我先所记尼乾子如我语不?’对曰:‘如是,如世尊言。’梵志,当知我与善宿现神通证,而彼言:‘世尊不为我现。’

  “又一时,我在冥宁国白土之邑。时有尼乾子,名究罗帝,在白土住,人所宗敬,名称远闻,多得利养。时,我著衣持钵,入城乞食。时善宿比丘随我后行,见究罗帝尼乾子在粪堆上伏舐糠糟。梵志,当知时善宿比丘见此尼乾子在粪堆上伏舐糠糟已,作是念言:‘世间诸有阿罗汉、向阿罗汉道者无有及此,此尼乾子其道最胜。所以者何?此人苦行乃能如是,除舍骄慢,于粪堆上伏舐糠糟。’

  “梵志,时,我右旋告善宿曰:‘汝意愚人!宁可自称为释子耶?’善宿白佛言:‘世尊,何故称我为愚?不应自称为释子耶?’佛告善宿言:‘汝愚人!观此究罗帝蹲粪堆上伏食糠糟,汝见已,作是念:“诸世间阿罗汉及向阿罗汉者,此究罗帝最为尊上。所以者何?今此究罗帝乃能苦行,除舍骄慢,蹲粪堆上伏舐糠糟。”汝有是念不?’答我言:‘实尔。’善宿又言:‘何故,世尊,于阿罗汉所生嫉妒心?’佛告愚人:‘我不于罗汉所生嫉妒心,何为于罗汉所生嫉妒心?汝今愚人!谓究罗帝真阿罗汉。此人却后七日当腹胀命终,生起尸饿鬼中,常苦饥饿。其命终后,以苇索系抴于冢间。汝若不信者,可先往语之。’

  “时,善宿即往诣究罗帝所,语言:‘彼沙门瞿昙记汝:却后七日当腹胀命终,生起尸饿鬼中,死已以苇索系抴于冢间。’善宿复白:‘汝当省食,勿使彼言当也。’梵志,当知时究罗帝至满七日,腹胀而死,即生起尸饿鬼中,死已以苇索系抴于冢间。尔时,善宿闻佛语已,屈指计日。至七日已,时善宿比丘即往至裸形村中,到已,问其村人曰:‘诸贤,究罗帝今何所在?’报曰:‘已取命终。’问曰:‘何患命终耶?’答曰:‘腹胀。’问曰:‘云何殡送?’答曰:‘以苇索系抴于冢间。’

  “梵志,时,善宿闻此语已,即往冢间。欲至未至,时彼死尸并动膝脚,忽尔而蹲。时彼善宿故前到死尸所,语言:‘究罗帝,汝命终耶?’死尸答言:‘我已命终。’问曰:‘汝以何患命终?’死尸答言:‘瞿昙记我:七日后腹胀命终。我如其言,至满七日,腹胀命终。’善宿复问:‘汝生何处?’尸即报言:‘彼瞿昙所记:当生起尸饿鬼中。我今日生起尸饿鬼中。’善宿问曰:‘汝命终时,云何殡送?’尸答曰:‘瞿昙所记:以苇索系抴于冢间。实如彼言,以苇索系抴于冢间。’时,死尸语善宿曰:‘汝虽出家,不得善利。瞿昙沙门说如此事,汝常不信。’作是语已,死尸还卧。

  “梵志,时,善宿比丘来至我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不以此缘语我。我寻语曰:‘如我所记,究罗帝者实尔以不?’答曰:‘实尔,如世尊言。’梵志,我如是数数为善宿比丘现神通证,而彼犹言:‘世尊不为我现神通。’”

  佛告梵志:“我于一时,在猕猴池法讲堂上。时有梵志,名曰波梨子,在彼处止,人所宗敬,名称远闻,多有利养,于毗舍离大众之中,作如是说:‘沙门瞿昙自称智慧,我亦智慧;沙门瞿昙自称神足,我亦有神足;沙门瞿昙得超越道,我亦得超越道。我当与彼共现神足,沙门现一,我当现二;沙门现二,我当现四;沙门现八,我现十六;沙门现十六,我现三十二;沙门现三十二,我现六十四。随彼沙门所现多少,我尽当倍。’

  “梵志,时,善宿比丘著衣持钵,入城乞食,见波梨梵志于大众中作如是说:‘沙门瞿昙自称智慧,我亦智慧;沙门瞿昙自称神足,我亦有神足;沙门瞿昙得超越道,我亦得超越道。我当与彼共现神足,沙门现一,我当现二;沙门现四,我当现八乃至随沙门所现多少,我尽能倍。’时,善宿比丘乞食已,来至我所,头面礼,一面坐,语我言:‘我于晨朝著衣持钵,入城乞食,时闻毗舍离波梨子于大众中作是说言:“沙门瞿昙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沙门瞿昙有神足,我亦有神足;瞿昙现一,我当现二乃至随瞿昙所现多少,我尽能倍。”’具以此事而来告我。我语善宿言:‘彼波梨子于大众中不舍此语,不舍此见,不舍此慢,来至我所者,终无是处。若彼作是念“我不舍此语,不舍此见,不舍此慢,而至沙门瞿昙所”者,彼头即当破为七分。欲使彼人不舍此语,不舍见慢,而能来者,无有是处。’

  “善宿言:‘世尊护口,如来护口。’佛告善宿:‘汝何故言:世尊护口,如来护口?’善宿言:‘彼波梨子有大威神,有大德力,脱当来者将无见世尊虚耶?’佛告善宿:‘如来所言颇有二耶?’对曰:‘无也。’又告善宿:‘若无二者,汝何故言:世尊护口,如来护口?’善宿白佛言:‘世尊为自知见彼波梨子?为诸天来语?’佛言:‘我亦自知,亦诸天来语故知。此毗舍离阿由陀大将,身坏命终,生忉利天,彼来语我言:“波梨梵志子不知羞惭,犯戒妄语,在毗舍离,于大众中作如是诽谤言:阿由陀大将身坏命终,生起尸鬼中。然我实身坏命终,生忉刹天。”波梨子我先自知,亦诸天来语故知。’佛告愚人善宿:‘汝不信我言者,入毗舍离,随汝唱之,我食后当往诣波梨梵志子所。’”

  佛告梵志:“时,彼善宿过其夜已,著衣持钵,入城乞食。时,彼善宿向毗舍离城中众多婆罗门、沙门、梵志,具说此言:‘波梨梵志子于大众中说如此言:“沙门瞿昙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沙门瞿昙有大威力,我亦有大威力;沙门瞿昙有大神足,我亦有大神足;沙门现一,我当现二乃至沙门随所现多少,我尽当倍。”而今沙门瞿昙欲诣彼波梨子所,汝等众人尽可诣彼。’时,波梨梵志在道而行,善宿见已,速诣其所,语言:‘汝于毗舍离大众中作如是言:“沙门瞿昙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乃至沙门瞿昙,随所现神足多少,我尽当倍。”瞿昙闻此言,今欲来至汝所,汝可速归。’报言:‘我当归耳!我当归耳!’作此语已,寻自惶惧,衣毛为竖,不还本处,乃诣道头波梨梵志林中,坐绳床上,愁闷迷乱。”

  佛告梵志:“我于食后与众多隶车、沙门、婆罗门、梵志、居士诣波梨子住处,就座而坐。于彼众中有梵志名曰遮罗,时众人唤彼遮罗而告之曰:‘汝诣道头林中语波梨子言:“今众多隶车、沙门、婆罗门、梵志、居士尽集汝林,众共议言:梵志波梨于大众中自唱此言:沙门瞿昙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乃至瞿昙随现神足多少,我尽能倍。沙门瞿昙故来至汝林中,汝可来看。”’于是,遮罗闻众人语已,即诣道头林语波梨子言:‘彼众多隶车、沙门、婆罗门、梵志、居士尽集在汝林,众共议言:梵志波梨子于大众中自唱此言:沙门瞿昙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乃至沙门瞿昙现神足,随现多少,我尽能倍。瞿昙今在彼林中,波梨今者宁可还也?’尔时,波梨梵志即报遮罗曰:‘当归!当归!’作是语已,于绳床上转侧不安。尔时,绳床复著其足,彼乃不能得离绳床,况能行步至世尊所?

  “时,遮罗语波梨言:‘汝自无智,但有空声为言:“当归!当归!”尚自不能离此绳床,何由能得至大众所?’呵责波梨子已,即还诣大众所,报言:‘我以持众人声,往语波梨子。彼报我言:“当归!当归!”即于绳床上动转其身,床即著足,不能得离。彼尚不能离其绳床,何由能得来到此众?’尔时,有一头摩隶车子在众中坐,即从座起,偏露右臀,长跪叉手,白彼众言:‘大众小待,我今自往将彼人来!’”

  佛言:“我尔时语头摩隶车子言:‘彼人作如是语,怀如是见,起如是慢,欲使此人来至佛所,无有是处。头摩子,正使汝以革绳重系,群牛共挽,至彼身碎,彼终不能舍如是语、如是见、如是慢,来至我所。若不信我言,汝往自知。’尔时,头摩隶车子故往至波梨子所,语波梨子言:‘众多隶车、沙门、婆罗门、梵志、居士尽集汝林,众共议言:梵志波梨子于大众中口自唱言:沙门瞿昙有大智慧,我亦有大智慧乃至沙门瞿昙现其神足,随所现多少,我尽能倍。瞿昙沙门今在彼林,汝可还归。’尔时,波梨子即报言:‘当归!当归!’作是语已,于绳床上动转其身,尔时绳床复著其足,彼乃不能自离绳床,况复行步至世尊所?

  “时,头摩语波梨子言:‘汝自无智,但有空声为言:“当归!当归!”尚自不能离此绳床,何由能得至大众所?’头摩复语波梨子曰:‘诸有智者,以譬喻得解。乃往久远有一师子兽王在深林中住,师子清旦初出窟时,四向顾望,奋迅三吼,然后游行,择肉而食。波梨子,彼师子兽王食已还林,常有一野干随后食残,气力充足,便自言:“彼林中师子竟是何兽,能胜我耶?我今宁可独擅一林,清旦出窟,四向顾望,奋迅三吼,然后游行,择肉而食耶?”彼寻独处一林,清旦出窟,奋迅三吼,然后游行,欲学师子吼,而作野干鸣。波梨子,汝今亦尔,蒙佛威恩,存生于世,得人供养,而今更与如来共竞。’时,头摩子以偈责数曰:

  “‘野干称师子,自谓为兽王,

    欲作师子吼,还出野干声。

    独处于空林,自谓为兽王,

    欲作师子吼,还出野干声。

    跪地求穴鼠,穿冢觅死尸,

    欲作师子吼,还出野干声。’

  “头摩子告曰:‘汝亦如是,蒙佛恩力,存生于世,得人供养,而今更与如来共竞。’时,彼头摩子以四种喻,面呵责已,还诣大众,报言:‘我以持众人声唤波梨子,彼报我言:“当归!当归!”即于绳床上动转其身,床即著足,不能得离。彼尚不能自离绳床,何由能得来到此众?’尔时,世尊告头摩子言:‘我先语汝,欲使此人来至佛所,无有是处。正使汝以革绳重系,群牛共挽,至身碎坏,彼终不肯舍如是语、如是见、慢,来至我所。’梵志,时,我即与彼大众种种说法,示教利喜,于彼众中三师子吼,身升虚空,还诣本处。”

  佛告梵志:“或有沙门、婆罗门言:‘一切世间,梵自在天所造。’我问彼言:‘一切世间实梵自在天所造耶?’彼不能报,还问我言:‘瞿昙,此事云何?’我报彼言:‘或有此世间初坏败时,有余众生命尽行尽,从光音天命终,乃更生余空梵处,于彼起爱,生乐著心,复欲使余众生来生此处。其余众生命尽行尽,复生彼处。时,彼众生自作是念:“我今是大梵王,忽然而有,无作我者。我能尽达诸义所趣,于千世界最得自在,能作能化,微妙第一,为人父母。我先至此,独一无侣,由我力故,有此众生,我作此众生。”彼余众生亦复顺从,称为梵王,忽然而有,尽达诸义,于千世界最得自在,能作能化,微妙第一,为人父母,先有是一,后有我等,此大梵王化作我等。此诸众生随彼寿终来生此间,其渐长大,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为道。彼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忆本所生,彼作是语:“此大梵天忽然而有,无有作者,尽达诸义,于千世界最得自在,能作能化,微妙第一,为人父母。彼大梵天常住不移,无变易法,我等梵天所化,是以无常,不得久住,为变易法。”’如是,梵志,彼沙门、婆罗门以此缘故,各言彼梵自在天造此世界。梵志,造此世界者,非彼所及,唯佛能知。又过此事,佛亦尽知,虽知不著,苦、集、灭、味、过、出要,如实知之,以平等观无余解脱,名曰如来。”

  佛告梵志:“或有沙门、婆罗门作是言:‘戏笑懈怠是众生始。’我语彼言:‘云何,汝等实言:戏笑懈怠是众生始耶?’彼不能报,逆问我言:‘瞿昙,此事云何?’时我报言:‘或有光音众生喜戏笑懈怠,身坏命终,来生此间,渐惭长大,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便入心定三昧,以三昧力识本所生,便作是言:“彼余众生不喜戏笑,常在彼处,永住不变;由我等数喜戏笑,致此无常,为变易法。”’如是,梵志,彼沙门、婆罗门以是缘故,言戏笑是众生始。如是佛尽知之,过是亦知,知而不著,已不著苦、集、灭、味、过、出要,如实知之,已平等观无余解脱,名曰如来。”

  佛告梵志:“或有沙门、婆罗门言:‘失意是众生始。’我语彼言:‘汝等实言:失意是众生始耶?’彼不知报,还问我言:‘瞿昙,此事云何?’我语彼言:‘或有众生展转相看已,便失意,由是命终,来生此间,渐渐长大,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便入心定三昧,以三昧力识本所生,便作是言:“如彼众生以不展转相看,不失意故,常住不变;我等于彼数数相看已,便失意,致此无常,为变易法。”’如是,梵志,彼沙门、婆罗门以是缘故,言失意是众生始。如此唯佛知之,过是亦知,知已不著,苦、集、灭、味、过、出要,如实知之,已平等观无余解脱,故名如来。”

  佛告梵志:“或有沙门、婆罗门言:‘我无因而出。’我语彼言:‘汝等实言:本无因出耶?’彼不能报,逆来问我,我时报曰:‘或有众生无想无知,若彼众生起想,则便命终,来生此间,渐渐长大,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便入心定三昧,以三昧力识本所生,便作是言:“我本无有,今忽然有;此世间本无,今有,此实余虚。”’如是,梵志,沙门、婆罗门以此缘故,言无因出。唯佛知之,过是亦知,知已不著,苦、集、灭、味、过、出要,如实知之,已平等观无余解脱,故名如来。”

  佛告梵志:“我所说如是,或有沙门、婆罗门于屏处诽谤我言:‘沙门瞿昙自称弟子入净解脱,成就净行,彼知清净,不遍知净。’然我不作是说:‘我弟子入净解脱,成就净行,彼知清净,不遍知净。’梵志,我自言:‘我弟子入净解脱,成就净行,彼知清净,一切遍净。’”

  是时,梵志白佛言:“彼不得善利,毁谤沙门瞿昙言:‘沙门自言:我弟子入净解脱,成就净行,彼知清净,不遍知净。’然世尊不作是语,世尊自言:‘我弟子入净解脱,成就净行,彼知清净,一切遍净。’”

  又白佛言:“我亦当入此净解脱,成就净行,一切遍知。”

  佛告梵志:“汝欲入者,甚为难也。汝见异、忍异、行异,欲依余见入净解脱者,难可得也。但使汝好乐佛,心不断绝者,则于长夜,常得安乐。”

  尔时,房伽婆梵志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二分善生经第十二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罗阅祇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时到著衣持钵,入城乞食。时,罗阅祇城内有长者子,名曰善生,清旦出城,诣园游观,初沐浴讫,举身皆湿,向诸方礼,东、西、南、北、上、下诸方,皆悉周遍。

  尔时,世尊见长者子善生诣园游观,初沐浴讫,举身皆湿,向诸方礼。世尊见已,即诣其所,告善生言:“汝以何缘,清旦出城,于园林中,举身皆湿,向诸方礼?”

  尔时,善生白佛言:“我父临命终时,遗敕我言:‘汝欲礼者,当先礼东方、南方、西方、北方、上方、下方。’我奉承父教,不敢违背,故澡浴讫,先叉手东面,向东方礼;南、西、北方,上、下诸方,皆悉周遍。”

  尔时,世尊告善生曰:“长者子,有此方名耳,非为不有;然我贤圣法中,非礼此六方以为恭敬。”

  善生白佛言:“惟愿世尊善为我说贤圣法中礼六方法!”

  佛告长者子:“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

  善生对曰:“唯然,愿乐欲闻!”

  佛告善生:“若长者、长者子知四结业,不于四处而作恶行,又复能知六损财业,是谓,善生,长者、长者子离四恶行,礼敬六方。今世亦善,后获善报,今世根基,后世根基,于现法中,智者所称,获世一果,身坏命终,生天、善处。善生,当知四结行者:一者、杀生,二者、盗窃,三者、淫逸,四者、妄语,是四结行。云何为四处?一者、欲,二者、恚,三者、怖,四者、痴。若长者、长者子于此四处而作恶者,则有损耗。”

  佛说是已,复作颂曰:

  “欲瞋及怖痴,有此四法者,

   名誉日损减,如月向于晦。”

  佛告善生:“若长者、长者子于此四处不为恶者,则有增益。”

  尔时,世尊重作颂曰:

  “于欲恚怖痴,不为恶行者,

   名誉日增广,如月向上满。”

  佛告善生:“六损财业者:一者、耽湎于酒,二者、博戏,三者、放荡,四者、迷于伎乐,五者、恶友相得,六者、懈堕,是为六损财业。善生,若长者、长者子解知四结行,不于四处而为恶行,复知六损财业,是为,善生,于四处得离,供养六方。今善后善,今世根基,后世根基,于现法中,智者所誉,获世一果,身坏命终,生天、善处。善生,当知饮酒有六失:一者、失财,二者、生病,三者、斗诤,四者、恶名流布,五者、恚怒暴生,六者、智慧日损。善生,若彼长者、长者子饮酒不已,其家产业日日损减。善生,博戏有六失。云何为六?一者、财产日耗,二者、虽胜生怨,三者、智者所责,四者、人不敬信,五者、为人疏外,六者、生盗窃心。善生,是为博戏六失。若长者、长者子博戏不已,其家产业日日损减。放荡有六失:一者、不自护身,二者、不护财货,三者、不护子孙,四者、常自惊惧,五者、诸苦恶法常自缠身,六者、喜生虚妄,是为放荡六失。若长者、长者子放荡不已,其家财产日日损减。

  “善生,迷于伎乐复有六失:一者、求歌,二者、求舞,三者、求琴瑟,四者、波内早,五者、多罗槃,六者、首呵那,是为伎乐六失。若长者、长者子伎乐不已,其家财产日日损减。恶友相得复有六失:一者、其方便生欺,二者、好喜屏处,三者、诱他家人,四者、图谋他物,五者、财利自向,六者、好发他过,是为恶友六失。若长者、长者子习恶友不已,其家财产日日损减。懈堕有六失:一者、富乐不肯作务,二者、贫穷不肯勤修,三者、寒时不肯勤修,四者、热时不肯勤修,五者、时早不肯勤修,六者、时晚不肯勤修,是为懈堕六失。若长者、长者子懈堕不已,其家财业日日损减。”

  佛说是已,复作颂曰:

  “迷惑于酒者,还有酒伴党,

   财产正集聚,随己复散尽。

   饮酒无节度,常喜歌舞戏,

   昼出游他家,因此自陷坠。

   随恶友不改,诽谤出家人,

   邪见世所嗤,行秽人所黜。

   好恶著外色,但论胜负事,

   亲要无返复,行秽人所黜。

   为酒所荒迷,贫穷不自量,

   轻财好奢用,破家致祸患。

   掷博群饮酒,共伺他淫女,

   玩习卑鄙行,如月向于晦。

   行恶能受恶,与恶友同事,

   今世及后世,终始无所获。

   昼则好睡眠,夜觉多希望,

   独昏无善友,不能修家务。

   朝夕不肯作,寒暑复懈堕,

   所为事不究,亦复毁成功。

   若不计寒暑,朝夕勤修务,

   事业无不成,至终无忧患。”

  佛告善生:“有四怨如亲,汝当觉知。何谓为四?一者、畏伏,二者、美言,三者、敬顺,四者、恶友。”

  佛告善生:“畏伏有四事。云何为四?一者、先与后夺,二者、与少望多,三者、畏故强亲,四者、为利故亲,是为畏伏四事。”

  佛告善生:“美言亲复有四事。云何为四?一者、善恶斯顺,二者、有难舍离,三者、外有善来密止之,四者、见有危事便排挤之,是为美言亲四事。敬顺亲复有四事。云何为四?一者、先诳,二者、后诳,三者、现诳,四者、见有小过便加杖之,是为敬顺亲四事。恶友亲复有四事。云何为四?一者、饮酒时为友,二者、博戏时为友,三者、淫逸时为友,四者、歌舞时为友,是为恶友亲四事。”

  世尊说此已,复作颂曰:

  “畏伏而强亲,美言亲亦尔,

   敬顺虚诳亲,恶友为恶亲。

   此亲不可恃,智者当觉知,

   宜速远离之,如避于险道。”

  佛告善生:“有四亲可亲,多所饶益,为人救护。云何为四?一者、止非,二者、慈愍,三者、利人,四者、同事。是为四亲可亲,多所饶益,为人救护,当亲近之。善生,止非有四事,多所饶益,为人救护。云何为四?一者、见人为恶则能遮止,二者、示人正直,三者、慈心愍念,四者、示人天路。是为四止非,多所饶益,为人救护。

  “复次,慈愍有四事:一者、见利代喜,二者、见恶代忧,三者、称誉人德,四者、见人说恶便能抑制。是为四慈愍,多所饶益,为人救护。利益有四。云何为四?一者、护彼不令放逸,二者、护彼放逸失财,三者、护彼使不恐怖,四者、屏相教诫。是为四利人,多所饶益,为人救护。同事有四。云何为四?一者、为彼不惜身命,二者、为彼不惜财宝,三者、为彼济其恐怖,四者、为彼屏相教诫。是为四同事,多所饶益,为人救护。”

  世尊说是已,复作颂曰:

  “制非防恶亲,慈愍存他亲,

   利人益彼亲,同事齐己亲。

   此亲乃可亲,智者所附近,

   亲中无等亲,如慈母亲子。

   若欲亲可亲,当亲坚固亲,

   亲者戒具足,如火光照人。”

  佛告善生:“当知六方。云何为六方?父母为东方,师长为南方,妻妇为西方,亲党为北方,僮仆为下方,沙门、婆罗门、诸高行者为上方。善生,夫为人子,当以五事敬顺父母。云何为五?一者、供奉能使无乏,二者、凡有所为先白父母,三者、父母所为恭顺不逆,四者、父母正令不敢违背,五者、不断父母所为正业。善生,夫为人子,当以此五事敬顺父母。父母复以五事敬亲其子。云何为五?一者、制子不听为恶,二者、指授示其善处,三者、慈爱入骨彻髓,四者、为子求善婚娶,五者、随时供给所须。善生,子于父母敬顺恭奉,则彼方安隐,无有忧畏。

  “善生,弟子敬奉师长复有五事。云何为五?一者、给侍所须,二者、礼敬供养,三者、尊重戴仰,四者、师有教敕敬顺无违,五者、从师闻法善持不忘。善生,夫为弟子当以此五法敬事师长。师长复以五事敬视弟子。云何为五?一者、顺法调御,二者、诲其未闻,三者、随其所问令善解义,四者、示其善友,五者、尽以所知诲授不吝。善生,弟子于师长敬顺恭奉,则彼方安隐,无有忧畏。

  “善生,夫之敬妻亦有五事。云何为五?一者、相待以礼,二者、威严不阙,三者、衣食随时,四者、庄严以时,五者、委付家内。善生,夫以此五事敬待于妻。妻复以五事恭敬于夫。云何为五?一者、先起,二者、后坐,三者、和言,四者、敬顺,五者、先意承旨。善生,是为夫之于妻敬待,如是则彼方安隐,无有忧畏。

  “善生,夫为人者,当以五事亲敬亲族。云何为五?一者、给施,二者、善言,三者、利益,四者、同利,五者、不欺。善生,是为五事亲敬亲族。亲族亦以五事亲敬于人。云何为五?一者、护放逸,二者、护放逸失财,三者、护恐怖,四者、屏相教诫,五者、常相称叹。善生,如是敬视亲族,则彼方安隐,无有忧畏。

  “善生,主于僮使以五事教授。云何为五?一者、随能使役,二者、饮食随时,三者、赐劳随时,四者、病与医药,五者、纵其休假。善生,是为五事教授僮使。僮使复以五事奉事其主。云何为五?一者、早起,二者、为事周密,三者、不与不取,四者、作务以次,五者、称扬主名。是为主待僮使,则彼方安隐,无有忧畏。

  “善生,檀越当以五事供奉沙门、婆罗门。云何为五?一者、身行慈,二者、口行慈,三者、意行慈,四者、以时施,五者、门不制止。善生,若檀越以此五事供奉沙门、婆罗门,沙门、婆罗门当复以六事而教授之。云何为六?一者、防护不令为恶,二者、指授善处,三者、教怀善心,四者、使未闻者闻,五者、已闻能使善解,六者、开示天路。善生,如是檀越恭奉沙门、婆罗门,则彼方安隐,无有忧畏。”

  世尊说已,重说偈曰:

  “父母为东方,师长名南方,

   妻妇为西方,亲族为北方,

   童仆为下方,沙门为上方。

   诸有长者子,礼敬于诸方,

   敬顺不失时,死皆得生天。

   惠施及软言,利人多所益,

   同利等彼己,所有与人共。

   此四多负荷,任重如车轮;

   世间无此四,则无有孝养。

   此法在世间,智者所撰择,

   行则获大果,名称远流布。

   严饰于床座,供设上饮食,

   供给所当得,名称远流布。

   亲旧不相遗,示以利益事,

   上下常和同,于此得善誉。

   先当习伎艺,然后获财业,

   财业既已具,宜当自守护。

   出财未至奢,当撰择前人,

   欺诳觝突者,宁乞未举与。

   积财从小起,如蜂集众华,

   财宝日滋息,至终无损耗。

   一食知止足,二修业勿怠,

   三当先储积,以拟于空乏,

   四耕田商贾,择地而置牧,

   五当起塔庙,六立僧房舍,

   在家勤六业,善修勿失时。

   如是修业者,则家无损减,

   财宝日滋长,如海吞众流。”

  尔时,善生白世尊言:“甚善!世尊,实过本望,逾我父教,能使覆者得仰,闭者得开,迷者得悟,冥室燃灯,有目得视。如来所说,亦复如是,以无数方便,开悟愚冥,现清白法。所以者何?佛为如来、至真、等正觉,故能开示,为世明导。今我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惟愿世尊听我于正法中为优婆塞!自今日始,尽形寿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

  尔时,善生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十二

第二分清净经第十三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迦维罗卫国缅祇优婆塞林中,与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

  时,有沙弥周那在波波国,夏安居已,执持衣钵,渐诣迦维罗卫缅祇园中,至阿难所,头面礼足,于一面立,白阿难言:“波波城内有尼乾子,命终未久,其诸弟子分为二分,各共诤讼,面相毁骂,无复上下,迭相求短,竞其知见:‘我能知是,汝不能知。我行真正,汝为邪见,以前著后,以后著前,颠倒错乱,无有法则。我所为妙,汝所言非。汝有所疑,当谘问我。’大德阿难,时,彼国人民事尼乾者,闻诤讼已,生厌患心。”

  阿难语周那沙弥曰:“我等有言欲启世尊,今共汝往,宣启此事,若世尊有所戒敕,当共奉行。”

  尔时,沙弥周那闻阿难语已,即共诣世尊,头面礼足,在一面立。尔时,阿难白世尊曰:“此沙弥周那在波波国夏安居已,执持衣钵,渐来至此,礼我足,语我言:‘波波国有尼乾子,命终未久,其诸弟子分为二分,各共诤讼,面相毁骂,无复上下,迭相求短,竞其知见:“我能知是,汝不能知。我行真正,汝为邪见,以前著后,以后著前,颠倒错乱,无有法则。我所言是,汝所言非。汝有所疑,当谘问我。”时,彼国人民事尼乾者,闻诤讼已,生厌患心。’”

  世尊告周那沙弥曰:“如是,周那,彼非法中不足听闻,此非三耶三佛所说,犹如朽塔难可杇色。彼虽有师,尽怀邪见;虽复有法,尽不真正,不足听采,不能出要,非是三耶三佛所说,犹如故塔不可杇也。彼诸弟子有不顺其法,舍彼异见,行于正见。周那,若有人来语彼弟子:‘诸贤,汝师法正,当于中行,何以舍离?’其彼弟子信其言者,则二俱失道,获无量罪。所以者何?彼虽有法,然不真正故。周那,若师不邪见,其法真正,善可听采,能得出要,三耶三佛所说,譬如新塔易可杇色。然诸弟子于此法中,不能勤修,不能成就,舍平等道,入于邪见,若有人来语彼弟子:‘诸贤,汝师法正,当于中行,何以舍离,入于邪见?’其彼弟子信其言者,则二俱见真正,获无量福。所以者何?其法真正。”

  佛告周那:“彼虽有师,然怀邪见;虽复有法,尽不真正,不足听采,不能出要,非三耶三佛所说,犹如朽塔不可杇色。彼诸弟子法法成就,随顺其行,起诸邪见。周那,若有人来语其弟子言:‘汝师法正,汝所行是,今所修行勤苦如是,应于现法成就道果。’彼诸弟子信受其言者,则二俱失道,获无量罪。所以者何?以法不真正故。周那,若师不邪见,其法真正,善可听采,能得出要,三耶三佛所说,譬如新塔易为杇色。又其弟子法法成就,随顺修行而生正见,若有人来语其弟子言:‘汝师法正,汝所行是,今所修行勤苦如是,应于现法成就道果。’彼诸弟子信受其言,二俱正见,获无量福。所以者何?法真正故。

  “周那,或有导师出世,使弟子生忧;或有导师出世,使弟子无忧。云何导师出世,使弟子生忧?周那,导师新出世间,成道未久,其法具足,梵行清净,如实真要而不布现,然彼导师速取灭度,其诸弟子不得修行,皆愁忧言:‘师初出世,成道未久,其法清净,梵行具足,如实真要,竟不布现,而今导师便速灭度,我等弟子不得修行。’是为导师出世,弟子愁忧。云何导师出世,弟子无忧?谓导师出世,其法清净,梵行具足,如实真要而广流布,然后导师方取灭度,其诸弟子皆得修行,不怀忧言:‘师初出世,成道未久,其法清净,梵行具足,如实真要而不布现,而后导师便速灭度,使我弟子不得修行。’如是,周那,导师出世,弟子无忧。”

  佛告周那:“此支成就梵行,谓导师出世,出家未久,名闻未广,是谓梵行支不具足。周那,导师出世,出家既久,名闻广远,是谓梵行支具足满。周那,导师出世,出家既久,名闻亦广,而诸弟子未受训诲,未具梵行,未至安处,未获己利,未能受法分布演说,有异论起不能如法而往灭之,未能变化成神通证,是为梵行支不具足。周那,导师出世,出家既久,名闻亦广,而诸弟子尽受教训,梵行具足,至安隐处,已获己利,又能受法分别演说,有异论起能如法灭,变化具足成神通证,是为梵行支具足满。

  “周那,导师出世,出家亦久,名闻亦广,诸比丘尼未受训诲,未至安处,未获己利,未能受法分布演说,有异论起不能以法如实除灭,未能变化成神通证,是为梵行支未具足。周那,导师出世,出家亦久,名闻亦广,诸比丘尼尽受教训,梵行具足,至安隐处,已获己利,复能受法分别演说,有异论起能如法灭,变化具足成神通证,是为梵行支具足满。周那,诸优婆塞、优婆夷广修梵行乃至变化具足成神通证,亦复如是。

  “周那,若导师不在世,无有名闻,利养损减,则梵行支不具足满。若导师在世,名闻利养,皆悉具足,无有损减,则梵行支为具足满。若导师在世,名闻利养,皆悉具足,而诸比丘名闻利养,不能具足,是为梵行支不具足。若导师在世,名闻利养,具足无损,诸比丘众亦复具足,则梵行支为具足满;比丘尼众亦复如是。

  “周那,我出家久,名闻广远,我诸比丘已受教诫,到安隐处,自获己利,复能受法为人说法,有异论起能如法灭,变化具足成神通证;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皆亦如是。周那,我以广流布梵行乃至变化具足成神通证。周那,一切世间所有导师,不见有得名闻利养如我如来、至真、等正觉者也。周那,诸世间所有徒众,不见有名闻利养如我众也。周那,若欲正说者,当言见不可见。云何见不可见?一切梵行清净具足,宣示布现,是名见不可见。”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郁头蓝子在大众中而作是说:‘有见不见,云何名见不见?如刀可见,刃不可见。’诸比丘,彼子乃引凡夫无识之言以为譬喻。如是,周那,若欲正说者,当言见不见。云何见不见?汝当正说言:‘一切梵行清净具足,宣示流布,是不可见。’周那,彼相续法不具足而可得,不相续法具足而不可得。周那,诸法中梵行,酪酥中醍醐。”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于是法躬自作证,谓四念处、四神足、四意断、四禅、五根、五力、七觉意、贤圣八道,汝等尽共和合,勿生诤讼,同一师受,同一水乳;于如来正法,当自炽然,快得安乐。得安乐已,若有比丘说法中有作是言:‘彼所说句不正,义理不正。’比丘闻已,不可言是,不可言非,当语彼比丘言:‘云何,诸贤,我句如是,汝句如是;我义如是,汝义如是。何者为胜?何者为负?’若彼比丘报言:‘我句如是,我义如是;汝句如是,汝义如是;汝句亦胜,汝义亦胜。’彼比丘说此,亦不得非,亦不得是,当谏彼比丘,当呵当止,当共推求,如是尽共和合,勿生诤讼,同一师受,同一水乳;于如来正法,当自炽然,快得安乐。

  “得安乐已,若有比丘说法,中有比丘作是言:‘彼所说句不正,义正。’比丘闻已,不可言是,不可言非,当语彼比丘言:‘云何,比丘,我句如是,汝句如是。何者为是?何者为非?’若彼比丘报言:‘我句如是,汝句如是,汝句亦胜。’彼比丘说此,亦不得言是,不得言非,当谏彼比丘,当呵当止,当共推求,如是尽共和合,勿生诤讼,同一师受,同一水乳;于如来正法,当自炽然,快得安乐。

  “得安乐已,若有比丘说法,中有比丘作是言:‘彼所说句正,义不正。’比丘闻已,不可言是,不可言非,当语彼比丘言:‘云何,比丘,我义如是,汝义如是。何者为是?何者为非?’若彼报言:‘我义如是,汝义如是,汝义而胜。’彼比丘说此已,亦不得言是,亦不得言非,当谏彼比丘,当呵当止,当共推求,如是比丘尽共和合,勿生诤讼,同一师受,同一水乳;于如来正法,当自炽然,快得安乐。

  “得安乐已,若有比丘说法,中有比丘作如是言:‘彼所说句正,义正。’比丘闻已,不得言非,当称赞彼言:‘汝所言是,汝所言是。’是故,比丘,于十二部经自身作证,当广流布:一曰、贯经,二曰、祇夜经,三曰、受记经,四曰、偈经,五曰、法句经,六曰、相应经,七曰、本缘经,八曰、天本经,九曰、广经,十曰、未曾有经,十一曰、譬喻经,十二曰、大教经。当善受持,称量观察,广演分布。

  “诸比丘,我所制衣,若冢间衣,若长者衣、粗贱衣;此衣足障寒暑、蚊虻,足蔽四体。诸比丘,我所制食,若乞食,若居士食;此食自足,若身苦恼,众患切已,恐遂至死,故听此食,知足而已。诸比丘,我所制住处,若在树下,若在露地,若在房内,若楼阁上,若在窟内,若在种种住处;此处自足,为障寒暑、风雨、蚊虻,下至闲静懈息之处。诸比丘,我所制药,若大小便,酥油蜜、黑石蜜;此药自足,若身生苦恼,众患切已,恐遂至死,故听此药。”

  佛言:“或有外道梵志来作是语:‘沙门释子以众乐自娱。’若有此言,当如是报:‘汝等莫作此言,谓沙门释子以众乐自娱。所以者何?有乐自娱,如来呵责;有乐自娱,如来称誉。’若外道梵志问言:‘何乐自娱,瞿昙呵责?’设有此语,汝等当报:‘五欲功德,可爱可乐,人所贪著。云何为五?眼知色,可爱可乐,人所贪著;耳闻声、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触,可爱可乐,人所贪著。诸贤,犹是五欲缘生喜乐,此是如来、至真、等正觉之所呵责也。犹如有人故杀众生,自以为乐,此是如来、至真、等正觉之所呵责。犹如有人私窃偷盗,自以为乐,此为如来之所呵责。犹如有人犯于梵行,自以为乐,此是如来之所呵责。犹如有人故作妄语,自以为乐,此是如来之所呵责。犹如有人放荡自恣,此是如来之所呵责。犹如有人行外苦行,非是如来所说正行,自以为乐,此是如来之所呵责。’

  “诸比丘,呵责五欲功德,人所贪著。云何为五?眼知色,可爱可乐,人所贪著;耳闻声、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触,可爱可乐,人所贪著。如此诸乐,沙门释子无如此乐。犹如有人故杀众生,以此为乐,沙门释子无如此乐。犹如有人公为盗贼,自以为乐,沙门释子无如是乐。犹如有人犯于梵行,自以为乐,沙门释子无如是乐。犹如有人故作妄语,自以为乐,沙门释子无如是乐。犹如有人放荡自恣,自以为乐,沙门释子无如是乐。犹如有人行外苦行,自以为乐,沙门释子无如是乐。

  “若外道梵志作如是问:‘何乐自娱,沙门瞿昙之所称誉?’诸比丘,彼若有此言,汝等当答彼言:‘诸贤,有五欲功德,可爱可乐,人所贪著。云何为五?眼知色乃至意知触,可爱可乐,人所贪著。诸贤,五欲因缘生乐,当速除灭。犹如有人故杀众生,自以为乐;有如此乐,应速除灭。犹如有人公为盗贼,自以为乐;有如此乐,应速除灭。犹如有人犯于梵行,自以为乐;有如此乐,应速除灭。犹如有人故为妄语,自以为乐;有如此乐,应速除灭。犹如有人放荡自恣,自以为乐;有如此乐,应速除灭。犹如有人行外苦行,自以为乐;有如是乐,应速除灭。犹如有人去离贪欲,无复恶法,有觉、有观,离生喜、乐,入初禅;如是乐者,佛所称誉。犹如有人灭于觉、观,内喜、一心,无觉、无观,定生喜、乐,入第二禅;如是乐者,佛所称誉。犹如有人除喜入舍,自知身乐,贤圣所求,护念一心,入第三禅;如是乐者,佛所称誉。乐尽苦尽,忧、喜先灭,不苦不乐,护念清净,入第四禅;如是乐者,佛所称誉。’

  “若有外道梵志作如是问:‘汝等于此乐中求几果功德?’应答彼言:‘此乐当有七果功德。云何为七?于现法中,得成道证;正使不成,临命终时,当成道证;若临命终复不成者,当尽五下结,中间般涅槃、生彼般涅槃、行般涅槃、无行般涅槃、上流阿迦尼吒般涅槃。诸贤,是为此乐有七功德。诸贤,若比丘在学地欲上求,求安隐处,未除五盖。云何为五?贪欲盖、瞋恚盖、睡眠盖、掉戏盖、疑盖。彼学比丘方欲上求,求安隐处,未灭五盖,于四念处不能精勤,于七觉意不能勤修,欲得上人法、贤圣智慧增上,求欲知欲见者,无有是处。诸贤,学地比丘欲上求,求安隐处,能灭五盖:贪欲盖、瞋恚盖、睡眠盖、掉戏盖、疑盖,于四意处又能精勤,于七觉意如实修行,欲得上人法、贤圣智慧增上,求欲知欲见者,则有是处。诸贤,若有比丘漏尽阿罗汉,所作已办,舍于重担,自获己利,尽诸有结使,正智解脱,不为九事。云何为九?一者、不杀,二者、不盗,三者、不淫,四者、不妄语,五者、不舍道,六者、不随欲,七者、不随恚,八者、不随怖,九者、不随痴。诸贤,是为漏尽阿罗汉所作已办,舍于重担,自获己利,尽诸有结,正智解脱,远离九事。’

  “或有外道梵志作是说言:‘沙门释子有不住法。’应报彼言:‘诸贤,莫作是说:沙门释子有不住法。所以者何?沙门释子,其法常住,不可动转。譬如门阃常住不动;沙门释子亦复如是,其法常住,无有移动。’或有外道梵志作是说言:‘沙门瞿昙尽知过去世事,不知未来事。’彼比丘、彼异学梵志智异,智观亦异,所言虚妄。如来于彼过去事,若在目前,无不知见;于未来世,生于道智。过去世事虚妄不实,不足喜乐,无所利益,佛则不记;或过去事有实,无可喜乐,无所利益,佛亦不记;若过去事有实、可乐,而无利益,佛亦不记;若过去事有实、可乐,有所利益,如来尽知,然后记之。未来、现在,亦复如是。如来于过去、未来、现在,应时语、实语、义语、利语、法语、律语,无有虚也。佛于初夜成最正觉及末后夜,于其中间有所言说,尽皆如实,故名如来。复次,如来所说如事,事如所说,故名如来。以何等义,名等正觉?佛所知见、所灭、所觉,佛尽觉知,故名等正觉。

  “或有外道梵志作如是说:‘世间常存,唯此为实,余者虚妄。’或复说言:‘此世无常,唯此为实,余者虚妄。’或复有言:‘世间有常无常,唯此为实,余者虚妄。’或复有言:‘此世间非有常非无常,唯此为实,余者虚妄。’或复有言:‘此世间有边,唯此为实,余者虚妄。’或复有言:‘世间无边,唯此为实,余者虚妄。’或复有言:‘世间有边无边,唯此为实,余者虚妄。’或复有言:‘世间非有边非无边,唯此为实,余者虚妄。’或复有言:‘是命是身,此实余虚。’或复有言:‘非命非身,此实余虚。’或复有言:‘命异身异,此实余虚。’或复有言:‘非异命非异身,此实余虚。’或复有言:‘如来有终,此实余虚。’或复有言:‘如来不终,此实余虚。’或复有言:‘如来终不终,此实余虚。’或复有言:‘如来非终非不终,此实余虚。’诸有此见,名本生本见,今为汝记,谓:‘此世常存乃至如来非终非不终,唯此为实,余者虚妄,是为本见本生,为汝记之。’

  “所谓末见末生者,我亦记之。何者末见末生,我所记者?色是我,从想有终,此实余虚;无色是我,从想有终;亦有色亦无色是我,从想有终;非有色非无色是我,从想有终。我有边,我无边,我有边无边,我非有边非无边,从想有终。我有乐,从想有终;我无乐,从想有终;我有苦乐,从想有终;我无苦乐,从想有终。一想是我,从想有终;种种想是我,从想有终;少想是我,从想有终;无量想是我,从想有终,此实余虚。是为邪见本见本生,我之所记。

  “或有沙门、婆罗门有如是论、有如是见:‘此世常存,此实余虚,乃至无量想是我,此实余虚。’彼沙门、婆罗门复作如是说、如是见:‘此实,余者虚妄。’当报彼言:‘汝实作此论,云何此世常存,此实余虚耶?如此语者,佛所不许。所以者何?此诸见中各有结使,我以理推,诸沙门、婆罗门中,无与我等者,况欲出过?’此诸邪见但有言耳,不中共论,乃至无量想是我,亦复如是。

  “或有沙门、婆罗门作是说:‘此世间自造。’复有沙门、婆罗门言:‘此世间他造。’或复有言:‘自造他造。’或复有言:‘非自造非他造,忽然而有。’彼沙门、婆罗门言世间自造者,是沙门、婆罗门皆因触因缘,若离触因而能说者,无有是处。所以者何?由六入身故生触,由触故生受,由受故生爱,由爱故生取,由取故生有,由有故生生,由生故有老、死、忧、悲、苦恼大患阴集。若无六入则无触,无触则无受,无受则无爱,无爱则无取,无取则无有,无有则无生,无生则无老、死、忧、悲、苦恼大患阴集。又言此世间他造,又言此世间自造他造,又言此世间非自造非他造,忽然而有,亦复如是,因触而有,无触则无。”

  佛告诸比丘:“若欲灭此诸邪恶见者,于四念处当修三行。云何比丘灭此诸恶,于四念处当修三行?比丘谓内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除世贪忧;外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除世贪忧;内外身身观,忆念不忘,除世贪忧。受、意、法观,亦复如是。是为灭众恶法,于四念处,三种修行。有八解脱,云何为八?色观色,初解脱;内有色想,外观色,二解脱;净解脱,三解脱;度色想灭有对想,住空处,四解脱;舍空处,住识处,五解脱;舍识处,住不用处,六解脱;舍不用处,住有想无想处,七解脱;灭尽定,八解脱。”

  尔时,阿难在世尊后执扇扇佛,即偏露右肩,右膝著地,叉手白佛言:“甚奇!世尊,此法清净,微妙第一,当云何名?云何奉持?”

  佛告阿难:“此经名为清净,汝当清净持之。”

  尔时,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二分自欢喜经第十四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那难陀城波波利庵婆林,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时,长老舍利弗于闲静处,默自念言:“我心决定知过去、未来、现在沙门、婆罗门智慧、神足、功德、道力,无有与如来、无所著、等正觉等者。”时,舍利弗从静室起,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白佛言:“向于静室,默自思念:‘过去、未来、现在沙门、婆罗门智慧、神足、功德、道力,无有与如来、无所著、等正觉等者。’”

  佛告舍利弗:“善哉!善哉!汝能于佛前说如是语,一向受持,正师子吼,余沙门、婆罗门无及汝者。云何,舍利弗,汝能知过去诸佛心中所念,彼佛有如是戒、如是法、如是智慧、如是解脱、如是解脱堂不?”

  对曰:“不知。”

  “云何,舍利弗,汝能知当来诸佛心中所念,有如是戒、如是法、如是智慧、如是解脱、如是解脱堂不?”

  答曰:“不知。”

  “云何,舍利弗,如我今如来、至真、等正觉心中所念,如是戒、如是法、如是智慧、如是解脱、如是解脱堂,汝能知不?”

  答曰:“不知。”

  又告舍利弗:“过去、未来、现在如来、至真、等正觉心中所念,汝不能知,何故决定作是念?因何事生是念?一向坚持而狮子吼,余沙门、婆罗门若闻汝言:‘我决定知过去、未来、现在沙门、婆罗门智慧、神足、功德、道力,无有与如来、无所著、等正觉等者。’当不信汝言。”

  舍利弗白佛言:“我于过去、未来、现在诸佛心中所念,我不能知;佛总相法,我则能知。如来为我说法,转高转妙,说黑、白法,缘、无缘法,照、无照法。如来所说,转高转妙,我闻法已,知一一法,于法究竟,信如来、至真、等正觉,信如来法善可分别,信如来众苦灭成就,诸善法中,此为最上。世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所有沙门、婆罗门无有能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世尊说法复有上者,谓制法。制法者,谓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四禅、五根、五力、七觉意、八贤圣道。是为无上制,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所有沙门、婆罗门皆无有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者?

  “世尊说法又有上者,谓制诸入。诸入者,谓眼色、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法。如过去如来、至真、等正觉亦制此入,所谓眼色乃至意法;正使未来如来、至真、等正觉亦制此入,所谓眼色乃至意法;今我如来、至真、等正觉亦制此入,所谓眼色乃至意法。此法无上,无能过者,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能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世尊说法又有上者,谓识入胎。入胎者,一谓乱入胎、乱住、乱出,二者、不乱入、乱住、乱出,三者、不乱入、不乱住而乱出,四者、不乱入、不乱住、不乱出。彼不乱入、不乱住、不乱出者,入胎之上。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能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所谓道也。所谓道者,诸沙门、婆罗门以种种方便,入定慧意三昧,随三昧心修念觉意,依欲、依离、依灭尽、依出要法;精进、喜、猗、定、舍觉意,依欲、依离、依灭尽、依出要。此法最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能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所谓为灭。灭者,谓苦灭迟得,二俱卑陋;苦灭速得,唯苦卑陋;乐灭迟得,唯迟卑陋;乐灭速得,然不广普,以不广普,故名卑陋。如今如来乐灭速得,而复广普,乃至天人见神变化。”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所说微妙第一,下至女人,亦能受持,尽有漏成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是为如来说无上灭。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能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谓言清净。言清净者,世尊于诸沙门、婆罗门,不说无益虚妄之言,言不求胜,亦不朋党,所言柔和,不失时节,言不虚发,是为言清净。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有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谓见定。彼见定者,谓有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观头至足,观足至头,皮肤内外,但有不净发、毛、爪甲,肝、肺、肠、胃、脾、肾五脏,汗、肪、髓、脑、屎、尿、涕、泪,臭处不净,无一可贪,是初见定。诸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除去皮肉外诸不净,唯观白骨及与牙齿,是为二见定。诸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除去皮肉外诸不净及白骨,唯观心识在何处住?为在今世?为在后世?今世不断,后世不断;今世不解脱,后世不解脱,是为三见定。诸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除去皮肉外诸不净及除白骨,复重观识;识在后世,不在今世;今世断,后世不断;今世解脱,后世不解脱,是为四见定。诸有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除去皮肉外诸不净及除白骨,复重观识;不在今世,不在后世;二俱断,二俱解脱,是为五见定。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谓说常法。常法者,诸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忆识世间二十成劫败劫,彼作是言:‘世间常存,此为真实,余者虚妄。所以者何?由我忆识,故知有此成劫败劫,其余过去我所不知,未来成败我亦不知。’此人朝暮以无智说言:‘世间常存,唯此为实,余者为虚。’是为初常法。诸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忆识四十成劫败劫,彼作是言:‘此世间常,此为真实,余者虚妄。所以者何?以我忆识故知成劫败劫,我复能过是,知过去成劫败劫,我不知未来劫之成败。’此说知始,不说知终,此人朝暮以无智说言:‘世间常存,唯此真实,余者虚妄。’此是二常法。诸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忆识八十成劫败劫,彼言:‘此世间常,余者虚妄。所以者何?以我忆识故知有成劫败劫,复过是知过去成劫败劫,未来劫之成败我亦悉知。’此人朝暮以无智说言:‘世间常存,唯此为实,余者虚妄。’是为三常存法。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有能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谓观察。观察者,谓有沙门、婆罗门以想观察,他心尔趣,此心尔趣。彼心作是想时,或虚或实,是为一观察。诸沙门、婆罗门不以想观察,或闻诸天及非人语,而语彼言:‘汝心如是,汝心如是。’此亦或实或虚,是二观察。或有沙门、婆罗门不以想观察,亦不闻诸天及非人语,自观己身,又听他言,语彼人言:‘汝心如是,汝心如是。’此亦有实有虚,是为三观察。或有沙门、婆罗门不以想观察,亦不闻诸天及非人语,又不自观、观他,除觉、观已,得定意三昧,观察他心,而语彼言:‘汝心如是,汝心如是。’如是观察则为真实,是为四观察。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有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所谓教诫。教诫者,或时有人不违教诫,尽有漏成无漏,心解脱、智慧解脱,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复受有,是为初教诫。或时有人不违教诫,尽五下结,于彼灭度,不还此世,是为二教诫。或时有人不违教诫,三结尽,薄淫、怒、痴,得斯陀含,还至此世而取灭度,是为三教诫。或时有人不违教诫,三结尽,得须陀洹,极七往返,必成道果,不堕恶趣,是为四教诫。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有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为他说法,使戒清净。戒清净者,有诸沙门、婆罗门所语至诚,无有两舌,常自敬肃,捐除睡眠,不怀邪谄,口不妄言,不为世人记于吉凶,不自称说从他所得以示于人,更求他利,坐禅修智,辩才无碍,专念不乱,精勤不怠。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有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谓解脱智。谓解脱智者,世尊由他因缘内自思惟言,此人是须陀洹,此是斯陀含,此是阿那含,此是阿罗汉。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有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谓自识宿命智证。诸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自忆往昔无数世事,一生、二生乃至百千生成劫败劫,如是无数我于某处生,名字如是,种、姓如是,寿命如是,饮食如是,苦乐如是;从此生彼,从彼生此,若干种相,自忆宿命无数劫事,昼夜常念本所经历。此是色,此是无色;此是想,此是无想,此是非无想,尽忆尽知。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谓天眼智。天眼智者,诸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观诸众生,死者、生者,善色、恶色,善趣、恶趣,若好、若丑,随其所行,尽见尽知。或有众生,成就身恶行、口恶行、意恶行,诽谤贤圣,信邪倒见,身坏命终,堕三恶道。或有众生,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不谤贤圣,见正信行,身坏命终,生天人中。以天眼净,观诸众生,如实知见。此法无上,智慧无余,神通无余,诸世间沙门、婆罗门无与如来等者,况欲出其上?

  “如来说法复有上者,谓神足证。神足证者,诸沙门、婆罗门以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作无数神力,能变一身为无数身,以无数身合为一身,石壁无碍,于虚空中结跏趺坐,犹如飞鸟;出入于地,犹如在水,履水如地;身出烟火,如火积燃;以手扪日月,立至梵天。若沙门、婆罗门称是神足者,当报彼言:‘有此神足,非为不有。此神足者,卑贱下劣,凡夫所行,非是贤圣之所修习。若比丘于诸世间爱色不染,舍离此已,如所应行,斯乃名为贤圣神足。于无喜色,亦不憎恶,舍离此已,如所应行,斯乃名曰贤圣神足。于诸世间爱色、不爱色,二俱舍已,修平等护,专念不忘,斯乃名曰贤圣神足。犹如世尊精进勇猛,有大智慧,有知、有觉,得第一觉,故名等觉。世尊今亦不乐于欲,不乐卑贱凡夫所习,亦不劳勤受诸苦恼。世尊若欲除弊恶法,有觉、有观,离生喜、乐,游于初禅,如是便能除弊恶法,有觉、有观,离生喜、乐,游于初禅;二禅、三禅、四禅,亦复如是。精进勇猛,有大智慧,有知、有觉,得第一觉,故名等觉。’”

  佛告舍利弗:“若有外道异学来问汝言:‘过去沙门、婆罗门与沙门瞿昙等不?’汝当云何答?彼复问言:‘未来沙门、婆罗门与沙门瞿昙等不?’汝当云何答?彼复问言:‘现在沙门、婆罗门与沙门瞿昙等不?’汝当云何答?”

  时,舍利弗白佛言:“设有是问:‘过去沙门、婆罗门与佛等不?’当答言:‘有。’设问:‘未来沙门、婆罗门瞿昙等不?’当答言:‘有。’设问:‘现在沙门、婆罗门与佛等不?’当答言:‘无。’”

  佛告舍利弗:“彼外道梵志或复问言:‘汝何故或言有?或言无?’汝当云何答?”

  舍利弗言:“我当报彼:‘过去三耶三佛与如来等,未来三耶三佛与如来等,我躬从佛闻,欲使现在有三耶三佛与如来等者,无有是处。’世尊,我如所闻,依法顺法,作如是答,将无答耶?”

  佛言:“如是答,依法顺法,不违也。所以然者?过去三耶三佛与我等,未来三耶三佛与我等;欲使现在有二佛出世,无有是处。”

  尔时,尊者郁陀夷在世尊后执扇扇佛。佛告之曰:“郁陀夷,汝当观世尊少欲知足,今我有大神力,有大威德,而少欲知足,不乐在欲。郁陀夷,若余沙门、婆罗门于此法中能勤苦得一法者,彼便当竖幡,告四远言:‘如来今者少欲知足,今观如来少欲知足,如来有大神力,有大威德,不用在欲。’”

  尔时,尊者郁陀夷正衣服,偏露右肩,右膝著地,叉手白佛言:“甚奇!世尊,少有少欲知足如世尊者。世尊有大神力,有大威德,不用在欲。若复有余沙门、婆罗门于此法中能勤苦得一法者,便能竖幡,告四远言:‘世尊今者少欲知足。’舍利弗,当为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数说此法,彼若于佛、法、僧,于道有疑者,闻说此法,无复疑网。”

  尔时,世尊告舍利弗:“汝当为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数说此法。所以者何?彼于佛、法、僧,于道有疑者,闻汝所说,当得开解。”

  对曰:“唯然,世尊。”

  时,舍利弗即便数数为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说法,以自清净故,故名清净经。

  尔时,舍利弗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二分大会经第十五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释翅提国迦维林中,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尽是罗汉,复有十方诸神妙天皆来集会,礼敬如来及比丘僧。

  时,四净居天即于天上各自念言:“今者,世尊在释翅提迦维林中,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尽得阿罗汉,复有十方诸神妙天皆来集会,礼敬如来及比丘僧。我等今者亦可往共诣世尊所,各当以偈称赞如来。”

  时,四净居天犹如力士屈伸臂顷,于彼天没,至释翅提迦维林中。尔时,四净居天到已,头面礼足,在一面立。时,一净居天即于佛前,以偈赞曰:

  “今日大众会,诸天神普集,

   皆为法故来,欲礼无上众。”

  说此偈已,退一面立。时,一净居天复作颂曰:

  “比丘见众秽,端心自防护,

   欲如海吞流,智者护诸根。”

  说此偈已,退一面立。时,一净居天复作颂曰:

  “断刺平爱坑,及填无明堑,

   独游清净场,如善象调御。”

  说此偈已,退一面立。时,一净居天复作颂曰:

  “诸归依佛者,终不堕恶趣,

   舍此人中形,受天清净身。”

  尔时,四净居天说此偈已,世尊印可,即礼佛足,绕佛三匝,忽然不现。其去未久,佛告诸比丘:“今者诸天大集,今者诸天大集,十方诸神妙天无不来此礼觐如来及比丘僧。诸比丘,过去诸如来、至真、等正觉亦有诸天大集,如我今日;当来诸如来、至真、等正觉亦有诸天大集,如我今日。诸比丘,今者诸天大集,十方诸神妙天无不来此礼觐如来及比丘僧,亦当称彼名号,为其说偈。比丘当知:

  “诸依地山谷,隐藏见可畏,

   身著纯白衣,洁净无垢秽。

   天人闻此已,皆归于梵天,

   今我称其名,次第无错谬。

   诸天众今来,比丘汝当知:

   世间凡人智,百中不见一,

   何由乃能见,鬼神七万众?

   若见十万鬼,犹不见一边,

   何况诸鬼神,周遍于天下?”

  地神有七千悦叉若干种,皆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称,怀欢喜心来到比丘众林中。时,有雪山神将六千鬼悦叉若干种,皆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称,怀欢喜心来到比丘众林中。有一舍罗神将三千鬼悦叉若干种,皆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称,怀欢喜心来到比丘众林中。此万六千鬼神悦叉若干种,皆有神足、形貌、色像、名称,怀欢喜心来到比丘众林中。

  复有毗波蜜神,住在马国,将五百鬼,皆有神足、威德。复有金毗罗神,住王舍城毗富罗山,将无数鬼神恭敬围绕。复有东方提头赖吒天王,领乾沓和神,有大威德,有九十一子,尽字因陀罗,皆有大神力。南方毗楼勒天王,领诸龙王,有大威德,有九十一子,亦字因陀罗,有大神力。西方毗楼博叉天王,领诸鸠槃茶鬼,有大威德,有九十一子,亦字因陀罗,有大神力。北方天王名毗沙门,领诸悦叉鬼,有大威德,有九十一子,亦字因陀罗,有大神力。此四天王护持世者,有大威德,身放光明,来诣迦维林中。

  尔时,世尊欲降其幻伪虚妄之心,故结咒曰:

  “摩摩拘拘楼楼罗罗摩拘楼罗毗毗楼楼罗罗毗楼罗旃迦摩世致迦尼延豆尼延豆波陀那耶盧呜呼杈奴主 提婆苏暮 摩头逻 支多罗斯那 乾沓波 那罗主 阇尼沙 尸诃 无莲陀罗 鼻波蜜多罗 树尘陀罗 那闾尼诃 升浮楼 输支婆遮婆”

  如是,诸王乾沓婆及罗刹皆有神足、形貌、色像,怀欢喜心来诣比丘众林中。

  尔时,世尊复结咒曰:

  “阿醯那陀瑟 那头 毗舍离婆诃 带叉蛇婆提 提头赖吒 帝婆沙呵若黎耶 迦毗罗 摄波那伽 阿陀伽摩天提伽 伊罗婆陀摩呵那伽 毗摩那伽多咃伽陀余那伽罗阇婆诃沙诃 叉奇提婆提罗帝 毗枚大迹閦 毗诃四婆咛阿婆婆四质多罗速和尼那求四多 阿婆由那伽罗除阿四修跋罗萨帝奴阿伽佛陀洒失罗咛婆耶忧罗头婆延楼素槃[少/兔]佛头舍罗[少/兔]伽类楼”

  尔时,世尊为阿修罗而结咒曰:

  “祇陀跋阇诃谛 三物第阿修罗阿失陀婆延地婆三娑四 伊弟阿陀提婆摩天地伽黎妙 摩诃秘摩 阿修罗陀那祕罗陀鞞摩质兜楼 修质谛丽 婆罗呵黎无夷连那婆 舍黎阿细跋黎弗多罗那萨鞞鞞楼耶那那迷 萨那迷谛婆黎细如罗耶跋兜楼伊诃庵婆罗迷三摩由伊陀那跋陀若比丘那三弥涕泥拔”

  尔时,世尊复为诸天而结咒曰:

  “阿浮提婆萆犁醯陛提豫婆由多陀[少/兔]跋楼[少/兔]婆楼尼世帝苏弥耶舍阿头弥多罗婆伽罗那移婆阿逻提婆摩天梯与陀舍提舍伽矛萨鞞 那难多罗婆跋那伊地槃大雠地槃那槃大耶舍卑[少/兔]暮陀婆那阿醯揵大比丘那婆未弟婆尼鞞弩提步舍伽利阿醯地勇迷那利帝隶富罗息几大阿陀蔓陀罗婆罗鞞旃大苏婆尼捎提婆阿陀旃陀富罗翅支大苏黎耶苏婆尼捎提婆阿陀苏提耶富罗翅大摩伽陀婆苏因图櫨阿头释拘富罗大櫨叔伽伽罗摩罗那阿大鞞摩尼婆呜婆提奇诃波罗无诃鞞波罗微阿尼萨陀摩多阿诃黎弥沙阿尼钵雠[少/兔]叹奴阿櫨余提舍阿醯跋沙赊摩摩诃赊摩摩[少/兔]沙阿摩[少/兔]疏多摩乞陀波头洒阿陀摩[少/兔]波头洒阿醯阿罗夜提婆阿陀黎陀夜婆和波罗摩诃波罗阿陀提婆摩天梯夜差摩兜率陀夜摩伽沙尼阿尼蓝鞞蓝婆折帝树提那摩伊洒念摩罗提阿陀醯波罗念弥大阿醯提婆提婆阇兰提阿奇尸呼婆摩阿栗吒櫨耶呜摩浮浮尼婆和远遮婆陀暮阿周陀阿尼输豆尼櫨耶[少/兔]阿头阿逻毗沙门伊洒

  “此是六十种天。”

  尔时,世尊复为六十八五通婆罗门而结咒曰:

  “罗耶梨沙耶诃醯揵大婆尼伽毗罗跋兜鞞地阇[少/兔]阿头差暮萨提鸯祇鞞地牟尼阿头闭黎耶差伽尸黎沙婆诃若[少/兔]阿头梵摩提婆提那婆鞞地牟尼阿头拘萨梨伊尼櫨摩阇逻鸯祇罗野般阇楼阿楼呜猿头摩诃罗野阿提拘楼祕[少/兔]阿头六闭俱萨梨阿楼伽陵倚伽夷罗檀醯罗否符野福都卢梨洒先陀步阿头阿提那伽否婆诃移伽耶罗野多他阿伽度婆罗蔓陀[少/兔]迦牧罗野阿头因陀罗楼迷婆迦符陀櫨暮摩伽醯阿敕伤俱卑予阿头醯兰若伽否鞞梨味余梨多他阿伽度阿醯婆好罗予弥都卢多陀阿伽度婆斯佛离首陀罗予多他阿伽度伊梨耶差摩诃罗予先陀步多他阿伽度般阇婆予婆梨地翅帝罗予多他阿伽度郁阿兰摩诃罗予便被婆梨摩梨输婆醯大那摩阿槃地苫摩梨罗罗予阿具斯利陀那婆地阿头翅鞞罗予伽尸伊昵弥昵摩诃罗予优婆楼多他阿伽度跋陀婆利摩诃罗予俱萨梨摩提输尸汉提苫婆利罗予修陀楼多他阿伽度阿因头楼阿头摩罗予余苏利与他鞞地提步阿呵鞞利四阿头恒河耶楼婆罗目遮耶暮阿夷[少/兔]阿头一摩耶舍枇那婆差摩罗予何梨揵度余枇度钵支余是数波那路摩苏罗予耶赐多由醯兰若苏槃那祕愁度致夜数罗舍波罗鞞陀郁陀婆诃婆洒婆诃婆婆谋婆诃婆贪覆赊大赊佉阇沙丽罗陀那摩那枝哆哆罗乾沓婆沙诃婆萨多提苏鞞罗予阿醯提度比丘三弥地婆尼地波尼”

  尔时,复有千五通婆罗门,如来亦为结咒。时,此世界第一梵王及诸梵天皆有神通,有一梵童子名曰提舍,有大神力。复有十方余梵天王,各与眷属围绕而来。复越千世界,有大梵王见诸大众在世尊所,寻与眷属围绕而来。

  尔时,魔王见诸大众在世尊所,怀毒害心,即自念言:“我当将诸鬼兵往坏彼众,围绕尽取,不令有遗。”时,即召四兵,以手拍车,声如霹雳,诸有见者无不惊怖,放大风雨、雷电、霹雳,向迦维林围绕大众。

  佛告诸比丘乐此众者:“汝等当知,今日魔众怀恶而来。”于是颂曰:

  “汝今当敬顺,建立于佛法,

   当灭此魔众,如象坏华藂。

   专念无放逸,具足于净戒,

   定意自惟念,善护其志意。

   若于正法中,能不放逸者,

   则度老死地,永尽诸苦本。

   诸弟子闻已,当勤加精进,

   超度于众欲,一毛不倾动。

   此众为最胜,有大智名闻,

   弟子皆勇猛,为众之所敬。”

  尔时,诸天、神、鬼、五通仙人皆集迦维园中,见魔所为,怪未曾有。佛说此法,时八万四千诸天远尘离垢,得法眼净。诸天、龙、鬼、神、阿修罗、迦楼罗、真陀罗、摩睺罗伽、人与非人,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十三

第三分阿摩昼经第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游俱萨罗国,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至伊车能伽罗俱萨罗婆罗门村,即于彼伊车林中止宿。

  时,有沸伽罗娑罗婆罗门,止郁伽罗村。其村丰乐,人民炽盛,波斯匿王即封此村,与沸伽罗娑罗婆罗门,以为梵分。此婆罗门七世已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三部旧典讽诵通利,种种经书皆能分别,又能善解大人相法、祭祀仪礼,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其第一摩纳弟子名阿摩昼,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三部旧典讽诵通利,种种经书皆能分别,亦能善解大人相法、祭祀仪礼,亦有五百摩纳弟子,教授不废,与师无异。

  时,沸伽罗娑罗婆罗门闻:沙门瞿昙释种子出家成道,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至伊车能伽罗俱萨罗婆罗门村,止伊车林中。有大名称,流闻天下,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于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说法,上中下善,义味具足,梵行清净。“如此真人应往亲觐,我今宁可观沙门瞿昙,为定有三十二相,名闻流布,为称实不?当以何缘得见佛相?”复作是念言:“今我弟子阿摩昼,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三部旧典讽诵通利,种种经书尽能分别,又能善解大人相法、祭祀仪礼。唯有此人可使观佛,知相有无。”

  时,婆罗门即命弟子阿摩昼而告之曰:“汝往观彼沙门瞿昙,为定有三十二相,为虚妄耶?”

  时,阿摩昼寻白师言:“我以何验观瞿昙相,知其虚实?”

  师即报曰:“我今语汝,其有具足三十二大人相者,必趣二处,无有疑也。若在家,当为转轮圣王,王四天下,以法治化,统领民物,七宝具足:一、金轮宝,二、白象宝,三、绀马宝,四、神珠宝,五、玉女宝,六、居士宝,七、典兵宝。王有千子,勇猛多智,降伏怨敌,兵杖不用,天下泰平,国内民物无所畏惧。若其不乐世间,出家求道,当成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以此可知瞿昙虚实。”

  时,阿摩昼受师教已,即严驾宝车,将五百摩纳弟子,清旦出村,往诣伊车林。到已下车,步进诣世尊所;佛坐彼立,佛立彼坐,于其中间共谈义理。佛告摩纳曰:“汝曾与诸耆旧长宿大婆罗门如是论耶?”

  摩纳白佛:“此为何言?”

  佛告摩纳:“我坐汝立,我立汝坐,中间共论,汝师论法当如是耶?”

  摩纳白佛言:“我婆罗门论法,坐则俱坐,立则俱立,卧则俱卧。今诸沙门毁形鳏独,卑陋下劣,习黑冥法,我与此辈共论义时,坐起无在。”

  尔时,世尊即语彼言:“卿摩纳未被调伏。”

  时,摩纳闻世尊称卿,又闻未被调伏,即生忿恚,毁谤佛言:“此释种子,好怀嫉恶,无有仪法。”

  佛告摩纳:“诸释种子,何过于卿?”

  摩纳言:“昔我一时为师少缘,在释种迦维罗越国。时,有众多诸释种子,以少因缘集在讲堂,遥见我来,轻慢戏弄,不顺仪法,不相敬待。”

  佛告摩纳:“彼诸释子还在本国,游戏自恣,犹如飞鸟自于巢林,出入自在。诸释种子自于本国,游戏自在,亦复如是。”

  摩纳白佛言:“世有四姓——刹利、婆罗门、居士、首陀罗,其彼三姓,常尊重、恭敬、供养婆罗门;彼诸释子义不应尔。彼释厮细、卑陋、下劣,而不恭敬我婆罗门。”

  尔时,世尊默自念言:“此摩纳子,数数毁骂言及厮细,我今宁可说其本缘调伏之耶?”佛告摩纳:“汝姓何等?”

  摩纳答言:“我姓声王。”

  佛告摩纳:“汝姓尔者,则为是释迦奴种。”

  时,彼五百摩纳弟子,皆举大声而语佛言:“勿说此言!谓此摩纳为释迦奴种。所以者何?此大摩纳,真族姓子,颜貌端正,辩才应机,广博多闻,足与瞿昙往返谈论。”

  尔时,世尊告五百摩纳:“若汝师尽不如汝言者,当舍汝师,共汝论义;若汝师有如上事如汝言者,汝等宜默,当共汝师论。”

  时,五百摩纳白佛言:“我等尽默,听共师论。”时,五百摩纳尽皆默然。

  尔时,世尊告阿摩昼:“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有王名声摩。王有四子:一名、面光,二名、象食,三名、路指,四名、庄严。其王四子少有所犯,王摈出国,到雪山南,住直树林中。其四子母及诸家属,皆追念之,即共集议,诣声摩王所,白言:‘大王,当知我等与四子别久,欲往看视。’王即告曰:‘欲往随意。’时,母眷属闻王教已,即诣雪山南直树林中,到四子所。时诸母言:‘我女与汝子,汝女与我子。’即相配匹,遂成夫妇,后生男子,容貌端正。

  “时,声摩王闻其四子诸母与女共为夫妇,生子端正,王即欢喜,而发此言:‘此真释子!真释童子!’能自存立,因此名释(释,秦言能在直树林,故名释。释,秦言亦言直。)声摩王即释种先也。王有青衣,名曰方面,颜貌端正,与一婆罗门交通,遂便有娠。生一摩纳子,堕地能言,寻语父母:‘当洗浴我,除诸秽恶;我年大已,自当报恩。’以其初生能言,故名声王。如今初生有能言者,人皆怖畏,名为可畏;彼亦如是,生便能言,故名声王。从此已来,婆罗门种遂以声王为姓。”

  又告摩纳:“汝颇从先宿耆旧大婆罗门,闻此种姓因缘已不?”

  时,彼摩纳默然不对。如是再问,又复不对。佛至三问,语摩纳言:“吾问至三,汝宜速答。设不答者,密迹力士手执金杵在吾左右,即当破汝头为七分。”

  时,密迹力士手执金杵,当摩纳头上虚空中立,若摩纳不时答问,即下金杵碎摩纳首。佛告摩纳:“汝可仰观?”

  摩纳仰观,见密迹力士手执金杵立虚空中,见已恐怖,衣毛为竖,即起移坐附近世尊,依恃世尊为救为护,白世尊言:“世尊当问,我今当答。”

  佛即告摩纳:“汝曾于先宿耆旧大婆罗门,闻说如是种姓缘不?”

  摩纳答言:“我信曾闻,实有是事。”

  时,五百摩纳弟子,皆各举声自相谓言:“此阿摩昼,实是释迦奴种也。沙门瞿昙所说真实,我等无状,怀轻慢心。”

  尔时,世尊便作是念:“此五百摩纳后必怀慢,称彼为奴,今当方便灭其奴名。”即告五百摩纳曰:“汝等诸人,慎勿称彼为奴种也。所以者何?彼先婆罗门是大仙人,有大威力,伐声摩王索女,王以畏故,即以女与。”由佛此言得免奴名。

  尔时,世尊告阿摩昼曰:“云何,摩纳,若刹利女七世已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若与一婆罗门为妻生子,摩纳,容貌端正。彼入刹利种,得坐受水诵刹利法不?”

  答曰:“不得。”

  “得父财业不?”

  答曰:“不得。”

  “得嗣父职不?”

  答曰:“不得。”

  “云何,摩纳,若婆罗门女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与刹利为妻,生一童子,颜貌端正。彼入婆罗门众中,得坐起受水不?”

  答曰:“得。”

  “得诵婆罗门法,得父遗财,嗣父职不?”

  答曰:“得。”

  “云何,摩纳,若婆罗门摈婆罗门投刹利种者,宁得坐起受水,诵刹利法不?”

  答曰:“不得。”

  “得父遗财,嗣父职不?”

  答曰:“不得。”

  “若刹利种摈刹利投婆罗门,宁得坐起受水,诵婆罗门法,得父遗财,嗣父职不?”

  答曰:“得。”

  “是故,摩纳,女中刹利女胜,男中刹利男胜,非婆罗门也。梵天躬自说偈言:

  “刹利生中胜,种姓亦纯真,

   明行悉具足,天人中最胜。”

  佛告摩纳:“梵天说此偈,实为善说,非不善也。我所然可。所以者何?我今如来、至真、等正觉,亦说此义:

  “刹利生中胜,种姓亦纯真,

   明行悉具足,天人中最胜。”

  摩纳白佛言:“瞿昙,何者是无上士,明行具足?”

  佛告摩纳:“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

  对曰:“唯然,愿乐欲闻!”

  佛告摩纳:“若如来出现于世,应供、正遍知、明行足、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于一切诸天、世人、沙门、婆罗门、天、魔、梵王中,独觉自证,为人说法,上语亦善、中语亦善、下语亦善,义味具足,开清净行。若居士、居士子及余种姓,闻正法者即生信乐,以信乐心而作是念:‘我今在家,妻子系缚,不得清净纯修梵行。今者宁可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彼于异时,舍家财产,捐弃亲族,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与出家人同舍饰好,具诸戒行,不害众生。

  “舍于刀杖,怀惭愧心,慈念一切,是为不杀。舍窃盗心,不与不取,其心清净,无私窃意,是为不盗。舍离淫欲,净修梵行,殷勤精进,不为欲染,洁净而住,是为不淫。舍离妄语,至诚无欺,不诳他人,是为不妄语。舍离两舌,若闻此语,不传至彼;若闻彼语,不传至此;有离别者,善为和合,使相亲敬;凡所言说,和顺知时,是为不两舌。舍离恶口,所言粗犷,喜恼他人,令生忿结,舍如是言;言则柔濡,不生怨害,多所饶益,众人敬爱,乐闻其言,是为不恶口。舍离绮语,所言知时,诚实如法,依律灭诤,有缘而言,言不虚发,是为舍离绮语。舍于饮酒,离放逸处,不著香华璎珞,歌舞倡伎不往观听,不坐高床,非时不食,金银七宝不取不用,不娶妻妾,不蓄奴婢、象马、车牛、鸡犬、猪羊、田宅、园观,不为虚诈斗秤欺人,不以手拳共相牵抴,亦不觝债,不诬罔人,不为伪诈。舍如是恶,灭于诤讼诸不善事,行则知时,非时不行,量腹而食,无所藏积,度身而衣,趣足而已,法服应器常与身俱,犹如飞鸟羽翮随身,比丘无余亦复如是。

  “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受他信施,更求余积,衣服、饮食无有厌足;入我法者,无如此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自营生业,种植树木,鬼神所依;入我法者,无如是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诸利养,象牙、杂宝、高广大床、种种文绣、綩綖被褥;入我法者,无如是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受他信施,更作方便,求自庄严,酥油摩身,香水洗沐,香末自涂,香泽梳头,著好华鬘,染目绀色,拭面庄严,镮纽澡洁,以镜自照,杂色革屣,上服纯白,刀杖、侍从、宝盖、宝扇、庄严宝车;入我法者,无如此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专为嬉戏,棋局博奕,八道、十道、百道,至一切道,种种戏笑;入我法者,无如此事。

  “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但说遮道无益之言,王者、战斗、军马之事,群僚、大臣、骑乘出入、游园观事,及论卧起、行步、女人之事,衣服、饮食、亲里之事,又说入海采宝之事;入我法者,无如此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无数方便,但作邪命,谄谀美辞,现相毁訾,以利求利;入我法者,无如此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但共诤讼,或于园观,或在浴池,或于堂上,互相是非,言:‘我知经律,汝无所知。我趣正道,汝向邪径,以前著后,以后著前。我能忍汝,汝不能忍。汝所言说,皆不真正。若有所疑,当来问我,我尽能答。’入我法者,无如此事。

  “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为使命,若为王、王大臣、婆罗门、居士通信使,从此诣彼,从彼至此,持此信授彼,持彼信授此,或自为,或教他为;入我法者,无如此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但习战阵斗诤之事,或习刀杖、弓矢之事,或斗鸡犬、猪羊、象马、牛驼诸畜,或斗男女,及作众声,贝声、鼙声、歌声、舞声,缘幢倒绝,种种伎戏;入我法者,无如此事。

  “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瞻相男女,吉凶好丑,及相畜生,以求利养;入我法者,无如是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召唤鬼神,或复驱遣,或能令住,种种厌祷,无数方道,恐吓于人,能聚能散,能苦能乐,又能为人安胎出衣,亦能咒人使作驴马,亦能使人盲聋瘖瘂,现诸技术,叉手向日月,作诸苦行,以求利养;入我法者,无如是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为人咒病,或诵恶术,或为善咒,或为医方、针灸、药石,疗治众病;入我法者,无如是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咒水火,或为鬼咒,或诵刹利咒,或诵鸟咒,或支节咒,或是安宅符咒,或火烧、鼠啮能为解咒,或诵别死生书,或读梦书,或相手面,或诵天文书,或诵一切音书;入我法者,无如是事。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瞻相天时,言雨不雨,谷贵谷贱,多病少病,恐怖安隐,或说地动、彗星、日月薄蚀,或言星蚀,或言不蚀,如是善瑞,如是恶征;入我法者,无如是事。

  “摩纳,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言此国胜彼,彼国不如;或言彼国胜此,此国不如;瞻相吉凶,说其盛衰;入我法者,无如是事。但修圣戒,无染著心,内怀喜乐。目虽见色而不取相,眼不为色之所拘系,坚固寂然,无所贪著,亦无忧患,不漏诸恶,坚持戒品,善护眼根;耳、鼻、舌、身、意亦复如是。善御六触,护持调伏,令得安隐,犹如平地驾四马车,善调御者,执鞭持控,使不失辙;比丘如是,御六根马,安隐无失。彼有如是圣戒,得圣眼根,食知止足,亦不贪味,趣以养身,令无苦患而不贡高,调和其身,令故苦灭,新苦不生,有力无事,令身安乐。犹如有人以药涂疮,趣使疮差,不求饰好,不以自高。摩纳,比丘如是,食足支身,不怀慢恣。又如膏车,欲使通利以用运载,有所至到;比丘如是,食足支身,欲为行道。

  “摩纳,比丘如是成就圣戒,得圣诸根,食知止足,初夜后夜,精进觉悟。又于昼日,若行若坐,常念一心,除众阴盖。彼于初夜,若行若坐,常念一心,除众阴盖;乃至中夜,偃右胁而卧,念当时起,系想在明,心无错乱;至于后夜,便起思惟,若行若坐,常念一心,除众阴盖。比丘有如是圣戒具足,得圣诸根,食知止足,初夜后夜,精勤觉悟,常念一心,无有错乱。

  “云何比丘念无错乱?如是比丘内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除世贪忧;外身身观、内外身身观,精勤不懈,忆念不忘,舍世贪忧。受、意、法观亦复如是,是为比丘念无错乱。云何一心?如是比丘若行步出入,左右顾视,屈伸俯仰,执持衣钵,受取饮食,左右便利,睡眠觉悟,坐立语默,于一切时,常念一心,不失威仪,是为一心。譬如有人与大众行,若在前行,若在中、后,常得安隐,无有怖畏。摩纳,比丘如是行步出入至于语默,常念一心,无有忧畏。

  “比丘有如是圣戒,得圣诸根,食知止足,初夜后夜,精勤觉悟,常念一心,无有错乱。乐在静处、树下、冢间,若在山窟,或在露地及粪聚间,至时乞食,还洗手足,安置衣钵,结跏趺坐,端身正意,系念在前。除去慳贪,心不与俱;灭瞋恨心,无有怨结,心住清净,常怀慈愍;除去睡眠,系想在明,念无错乱,断除掉戏,心不与俱。内行寂灭,灭掉戏心,断除疑惑,已度疑网,其心专一,在于善法。

  “譬如僮仆,大家赐姓,安隐解脱,免于仆使,其心欢喜,无复忧畏。又如有人举财治生,大得利还,还本主物,余财足用,彼自念言:‘我本举财,恐不如意,今得利还,还主本物,余财足用。’无复忧畏,发大欢喜。如人久病,从病得差,饮食消化,色力充足,彼作是念:‘我先有病,而今得差,饮食消化,色力充足。’无复忧畏,发大欢喜。又如人久闭牢狱,安隐得出,彼自念言:‘我先拘闭,今已解脱。’无复忧畏,发大欢喜。又如人多持财宝,经大旷野,不遭贼盗,安隐得过,彼自念言:‘我持财宝过此崄难。’无复忧畏,发大欢喜,其心安乐。

  “摩纳,比丘有五盖自覆,常怀忧畏,亦复如是。如负债人,久病在狱,行大旷野;自见未离诸阴盖心,覆蔽暗冥,慧眼不明,彼即精勤舍欲、恶不善法,与觉、观俱,离生喜、乐,得入初禅。彼已喜乐润渍于身,周遍盈溢,无不充满。如人巧浴器盛众药,以水渍之,中外俱润,无不周遍。比丘如是得入初禅,喜乐遍身,无不充满。如是,摩纳,是为最初现身得乐。所以者何?斯由精进,念无错乱,乐静闲居之所得也。

  “彼舍觉、观,便生为信,专念一心,无觉、无观,定生喜、乐,入第二禅。彼已一心喜乐润渍于身,周遍盈溢,无不充满。犹如山顶凉泉水自中出,不从外来,即此池中出清净水,还自浸渍,无不周遍。摩纳,比丘如是入第二禅,定生喜、乐,无不充满,是为第二现身得乐。

  “彼舍喜住,护念不错乱,身受快乐,如圣所说,起护念乐,入第三禅。彼身无喜,以乐润渍,周遍盈溢,无不充满。譬如优钵华、钵头摩华、拘头摩华、分陀利华,始出污泥而未出水,根茎枝叶润渍水中,无不周遍。摩纳,比丘如是入第三禅,离喜、住乐,润渍于身,无不周遍,此是第三现身得乐。

  “彼舍喜、乐,忧、喜先灭,不苦不乐,护念清净,入第四禅。身心清净,具满盈溢,无不周遍。犹如有人沐浴清洁,以新白叠被覆其身,举体清净。摩纳,比丘如是入第四禅,其心清净,充满于身,无不周遍。又入第四禅,心无增减,亦不倾动,住无爱恚、无动之地。譬如密室,内外涂治,坚闭户扃,无有风尘,于内燃灯,无触娆者,其灯焰上怗然不动。摩纳,比丘如是入第四禅,心无增减,亦不倾动,住无爱恚、无动之地,此是第四现身得乐。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不懈,念不错乱,乐静闲居之所得也。

  “彼得定心,清净无秽,柔濡调伏,住无动地,自于身中起变化心,化作异身,支节具足,诸根无缺,彼作是观:‘此身色四大化成彼身,此身亦异,彼身亦异,从此身起心,化成彼身,诸根具足,肢节无缺。’譬如有人鞘中拔刀,彼作是念:‘鞘异刀异,而刀从鞘出。’又如有人合麻为绳,彼作是念:‘麻异绳异,而绳从麻出。’又如有人箧中出蛇,彼作是念:‘箧异蛇异,而蛇从箧出。’又如有人从簏出衣,彼作是念:‘簏异衣异,而衣从箧出。’摩纳,比丘亦如是,此是最初所得胜法。所以者何?斯由精进,念不错乱,乐静闲居之所得也。

  “彼已定心,清净无秽,柔濡调伏,住无动地,从己四大色身中起心,化作化身,一切诸根、肢节具足,彼作是观:‘此身是四大合成,彼身从化而有,此身亦异,彼身亦异,此心在此身中,依此身住,至化身中。譬如琉璃、摩尼,莹治甚明,清净无秽,若以青、黄、赤綖贯之,有目之士置掌而观,知珠异綖异,而綖依于珠,从珠至珠。’摩纳,比丘观心依此身住,至彼化身亦复如是,此是比丘第二胜法。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念不错乱,乐独闲居之所得也。

  “彼以定心,清净无秽,柔濡调伏,住无动地,一心修习神通智证,能种种变化,变化一身为无数身,以无数身还合为一;身能飞行,石壁无碍;游空如鸟,履水如地;身出烟焰,如大火积;手扪日月,立至梵天。譬如陶师善调和泥,随意所在,造作何器,多所饶益。亦如巧匠善能治木,随意所造,自在能成,多所饶益。又如牙师善治象牙,亦如金师善炼真金,随意所造,多所饶益。摩纳,比丘如是,定心清净,住无动地,随意变化,乃至手扪日月,立至梵天,此是比丘第三胜法。

  “彼以心定,清净无秽,柔濡调伏,住无动地,一心修习,证天耳智。彼天耳净,过于人耳,闻二种声;天声、人声。譬如城内有大讲堂,高广显敞,有聪听人居此堂内,堂内有声,不劳听功,种种悉闻;比丘如是,以心定故,天耳清净,闻二种声。摩纳,此是比丘第四胜法。

  “彼以定心,清净无秽,柔濡调伏,住无动地,一心修习,证他心智。彼知他心有欲无欲、有垢无垢、有痴无痴、广心狭心、小心大心、定心乱心、缚心解心、上心下心,至无上心,皆悉知之。譬如有人以清水自照,好恶必察;比丘如是,以心净故,能知他心。摩纳,此是比丘第五胜法。

  “彼以心定,清净无秽,柔濡调伏,住无动地,一心修习宿命智证,便能忆识宿命无数若干种事,能忆一生至无数生,劫数成败、死此生彼、名姓种族、饮食好恶、寿命长短、所受苦乐、形色相貌皆悉忆识。譬如有人,从己村落至他国邑,在于彼处,若行若住,若语若默,复从彼国至于余国,如是展转便还本土,不劳心力,尽能忆识所行诸国,从此到彼,从彼到此,行住语默,皆悉忆之。摩纳,比丘如是,能以定心清净无秽,住无动地,以宿命智能忆宿命无数劫事,此是比丘得第一胜。无明永灭,大明法生,暗冥消灭,光曜法生,此是比丘宿命智明。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念无错乱,乐独闲居之所得也。

  “彼以定心,清净无秽,柔濡调伏,住无动处,一心修习见生死智证。彼天眼净,见诸众生死此生彼、从彼生此、形色好丑、善恶诸果、尊贵卑贱,随所造业报应因缘皆悉知之。此人身行恶,口言恶,意念恶,诽谤贤圣,言邪倒见,身败命终,堕三恶道;此人身行善,口言善,意念善,不谤贤圣,见正信行,身坏命终,生天、人中。以天眼净,见诸众生随所业缘,往来五道。譬如城内高广平地,四交道头起大高楼,明目之士在上而观,见诸行人东西南北,举动所为,皆悉见之。摩纳,比丘如是,以定心清净,住无动处,见生死智证。以天眼净,尽见众生所为善恶,随业受生,往来五道,皆悉知之,此是比丘得第二明。断除无明,生于慧明,舍离暗冥,出智慧光,此是见众生生死智证明也。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念不错乱,乐独闲居之所得也。

  “彼以定心,清净无秽,柔濡调伏,住不动地,一心修习无漏智证。彼如实知苦圣谛,如实知有漏集,如实知有漏尽,如实知趣漏尽道。彼如是知、如是见、欲漏、有漏、无明漏,心得解脱,得解脱智: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譬如清水中,有木石、鱼鳖水性之属东西游行,有目之士明了见之:此是木石,此是鱼鳖。摩纳,比丘如是,以定心清净,住无动地,得无漏智证,乃至不受后有,此是比丘得第三明。断除无明,生于慧明,舍离暗冥,出大智光,是为无漏智明。所以者何?斯由精勤,念不错乱,乐独闲居之所得也。摩纳,是为无上明行具足,于汝意云何?如是明行为是?为非?”

  佛告摩纳:“有人不能得无上明行具足,而行四方便。云何为四?摩纳,或有人不得无上明行具足,而持斫负笼,入山求药,食树木根。是为,摩纳,不得无上明行具足,而行第一方便。云何,摩纳,此第一方便,汝及汝师行此法不?”

  答曰:“不也。”

  佛告摩纳:“汝自卑微,不识真伪,而便诽谤,轻骂释子,自种罪根,长地狱本。复次,摩纳,有人不能得无上明行具足,而手执澡瓶,持杖筭术,入山林中,食自落果。是为,摩纳,不得无上明行具足,而行第二方便。云何,摩纳,汝及汝师行此法不?”

  答曰:“不也。”

  佛告摩纳:“汝自卑微,不识真伪,而便诽谤,轻慢释子,自种罪根,长地狱本。复次,摩纳,不得无上明行具足,而舍前采药及拾落果,还来向村依附人间,起草庵舍,食草木叶。摩纳,是为不得明行具足,而行第三方便。云何,摩纳,汝及汝师行此法不?”

  答曰:“不也。”

  佛告摩纳:“汝自卑微,不识真伪,而便诽谤,轻慢释子,自种罪根,长地狱本。是为第三方便。复次,摩纳,不得无上明行具足,不食药草,不食落果,不食草叶,而于村城起大堂阁,诸有东西南北行人过者随力供给,是为不得无上明行具足,而行第四方便。云何,摩纳,汝及汝师行此法不?”

  答曰:“不也。”

  佛告摩纳:“汝自卑微,不识真伪,而便诽谤,轻慢释子,自种罪根,长地狱本。云何,摩纳,诸旧婆罗门及诸仙人多诸伎术,赞叹称说本所诵习,如今婆罗门所可讽诵称说:一、阿咤摩,二、婆摩,三、婆摩提婆,四、鼻波密多,五、伊兜濑悉,六、耶婆提伽,七、婆婆婆悉吒,八、迦叶,九、阿楼那,十、瞿昙,十一、首夷婆,十二、损陀罗。如此诸大仙、婆罗门皆掘堑建立堂阁,如汝师徒今所居止不?”

  答曰:“不也。”

  “彼诸大仙颇起城郭,围绕舍宅,居止其中,如汝师徒今所止不?”

  答曰:“不也。”

  “彼诸大仙颇处高床重褥,綩綖细软,如汝师徒今所止不?”

  答曰:“不也。”

  “彼诸大仙颇以金银、璎珞、杂色华鬘、美女自娱,如汝师徒不?彼诸大仙颇驾乘宝车,持戟导引,白盖自覆,手执宝拂,著杂色宝屣,又著全白叠,如汝师徒今所服不?”

  答曰:“不也。”

  “摩纳,汝自卑微,不识真伪,而便诽谤,轻慢释子,自种罪根,长地狱本。云何,摩纳,如彼诸大仙、旧婆罗门,赞叹称说本所讽诵,如今婆罗门所可称说讽诵阿咤摩等,若传彼所说,以教他人,欲望生梵天者,无有是处。犹如,摩纳,王波斯匿与人共议,或与诸王,或与大臣、婆罗门、居士共论,余细人闻,入舍卫城,遇人便说波斯匿王有如是语。云何,摩纳,王与是人共言议不?”

  答曰:“不也。”

  “摩纳,此人讽诵王言以语余人,宁得为王作大臣不?”

  答曰:“无有是处。”

  “摩纳,汝等今日传先宿、大仙、旧婆罗门语,讽诵教人,欲至生梵天者,无有是处。云何,摩纳,汝等受他供养,能随法行不?”

  答曰:“如是,瞿昙,受他供养,当如法行。”

  “摩纳,汝师沸伽罗娑罗受王村封,而与王波斯匿共论议时,说王不要论无益之言,不以正事共相谏晓。汝今自观及汝师过,且置是事,但当求汝所来因缘。”

  摩纳即时举目观如来身,求诸相好,尽见余相,唯不见二相,心即怀疑。尔时,世尊默自念言:“今此摩纳不见二相,以此生疑。”即出广长舌相,舐耳覆面。时,彼摩纳复疑一相,世尊复念:“今此摩纳犹疑一相。”即以神力,使彼摩纳独见阴马藏。尔时,摩纳尽见相已,乃于如来无复狐疑,即从座起,绕佛而去。

  时,沸伽罗婆罗门立于门外,遥望弟子,见其远来,逆问之言:“汝观瞿昙实具相不?功德神力实如所闻不?”

  即白师言:“瞿昙沙门三十二相皆悉具足,功德神力实如所闻。”

  师又问曰:“汝颇与瞿昙少语议不?”

  答曰:“实与瞿昙言语往返。”

  师又问曰:“汝与瞿昙共论何事?”

  时,摩纳如共佛论,具以白师。师言:“我遂得聪明弟子致使如是者,我等将入地狱不久。所以者何?汝语诸欲胜毁呰瞿昙,使之不悦,于我转疏,汝与聪明弟子致使如是,使我入地狱不久。”于是,其师怀忿结心,既蹴摩纳令堕,师自乘车。时,彼摩纳当堕车时,即生白癞。

  时,沸伽罗娑罗婆罗门仰观日已,默自念言:“今觐沙门瞿昙,非是时也!须待明日,当往觐问。”于明日旦,严驾宝车,从五百弟子前后围绕,诣伊车林中,下车步进,到世尊所,问讯已,一面坐,仰观如来身,具见诸相,唯不见二相。

  时,婆罗门疑于二相。佛知其念,即出广长舌相,舐耳覆面。时,婆罗门又疑一相,佛知其念,即以神力,使见阴马藏。时,婆罗门具见如来三十二相,心即开悟,无复狐疑,寻白佛言:“若我行时,中路遇佛,少停止乘,当知我已礼敬世尊。所以者何?我受他村封,设下乘者,当失此封,恶声流布。”

  又白佛言:“若我下乘,解剑退盖,并除幢麾,澡瓶履屣,当知我已礼敬如来。所以者何?我受他封,故有五威仪,若礼拜者,即失所封,恶名流布。”

  又白佛言:“若我在众见佛起者,若偏露右臂,自称姓字,则知我已敬礼如来。所以者何?我受他封,若礼拜者,则失封邑,恶名流布。”

  又白佛言:“我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听我于正法中为优婆塞!自今已后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惟愿世尊及诸大众当受我请!”尔时,世尊默然受请。

  时,婆罗门见佛默然,知以许可,即从坐起,不觉礼佛绕三匝而去。归设饭食,供膳既办,还白:“时到。”

  尔时,世尊著衣持钵,与诸大众千二百五十人往诣其舍,就坐而坐。

  时,婆罗门手自斟酌,以种种甘膳供佛及僧。食讫去钵,行澡水毕,时婆罗门右手执弟子阿摩昼臂至世尊前言:“惟愿如来听其悔过!惟愿如来听其悔过!”如是至三,又白佛言:“犹如善调象马,犹有蹶倒还复正路;此人如是,虽有漏失,愿听悔过!”

  佛告婆罗门:“当使汝寿命延长,现世安隐,使汝弟子白癞得除。”佛言适讫,时彼弟子白癞即除。

  时,婆罗门取一小座于佛前坐。世尊即为婆罗门说法,示教利喜: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为秽污,上漏为患,出要为上,演布清净。尔时,世尊知婆罗门心已调柔、清净、无垢,堪受道教,如诸佛常法,说苦圣谛、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出要谛。时,婆罗门即于座上远尘离垢,得法眼净。犹如净洁白叠易为受染;沸伽罗娑罗婆罗门亦复如是,见法得法,决定道果,不信余道,得无所畏,即白佛言:“我今再三归依佛、法及比丘僧,听我于正法中为优婆塞!尽形寿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惟愿世尊及诸大众哀愍我故,受七日请!”尔时,世尊默然许之。时,婆罗门即于七日中,种种供养佛及大众。尔时,世尊过七日已,游行人间。

  佛去未久,沸伽罗娑罗婆罗门遇病命终。时诸比丘闻此婆罗门于七日中供养佛已,便取命终,各自念:“此命终,为生何趣?”尔时,众比丘往至世尊所,礼佛已,一面坐,白佛言:“彼婆罗门于七日中供养佛已,身坏命终,当生何处?”

  佛告比丘:“此族姓子诸善普集,法法具足,不违法行,断五下结,于彼般涅槃,不来此世。”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十四

第三分梵动经第二

  如是我闻:一时,佛游摩竭国,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游行人间,诣竹林,止宿在王堂上。

  时,有梵志名曰善念,善念弟子名梵摩达,师徒常共随佛后行,而善念梵志以无数方便毁谤佛、法及比丘僧,其弟子梵摩达以无数方便称赞佛、法及比丘僧。师徒二人各怀异心,共相违背。所以者何?斯由异习、异见、异亲近故。

  尔时,众多比丘于乞食后集会讲堂,作如是论:“甚奇!甚特!世尊有大神力,威德具足,尽知众生志意所趣。而此善念梵志及其弟子梵摩达随逐如来及比丘僧,而善念梵志以无数方便毁谤佛、法及与众僧,弟子梵摩达以无数方便称赞如来及法、众僧。师徒二人各怀异心,异见、异习、异亲近故。”

  尔时,世尊于静室中以天净耳过于人耳,闻诸比丘有如是论。世尊于净室起,诣讲堂所,大众前坐,知而故问:“诸比丘,汝等以何因缘集此讲堂?何所论说?”

  时,诸比丘白佛言:“我等于乞食后集此讲堂,众共议言:‘甚奇!甚特!如来有大神力,威德具足,尽知众生心志所趣。而今善念梵志及弟子梵摩达常随如来及与众僧,而善念以无数方便毁谤如来及法、众僧,弟子梵摩达以无数方便称赞如来及法、众僧。所以者何?以其异见、异习、异亲近故。’向集讲堂议如是事。”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若有方便毁谤如来及法、众僧者,汝等不得怀忿结心,害意于彼。所以者何?若诽谤我、法及比丘僧,汝等怀忿结心,起害意者,则自陷溺,是故汝等不得怀忿结心,害意于彼。比丘若称誉佛及法、众僧者,汝等于中亦不足以为欢喜庆幸。所以者何?若汝等生欢喜心,即为陷溺,是故汝等不应生喜。所以者何?此是小缘威仪戒行,凡夫寡闻,不达深义,直以所见如实赞叹。

  “云何小缘威仪戒行,凡夫寡闻,直以所见如实称赞?彼赞叹言:‘沙门瞿昙灭杀、除杀,舍于刀杖,怀惭愧心,慈愍一切。’此是小缘威仪戒行,彼寡闻凡夫以此叹佛。又叹:‘沙门瞿昙舍不与取,灭不与取,无有盗心。’又叹:‘沙门瞿昙舍于淫欲,净修梵行,一向护戒,不习淫逸,所行清洁。’又叹:‘沙门瞿昙舍灭妄语,所言至诚,所说真实,不诳世人。沙门瞿昙舍灭两舌,不以此言坏乱于彼,不以彼言坏乱于此;有诤讼者能令和合,已和合者增其欢喜,有所言说不离和合,诚实入心,所言知时。沙门瞿昙舍灭恶口,若有粗言伤损于人,增彼结恨长怨憎者,如此粗言尽皆不为;常以善言悦可人心,众所爱乐,听无厌足,但说此言。沙门瞿昙舍灭绮语,知时之语、实语、利语、法语、律语、止非之语,但说是言。沙门瞿昙舍离饮酒,不著香华,不观歌舞,不坐高床,非时不食,不执金银,不畜妻息、僮仆、婢使,不畜象、马、猪、羊、鸡、犬及诸鸟兽,不畜象兵、马兵、车兵、步兵,不畜田宅、种植五谷,不以手拳与人相加,不以斗秤欺诳于人,亦不贩卖券要断当,亦不取受抵债横生无端,亦不阴谋面背有异,非时不行;为身养寿,量腹而食,其所至处,衣钵随身,譬如飞鸟羽翮身俱。’此是持戒小小因缘,彼寡闻凡夫以此叹佛。

  “‘如余沙门、婆罗门受他信施,更求储积,衣服饮食无有厌足;沙门瞿昙无有如此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自营生业,种植树木,鬼神所依;沙门瞿昙无如此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诸利养,象牙、杂宝、高广大床、种种文绣、氍氀[毯-炎+荅][毯-炎+登]、綩綖被褥;沙门瞿昙无如此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自庄严,酥油摩身,香水洗浴,香末自涂,香泽梳头,著好华鬘,染目绀色,拭面庄饰,镮纽澡洁,以镜自照,著宝革屣,上服纯白,戴盖执拂,幢麾庄饰;沙门瞿昙无如此事。

  “‘如余沙门、婆罗门专为嬉戏,棋局博奕,八道、十道,至百千道,种种戏法以自娱乐;沙门瞿昙无如是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但说遮道无益之言,王者、战斗、军马之事,群僚、大臣、骑乘出入、游戏园观,及论卧起、行步、女人之事,衣服、饮食、亲里之事,又说入海采宝之事;沙门瞿昙无如此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无数方便,但作邪命,谄谀美辞,现相毁呰,以利求利;沙门瞿昙无如此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但共诤讼,或于园观,或在浴池,或于堂上,互相是非,言:“我知经律,汝无所知。我趣正道,汝趣邪径,以前著后,以后著前。我能忍,汝不能忍。汝所言说,皆不真正。若有所疑,当来问我,我尽能答。”沙门瞿昙无如是事。

  “‘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为使命,若为王、王大臣、婆罗门、居士通信使,从此诣彼,从彼至此,持此信授彼,持彼信授此,或自为,或教他为;沙门瞿昙无如是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但习战阵斗诤之事,或习刀杖、弓矢之事,或斗鸡犬、猪羊、象马、牛驼诸兽,或斗男女,或作众声:吹声、鼓声、歌声、舞声,缘幢倒绝,种种伎戏,无不玩习;沙门瞿昙无如是事。

  “‘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瞻相男女,吉凶好丑,及相畜生,以求利养;沙门瞿昙无如是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召唤鬼神,或复驱遣,种种厌祷,无数方道,恐热于人,能聚能散,能苦能乐,又能为人安胎出衣,亦能咒人使作驴马,亦能使人聋盲瘖瘂,现诸技术,叉手向日月,作诸苦行,以求利养;沙门瞿昙无如是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为人咒病,或诵恶咒,或诵善咒,或为医方、针灸、药石,疗治众病;沙门瞿昙无如此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咒水火,或为鬼咒,或诵刹利咒,或诵象咒,或支节咒,或安宅符咒,或火烧、鼠啮能为解咒,或诵知死生书,或诵梦书,或相手面,或诵天文书,或诵一切音书;沙门瞿昙无如此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瞻相天时,言雨不雨,谷贵谷贱,多病少病,恐怖安隐,或说地动、彗星、月蚀、日蚀,或言星蚀,或言不蚀,方面所在,皆能记之;沙门瞿昙无如此事。如余沙门、婆罗门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言此国当胜,彼国不如;或言彼国当胜,此国不如;瞻相吉凶,说其盛衰;沙门瞿昙无如是事。’诸比丘,此是持戒小小因缘,彼寡闻凡夫以此叹佛。”

  佛告诸比丘:“更有余法,甚深微妙大法光明,唯有贤圣弟子能以此言赞叹如来。何等是甚深微妙大光明法,贤圣弟子能以此法赞叹如来?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末劫末见,种种无数,随意所说,尽入六十二见中;本劫本见、末劫末见,种种无数,随意所说,尽不能出过六十二见中。

  “彼沙门、婆罗门以何等缘,于本劫本见、末劫末见,种种无数,各随意说,尽入此六十二见中,齐是不过?诸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种种无数,各随意说,尽入十八见中;本劫本见,种种无数,各随意说,尽不能过十八见中。

  “彼沙门、婆罗门以何等缘,于本劫本见,种种无数,各随意说,尽入十八见中,齐此不过?诸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起常论,言:‘我及世间常存。’此尽入四见中;于本劫本见言:‘我及世间常存。’尽入四见,齐是不过。

  “彼沙门、婆罗门以何等缘,于本劫本见,起常论,言:‘我及世间常存。’此尽入四见中,齐是不过?或有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忆二十成劫败劫,彼作是说:‘我及世间是常,此实余虚。所以者何?我以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忆二十成劫败劫,其中众生不增不减,常聚不散。我以此知:我及世间是常,此实余虚。’此是初见。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计我及世间是常;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忆四十成劫败劫,彼作是说:‘我及世间是常,此实余虚。所以者何?我以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忆四十成劫败劫,其中众生不增不减,常聚不散。我以此知:我及世间是常,此实余虚。’此是二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计我及世间是常;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以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忆八十成劫败劫,彼作是言:‘我及世间是常,此实余虚。所以者何?我以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忆八十成劫败劫,其中众生不增不减,当聚不散。我以此知:我及世间是常,此实余虚。’此是三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计我及世间是常;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有捷疾相智,善能观察,以捷疾相智方便观察,谓为审谛,以己所见,以己辩才作是说,言:‘我及世间是常。’此是四见。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计我及世间是常;于四见中,齐是不过。此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计我及世间是常,如此一切尽入四见中,我及世间是常;于此四见中,齐是不过。唯有如来知此见处,如是持、如是执,亦知报应。如来所知又复过是,虽知不著,已不著则得寂灭,知受集、灭、味、过、出要,以平等观无余解脱,故名如来。是为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贤圣弟子真实平等赞叹如来。

  “复有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贤圣弟子真实平等赞叹如来。何等是?诸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起论,言:‘我及世间,半常半无常。’彼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计我及世间半常半无常;于此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是时,此劫始成,有余众生福尽、命尽、行尽,从光音天命终,生空梵天中,便于彼处生爱著心,复愿余众生共生此处。此众生既生爱著愿已,复有余众生命、行、福尽,于光音天命终,来生空梵天中,其先生众生便作是念:‘我于此处是梵、大梵,我自然有,无能造我者。我尽知诸义典,千世界于中自在,最为尊贵,能为变化,微妙第一,为众生父。我独先有,余众生后来,后来众生,我所化成。’其后众生复作是念:‘彼是大梵,彼能自造,无造彼者,尽知诸义典,千世界于中自在,最为尊贵,能为变化,微妙第一,为众生父。彼独先有,后有我等,我等众生,彼所化成。’彼梵众生命、行尽已,来生世间,年渐长大,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入定意三昧,随三昧心自识本生,便作是言:‘彼大梵者能自造作,无造彼者,尽知诸义典,千世界于中自在,最为尊贵,能为变化,微妙第一。为众生父,常住不变,而彼梵化造我等,我等无常变易,不得久住。是故当知:我及世间半常半无常,此实余虚。’是谓初见。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起论:半常半无常;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众生喜戏笑懈怠,数数戏笑以自娱乐,彼戏笑娱乐时,身体疲极便失意,以失意便命终,来生世间,年渐长大,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彼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自识本生,便作是言:‘彼余众生不数生,不数戏笑娱乐,常在彼处,永住不变;由我数戏笑故,致此无常,为变易法。是故我知:我及世间半常半无常,此实余虚。’是为第二见。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半常半无常;于四见中,齐此不过。

  “或有众生展转相看已,便失意,由此命终,来生世间,渐渐长大,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识本所生,便作是言:‘如彼众生以不展转相看,不失意故,常住不变;我等于彼数相看,数相看已便失意,致此无常,为变易法。我以此知:我及世间半常半无常,此实余虚。’是第三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半常半无常;于四见中,齐此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有捷疾相智,善能观察,彼以捷疾观察相智,以己智辩言:‘我及世间半常半无常,此实余虚。’是为第四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半常半无常;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诸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半常半无常;尽入四见中,齐是不过。唯佛能知此见处,如是持、如是执,亦知报应。如来所知又复过是,虽知不著,以不著则得寂灭,知受集、灭、味、过、出要,以平等观无余解脱,故名如来。是为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贤圣弟子真实平等赞叹如来。

  “复有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贤圣弟子真实平等赞叹如来。何等法是?诸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有边无边。’彼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有边无边。’于此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观世间,起边想,彼作是说:‘此世间有边,是实余虚。所以者何?我以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观世间有边,是故知世间有边,此实余虚。’是谓初见。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有边;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以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观世间,起无边想,彼作是言:‘世间无边,此实余虚。所以者何?我以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观世间无边,是故知世间无边,此实余虚。’是第二见。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无边;于四见中,齐此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以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观世间,谓上方有边,四方无边,彼作是言:‘世间有边无边,此实余虚。所以者何?我以种种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观上方有边,四方无边,是故我知世间有边无边,此实余虚。’是为第三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有边无边;于此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有捷疾相智,善于观察,彼以捷疾观察智,以己智辩言:‘我及世间非有边非无边,此实余虚。’是为第四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有边无边,此实余虚;于四见中,齐是不过。此是诸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起论:我及世间有边无边;尽入四见中,齐是不过。唯佛能知此见处,如是持、如是执,亦知报应。如来所知又复过是,虽知不著,已不著则得寂灭,知受集、灭、味、过、出要,以平等观无余解脱,故名如来。是为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贤圣弟子真实平等赞叹如来。

  “复有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贤圣弟子真实平等赞叹如来。何者是?诸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异问异答,彼彼问时,异问异答;于四见中,齐是不过。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异问异答;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作如是论,作如是见:‘我不见不知善恶有报、无报耶?我以不见不知故,作如是说:善恶有报耶?无报耶?世间有沙门、婆罗门广博多闻,聪明智慧,常乐闲静,机辩精微,世所尊重,能以智慧善别诸见。设当问我诸深义者,我不能答,有愧于彼,于彼有畏,当以此答以为归依、为洲、为舍,为究竟道。彼设问者,当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实,此事异,此事不异,此事非异非不异。’是为初见。沙门、婆罗门因此问异答异;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作如是论,作如是见:‘我不见不知为有他世耶?无他世耶?诸世间沙门、婆罗门以天眼知、他心智,能见远事,已虽近他,他人不见。如此人等能知有他世、无他世;我不知不见有他世、无他世。若我说者,则为妄语,我恶畏妄语,故以为归依、为洲、为舍,为究竟道。彼设问者,当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实,此事异,此事不异,此事非异非不异。’是为第二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问异答异;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作如是见,作如是论:‘我不知不见何者为善?何者不善?我不知不见如是说是善、是不善?我则于此生爱,从爱生恚,有爱有恚,则有受生。我欲灭受,故出家修行;彼恶畏受,故以此为归依、为洲、为舍,为究竟道。彼设问者,当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实,此事异,此事不异,此事非异非不异。’是为第三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问异答异;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愚冥暗钝,他有问者,彼随他言答:‘此事如是,此事实,此事异,此事不异,此事非异非不异。’是为四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异问异答;于四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异问异答;尽入四见中,齐是不过。唯佛能知此见处,如是持、如是执,亦知报应。如来所知又复过是,虽知不著,已不著则得寂灭,知受集、灭、味、过、出要,以平等观无余解脱,故名如来。是为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贤圣弟子真实平等赞叹如来。

  “复有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贤圣弟子真实平等赞叹如来。何等是?或有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谓无因而出有此世间,彼尽入二见中,于本劫本见无因而出有此世间;于此二见中,齐是不过。

  “彼沙门、婆罗门因何事于本劫本见,谓无因而有,于此二见中,齐是不过?或有众生无想无知,若彼众生起想,则便命终,来生世间,渐渐长大,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识本所生,彼作是语:‘我本无有,今忽然有;此世间本无、今有,此实余虚。’是为初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谓无因有;于二见中,齐是不过。

  “或有沙门、婆罗门有捷疾相智,善能观察,彼已捷疾观察智观,以己智辩能如是说:‘此世间无因而有,此实余虚。”此第二见。诸有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本劫本见,无因而有,有此世间;于二见中,齐是不过。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无因而有;尽入二见中,齐是不过。唯佛能知,亦复如是。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无数种种,随意所说;彼尽入是十八见中,本劫本见,无数种种,随意所说;于十八见,齐是不过。唯佛能知,亦复如是。

  “复有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是?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末劫末见,无数种种,随意所说;彼尽入四十四见中,于末劫末见,种种无数,随意所说,于四十四见,齐是不过。

  “彼有沙门、婆罗门因何事于末劫末见,无数种种,随意所说,于四十四见,齐此不过?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末劫末见,生有想论,说世间有想;彼尽入十六见中,于末劫末见生想论,说世间有想,于十六见中,齐是不过。

  “彼沙门、婆罗门因何事于末劫末见生想论,说世间有想,彼尽入十六见中,齐是不过?诸有沙门、婆罗门作如是论、如是见,言:‘我此终后,生有色有想,此实余虚。’是为初见。诸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末劫末见生想论,说世间有想;于十六见中,齐是不过。有言:‘我此终后,生无色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色无色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非有色非无色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边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无边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边无边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非有边非无边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而一向有乐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而一向有苦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乐有苦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不苦不乐有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一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若干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少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无量想,此实余虚。’是为十六见。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末劫末见,生想论,说世间有想;于此十六见中,齐是不过。唯佛能知,亦复如是。

  “复有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末劫末见,生无想论,说世间无想;彼尽入八见中,于末劫末见,生无想论,于此八见中,齐此不过。

  “彼沙门、婆罗门因何事于末劫末见,生无想论,说世间无想,于八见中,齐此不过?诸有沙门、婆罗门作如是见,作如是论:‘我此终后,生有色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无色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色无色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非有色非无色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边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无边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边无边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非有边非无边无想,此实余虚。’是为八见。若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末劫末见,生无想论,说世间无想;彼尽入八见中,齐是不过。唯佛能知,亦复如是。

  “复有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或有沙门、婆罗门于末劫末见,生非想非非想论,说此世间非想非非想;彼尽入八见中,于末劫末见,作非想非非想论,说世间非想非非想,于八见中,齐是不过。

  “彼沙门、婆罗门因何事于末劫末见,生非想非非想论,说世间非想非非想,于八见中,齐是不过?诸沙门、婆罗门作如是论,作如是见:‘我此终后,生有色非有想非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无色非有想非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色无色非有想非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非有色非无色非有想非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边非有想非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无边非有想非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有边无边非有想非无想,此实余虚。’有言:‘我此终后,生非有边非无边非有想非无想,此实余虚。’是为八见。若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末劫末见,生非有想非无想论,说世间非有想非无想;尽入八见中,齐是不过。唯佛能知,亦复如是。

  “复有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末劫末见,起断灭论,说众生断灭无余;彼尽入七见中,于末劫末见起断灭论,说众生断灭无余,于七见中,齐是不过。

  “彼沙门、婆罗门因何事于末劫末见,起断灭论,说众生断灭无余,于七见中,齐是不过?诸有沙门、婆罗门作如是论,作如是见:‘我身四大、六入,从父母生,乳哺养育,衣食成长,摩扪拥护,然是无常,必归磨灭。’齐是名为断灭,第一见也。或有沙门、婆罗门作是说,言:‘此我不得名断灭,我欲界天断灭无余,齐是为断灭。’是为二见。或有沙门、婆罗门作是说,言:‘此非断灭,我色界化身,诸根具足,断灭无余,是为断灭。’有言:‘此非断灭,我无色空处断灭。’有言:‘此非断灭,我无色识处断灭。’有言:‘此非断灭,我无色不用处断灭。’有言:‘此非断灭,我无色有想无想处断灭。’是第七断灭,是为七见。诸有沙门、婆罗门因此于末劫末见,言此众生类断灭无余,于七见中,齐此不过。唯佛能知,亦复如是。

  “复有余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末劫末见,现在生泥洹论,说众生现在有泥洹;彼尽入五见中,于末劫末见说现在有泥洹,于五见中,齐是不过。

  “彼沙门、婆罗门因何事于末劫末见,说众生现有泥洹,于五见中,齐是不过?诸有沙门、婆罗门作是见,作是论,说:‘我于现在五欲自恣,此是我得现在泥洹。’是第一见。复有沙门、婆罗门作是说:‘此是现在泥洹,非不是,复有现在泥洹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独我知耳;如我去欲、恶不善法,有觉、有观,离生喜、乐,入初禅。’此名现在泥洹,是第二见。复有沙门、婆罗门作如是说:‘此是现在泥洹,非不是,复有现在泥洹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独我知耳;如我灭有觉、观,内喜、一心,无觉、无观,定生喜、乐,入第二禅。’齐是名现在泥洹,是为第三见。复有沙门、婆罗门作是说,言:‘此是现在泥洹,非不是,复有现在泥洹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独我知耳;如我除念、舍、喜、住乐,护念一心,自知身乐,贤圣所说,入第三禅。’齐是名现在泥洹,是为第四见。复有沙门、婆罗门作是说,言:‘此是现在泥洹,非不是,现在泥洹复有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独我知耳;如我乐灭、苦灭,先除忧、喜,不苦不乐,护念清净,入第四禅。’此名第一泥洹,是为第五见。若沙门、婆罗门于末劫末见,生现在泥洹论,于五见中,齐是不过。唯佛能知,亦复如是。

  “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末劫末见,无数种种,随意所说;于四十四见中,齐是不过。唯佛能知此诸见处,亦复如是。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末劫末见,无数种种,随意所说,尽入此六十二见中;于本劫本见、末劫末见,无数种种,随意所说;于六十二见中,齐此不过。唯如来知此见处,亦复如是。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生常论,说:‘我、世间是常。’彼沙门、婆罗门于此生智,谓异信、异欲、异闻、异缘、异觉、异见、异定、异忍,因此生智,彼以希现则名为受乃至现在泥洹,亦复如是。诸有沙门、婆罗门生常论,言:‘世间是常。’彼因受缘,起爱生爱而不自觉知,染著于爱,为爱所伏乃至现在泥洹,亦复如是。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生常论,言:‘世间是常。’彼因触缘故,若离触缘而立论者,无有是处乃至现在泥洹,亦复如是。诸有沙门、婆罗门于本劫本见、末劫末见,各随所见说,彼尽入六十二见中,各随所见说,尽依中在中,齐是不过。犹如巧捕鱼师,以细目网覆小池上,当知池中水性之类,皆入网内,无逃避处,齐是不过。诸沙门、婆罗门亦复如是,于本劫本见、末劫末见,种种所说,尽入六十二见中,齐是不过。

  “若比丘于六触集、灭、味、过、出要,如实而知,则为最胜,出彼诸见。如来自知生死已尽,所以有身,为欲福度诸天、人故;若其无身,则诸天、世人无所恃怙。犹如多罗树断其头者,则不复生;佛亦如是,已断生死,永不复生。”

  当佛说此法时,大千世界三反六种震动。尔时,阿难在佛后执扇扇佛,偏露右臂,长跪叉手,白佛言:“此法甚深,当以何名?云何奉持?”

  佛告阿难:“当名此经为义动、法动、见动、魔动、梵动。”

  尔时,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十五

第三分种德经第三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鸯伽国,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游行人间,止宿瞻婆城伽伽池侧。

  时,有婆罗门,名曰种德,住瞻婆城。其城人民众多,炽盛丰乐,波斯匿王即封此城与种德婆罗门,以为梵分。此婆罗门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异学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世典幽微靡不综练,又能善于大人相法、瞻候吉凶、祭祀仪礼,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

  时,瞻婆城内诸婆罗门、长者、居士闻:沙门瞿昙释种子出家成道,从鸯伽国游行人间,至瞻婆城伽伽池侧,有大名称,流闻天下,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于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如此真人应往觐现,今我宁可往与相见。”作此言已,即共相率,出瞻婆城,队队相随,欲往诣佛。

  时,种德婆罗门在高台上,遥见众人队队相随,故问侍者:“彼诸人等以何因缘队队相随,欲何所至?”

  侍者白言:“我闻沙门瞿昙释种子出家成道,于鸯伽国游行人间,至瞻婆城伽伽池侧,有大名称,流闻天下,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于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人说,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此瞻婆城诸婆罗门、长者、居土众聚相随,欲往问讯瞿昙沙门耳!”

  时,种德婆罗门即敕侍者:“汝速持我声,往语诸人:‘卿等小住,须我往至,当共俱诣彼瞿昙所。’”

  时,彼侍者即以种德声,往语诸人言:“诸人且住,须我往到,当共俱诣彼瞿昙所。”

  时,诸人报侍者言:“汝速还白婆罗门言:‘今正是时,宜共行也。’”

  侍者还白:“诸人已住,言:‘今正是时,宜共行也。’”时,种德婆罗门即便下台,至中门立。

  时,有余婆罗门五百人,以少因缘,先集门下,见种德婆罗门来,皆悉起迎,问言:“大婆罗门,欲何所至?”

  种德报言:“有沙门瞿昙释种子出家成道,于鸯伽国游行人间,至瞻婆城伽伽池侧,有大名称,流闻天下,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于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如是真人宜往觐现,我今欲往至彼相见。”

  时,五百婆罗门即白种德言:“勿往相见!所以者何?彼应诣此,此不应往。今大婆罗门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若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婆罗门异学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皆能分别,世典幽微靡不综练,又能善于大人相法、瞻相吉凶、祭祀仪礼;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婆罗门颜貌端正,得梵色像;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婆罗门戒德增上,智慧成就;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

  “又大婆罗门所言柔和,辩才具足,义味清净;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婆罗门为大师,弟子众多;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婆罗门常教授五百婆罗门;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婆罗门四方学者皆来请受,问诸技术祭祀之法,皆能具答;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婆罗门为波斯匿王及瓶沙王恭敬供养;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婆罗门富有财宝,库藏盈溢;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婆罗门智慧明达,所言通利,无有怯弱,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

  尔时,种德告诸婆罗门曰:“如是!如是!如汝所言,我具有此德,非不有也。汝当听我说,沙门瞿昙所有功德,我等应往彼,彼不应来此。沙门瞿昙七世已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彼成就此法者,我等应往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颜貌端正,出刹利种;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生尊贵处,出家为道;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光色具足,种姓真正,出家修道;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生财富家,有大威力,出家为道;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

  “又沙门瞿昙具贤圣戒,智慧成就;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善于言语,柔软和雅;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为众导师,弟子众多;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永灭欲爱,无有卒暴,忧畏已除,衣毛不竖,欢喜和悦,见人称善,善说行报,不毁余道;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恒为波斯匿王及瓶沙王礼敬供养;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为沸伽罗婆罗婆罗门礼敬供养,亦为梵婆罗门、多利遮婆罗门、锯齿婆罗门、首迦摩纳都耶子所见供养;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

  “又沙门瞿昙为诸声闻弟子之所宗奉,礼敬供养,亦为诸天、余鬼神众之所恭敬,释种、俱利、冥宁、跋祇、末罗、酥摩皆悉宗奉;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授波斯匿王及瓶沙王受三归五戒;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授沸伽罗婆罗婆罗门等三归五戒;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弟子受三自归五戒,诸天、释种、俱利等,皆受三归五戒;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

  “又沙门瞿昙游行之时,为一切人恭敬供养;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所至城郭聚落,为人供养;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所至之处,非人、鬼神不敢触娆;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所至之处,其处人民皆见光明,闻天乐音;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所至之处,若欲去时,众人恋慕,涕泣而送;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

  “又沙门瞿昙初出家时,父母涕泣,爱惜恋恨;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少壮出家,舍诸饰好、象马、宝车、五欲、璎珞;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舍转轮王位,出家为道,若其在家,当居四天下,统领民物,我等皆属;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

  “又沙门瞿昙明解梵法,能为人说,亦与梵天往返言语;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三十二相皆悉具足;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智慧通达,无有怯弱;成就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彼瞿昙今来至此瞻婆城伽伽池侧,于我为尊,又是贵客,宜往亲觐。”

  时,五百婆罗门白种德言:“甚奇!甚特!彼之功德乃如是耶!若彼于诸德中能成一者,尚不应来,况今尽具?宜尽相率,共往问讯。”

  种德答言:“汝欲行者,宜知是时。”

  时,种德即严驾宝车,与五百婆罗门及瞻婆城诸婆罗门长者、居士,前后围绕,诣伽伽池。去池不远,自思惟言:“我设问瞿昙,或不可彼意,彼沙门瞿昙当呵我言:应如是问,不应如是问。众人闻者,谓我无智,损我名称。设沙门瞿昙问我义者,我答或不称彼意,彼沙门当呵我言:应如是答,不应如是答。众人闻者,谓我无智,损我名称。设我默然于此还者,众人当言:此无所知。竟不能至沙门瞿昙所,损我名称。若沙门瞿昙问我婆罗门法者,我答瞿昙足合其意耳!”

  时,种德于伽伽池侧作是念已,即便前行,下车步进,至世尊所,问讯已,一面坐。时,瞻婆城诸婆罗门、长者、居士,或有礼佛而坐者,或有问讯而坐者,或有称名而坐者,或叉手向佛而坐者,或有默然而坐者。众坐既定,佛知种德婆罗门心中所念,而告之曰:“汝所念者,当随汝愿!”佛问种德:“汝婆罗门成就几法,所言诚实,能不虚妄?”

  尔时,种德默自念言:“甚奇!甚特!沙门瞿昙有大神力,乃见人心,如我所念而问我义。”

  时,种德婆罗门端身正坐,四顾大众,熙怡而笑,方答佛言:“我婆罗门成就五法,所言至诚,无有虚妄。云何为五?一者、婆罗门七世已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二者、异学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世典幽微靡不综练,又能善于大人相法、明察吉凶、祭祀仪礼;三者、颜貌端正;四者、持戒具足;五者、智慧通达。是为五。瞿昙,婆罗门成就此五法,所言诚实,无有虚妄。”

  佛言:“善哉!种德,颇有婆罗门于五法中舍一成四,亦所言诚实,无有虚妄,得名婆罗门耶?”

  种德白佛言:“有。所以者何?瞿昙,何用生为?若婆罗门异学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世典幽微靡不综练,又能善于大人相法、明察吉凶、祭祀仪礼,颜貌端正,持戒具足,智慧通达;有此四法,则所言诚实,无有虚妄,名婆罗门。”

  佛告种德:“善哉!善哉!若于此四法中舍一成三者,亦所言诚实,无有虚妄,名婆罗门耶?”

  种德报言:“有。所以者何?何用生、诵为?若婆罗门颜貌端正,持戒具足,智慧通达;成此三者,所言真诚,无有虚妄,名婆罗门。”

  佛言:“善哉!善哉!云何,若于三法中舍一成二,彼亦所言至诚,无有虚妄,名婆罗门耶?”

  答曰:“有。所以者何?何用生、诵及端正为?”

  尔时,五百婆罗门各各举声,语种德婆罗门言:“何故呵止生、诵及与端正,谓为无用?”

  尔时,世尊告五百婆罗门曰:“若种德婆罗门容貌丑陋,无有种姓,讽诵不利,无有辩才、智慧、善答,不能与我言者,汝等可语;若种德颜貌端正,种姓具足,讽诵通利,智慧辩才,善于问答,足堪与我共论义者,汝等且默,听此人语。”

  尔时,种德婆罗门白佛言:“惟愿瞿昙且小停止!我自以法往训此人。”

  尔时,种德寻告五百婆罗门曰:“鸯伽摩纳今在此众中,是我外甥,汝等见不?今诸大众普共集此,唯除瞿昙颜貌端正,其余无及此摩纳者;而此摩纳杀生、偷盗、淫逸、无礼、虚妄、欺诳,以火烧人,断道为恶。诸婆罗门,此鸯伽摩纳众恶悉备,然则讽诵、端正,竟何用为?”

  时,五百婆罗门默然不对。种德白佛言:“若持戒具足,智慧通达,则所言至诚,无有虚妄,得名婆罗门也。”

  佛言:“善哉!善哉!云何,种德,若于二法中舍一成一,亦所言诚实,无有虚妄,名婆罗门耶?”

  答曰:“不得。所以者何?戒即智慧,智慧即戒;有戒有智,然后所言诚实,无有虚妄,我说名婆罗门。”

  佛言:“善哉!善哉!如汝所说,有戒则有慧,有慧则有戒;戒能净慧,慧能净戒。种德,如人洗手,左右相须,左能净右,右能净左;此亦如是,有慧则有戒,有戒则有慧;戒能净慧,慧能净戒。婆罗门,戒、慧具者,我说名比丘。”

  尔时,种德婆罗门白佛言:“云何为戒?”

  佛言:“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吾当为汝一一分别。”

  对曰:“唯然,愿乐欲闻!”

  尔时,世尊告婆罗门曰:“若如来出现于世,应供、正遍知、明行成、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于诸天、世人、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人说,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若长者、长者子闻此法者,信心清净;信心清净已,作如是观:‘在家为难,譬如桎梏,欲修梵行,不得自在。今我宁可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彼于异时舍家财业,弃捐亲族,服三法衣,去诸饰好,讽诵毗尼,具足戒律,舍杀不杀乃至心法四禅现得欢乐。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专念不忘,乐独闲居之所得也。婆罗门,是为具戒。”

  又问:“云何为慧?”

  佛言:“若比丘以三昧心清净无秽,柔软调伏,住不动处乃至得三明,除去无明,生于慧明,灭于暗冥,生大法光,出漏尽智。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专念不忘,乐独闲居之所得也。婆罗门,是为智慧具足。”

  时,种德婆罗门白佛言:“今我归依佛、法、圣众,惟愿听我于正法中为优婆塞!自今已后,尽形寿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

  时,种德婆罗门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三分究罗檀头经第四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俱萨罗国,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游行人间,至俱萨罗佉[少/兔]婆提婆罗门村北,止宿尸舍婆林中。

  时,有婆罗门名究罗檀头,止佉[少/兔]婆提村。其村丰乐,人民炽盛,园观浴池,树木清凉,波斯匿王即封此村与究罗檀头婆罗门,以为梵分。此婆罗门七世已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异学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世典幽微靡不综练,又能善于大人相法、瞻候吉凶、祭祀仪礼,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时,婆罗门欲设大祀,办五百特牛、五百牸牛、五百特犊、五百牸犊、五百羖羊、五百羯羊,欲以供祀。

  时,佉[少/兔]婆提村诸婆罗门、长者、居士闻:沙门瞿昙释种子出家成道,从俱萨罗国人间游行,至佉[少/兔]婆提村北尸舍林止,有大名称,流闻天下,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于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如此真人,应往觐现,今我等宁可往共相见。”作此语已,即便相率,出佉[少/兔]婆提村,队队相随,欲诣佛所。

  时,究罗檀头婆罗门在高楼上,遥见众人队队相随,顾问侍者:“彼诸人等,以何因缘队队相随,欲何所至?”

  侍者白言:“我闻沙门瞿昙释种子出家成道,于俱萨罗国游行人间,诣佉[少/兔]婆提村北尸舍婆林中止,有大名称,流闻天下,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于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此村诸婆罗门、长者、居士众聚相随,欲往问讯沙门瞿昙耳!”

  时,究罗檀头婆罗门即敕侍者:“汝速持我声,往语诸人言:‘卿等小住,须待我往,当共俱诣沙门瞿昙。’”

  时,彼侍者即承教命,往语诸人言:“且住!须我往到,当共俱诣沙门瞿昙所。”

  诸人报使者言:“汝速还白婆罗门:‘今正是时,宜共行也。’”

  侍者还白:“诸人已住,言:‘今正是时,宜共行也。’”时,婆罗门即便下楼,出中门立。

  时,有余婆罗门五百人在中门外坐,助究罗檀头施设大祀,见究罗檀头,皆悉起迎,问言:“大婆罗门,欲何所至?”

  报言:“我闻有沙门瞿昙释种子出家成道,于俱萨罗国人间游行,诣佉[少/兔]婆提村北尸舍婆林,有大名称,流闻天下,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于诸天、世人、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人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如此真人,宜往觐现。诸婆罗门,我又闻瞿昙知三种祭祀、十六祀具,今我众中先学旧识所不能知。我今欲大祭祀,牛羊已备,欲诣瞿昙问三种祭祀、十六祀具。我等得此祭祀法已,功德具足,名称远闻。”

  时,五百婆罗门白究罗檀头言:“大师勿往!所以者何?彼应来此,此不应往。大师七世已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若成此法者,彼应来此,此不应诣彼。”

  又言:“大师异学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世典幽微无不综练,又能善于大人相法、瞻相吉凶、祭祀仪礼;成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师颜貌端正,得梵色像;成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师戒德增上,智慧成就;成就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师所言柔和,辩才具足,义味清净;成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

  “又大师为众导首,弟子众多;成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师常教授五百婆罗门;成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师四方学者皆来请受,问诸技术祭祀之法,皆能具答;成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师为波斯匿王及瓶沙王恭敬供养;成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师富有财宝,库藏盈溢;成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又大师智慧明达,所言通利,无有怯弱;成此法者,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大师若具足此十一法,彼应诣此,此不应诣彼。”

  时,究罗檀头言:“如是!如是!如汝等言,我实有此德,非不有也。汝当复听我说,沙门瞿昙所成功德,我等应诣彼,彼不应来此。沙门瞿昙七世已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彼成此法者,我等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颜貌端正,出刹利种;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生尊贵家,出家为道;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此。又沙门瞿昙光明具足,种姓真正,出家修道;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生财富家,有大威力,出家修道;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

  “又沙门瞿昙具贤圣戒,智慧成就;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善于言语,柔软和雅;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为众导师,弟子众多;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永灭欲爱,无有卒暴,忧畏已除,衣毛不竖,欢喜和悦,见人称善,善说行报,不毁余道;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常为波斯匿王及瓶沙王礼敬供养;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为沸伽罗婆罗婆罗门礼敬供养,亦为梵婆罗门、多利遮婆罗门、种德婆罗门、首伽摩纳兜耶子恭敬供养;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

  “又沙门瞿昙为诸声闻弟子之所宗奉礼敬供养,亦为诸天及诸鬼神之所恭敬,释种、俱梨、冥宁、跋祇、末罗、苏摩皆悉宗奉;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波斯匿王及瓶沙王受三归五戒;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沸伽罗婆罗婆罗门等受三归五戒,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弟子受三归五戒,诸天、释种、俱梨等,受三归五戒;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

  “又沙门瞿昙所游行处,为一切人恭敬供养;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所至城郭村邑,无不倾动,恭敬供养;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所至之处,非人、鬼神不敢触娆;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所至之处,其处人民皆见光明,闻天乐音;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所至之处,若欲去时,众人恋慕,涕泣而送;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

  “又沙门瞿昙初出家时,父母宗亲涕泣恋恨;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少壮出家,舍诸饰好、象马、宝车、五欲、璎珞;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舍转轮王位,出家修道,若其在家,王四天下,统领民物,我等皆属;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

  “又沙门瞿昙明解梵法,能为人说,亦与梵天往返语言;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明解三种祭祀、十六祀具,我等宿旧所不能知;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三十二相具足;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又沙门瞿昙智慧通达,无有怯弱;成此法者,我应诣彼,彼不应来。彼瞿昙来至此佉[少/兔]婆提村,于我为尊,又是贵客,宜往觐现。”

  时,五百婆罗门白究罗檀头言:“甚奇!甚特!彼之功德乃如是耶!若使瞿昙于诸德中成就一者,尚不应来,况今尽具?宜尽相率,共往问讯。”

  究罗檀头言:“欲行者,宜知是时。”

  时,婆罗门即严驾宝车,与五百婆罗门及佉[少/兔]婆提诸婆罗门、长者、居士,前后围绕,诣尸舍婆林;到已下车,步进至世尊所,问讯已,一面坐。时,诸婆罗门、长者、居士,或有礼佛而坐者,或问讯而坐者,或有称名而坐者,或有叉手向佛而坐者,或有默然而坐者。众坐已定,究罗檀头白佛言:“欲有所问,若有闲暇得见听者,乃敢请问。”

  佛言:“随意所问。”

  时,婆罗门白佛言:“我闻瞿昙明解三种祭祀及十六种祭具,我等先宿耆旧所不能知。我等今者欲为大祭祀,已办五百特牛、五百牸牛、五百特犊、五百牸犊、五百羖羊、五百羯羊,欲以祭祀,今日故来,问三祭法及十六祭具。若得成此祀者,得大果报,名称远闻,天人所敬。”

  尔时,世尊告究罗檀头婆罗门曰:“汝今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

  婆罗门言:“唯然,瞿昙,愿乐欲闻!”

  尔时,佛告究罗檀头曰:“乃往过去久远世时,有刹利王,水浇头种,欲设大祀,集婆罗门大臣而告之曰:‘我今大有财宝具足,五欲自恣,年已朽迈,士众强盛,无有怯弱,库藏盈溢。今欲设大祀,汝等说祀法斯何所须?’时,彼大臣即白王言:‘如是,大王,如王所言,国富兵强,库藏盈溢,但诸民物多怀恶心,习诸非法。若于此时而为祀者,不成祀法,如遣盗逐盗,则不成使。大王,勿作是念言:“此是我民,能伐能杀,能呵能止。”诸近王者当给其所须,诸治生者当给其财宝,诸修田业者当给其牛犊、种子,使彼各各自营。王不逼迫于民,则民人安隐,养育子孙,共相娱乐。’”

  佛告究罗檀头:“时,王闻诸臣语已,诸亲近者给其衣食,诸有商贾给其财宝,修农田者给牛、种子。是时人民各各自营,不相侵恼,养育子孙,共相娱乐。”

  佛言:“时,王复召诸臣语言:‘我国富兵强,库藏盈溢,给诸人民,使无所乏,养育子孙,共相娱乐。我今欲设大祀,汝说祀法悉何所须?’诸臣白王:‘如是!如是!如王所说,国富兵强,库藏盈溢,给诸人民,使其无乏,养育子孙,共相娱乐。王欲祀者,可语宫内使知。’时,王即如臣言,入语宫内:‘我国富兵强,库藏盈溢,多有财宝,欲设大祀。’时,夫人寻白王言:‘如是!如是!如大王言,国富兵强,库藏盈溢,多有珍宝,欲设大祀,今正是时。’王出报诸臣言:‘我国富兵强,库藏盈溢,给诸人民,使其无乏,养育子孙,共相娱乐。今欲大祀,已语宫内,汝尽语我,斯须何物?’

  “时,诸大臣即白王言:‘如是!如是!如王所说,欲设大祀,已语宫内,而未语太子、皇子、大臣、将士,王当语之!’时,王闻诸臣语已,即语太子、皇子、群臣、将士言:‘我国富兵强,库藏盈溢,欲设大祀。’时,太子、皇子及诸群臣、将士即白王言:‘如是!如是!天王,今国富兵强,库藏盈溢,欲设祀者,今正是时。’时。王复告大臣曰:‘我国富兵强,多有财宝,欲设大祀,已语宫内,太子、皇子乃至将士,今欲大祀,斯何所须?’诸臣白王:‘如大王言,欲设祀者,今正是时。’王闻语已,即于城东起新堂舍。王入新舍,被鹿皮衣,以香酥油涂摩其身,又以鹿角戴之头上,牛屎涂地,坐卧其上;及第一夫人、婆罗门、大臣,选一黄牸牛,一乳王食,一乳夫人食,一乳大臣食,一乳供养大众,余与犊子。时,王成就八法,大臣成就四法。

  “云何王成就八法?彼刹利王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所见轻毁,是为成就初法。彼王颜貌端正,刹利种族,是为二法。彼王戒德增盛,智慧具足,是为三法。彼王习种种技术,乘象、马车、刀矛、弓矢、战斗之法,无不具知,是为四法。彼王有大威力,摄诸小王,无不靡伏,是为五法。彼王善于言语,所说柔软,义味具足,是为六法。彼王多有财宝,库藏盈溢,是为七法。彼王智谋勇果,无复怯弱,是为八法。彼刹利种王,成此八法。

  “云何大臣成就四法?彼婆罗门大臣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所见轻毁,是为初法。复次,彼大臣异学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皆能分别,世典幽微靡不综练,又能善于大人相法、瞻察吉凶、祭祀仪礼,是为二法。复次,大臣善于言语,所说柔和,义味具足,是为三法。复次,大臣智谋勇果,无有怯弱,凡祭祀法无不解知,是为四法。时,彼王成就八法,婆罗门大臣成就四法,彼王有四援助、三祭祀法、十六祀具。

  “时,婆罗门大臣于彼新舍,以十六事开解王意,除王疑想。云何十六?大臣白王:‘或有人言:今刹利王欲为大祀,而七世以来父母不正,常为他人所见轻毁。设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或有人言:今刹利王欲为大祀,而颜貌丑陋,非刹利种。设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颜貌端正,刹利种族。或有人言:今刹利王欲为大祀,而无增上戒,智慧不具。设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戒德增上,智慧具足。或有人言:今刹利王欲为大祀,而不善诸术,乘象、马车、种种兵法不能解知。设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善诸技术,战阵兵法,无不解知。或有人言:王欲为大祀,而无大威力摄诸小王。设有是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有大威力,摄诸小王。

  “‘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不善于言语,所说粗犷,义味不具。设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善于言语,所说柔软,义味具足。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无多财宝。设有是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库藏盈溢,多有财宝。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无智谋,志意怯弱。设有是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智谋勇果,无有怯弱。或有人言:王欲大祀,不语宫内。设有是语,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欲祭祀,先语宫内。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不语太子、皇子。设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欲祭祀,先语太子、皇子。或有人言:王欲大祀,不语群臣。设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欲大祀,先语群臣。或有人言:王欲大祀,不语将士。设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王欲祭祀,先语将士。

  “‘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婆罗门大臣七世以来父母不正,常为他人之所轻毁。设有是语,不能污王。所以者何?我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所见轻毁。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大臣于异学三部讽诵不利,种种经书不能分别,世典幽微亦不综练,不能善于大人相法、瞻察吉凶、祭祀仪礼。设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我于三部异典讽诵通利,种种经书皆能分别,世典幽微靡不综练,又能善于大人相法、瞻察吉凶、祭祀仪礼。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大臣不善言语,所说粗犷,义味不具。设有此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我善言语,所说柔和,义味具足。或有人言:王欲大祀,而大臣智谋不具,志意怯弱,不解祀法。设有是言,不能污王。所以者何?我智谋勇果,无有怯弱,凡祭祀法,无不解知。’”

  佛告究罗檀头:“彼王于十六处有疑,而彼大臣以十六事开解王意。”

  佛言:“时,大臣于彼新舍,以十事行示教利喜于王。云何为十?大臣言:‘王祭祀时,诸有杀生、不杀生来集会者,平等施与。若有杀生而来者,亦施与,彼自当知;不杀而来者,亦施与,为是故施,如是心施。若复有偷盗、邪淫、两舌、恶口、妄言、绮语、贪取、嫉妒、邪见来在会者,亦施与,彼自当知;若有不盗乃至正见来者,亦施与,为是故施,如是心施。’”

  佛告婆罗门:“彼大臣以此十事行示教利喜。”

  又告婆罗门:“时,彼刹利王于彼新舍生三悔心,大臣灭之。云何为三?王生悔言:‘我今大祀,已为大祀、当为大祀、今为大祀,多损财宝。’起此三心,而怀悔恨。大臣语言:‘王已为大祀,已施、当施、今施,于此福祀不宜生悔。’是为王入新舍生三悔心,大臣灭之。”

  佛告婆罗门:“尔时,刹利王水浇头种,以十五日月满时出彼新舍,于舍前露地燃大火积,手执油瓶注于火上,唱言:‘与!与!’时,彼夫人闻王以十五日月满时出新舍,于舍前燃大火积,手执油瓶注于火上,唱言:‘与!与!’彼夫人、婇女多持财宝,来诣王所,而白王言:‘此诸杂宝,助王为祀。’婆罗门,彼王寻告夫人、婇女言:‘止!止!汝便为供养已,我自大有财宝,足以祭祀。’夫人、婇女自生念言:‘我等不宜将此宝物还于宫中。若王于东方设大祀时,当用佐助。’婆罗门,其后王于东方设大祀时,夫人、婇女即以此宝物助设大祀。

  “时,太子、皇子闻王十五日月满时出新舍,于舍前燃大火积,手执油瓶注于火上,唱言:‘与!与!’彼太子、皇子多持财宝,来诣王所,白王言:‘以此宝物,助王大祀。’王言:‘止!止!汝便为供养已,我自大有财宝,足已祭祀。’诸太子、皇子自生念言:‘我等不宜持此宝物还也。王若于南方设大祀者,当以佐助。’如是大臣持宝物来,愿已助王祭祀西方;将士持宝物来,愿已助王祭祀北方。”

  佛告婆罗门:“彼王大祭祀时,不杀牛、羊及诸众生,唯用酥、乳、麻油、蜜、黑蜜、石蜜,以为祭祀。”

  佛告婆罗门:“彼刹利王为大祀时,初喜、中喜,后亦喜,此为成办祭祀之法。”

  佛告婆罗门:“彼刹利王为大祀已,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为道,修四无量心,身坏命终,生梵天上。时,夫人为大施已,亦复除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行四梵行,身坏命终,生梵天上。婆罗门大臣教王四方祭祀已,亦为大施,然后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行四梵行,身坏命终,生梵天上。”

  佛告婆罗门:“时,王为三祭祀法、十六祀具,而成大祀,于汝意云何?”

  时,究罗檀头闻佛言已,默然不对。时,五百婆罗门语究罗檀头言:“沙门瞿昙所言微妙,大师何故默然不答?”

  究罗檀头答言:“沙门瞿昙所说微妙,我非不然可,所以默然者,自思惟耳!沙门瞿昙说此事,不言从他闻,我默思惟:‘沙门瞿昙将无是彼刹利王耶?或是彼婆罗门大臣耶?’”

  尔时,世尊告究罗檀头曰:“善哉!善哉!汝观如来,正得其宜。是时,刹利王为大祀者,岂异人乎?勿造斯观!即吾身是也,我于尔时极大施惠。”

  究罗檀头白佛言:“齐此三祭祀及十六祀具得大果报,复有胜者耶?”

  佛言:“有。”

  问曰:“何者是?”

  佛言:“于此三祭祀及十六祀具,若能常供养众僧,使不断者,功德胜彼。”

  又问:“于三祭祀及十六祀具,若能常供养众僧使不断者,为此功德最胜,复有胜者耶?”

  佛言:“有。”

  又问:“何者是?”

  佛言:“若以三祭祀及十六祀具并供养众僧使不断者,不如为招提僧起僧房堂阁,此施最胜。”

  又问:“为三祭祀及十六祀具,并供养众僧使不断绝,及为招提僧起僧房堂阁,为此福最胜,复有胜者耶?”

  佛言:“有。”

  又问:“何者是?”

  佛言:“若为三种祭祀十六祀具,供养众僧使不断绝,及为招提僧起僧房堂阁,不如起欢喜心,口自发言:‘我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此福最胜。”

  又问:“齐此三归,得大果报耶?复有胜者?”

  佛言:“有。”

  又问:‘何者是?”

  佛言:“若以欢喜心受行五戒,尽形寿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此福最胜。”

  又问:“齐此三祀至于五戒,得大果报耶?复有胜者?”

  佛言:“有。”

  又问:“何者是?”

  佛言:“若能以慈心念一切众生,如构牛乳顷,其福最胜。”

  又问:“齐此三祀至于慈心,得大果报耶?复有胜者?”

  佛言:“有。”

  又问:“何者是?”

  佛言:“若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有人于佛法中出家修道,众德悉备乃至具足三明,灭诸痴冥,具足慧明。所以者何?以不放逸、乐闲静,故此福最胜。”

  究罗檀头又白佛言:“瞿昙,我为祭祀,具诸牛羊各五百头,今尽放舍,任其自游,随逐水草。我今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听我于正法中为优婆塞!自今以后,尽形寿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惟愿世尊及诸大众明受我请!”尔时,世尊默然受之。

  时,婆罗门见佛默然受请已,即起礼佛,绕三匝而去,还家供办种种肴膳。明日时到,尔时,世尊著衣持钵,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诣婆罗门舍,就座而坐。时,婆罗门手自斟酌,供佛及僧,食讫去钵,行澡水毕,佛为婆罗门而作颂曰:

  “祭祀火为上,讽诵诗为上,

   人中王为上,众流海为上,

   星中月为上,光明日为上。

   上下及四方,诸有所生物,

   天及世间人,唯佛为最上。

   欲求大福者,当供养三宝。”

  尔时,究罗檀头婆罗门即取一小座于佛前坐。尔时世尊渐为说法,示教利喜: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为大患,上漏为碍,出要为上,分布显示诸清净行。尔时,世尊观彼婆罗门志意柔软,阴盖轻微,易可调伏,如诸佛常法,为说苦圣谛,分别显示,说集圣谛、集灭圣谛、出要圣谛。时,究罗檀头婆罗门即于座上远尘离垢,得法眼净。犹如净洁白叠易为受染;檀头婆罗门亦复如是,见法得法,获果定住,不由他信,得无所畏,而白佛言:“我今重再三归依佛、法、圣众,愿佛听我于正法中为优婆塞!自今已后,尽形寿不杀、不盗、不淫、不欺、不饮酒。”

  重白佛言:“惟愿世尊更受我七日请!”尔时,世尊默然受之。时,婆罗门即于七日中,手自斟酌,供佛及僧。过七日已,世尊游行人间。

  佛去未久,时究罗檀头婆罗门得病命终。时,众多比丘闻究罗檀头供养佛七日,佛去未久,得病命终,即自念言:“彼人命终,当何所趣?”时,诸比丘诣世尊所,头面礼足,于一面坐,而白佛言:“彼究罗檀头今者命终,当生何所?”

  佛告诸比丘:“彼人净修梵行,法法成就,亦不于法有所触娆,以断五下分结,于彼现般涅槃,不来此世。”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佛说长阿含经卷第十六

第三分坚固经第五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那难陀城波婆利掩次林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有长者子,名曰坚固,来诣佛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时,坚固长者子白佛言:“善哉!世尊,惟愿今者敕诸比丘,若有婆罗门、长者子、居士来,当为现神足,显上人法!”

  佛告坚固:“我终不教诸比丘为婆罗门、长者、居士而现神足上人法也。我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若有功德,当自覆藏;若有过失,当自发露。”

  时,坚固长者子复白佛言:“惟愿世尊敕诸比丘:若有婆罗门、长者、居士来,当为现神足,显上人法!”

  佛复告坚固:“我终不教诸比丘为婆罗门、长者、居士而现神足上人法也。我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若有功德,当自覆藏;若有过失,当自发露。”

  时,坚固长者子白佛言:“我于上人法无有疑也,但此那难陀城国土丰乐,人民炽盛,若于中现神足者,多所饶益,佛及大众善弘道化。”

  佛复告坚固:“我终不教诸比丘为婆罗门、长者子、居士而现神足上人法也。我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若有功德,当自覆藏;若有过失,当自发露。所以者何?有三神足。云何为三?一曰、神足,二曰、观察他心,三曰、教诫。云何为神足?长者子,比丘习无量神足,能以一身变成无数,以无数身还合为一;若远若近,山河石壁,自在无碍,犹如行空;于虚空中结跏趺坐,犹如飞鸟;出入大地,犹如在水;若行水上,犹如履地;身出烟火,如大火聚;手扪日月,立至梵天。若有得信长者、居士见此比丘现无量神足,立至梵天,当复诣余未得信长者、居士所,而告之言:‘我见比丘现无量神足,立至梵天。’彼长者、居士未得信者语得信者言:‘我闻有瞿罗咒,能现如是无量神变乃至立至梵天。’”

  佛复告长者子坚固:“彼不信者,有如此言,岂非毁谤言耶?”

  坚固白佛言:“此实是毁谤言也。”

  佛言:“我以是故,不敕诸比丘现神变化。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若有功德,当自覆藏;若有过失,当自发露。如是,长者子,此即是我诸比丘所现神足。

  “云何名观察他心神足?于是,比丘现无量观察神足,观诸众生心所念法,隈屏所为皆能识知。若有得信长者、居士,见比丘现无量观察神足,观他众生心所念法,隈屏所为皆悉识知,便诣余未得信长者、居士所,而告之曰:‘我见比丘现无量观察神足,观他众生心所念法,隈屏所为皆悉能知。’彼不信长者、居土,闻此语已,生毁谤言:‘有乾陀罗咒能观察他心,隈屏所为皆悉能知。’云何,长者子,此岂非毁谤言耶?”

  坚固白佛言:“此实是毁谤言也。”

  佛言:“我以是故,不敕诸比丘现神变化。但教弟子于空闲处静默思道,若有功德,当自覆藏;若有过失,当自发露。如是,长者子,此即是我比丘现观察神足。

  “云何为教诫神足?长者子,若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十号具足,于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清净,梵行具足。若长者、居士闻已,于中得信;得信已,于中观察自念:‘我不宜在家,若在家者,钩锁相连,不得清净修于梵行。我今宁可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具诸功德乃至成就三明,灭诸暗冥,生大智明。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乐独闲居,专念不忘之所得也。’长者子,此是我比丘现教诫神足。”

  尔时,坚固长者子白佛言:“颇有比丘成就此三神足耶?”

  佛告长者子:“我不说有数,多有比丘成此三神足者。长者子,我有比丘在此众中自思念:‘此身四大——地、水、火、风,何由永灭?’彼比丘倐趣天道,往至四天王所,问四天王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风,由何永灭?’

  “长者子,彼四天王报比丘言:‘我不知四大由何永灭。我上有天,名曰忉利,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彼天能知四大由何而灭。’彼比丘闻已,即倐趣天道,往诣忉利天上,问诸天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风,何由永灭?’彼忉利天报比丘言:‘我不知四大何由永灭。上更有天,名曰焰摩,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彼天能知。’即往就问,又言不知。

  “如是展转,至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皆言:‘我不知四大何由而灭。上更有天,微妙第一,有大智慧,名梵迦夷,彼天能知四大何由永灭。’彼比丘即倐趣梵道,诣梵天上,问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风,何由永灭?’彼梵天报比丘言:‘我不知四大何由永灭。今有大梵天王,无能胜者,统千世界,富贵尊豪,最得自在,能造化物,是众生父母,彼能知四大由何永灭。’长者子,彼比丘寻问:‘彼大梵王今为所在?’彼天报言:‘不知大梵今为所在,以我意观,出现不久。’未久,梵王忽然出现。

  “长者子,彼比丘诣梵王所,问言:‘此身四大——地、水、火、风,何由永灭?’彼大梵王告比丘言:‘我梵天王无能胜者,统千世界,富贵尊豪,最得自在,能造万物,众生父母。’时,彼比丘告梵王曰:‘我不问此事,自问四大——地、水、火、风,何由永灭?’长者子,彼梵王犹报比丘言:‘我是大梵天王,无能胜者乃至造作万物,众生父母。’比丘又复告言:‘我不问此,我自问四大何由永灭?’长者子,彼梵天王如是至三,不能报彼比丘四大何由永灭。时,大梵王即执比丘右手,将诣屏处,语言:‘比丘,今诸梵天皆谓我为智慧第一,无不知见,是故我不得报汝言:不知不见此四大何由永灭。’又语比丘:‘汝为大愚,乃舍如来,于诸天中推问此事。汝当于世尊所问如此事,如佛所说,善受持之。’又告比丘:‘今佛在舍卫国给孤独园,汝可往问。’

  “长者子,时比丘于梵天上忽然不现,譬如壮士屈伸臂顷,至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来至我所,头面礼足,一面坐,白我言:‘世尊,今此四大——地、水、火、风,何由而灭?’时,我告言:‘比丘,犹如商人臂鹰入海,于海中放彼鹰飞空,东西南北,若得陆地则便停止,若无陆地更还归船。比丘,汝亦如是,乃至梵天问如是义,竟不成就,还来归我,今当使汝成就此义。’即说偈言:

  “‘何由无四大,地水火风灭?

    何由无粗细,及长短好丑?

    何由无名色,永灭无有余?

    应答识无形,无量、自有光,

    此灭四大灭,粗细好丑灭,

    于此名色灭,识灭余亦灭。’”

  时,坚固长者子白佛言:“世尊,此比丘名何等?云何持之?”

  佛告长者子:“此比丘名阿室已,当奉持之!”

  尔时,坚固长者子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三分裸形梵志经第六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委若国金槃鹿野林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时,有裸形梵志姓迦叶,诣世尊所,问讯已,一面坐。裸形迦叶白佛言:“我闻沙门瞿昙呵责一切诸祭祀法,骂诸苦行人以为弊秽。瞿昙,若有言:‘沙门瞿昙呵责一切诸祭祀法,骂苦行人以为弊秽。’作此言者,是为法语,法法成就,不诽谤沙门瞿昙耶?”

  佛言:“迦叶,彼若言‘沙门瞿昙呵责一切诸祭祀法,骂苦行人以为弊秽’者,彼非法言,非法法成就,为诽谤我,非诚实言。所以者何?迦叶,我见彼等苦行人,有身坏命终,堕地狱中者;又见苦行人身坏命终,生天善处者;或见苦行人乐为苦行,身坏命终,生地狱中者;或见苦行人乐为苦行,身坏命终,生天善处者。迦叶,我于此二趣所受报处,尽知尽见,我宁可呵责诸苦行者以为弊秽耶?我正说是,彼则言非;我正说非,彼则言是。迦叶,有法沙门、婆罗门同,有法沙门、婆罗门不同。迦叶,彼不同者,我则舍置,以此法不与沙门、婆罗门同故。

  “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沙门瞿昙于不善法、重浊、黑冥、非贤圣法,彼异众师于不善法、重浊、黑冥、非贤圣法,谁能堪任灭此法者?’迦叶,彼有智者作是观时,如是知见:‘唯沙门瞿昙能灭是法。’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推求,如是论时,我于此中则有名称。

  “复次,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沙门瞿昙弟子于不善法、重浊、黑冥、非贤圣法,彼异众师弟子于不善法、重浊、黑冥、非贤圣法,谁能堪任灭此法者?’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知见:‘唯沙门瞿昙弟子能灭是法。’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推求,如是论时,我弟子则得名称。

  “复次,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沙门瞿昙于诸善法、清白、微妙及贤圣法,彼异众师于诸善法、清白、微妙及贤圣法,谁能堪任增广修行者?’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知见:‘唯有沙门瞿昙堪任增长修行是法。’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推求,如是论时,我于此中则有名称。

  “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沙门瞿昙弟子于诸善法、清白、微妙及贤圣法,彼异众师弟子于诸善法、清白、微妙及贤圣法,谁能堪任增长修行者?’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知见:‘唯有沙门瞿昙弟子能堪任增长修行是法。’迦叶,彼有智者作如是观,如是推求,如是论时,于我弟子则有名称。

  “迦叶,有道有迹,比丘于中修行,则自知自见:‘沙门瞿昙时说、实说、义说、法说、律说。’

  “迦叶,何等是道,何等是迹,比丘于中修行,自知自见:‘沙门瞿昙时说、实说、义说、法说、律说’?迦叶,于是比丘修念觉意,依止息,依无欲,依出要,修法、精进、喜、猗、定、舍觉意,依止息,依无欲,依出要。迦叶,是为道,是为迹,比丘于中修行,自知自见:‘沙门瞿昙时说、实说、义说、法说、律说。’”

  迦叶言:“瞿昙,唯有是道、是迹,比丘于中修行,自知自见:‘沙门瞿昙时说、实说、义说、法说、律说。’但苦行秽污,有得婆罗门名,有得沙门名。何等是苦行秽污,有得婆罗门名?有得沙门名?瞿昙,离服裸形,以手自障蔽,不受瓨食,不受杅食,不受两壁中间食,不受二人中间食,不受两刀中间食,不受两杇中间食,不受共食家食,不受怀妊家食,狗在门前不食其食,不受有蝇家食,不受请食,他言先识则不受其食;不食鱼,不食肉,不饮酒,不两器食;一餐一咽至七餐止,受人益食,不过七益;或一日一食,或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一食;或复食果,或复食莠,或食饭汁,或食麻米,或食[禾+咸]稻,或食牛粪,或食鹿粪,或食树根枝叶华实,或食自落果;或披衣,或披莎衣,或衣树皮,或草襜身,或衣鹿皮;或留发,或被毛编,或著冢间衣;或有常举手者,或不坐床席,或有常蹲者;或有剃发留髭须者;或有卧荊棘上者,或有卧果蓏上者,或有裸形卧牛粪上者;或一日三浴,或一夜三浴;以无数苦,苦役此身。瞿昙,是为苦行秽污,或得沙门名,或得婆罗门名。”

  佛言:“迦叶,离服裸形者,以无数方便苦役此身,彼戒不具足,见不具足,不能勤修,亦不广普。”

  迦叶白佛言:“云何为戒具足?云何为见具足,过诸苦行,微妙第一?”

  佛告迦叶:“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

  迦叶言:“唯然,瞿昙,愿乐欲闻。”

  佛告迦叶:“若如来、至真出现于世乃至四禅,于现法中而得快乐。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专念一心,乐于闲静,不放逸故。迦叶,是为戒具足,见具足,胜诸苦行,微妙第一。”

  迦叶言:“瞿昙,虽曰戒具足,见具足,过诸苦行,微妙第一,但沙门法难,婆罗门法难。”

  佛言:“迦叶,此是世间不共法,所谓沙门法、婆罗门法难。迦叶,乃至优婆夷亦能知此法,离服裸形乃至无数方便苦役此身,但不知其心,为有恚心?为无恚心?有恨心?无恨心?有害心?无害心?若知此心者,不名沙门、婆罗门为难;以不知故,沙门、婆罗门为难。”

  尔时,迦叶白佛言:“何等是沙门、何等是婆罗门戒具足,见具足,为上为胜,微妙第一?

  佛告迦叶:“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

  迦叶言:“唯然,瞿昙,愿乐欲闻。”

  佛言:“迦叶,彼比丘以三昧心乃至得三明,灭诸痴冥,生智慧明,所谓漏尽智生。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专念不忘,乐独闲静,不放逸故。迦叶,此名沙门、婆罗门戒具足,见具足,最胜最上,微妙第一。”

  迦叶言:“瞿昙,虽言是沙门、婆罗门见具足,戒具足,为上为胜,微妙第一,但沙门、婆罗门法,甚难!甚难!沙门亦难知,婆罗门亦难知。”

  佛告迦叶:“优婆塞亦能修行此法,自言:‘我从今日能离服裸形乃至以无数方便苦役此身。’不可以此行名为沙门、婆罗门。若当以此行名为沙门、婆罗门者,不得言沙门甚难,婆罗门甚难;不以此行为沙门、婆罗门故,言沙门甚难,婆罗门甚难。”

  佛告迦叶:“我昔一时在罗阅祇,于高山七叶窟中,曾为尼俱陀梵志说清净苦行。时梵志生欢喜心,得清净信,供养我、称赞我,第一供养称赞于我。”

  迦叶言:“瞿昙,谁于瞿昙不生第一欢喜、净信、供养、称赞者?我今于瞿昙亦生第一欢喜,得清净信,供养、称赞,归依瞿昙。”

  佛告迦叶:“诸世间诸所有戒,无有与此增上戒等者,况欲出其上?诸有三昧、智慧、解脱见、解脱慧,无有与此增上三昧、智慧、解脱见、解脱慧等者,况欲出其上?迦叶,所谓师子者,是如来、至真、等正觉。如来于大众中广说法时,自在无畏故号师子。云何,迦叶,汝谓如来师子吼时不勇捍耶?勿造斯观!如来师子吼勇捍无畏。迦叶,汝谓如来勇捍师子吼时不在大众中耶?勿造斯观!如来在大众中勇捍师子吼。迦叶,汝谓如来在大众中作师子吼不能说法耶?勿造斯观!所以者何?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作师子吼,善能说法。

  “云何,迦叶,汝谓如来于大众中勇捍无畏,为师子吼,善能说法,众会听者不一心耶?勿造斯观!所以者何?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为师子吼,善能说法,诸来会者皆一心听。云何,迦叶,汝谓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为师子吼,善能说法,诸来会者皆一心听,而不欢喜信受行耶?勿造斯观!所以者何?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能师子吼,善能说法,诸来会者皆一心听,欢喜信受。迦叶,汝谓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为师子吼,善能说法,诸来会者欢喜信受,而不供养耶?勿造斯观!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为师子吼,善能说法,诸来会者皆一心听,欢喜信受而设供养。

  “迦叶,汝谓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为师子吼乃至信敬供养,而不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耶?勿造斯观!所以者何?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乃至信敬供养,剃除须发,服三法衣,出家修道。迦叶,汝谓如来在大众中勇捍无畏乃至出家修道,而不究竟梵行,至安隐处,无余泥洹耶?勿造斯观!所以者何?如来于大众中勇捍无畏乃至出家修道,究竟梵行,至安隐处,无余泥洹。”

  时,迦叶白佛言:“云何,瞿昙,我得于此法中出家受具戒不?”

  佛告迦叶:“若异学欲来入我法中出家修道者,当留四月观察,称可众意,然后当得出众受戒。迦叶,虽有是法,亦观其人耳!”

  迦叶言:“若有异学欲来入佛法中修梵行者,当留四月观察,称可众意,然后当得出家受戒。我今能于佛法中四岁观察,称可众意,然后乃出家受戒。”

  佛告迦叶:“我已有言,但观其人耳!”

  尔时,迦叶即于佛法中出家受具足戒。时,迦叶受戒未久,以净信心修无上梵行,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即成阿罗汉。

  尔时,迦叶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第三分三明经第七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俱萨罗国人间游行,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诣伊车能伽罗俱萨罗婆罗门村,止宿伊车林中。

  时,有婆罗门名沸伽罗娑罗、婆罗门名多梨车,以小缘诣伊车能伽罗村。此沸伽罗娑罗婆罗门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异典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善能分别,又能善于大人相法、观察吉凶、祭祀仪礼,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其弟子名婆悉咤,七世以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异学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亦能善于大人相法、观察吉凶、祭祀仪礼,亦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

  多梨车婆罗门亦七世已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异学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亦能善于大人相法、观察吉凶、祭祀仪礼,亦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其一弟子名颇罗堕,七世已来父母真正,不为他人之所轻毁,异学三部讽诵通利,种种经书尽能分别,亦能善于大人相法、观察吉凶、祭祀仪礼,亦有五百弟子,教授不废。

  时,婆悉咤、颇罗堕二人于清旦至园中,遂共论义,更相是非。时,婆悉咤语颇罗堕:“我道真正,能得出要,至于梵天,此是大师沸伽罗娑罗婆罗门所说。”

  颇罗堕又言:“我道真正,能得出要,至于梵天,此是大师多梨车婆罗门所说。”如是,婆悉咤再三自称己道真正,颇罗堕亦再三自称己道真正,二人其论,各不能决。

  时,婆悉咤语颇罗堕曰:“我闻沙门瞿昙释种子出家成道,于俱萨罗国游行人间,今在伊车能伽罗林中,有大名称,流闻天下,如来、至真、等正觉,十号具足,于诸天、世人、魔、若魔、天、沙门、婆罗门中,自身作证,为他说法,上中下言,皆悉真正,义味具足,梵行清净,如是真人,宜往觐现。我闻彼瞿昙知梵天道,能为人说,常与梵天往返言语。我等当共诣彼瞿昙,共决此义,若沙门瞿昙有所言说,当共奉持。”尔时,婆悉咤、颇罗墮二人相随到伊车林中,诣世尊所,问讯已,一面坐。

  尔时,世尊知彼二人心中所念,即告婆悉咤曰:“汝等二人清旦至园中,作如是论,其相是非。汝一人言:‘我法真正,能得出要,至于梵天,此是大师沸伽罗娑罗所说。’彼一人言:‘我法真正,能得出要,至于梵天,此是大师多梨车所说。’如是再三,更相是非,有如此事耶?”

  时,婆悉咤、颇罗堕闻佛此言,皆悉惊愕,衣毛为竖,心自念言:“沙门瞿昙有大神德,先知人心。我等所欲论者,沙门瞿昙已先说讫。”时,婆悉咤白佛言:“此道、彼道皆称真正,皆得出要,至于梵天,为沸伽罗娑罗婆罗门所说为是、为多梨车婆罗门所说为是耶?”

  佛言:“正使婆悉咤,此道、彼道真正出要,得至梵天,汝等何为清旦园中共相是非,乃至再三耶?”

  时,婆悉咤白佛言:“诸有三明婆罗门说种种道,自在欲道、自作道、梵天道,此三道者尽向梵天。瞿昙,譬如村营,所有诸道皆向于城;诸婆罗门虽说种种诸道,皆向梵天。”

  佛告婆悉诧:“彼诸道为尽趣梵天不?”

  答曰:“尽趣。”

  佛复再三重问:“种种诸道尽趣梵天不?”

  答曰:“尽趣。”

  尔时,世尊定其语已,告婆悉咤曰:“云何三明婆罗门中,颇有一人得见梵天者不?”

  答曰:“无有见者。”

  “云何,婆悉咤,三明婆罗门先师,颇有得见梵天者不?”

  答曰:“无有见者。”

  “云何,婆悉咤,乃往三明仙人旧婆罗门,讽诵通利,能为人说旧诸赞诵,歌咏诗书,其名阿咤摩婆罗门、婆摩提婆婆罗门、毗婆审咤婆罗门、伊尼罗斯婆罗门、蛇婆提伽婆罗门、婆婆悉婆罗门、迦叶婆罗门、阿楼那婆罗门、瞿昙摩婆罗门、首脂婆罗门、婆罗损陀婆罗门,彼亦得见梵天不耶?”

  答曰:“无有见者。”

  佛言:“若彼三明婆罗门无有一见梵天者,若三明婆罗门先师无有见梵天者,又诸旧大仙三明婆罗门阿咤摩等亦不见梵天者,当知三明婆罗门所说非实。”

  又告婆悉咤:“如有淫人言:‘我与彼端正女人交通。’称叹淫法。余人语言:‘汝识彼女不?为在何处?东方、西方、南方、北方耶?’答曰:‘不知。’又问:‘汝知彼女所止土地城邑村落不?’答曰:‘不知。’又问:‘汝识彼女父母及其姓字不?’答曰:‘不知。’又问:‘汝知彼女为是刹利女?为是婆罗门、居士、首陀罗女耶?’答曰:‘不知。’又问:‘汝知彼女为长短、粗细、黑白、好丑耶?’答曰:‘不知。’云何,婆悉咤,彼人赞叹为是实不?”

  答曰:“不实。”

  “如是,婆悉咤,三明婆罗门所说亦尔,无有实也。云何,婆悉咤,汝三明婆罗门见日月游行出没处所,叉手供养,能作是说:‘此道真正,当得出要,至日月所’不?”

  报曰:“如是,三明婆罗门见日月游行出没处所,叉手供养,而不能言:‘此道真正,当得出要,至日月所’也。”

  “如是,婆悉咤,三明婆罗门见日月游行出没之处,叉手供养,而不能说:‘此道真正,当得出要,至日月所。’而常叉手供养恭敬,岂非虚妄耶?”

  答曰:“如是,瞿昙,彼实虚妄。”

  佛言:“譬如有人立梯空地,余人问言:‘立梯用为?’答曰:‘我欲上堂。’又问:‘堂何所在?东、西、南、北耶?’答云:‘不知。’云何,婆悉咤,此人立梯欲上堂者,岂非虚妄耶?”

  答曰:“如是,彼实虚妄。”

  佛言:“三明婆罗门亦复如是,虚诳无实。婆悉咤,五欲洁净,甚可爱乐。云何为五?眼见色,甚可爱乐;耳声、鼻香、舌味、身触,甚可爱乐。于我贤圣法中,为著、为缚,为是钩锁。彼三明婆罗门为五欲所染,爱著坚固,不见过失,不知出要。彼为五欲之所系缚,正使奉事日月水火,唱言‘扶接我去生梵天’者,无有是处。譬如阿夷罗河,其水平岸,乌鸟得饮,有人在此岸身被重系,空唤彼岸言:‘来渡我去。’彼岸宁来渡此人不?”

  答曰:“不也。”

  “婆悉咤,五欲洁净,甚可爱乐,于贤圣法中犹如钩锁;彼三明婆罗门为五欲所染,爱著坚固,不见过失,不知出要。彼为五欲之所系缚,正使奉事日月水火,唱言‘扶接我去生梵天上’,亦复如是,终无是处。婆悉咤,譬如阿夷罗河,其水平岸,乌鸟得饮,有人欲渡,不以手足身力,不因船筏,能得渡不?”

  答曰:“不能。”

  “婆悉咤,三明婆罗门亦复如是,不修沙门清净梵行,更修余道不清净行,欲求生梵天者,无有是处。婆悉咤,犹如山水暴起,多漂人民,亦无船筏,又无桥粱,有行人来,欲渡彼岸,见山水暴起,多漂人民,亦无船筏,又无桥梁,彼人自念:‘我今宁可多集草木,牢坚缚筏,自以身力渡彼岸耶?’即寻缚筏,自以身力安隐得渡。婆悉咤,此亦如是,若比丘舍非沙门不清净行,行于沙门清净梵行,欲生梵天者,则有是处。云何,婆悉咤,梵天有恚心耶?无恚心耶?”

  答曰:“无恚心也。”

  又问:“三明婆罗门有恚心、无恚心耶?”

  答曰:“有恚心。”

  “婆悉咤,梵天无恚心,三明婆罗门有恚心。有恚心、无恚心不共同,不俱解脱,不相趣向,是故梵天、婆罗门不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瞋心、无瞋心耶?”

  答曰:“无瞋心。”

  又问:“三明婆罗门有瞋心、无瞋心耶?”

  答曰:“有瞋心。”

  佛言:“梵天无瞋心,三明婆罗门有瞋心,有瞋心、无瞋心不同趣,不同解脱,是故梵天、婆罗门不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恨心、无恨心耶?”

  答曰:“无恨心。”

  又问:“三明婆罗门有恨心、无恨心耶?”

  答曰:“有恨心。”

  佛言:“梵天无恨心,三明婆罗门有恨心,有恨心、无恨心不同趣,不同解脱,是故梵天、婆罗门不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家属产业不?”

  答曰:“无。”

  又问:“三明婆罗门有家属产业不?”

  答曰:“有。”

  佛言:“梵天无家属产业,三明婆罗门有家属产业,有家属产业、无家属产业不同趣,不同解脱,是故梵天、婆罗门不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得自在、不得自在耶?”

  答曰:“得自在。”

  又问:“三明婆罗门得自在、不得自在耶?”

  答曰:“不得自在。”

  佛言:“梵天得自在,三明婆罗门不得自在,不得自在、得自在不同趣,不同解脱,是故梵天、婆罗门不共同也。”

  佛言:“彼三明婆罗门,设有人来问难深义,不能具答,实如是不?”

  答曰:“如是。”

  时,婆悉咤、颇罗堕二人俱白佛言:“且置余论!我闻沙门瞿昙明识梵道,能为人说,又与梵天相见,往来言语。惟愿沙门瞿昙以慈愍故,说梵天道,开示演布!”

  佛告婆悉咤:“我今问汝,随意报我。云何,婆悉咤,彼心念国,去此远近?”

  答曰:“近。”

  “若使有人生长彼国,有余人问彼国道径。云何,婆悉咤,彼人生长彼国,答彼道径,宁有疑不?”

  答曰:“无疑。所以者何?彼国生长故。”

  佛言:“正使彼人生长彼国,或可有疑。若有人来问我梵道,无疑也。所以者何?我常数数说彼梵道故。”

  时,婆悉咤、颇罗堕俱白佛言:“且置此论!我闻沙门瞿昙明识梵道,能为人说,又与梵天相见,往来言语。惟愿沙门瞿昙以慈愍故,说于梵道,开示演布!”

  佛言:“谛听!善思!当为汝说。”

  答言:“唯然,愿乐欲闻!”

  佛言:“若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十号且足乃至四禅,于现法中而自娱乐。所以者何?斯由精勤,专念不忘,乐独闲静,不放逸故。彼以慈心遍满一方,余方亦尔,广布无际,无二、无量,无恨、无害,游戏此心而自娱乐;悲、喜、舍心遍满一方,余方亦尔,广布无际,无二、无量,无有结恨,无恼害意,游戏此心以自娱乐。云何,婆悉咤,梵天有恚心、无恚心耶?”

  答曰:“无恚心也。”

  又问:“行慈比丘有恚心、无恚心耶?”

  答曰:“无恚心。”

  佛言:“梵天无恚心,行慈比丘无恚心,无恚心、无恚心同趣,同解脱,是故梵天、比丘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瞋心耶?无瞋心耶?”

  答曰:“无也。”

  又问:“行慈比丘有瞋心、无瞋心耶?”

  答曰:“无。”

  佛言:“梵天无瞋心,行慈比丘无瞋心,无瞋心、无瞋心同趣,同解脱,是故梵天、比丘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恨心、无恨心耶?”

  答曰:“无。”

  又问:“行慈比丘有恨心、无恨心耶?”

  答曰:“无。”

  佛言:“梵天无恨心,行慈比丘无恨心,无恨心、无恨心同趣,同解脱,是故比丘、梵天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有家属产业不?”

  答曰:“无也。”

  又问:“行慈比丘有家属产业不?”

  答曰:“无也。”

  佛言:“梵天无家属产业,行慈比丘亦无家属产业,无家属产业、无家属产业同趣,同解脱,是故梵天、比丘俱共同也。云何,婆悉咤,梵天得自在不耶?”

  答曰:“得自在。”

  又问:“行慈比丘得自在耶?”

  答曰:“得自在。”

  佛言:“梵天得自在,行慈比丘得自在,得自在、得自在同趣,同解脱,是故梵天、比丘俱共同也。”

  佛告婆悉咤:“当知行慈比丘身坏命终,如发箭之顷,生梵天上。”佛说是法时,婆悉咤、颇罗堕即于座上远尘离垢,诸法法眼生。

  尔时,婆悉咤、颇罗堕闻佛所说,欢喜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