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端收费和后端收费:十年文革与十年互联网:我们向何处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7/04 02:09:28

我们的问题他们早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我们还在摸索

 

当我把十年文革与十年互联网相提并论的时候,我更多的是从活跃在这两个舞台上的青年人对政治、社会、经济和思想的思考与探索,他们借助各自时代的平台的自由言说和行动。我对文革的各种思潮和思想并不陌生,早就从冯崇义、杨小凯、朱学勤、印红标、徐友渔、胡平、陈子明等老师那里吸取了很多,但直到最近在我关注走过了十年之路的互联网的命运的时候,我才直接把这两者联系起来。而当我一旦把这两个前后相差30年的青年们的思想和言论做一比较的时候,我是悲喜交加的。

 

喜的是我们今天在互联网上提出的大多数问题,文革中比我们学历低很多、年纪小很多的红卫兵、左派、造反派和知识青年们早就给出了答案;悲的是三十年前我们一度鄙视的青年们提出的有关政治、社会和思想领域的问题,我们至今还在互联网上吵闹不休、莫衷一是,给不出令人满意的答案。

 

历史难道竟然在同一个层次重复?即便我们有了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物质生活也大大提高,精神生活也愈益丰富,可我们还得在历史循环中苦苦挣扎。在自由言说和独立思考上,我们至今甚至还无法把三、四十年前文革中的青年思考者抛在后面。

 

我们当今在寻求答案的问题,那时的青年思考者们已经给出了很好的答案。例如,农民工的地位?看看遇罗克的文章就明白了,那应该是最早的中国特色的民间版的人权宣言。反对利益集团和特权阶级,要求公平合理与“还权于民”,听听扬曦光(原名扬小凯)40多年前在《中国向何处去》中说的:引起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基本社会矛盾是新的官僚资产阶级的统治和人民大众的矛盾,这个矛盾的发展和尖锐化就决定了社会需要一个比较彻底的变动,这就是推翻新的官僚资产阶级的统治,彻底砸烂旧的国家机器,实现社会革命,实现财产和权力的再分配——建立新的社会——中华人民公社。

 

现在有些网友认为自己很会恶搞,很能讽刺,经常能够人肉一些官员,并让他们下不了台,他们一定没有见过文革的场面,你恶搞官员,能够像文革中把国家主席王光美都弄到台上,戴上乒乓球项链?痛斥她在洗手间使用的那些高级毛巾?你人肉那些允许你人肉的级别低到不值一提的周久耕们,能够和文革中的红卫兵冲进陈良宇们那个级别的高级领导人的家里查抄黄金和字画相比?

 

如果现在把文革中有些反腐败反特权的大字报和手抄本打印出来,换几个当今领导人的名字,把“特权阶层”换成“利益集团”,放到互联网上,说真话,那理论水平,那遣词造句,那情真意切,那义愤填膺,现在的网络写手还真没有几个可以相匹敌的。现在有人谴责激烈言论、不讲道理的文体的时候,动不动就说你在搞文革,使用文革语言,注意:他们说的主要是文革时期主流报纸上的文革。当时存在于青年思考者之中的非主流思想,并不让现在的人那么反感。

 

文革中民众走得很远,同样走得很远的是他们中那批思想者对制度、特权、官僚、腐败等的思考。

 

文革是一个“解放思想”和“怀疑一切”的年代——当然不能怀疑毛泽东思想和他建立的制度。文革的大民主,用林彪的话来说就是:无所畏惧地让广大的民众运用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大串联的形式,批评和监督党和国家的各级领导机关和领导人。同时按照巴黎公社的原则,充分实现人民民主权利。(林彪讲话,1966.11.3

 

其实,关于互联网上热门话题诸如贪污腐败、官员财产、社会不公等等问题,文革中的青年思考者几乎都有答案,和现在浮躁的互联网不同的是,那时的青年动不动就是长篇大论,而且有理有据,很有说服力。有心的学者不妨找来一一对照。我最近在研究文革大字报时曾经试探着全部引用大字报中的段落来回答网友来信对当今社会问题的提问,得到的反馈是:杨老师,你说的真好,没想到你这么有水平。

 

而我这最有水平的回信竟然是省掉了作者名字的三十多年前的文革大字报!我应该感到郁闷,还是感到悲哀?当然,更让人郁闷和悲哀的应该是:文革的青年们虽然有很多局限性,但他们也在艰难得随时丢掉性命的环境里提出了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我们今天还仍然在思考,没有答案,例如,中国向何处去,如何实行民众投票的民主,如何实行言论自由、如何实行权力监督,如何实现公平的社会……

 

信息时代的互联网代替了工业时代的大字报,可上面言说的问题和答案几乎还是大同小异,历史难道在同一个层次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