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山水风光:西南联大学生在逆境中艰苦求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7/06 16:11:32
联大的校舍出奇的简陋,条件艰苦得惊人。联大初建时下无寸土,上无片瓦,只能借用昆明一些学校的校舍。1939年学校在昆明西郊购买了120亩荒坟地重建的新校舍(今云南师大校址),全是泥地土坯墙、木格窗的平房,除图书馆是瓦顶,教室是铁皮屋顶外,宿舍则用茅草覆顶。宿舍由梁思成设计,但因经费严重不足,即便是建筑大师也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教室是土墙,屋顶仅盖一层铁皮。教室里夏天犹如蒸笼,冬天则寒风穿堂入室,窗是用棉纸糊的,一刮风,沙沙作响。下雨的时候,雨点打在铁皮顶上,叮叮当当地响,教授讲课要提高嗓门,大声喊叫才能压得过雨声和风声。一次,经济系教授陈岱孙上课,因下雨,学生根本听不到教师讲课。无奈,陈教授便在黑板上写了“下课赏雨”。正所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宿舍是土坯草屋,睡的是上下层双人床,室内灯光暗淡,一个大房子要住40人,那个双人床一排排地排满。遇上大雨,双层木床上便成“泽国”,油布、脸盆、雨伞全派上了用场。学生的衣着就更简单了,多数是退了色的黄制服,天气冷了就加一件黑色棉大衣,遮住补了又补、缀着一层层各色补丁的破裤子。有些同学几个人合用一件长衫,谁进城就谁穿。在临时大学的时候,发件棉大衣,就这么勉强过冬。联大学生宿舍全部是借来的,由于人多房少,有时就连盐商仓库也借用来当宿舍。新校舍是在泥土松软的坟地中开辟的,地上泥泞,床下长草。一到下雨天就到处是烂泥,路上留下一个个水坑,一双鞋子穿一个雨季就烂了。同学们诙谐地称鞋底磨穿了是“脚踏实地”,称鞋尖鞋跟通洞叫做“空前绝后”。
初到联大的人会对校园内独特的场景感到奇怪:每每钟声响后,便会看到男男女女满院奔跑。他们既非逃空袭,也不是避火灾,说穿了可笑,其实是去抢座位的。因为当时联大学生很多,每班有四五十人,座椅设备也不齐全。去晚了,没有椅子,要站着,而且看不见黑板。受了求知欲和求舒服的双重驱使,于是你也跑,我也跑。男生跑,女生也跑。真是跑得不亦乐乎!遇到名教授上课,教室内外都挤满了人,好些人站着记笔记。
当时校图书馆库藏书少,参考书不足,有些教授为了备好一堂课,往往需要四处寻觅有关书刊甚至拿出自己的藏书,常常挑灯夜战赶编讲义。联大许多教授,如周培源、吴大猷等,为了躲避空袭迁到郊区居住,住得最远的在50多里外的呈贡,远离学校数十里。由于住得分散,当时流传着一句话:“昆明有多大,西南联大就有多大。”为了讲课时能取得良好的学习效果,他们从不采取连续数小时集中讲授方式,一门3学分课程必按每周三次来校授课,不辞辛劳往返数小时,从不迟到一分钟,并视为当然。这种认真负责的敬业精神,深受同学的敬重。
联大教授陈达在《浪迹十年》中记载:一天早晨在空袭警报发出后,他“欣然”同意学生到郊外躲警报兼上课的建议,把人口问题带到郊外讲授,“学生11人即在树林中坐下,每个人拿出笔记本,他坐在一座泥坟上讲人口理论,历一小时半有余”。学生宿舍、教室、图书馆照明也极为简陋,灯光昏暗。联大中文系学生汪曾祺回忆说,图书馆座位太少,而且只有煤油灯。每天晚上规定7时开放,但是每每在6时就有学生在门口排队了。当地茶馆晚上有气灯,于是便成为学生们学习的好去处,买一杯茶,可以占着这个位子坐一个晚上,甚至一天。因此学生们看书多半在茶馆,按当时联大学生的说法叫做所谓“泡”一下,只要5分钱就够了,这还只是喝茶,若是喝白开水只要3分钱。既省得去图书馆与人一道挤了,而且光线也好得多。如果还要更舒服,那就再点上些水果和点心。所以每天晚上都有联大的学生占据着茶馆,关于这个,还有个名词,叫做“开矿”。
小说家汪曾祺最初的一些小说就是在茶馆构思写就的。他后来自认“是在昆明的茶馆里泡出来的小说家”。昆明街头大小茶馆,都像是为数众多的联大分馆。同学们亲切地称茶馆为“校外的第二学习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