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话手抄报超级简单:重读《道新拳论》/韩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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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作者:韩 起 点击: 发布时间:2008-10-27 双击鼠标滚 字体:[大 中 小]   

天津八极拳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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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      孕育这个人的城市   我早就想写一写这个人。   我曾经和这个人住得很近,他隐居的“官银号”与我所在的“三条石”,中间只隔着一条南运河。   这是条著名的运河,比这座城市的历史都要早八百年,它就是一千四百年前,隋炀帝时代开掘的京杭大运河。该人工河由南迤逦北上,在快到北部尽头的时候,与另一天然的河流(海河)交汇,合流奔向渤海。有河流的地方就有人居住,一批退伍的戍卫军人与流浪者相中了这两河的交叉处,他们歇马驻足,不走了。他们,便是这座城市最早的居民。军人是爽直和好拿刀枪说话的,流浪者有着环境逼迫出来的狡黠与善辩。直至今天,当你把这个城市的人与其它城市相比,你依然能看到早期居民的影子。   要读懂这个人,先得了解孕育这个人的人文环境,就像美国历史学家房龙在分析欧洲文明为什么会诞生在古希腊时说的:“假如伦勃朗出生在爱斯基摩,达尔文不得不在工厂干活谋生,前者就绘不出图画,后者就不可能对生物学做出巨大的贡献。”其实这座城市的另一位武术大师吴秀峰的经历即印证了房龙的话,与这个人同龄的吴秀峰,十七岁南下游历前一直生活在乡村,尽管后来吴秀峰从二十四岁起就居住在这座城市直至弃世,在此足足住了四十四个年头,但其武学态度和武林生涯,却是另一番光景。还有当代的陈鹤皋、宁秋离、李紫剑、舒红云等人,他们不同的武术价值观,难道与他们各自生长的地域文化无关吗?不会无关的。   这座城市既然有河,既然来自内陆和东南沿海的河道在这里“九河下梢”东西横贯,它的漕运必然是发达的,大量运往京师和东北、华北的货物在此汇集再分散。发达的漕运需要大量的脚夫,于是一批又一批来自山东、河北的农民闻风而来讨生活。发达的漕运又意味着财富,所以针对漕运码头的占有,就经常爆发抢夺与反抢夺的冲突。占有或觊觎码头运营的是强霸者,参与殴斗或自残的来自底层人。这是一个充溢着肌肉、粗口和暴力的环境,这样的环境当然会孳生渴望武术的土壤,适宜武术种芽的传播。所以当年在码头上干活的吴秀峰,就因为真人露了一回相,被“大码头”刘广海请去(刘亦正亦邪,至今未被历史学家盖棺论定),欲聘他做保镖兼教师(吴婉拒了)。      人的地位和生存环境影响拳术取向   我就出生在“两河”交汇的“三条石”街,我曾居住过35年的大杂院,早年即临码头货栈,院子的后门对着海河。从小,我听着大人们讲述“李金鏊夺码头”之类的故事,这类故事永远只有一个主题:如何以暴力的手段取胜。这些故事被市井百姓称为“英雄谱”。   这是座仰慕“平民英雄”的城市。因为这里的居民多是来自河北、山东的农民和手艺人和小商贩。譬如像我这岁数(45岁)的人,上溯两辈,极少有本地出生的。络绎而来的农民、手艺人和商贩,在求生计之外,还面临城市独有的一群人的欺凌——我说的是“混混”。“混混”是码头文化与商业文化的畸形混血儿,“混混”没有财产,是贫民;“混混”游手好闲,不做工也不经商;“混混”离析社会秩序,信奉法外之法;“混混”谈不上社会地位,但专欺负跟他们同属于下层的孱弱市民;尤其“混混”们逞强的手段是使用暴力。由此不难想见,在法律松弛的年代,那些逃荒来的农民和小商贩、手艺人们,当他们欲卫护自己时,会很自然地把视线投向武术。   因为练武的目的单纯到只为抵御欺凌,所以你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太极拳难以进入这个城市。慢悠悠的太极拳,在大字不识几个的下层百姓眼里,不像是能用来护身杀敌的技艺。它过于斯文超然的形态,也不对市井平民的口味。   同时你还能理解,为什么这座城市能接纳外乡来的吴秀峰,并获得人数最众的年轻人追随,从而使吴秀峰成为继张占魁(张弃世于1939年)之后名望最著的津门武林人物。原因不复杂,吴秀峰采用了一种最世俗化的广告形式——踢场子,他三天两头踢,谁有名踢谁,直接把八极拳打入围观者的眼里。还有,八极拳朴实、爆猛的演练形态,也恰巧顺合下层百姓的口味,于是,两下里一拍即合,吴秀峰和八极拳都红了。   就因为这座城市的人性直好斗,早已盛行京师的太极拳直至1940年以后,才被这个城市的少数人接受。同样命运的还有大成拳,有着与太极拳相似的缓慢试力、推手、站桩的大成拳,直到二十年前经媒体宣传,这里的武林才略知一二,但接受者寥寥,仅局限在个别小圈子里。   没错,生存环境和大多数居民的身份地位,影响了他们的拳术取向。这座城市喜欢实用硬朗的武技。它本地产生和外来的拳家,皆为技艺质朴刚猛一路,譬如我们随口能叫出名的(仅指1949年以前)如张占魁、李瑞东、霍元甲、李书文、李存义、韩慕侠、吴秀峰、王学孟、霍殿阁、黄歧山、张鸿庆、谷凤呜、马英图、薛颠、刘万福、李旭洲、邓洪藻、韩国珍、卜恩富(摔跤、拳击家)、“四大张”(玩摔跤的)……当然,还有本系列文章要谈的这个人,皆非“柔”拳家。   性直好斗的平民城市,它从骨子里排斥“柔”拳,而引无数“硬”拳家风云会际。   这是个必须说明的现象,不然,我们难以理解本系列文章的主人公,他何以像哲学家尼采追寻生命的价值一般,执着于武术的价值——格斗,并探求一种直截了当的格斗方式和训练方法;还有,他又何以会用尼采喊出“上帝死了”的激烈,指斥传统武术已现虚假、落后、迷信和麻木昏聩、妄自尊大之相。这个人是这座城市拳术取向的缩影,就像流行欧洲的那句口头禅“法国能产生拿破仑,是因为法国存在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拿破仑”。   就像热带雨林会长出香蕉,一座性情直截了当的城市,当然会孕育一位直截了当的人物。   我说的这个人,就是——赵道新。      本文作者生长的地方   我有一位朋友,他是赵先生门下的后学。他听说我要写一系列“重读《道新拳论》”的文章,觉得奇怪。在他看来,一个练八极拳的人,怎么会对跟八极拳毫无瓜葛的赵道新感兴趣呢?   这事(甚至可称为一种现象),真的有令人突兀之感吗?这座城市既然能孕育一个赵道新,它怎么就不会再造一位“道新拳学”的感悟者?尤其是当赵道新日渐只剩下一个人名,《道新拳论》越来越被人漠视的时候,由这个城市里站出来一个感悟者,理应是当然的吧?这座城市的性格既然能影响赵道新,它同样也会渗透到本文作者的骨髓。   许多年前,一个其父曾追随李存义的人撰文说,1905年,赵道新的老师张占魁和李书文、李存义、马英图等人成立的“中华武士会”,原址即在南运河北岸的“三条石”街(另有人说,其址在与“三条石”隔河相望的某处)。   “三条石”是处人文景观十分奇特的地方。一方面,它是码头的、小商小贩的,胡同里聚集着大批地位卑微和偏离正常生活轨道的男男女女,空气中终日弥漫着血腥斗狠;另一方面,它又是工业的,是中国最早的工业区,在六十公顷的狭小地面上拥挤着三百多家工厂,因而被称为“中国民族工业的发源地”。与古老的码头相比,机器显示了更多的想像力、科学的理性、求真求实的精神和永不停歇的探索。所以,“三条石”的人,比中国的其它地方,更早也更长久、更集中地听到那扑天盖地的机器轰鸣。   “三条石”乱,直至我的少年时代,那里仍弥漫着暴力的气味,崇武好斗之风比天津的其它街区尤盛。在我近的、远的亲属里,在我们大院和院外的邻居里,在我的同学、熟人里,多有练武、玩跤和捣皮拳(即拳击)的。此外,还有更多的人为了应对街头打斗,三五成群地凑一堆锻炼肌肉、琢磨打架的技术。在这样的氛围里,身量瘦小的我,难免会渴盼学练格斗的技艺。   我是注定会走向武术的,我身单势弱,我心灵敏感,我向往“英雄”,我从不满十岁起就在身体对抗的游戏中表现出狂热和奋勇。我少年时长期脚穿球鞋,为的是随时锻炼身体。我那时爱跑步,常常用奔跑来代替行走。   一个历史悠久的工业街区,它喷吐的理性与探索的气味,注定要熏染在此居住的一代代居民。它也注定会给一颗本属胡思乱想型的脑瓜里,楔进去理性的钉子——不可思议的结合是吗?看似呀。   我这样的人,无论怎么看,也应该去拜望赵先生的。无奈,我1990年以后得知有这个人时,他魂魄已归天国,悠悠远去,使我再也无法跨过窄窄的南运河,走进那幽深小院,敲响旧损的屋门,问一声:“赵先生,您在吗?”   斯人已去,屋空了。我只有翻开这人遗留的书简,向他道一声:“先生,您好。”      赵道新现象   奇怪,《道新拳论》无人谈论   围绕着赵道新,有一个奇怪的武林现象,就是他的名声震天响,他的绝世武功令人仰视,但他留下的那本书——《道新拳论》,人们却少有谈论,甚至是有意回避。   这是不是有点奇怪?一个像原子弹爆炸一般进入众人视线的人物,他的书,却没有产生相应的反响——无人喝彩,无人叫骂,也少见中间立场的评论。   沉默,并不表明人们没有读过此书。相反,由于《道新拳论》是名家名作、奇人奇论,兼之围绕着赵道新与王芗斋、心会掌与大成拳的关系等问题,十二年前,意见不同的各方曾爆发过一场空前激烈的论辩,所以,那在众人的关注中一篇篇推出来的文章(总题目为《道新拳论》),不可能不对读者构成强烈的吸引。   问题是,人们读了也就读了,人们对《道新拳论》涉及到的“训练方法”等尖锐问题,并没有表现出与对赵道新其人对等的强烈兴趣,相比王芗斋拳论和“卢氏结构”曾引起的广泛关注,《道新拳论》可用一个“惨遭冷落”来形容。这种反差,表象下藏着什么玄机?      更奇怪——赵道新放火拆庙,众人假装看不见   从个人声威和武功论,赵道新可比八极拳的李书文,是个响当当的招牌性的人物。像这样的传奇人物,一般来说,哪一门拥有了他,都会以他为荣耀,到处跟人神吹。赵道新是正宗形意、八卦出身,所以按照常理,他应该被形意拳和八卦掌视为骄傲才对——哪怕是两家为争赵道新而打起来也不奇怪。比如大成拳,不就极力把赵道新往自己门里拉吗?但是奇怪,这个“常理”却没有出现,形意门和八卦门不但没像大成拳那样争赵道新,抢着注册说他是自己人,反倒有意无意地往外推他。好象赵道新没练过形意和八卦,好象赵道新跟形意拳和八卦掌扯不上关系(而事实大家都知道,赵道新乃形意八卦大师张占魁的嫡传弟子)。怪哉!   但说怪也不怪,这位终生视张占魁为师的老赵头,他在他的《道新拳论》里公开地说:“形意是'打人’的招、'推人’的劲。”“以我看,仅就训练方法和比赛制度而言,形意拳就该好好向拳击学习。”“形意拳家至今未搞清形意拳是专用于'散手’还是'推手’的技术。”“谁要是想终生苦练五行拳、十二形、杂式捶或直接用拳招来格斗就能'升堂入室’,那就太天真了。”至于八卦掌,他说:“那些用'趟泥步’来绕对手飞转,以八个方位来打击'中心点’或凭抽身穿掌来绕到对手身后的妄想是教唆自己和他人当'炮灰’。”“八卦掌有层很厚很厚的皮……是八卦学说往八卦掌上硬套。”   他这简直是要形意拳和八卦掌的小命,要活埋此二拳。   不过,一些偏于情绪化、习惯了把好恶带入是非领域的人,仿佛没有听到赵老头的“漫骂攻击”,他们回避了。奇怪,依武林人一贯的脾气,大家该破口大骂、掀起对《道新拳论》的激烈声讨才对。   还有太极拳、少林拳和南拳等圈子,他们也都忍了,好象赵道新从来不曾讲过诸如“民国时期,太极拳家曾公开辩解:太极拳手之所以在各类技击赛上成绩不佳,是因为太极拳太高深,人们难以掌握的缘故……这是掩饰,还是坦白”对于太极拳“极柔才会极刚”的理论,赵道新放言道:“这套'物极必反’的哲理很诱人,但有谁灵验过吗?不,你若能偷窥到那些发劲放人脆快的太极大师关在庭院内都秘练些什么,就会明白的。”说到少林拳,赵又不以为然道:“它的轮廓很实际,但细节很不科学。”对于南拳,他干脆一言以蔽之,曰:“南拳各派从外表上看是一种自己与自己的肌肉较劲的拳术。”   如此大放厥词、放火拆庙,在迷信武术神话的人听来,他们内心的感受肯定是想骂大街了——估摸他们在心里也早把赵老头骂了个体无完肤。无奈,他们——尤其是中年以上的人——不敢公开骂,他们至今缺乏将憎恨化作文字的勇气,跳到杂志上去骂。不能骂,便只有躲了,假装着看不见,仿佛赵道新从来不曾写过什么《道新拳论》。   多么好玩,赵老头指名道姓地挑房盖、拆大门,很多人还得忍着,好涵养地闭目缄口。真绝了。   看来,赵道新是碰不得的。别看他早已经死了。      《道新拳论》为何无人敢骂   赵道新身负绝世武功——这是他“猫毙鼠”的原因之一。   武林最信服有真功夫的人,谁手硬,谁说话就显得理大,使得欲挑战《道新拳论》的人未开口心先虚,担心招来武林一片嘲骂:“你说《道新拳论》是胡说八道、低档次,可人家赵道新、马金镛练出了大功夫。你那拳法倒正确、档次倒高,怎么不见练出功夫来?”赵道新武功高这一事实,令所有想放翻《道新拳论》的人从心底绝望。的确,赵老头太横了,想当年,多少大师都栽在他的拳下。不是有人说,连他那位大名鼎鼎的义父,都惧他三分——在天津熟悉赵道新的圈子里,人们对此深信不疑。我不清楚这件事仅是传闻还是事实如此,不过,赵道新的功夫既然值得人们举到众多大师的头顶去定位,起码表明,此人的拳脚十分霸道。   说起来,赵道新之所以难以撼动,他手硬还仅是原因之一。在他身上,还有一个比他的功夫更硬的东西,这就是他的背景——他与众多武林大鳄的渊源,这才是恨他的人跨不过去的高山。譬如赵道新是形意八卦大师张占魁的爱徒(张占魁其人,与李存义、李书文、李瑞东、马英图、王芗斋等人,武功声望处于同一量级,且彼此惺惺相惜);赵道新有许多名人师兄,其师兄韩慕侠、姜容樵、张长信、钱树桥、裘稚和均名冠武林,而赵,竟功夫“青出于兄”;至于他和王芗斋的关系更是广为人知,有关二人之纠葛的传闻颇多;还有,他与姚宗勋、张恩桐、卜恩富、张恩贵等人是好朋友,且其武功为众友所推崇仰慕;此外还有吴翼辉、孙禄堂、孙存周、卢正文等我们耳熟能详的武术大家,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欲要放翻赵道新,先得颠覆烘托着赵的张占魁、王芗斋、韩慕侠、钱树桥、姚宗勋、张恩桐、吴翼辉、孙禄堂……他们有这气魄吗?   更要命的是,把这些神话人物都颠覆了,那么颠覆者自己身上也就不剩什么了——等于颠覆了他们自己赖以存身的祖师先辈。   这下总算摸着命门了,人们回避赵道新,是出于赵老头和众多神话级人物是连在一起的,拔出萝卜必然带出泥,否定赵道新就得否定那些大师,炸死一大片,导致他们无“家”可归。没奈何,他们只得装聋作哑,任赵老头一巴掌接一巴掌声声脆响地猛抽武术神话的脸,只当没有这回事。      是“拳术”。不单是某一拳术的训练方法   赵道新头上的光环越是神乎其神,《道新拳论》的“破坏力”越显得可怕。比如赵道新明明搞出一种叫心会掌的拳术,可他在《道新拳论》里,每当提到训练时,却不指明是心会掌训练法,一律代之以“拳术”二字。“拳术”是个大概念,大概念的“拳术”将所有具体的拳术一网打尽,毫无遗漏,心会掌、形意拳、八卦掌是“拳术”,八极、大成、太极、通背也都没跑出“拳术”的圈子。   于是,《道新拳论》在愚顽昏聩和别有用心的人看来,就是一片“阴影”,令他们肉跳心惊。因为赵道新那种具有普遍性、规律性的“拳术”训练法,一旦蔓延开来,深入人心,则所有披着玄奥、高深、自成一家等外衣的神秘修炼法,即便不是顷刻土崩瓦解,也会渐渐地被动摇,弄散了架,使众人无“家”可归,使众神无徒追随。所以,赵道新不可提,《道新拳论》不可读,不幸读了要尽快把它忘掉。   我这人一向煞风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人越是回避赵道新,我越是忍不住要谈他。尽管赵道新的“拳术”二字,把我们八极拳也划拉进去,我还是喜欢谈我这位邻居(我与赵道新家仅隔一条河),北京人有句话“爱谁谁吧”。   回避《道新拳论》的先生们,抱歉,我又要引述几段了,不愿看,您就闭上眼吧。   ——在训练中我们注重传统,更注重创新。   这话简直是专对沉迷“原传”、“古传”的人说的。   ——某些习武者……从来不能容忍别人提出的异议,并固执地认为无论在任何方面,外国的拳术不如中国,旁门的拳术不及本门。   迷信中国拳“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比外国拳高明的人,你听着感觉如何?   ——掌握一门技艺并不是越多、越复杂就越好。要知道高奥的技艺就存在于那些司空见惯的招法中,训练就是使平凡的招式产生不平凡的效果。   你老师要是爱拿奇妙无穷的“复杂”技法拆招讲手,你就该寻思一下,是赵道新糊涂还是你老师没练明白(或糊弄人)?反正他们俩有一个是半瓶子醋(或骗子)。   ——在执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就要以爆发力训练与实战训练为主……把实战视为艰苦和危险,并作为最后才能进行的高级训练是不对的……应把实战作为家常便饭。   你在“短期”训练(比如练了两个月)之后,练实战对抗了吗?假如你练了两年还没进入到以“实战训练为主”,你该问问你老师,什么时候练对抗,是不是还要再等十年八年?   ——击物训练是爆发力与进攻技术的结合训练,包括击打主要提高速度的梨球、主要提高力量的重沙袋和主要提高协调性的吊球,还包括击打能提高灵敏反应的那些无常规晃动的手靶。   如果说打沙袋、手靶有一万个缺点,拒绝沙袋、手靶的缺点就有一万零一个。   ——各个拳派中那些有价值的练法。以及其它运动项目的训练方法也值得我们借鉴。   如果你是练八极、形意或大成、八卦的,那么我问你,你老师面对足球、拳击等“有价值的练法”,他是宁可使你不长功夫也要拒绝呢,还是凡能提高格斗能力的东西就吸收,以此指导你的训练?我告诉你,文化发展有一规律:多种文化融合则进步,固守单一则落后。   ——一种打法是否能成为进攻的武器,不是看这一打法是否正统,而是看这种打法在实际使用时是否舒适、有效。招法应因人而异,不必统一拘泥。   身高1米65的人,不能和1米78的人练同样的招法。同等身高的人,玉树临风型和虎背熊腰型,也要走两种路子。即便外在条件大同小异还有个性格差异问题,要考虑学生是机智型或勇猛型,还是赵道新那句话“招法应因人而异,不必统一拘泥”。      韩起重读《道新拳论》(之三)—— 赵道新眼里没大师1赵 道 新 没 把 大 师 的 方 法 当 回 事赵道新是活在大师堆里的人,像张占魁、吴翼辉、王芗斋,不是他的老师就是义父,他跟孙禄堂、金警钟、孙存周、萧海波、姚馥春等前辈也熟或相识,更有一些大师或准大师如韩慕侠、章殿卿、卜恩富、姚宗勋、张恩桐、张恩贵、姜容樵、钱树乔、张长信、裘稚和、卢正文等人,跟他或是师兄弟或是朋友关系。要想找一个比赵道新更了解大师的人,还真不太容易。就是这位对大师无比熟稔的赵道新,他对天下大师“传播的功夫”批判最剧、否定最多。这事你怎么看?我是这么想的:假如大师们教给人的是真功夫,“能以最少的精力、最短的时间、最大幅度地提高战斗水平。”(见《道新拳论·谈训练方法》),赵道新干什么要反对他们呢?要知道,赵道新是最推崇行之有效的训练法的,他没有门派之见,甚至不在乎那方法是中国的还是来自西方。赵道新的反对,不是学术之争,不是在表述与大师不同的见解,他根本就是在批判和否定,他认为大师“传播的”训练方法是错误甚至是可笑的,譬如他说:“国术大师们在练功上有两个很可笑的错觉,一是认为真搏实打是拳术的最后一课,只有功力精纯后才能试着临敌;二是认为精熟了推手、对练等近似格斗的技能就等于提高了真正格斗的水平。”(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三天)在赵道新眼里,大师们传播的训练方法,已不单单是不能“以最少的精力、最短的时间、最大幅度地提高战斗水平”的问题,而是效率过于低微的问题,它使人在投入“最多的精力、最长的时间”后,只能“小幅度”地提高格斗能力,甚至不能提高格斗能力。如果赵道新认为他与大师的“训练方法”,只是“很好”与“好”或“比较好”的区别而非80分与40分的悬差,他不会从根子上否定大师。赵道新是个明白人,他明白天下没有完美的拳术,任何一种拳术的训练方法都是有缺陷的,包括他的心会掌,譬如他在《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三天)中就说:“最近,我对心会掌中下肢爆发力的训练就很忧虑,至今还未解决。我更希望有后生对我批评。”显然,假如大师们传播的拳术仅仅是有“缺陷”,赵道新的反对不会那么强烈,他既能接受心会掌的缺陷就没有理由不容忍别家拳术的不足。赵道新实是认为大师们“传播的旧武术”,从训练方法到拳理阐述直至武术形象的塑造,不是只得了感冒、肺炎等小病,而是患了癌症,该做大手术。用他的话说:“倘若我们不承认我们的人种先天不济事,那就不得不承认我们引以为荣的民间传统拳术在技击方面已经是老牛破车、千疮百孔了。”(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二天),“整个拳术体系的模式、内容、观念和方法,除了那套传抄的阴阳五行八卦说,早已背离了自我,面目全非了。”(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一天)类似的话他还讲了很多。赵道新并非一棍子打死所有的大师,在赵道新眼里,大师分两种:一种是有真功夫的;另一种是冒牌货——即当年在“国术擂台赛”上,那些“练着正统的传统拳术的那些正宗的传人,不管是凡人不理的高僧仙道,还是前呼后拥的地方武圣,不是被打破了头就是被吓破了胆”(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二天)。真大师有真功夫,不过,真大师不见得教真功夫,在多数情况下,他们只传播所谓的传统拳术。这些名曰正宗的东西,大师本人是不练的,大师另练一套“关在庭院内秘练”的功夫。还有那些在“国术擂台赛”上把高僧仙道和地方武圣们打破头和吓破胆的优胜者们,也不练“正宗”功夫,“优胜者虽然在自报家门时都是五花八门的传统拳术,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在传统拳术之外'另吃小灶’,暗地里另搞一套自己特有的格斗训练。”(见《对话》第二天)这提醒我们,令赵道新深恶痛绝的,是由“真、假大师共同传播而流行于武林的所谓传统拳术”,至于真大师背着人练的那一套方法,和优胜者赖以取胜的“小灶” 训练法,赵道新不但不反对,还非常赞同,十分欣赏。因为赞同,我们进一步推测,赵道新的训练方法——包括功力训练、对抗训练、格斗技术、战术拳理等等,一部分来自他本人的创造和对国外的借鉴,另一部分则是从真大师那学来的,如张占魁、吴翼辉二位大师的传授。心 会 掌 与 大 成 拳 有 关 系 吗 ?赵道新的徒弟马金镛和黄积涛也认为道新拳学有前辈大师的东西,早在十多年前,马、黄二人在《心会掌的结构》一文中就说:“没有前驱拳术的心会掌法是无根基的。”——前驱拳术包括什么东西?马、黄解释道:“前驱拳术是赵道新先生对他早年的启蒙拳术以及东西方流行搏技的继承,借鉴与修改。可视为'形意八卦’的延续与发展。”('形意八卦’是赵道新的老师张占魁融合形意拳、八卦掌而创造的一种拳术)。耐人寻味的是,赵道新明明有继承,但马金镛在十多年前的一篇文章《我的恩师赵道新》中却声明:“心会掌既不属于任何拳派,也不生于任何拳派。”马金镛的话是有所指的,如众所知,很多年来,一直有人想把赵道新划到大成拳门下,但遭到马金镛这位赵道新门下最有发言权的老弟子及后学黄积涛的强烈反对(马生于1915年,自1934年始,终生追随赵道新,是赵道新武学生涯的见证人),对于王芗斋和赵道新的关系,马、黄还特意强调:王芗斋与赵道新只是义父子关系,并非师徒。在武林,义父子与师徒确实是两回事——假如我老师令我拜某人为义父,我也是不能抗拒的,尽管我不认可某人的东西。如果马、黄的意见可信的话,赵道新完全有可能只是接触过大成拳,而没认真练过。不过往事如烟,赵道新到底是没真正练过大成拳、抑或学过一些后来又抛弃了,我们无从得知。所幸,我们也有能够确知的部分——即赵道新的拳术训练法,一部《道新拳论》白纸黑字摆在那,赵道新与大成拳存在多少关联,大家两相对照即知。 未完待续   韩起重读《道新拳论》(之三)—— 赵道新眼里没大师2短 期 训 练 后” 就 要 实 战 对 抗把赵道新和真、假大师放一块比较,我发现,他们两边最大的区别,是“对待实战训练的态度”区别很大,说有天壤之别也不过分。譬如——赵道新的方法:                      (1)在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就开始拳脚对抗。反对把对抗训练放在最后。(2)对抗训练不仅开始得早,而且贯穿于日后的整个训练过程,“要求'格斗→训练→再格斗’交替进行。”(见黄积涛《心会掌破译》二),把对抗训练视为家常便饭。(3)认为对抗是武术训练最关键的一环——“训练是格斗的补充,格斗是最好的训练”(见黄积涛《心会掌破译》二)                  真、假大师传播的方法:(1)    把对抗训练放在最后。(不过,在一千个爱好者中,是否能有一个人熬到'最后’,实属疑问)。(2)    在教对抗之前,要进行“十年乃至二十年甚至无限期”各种名目的训练(一千个爱好者中,恐怕有九百九十九个人,一直在那'之前’熬着)。(3)    整天絮叨这桩那整力,鼓吹神功出神技,不涉及对抗训练(真、假大师最不爱听学生问他们:什么时候练打。在大师嘴里,学生永远听不到'不打怎么能练出功夫来’这样的话。)假如你认为赵道新是大成门人,你就把王芗斋的书都翻出来,挨本逐字读一遍,看王芗斋什么时候说过“在短期训练后,就要开始对抗训练”之类的话,又在哪一段文字里表达过“练武术要经常打、月月打、年年打”这样的意思,他又何时对大家强调过“对抗是最好的训练”。怎么样?你找到了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找不到。我手下的很多学生,以前就深受真、假大师方法的毒害。说毒害并不是冤枉他们,因为那些大师的“高明”方法,七八年、十几年、二十年都没让小伙子们练出功夫。虚耗了别人整个青春甚至小半辈子的精力与热情,难道还不叫害人吗?我看,说他们害人是轻的。上述“两种态度的对比”表明,道新拳学是生猛的,真假大师的方法是蔫了吧唧的。如果把对抗训练比做女人,道新拳学就像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见到女人就起反应,就躁动激昂,就要扑上去搞个热火朝天。而真假大师的方法呢?它们对女人的那种腻腻歪歪,不说大家也知道,不管有多少漂亮女人从身边晃过,它们也只当看不见,没反应。我们知道,漂亮女人对男人具有绝对的杀伤力,一百个男人见了九十八个会两眼依依不舍——不看的那两位,一个是伪君子,一个是只恋同性者。我这里没把老年男性刨除在外,是因为即使八十岁的老人,看见漂亮女人心里也会荡起美好的感觉,愿意多瞅两眼。 真假大师的方法就不然了,它们连八十岁老人的活力都没有,“女人”(对抗训练),在他们那里只是一种回忆和展望,正在进行的生活里是没有的('回忆’指武林掌故,'展望’指放在拳术最后,'正在进行的生活’指眼下的训练)。比八十岁老人还疲软的方法,你浸泡时间长了就会被阉掉,阳痿都算是轻的。你 被 大 师 的 方 法 阉 掉 了 吗 ?我学生前些时候遇上一位久泡大师方法的先生。他是从外地来的,人已到中年。这位先生是练什么拳的不说了。俩人聊拳当中,我学生提议玩玩对抗,瞅对方有些害怕,我学生安慰他:“别害怕,你打我我不打你,我光躲闪。”谁想,该先生问了一句:“我怎么打?”动手时问对方“我怎么打”,这事是不是能让人乐喷了,什么事啊。我学生也老实,告诉他:“你随便打。”该先生想了想,还是不知道“随便打”该怎么打。于是我学生无奈道:“你就拿拳头捣我吧。”这么说了之后,照理说,该先生该明白怎么打了吧,拳打脚踢没练过的人也会啊。哀哉呜呼的是,该先生仍然搞不懂什么叫“拿拳头打”。人天生具有格斗的本能,武术,只应该使这一本能更加强悍,当武术不仅没有强化格斗本能,反令它减弱了、甚至消失殆尽,这不是把人阉了又是什么?说阉掉他的罪魁祸首就是大师的训练法,绝不是栽赃。别看该先生不能打,讲拳说手一套套的,引用的都是大师的名言,日常训练也寸步不离大师的教诲。大师把什么都教给他了,就是没告诉他:“练武术要经常打,不打练不出功夫。”说来,大师什么都可以不讲,只高喊这两句就够了。对于练武术的人,大师的话全忘了也不打紧,留下这两句就够受用终身。我说的这位先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惨遭荼毒,他都“那样”了,出门在外还不忘读书,随身的行李里拳书一大摞,全是他那一门的名家名作。   韩起重读《道新拳论》(之四)——赵道新说:传统功法是低效的1赵 道 新 说 :武 术 的 技 击 性 是 个 骗 局武林向来假象满天飞,赵道新生性容忍不了假象。他是这么一种人:把一生给了武术,武术是他的情人,是他活着的理由。像武术在泥坑里越滚越脏这样的事,他看不出来便罢,发现了就不会坐视不理,他肯定要站出来大喊大叫,把武术身上的脏泥洗下去。给武术一个清白,就要说实话,把一些蒙蔽人心日久的武术假象揭穿给大家看。譬如他如下的几段文字——“中国现存的传统功法基本上是低效的。表现为'功夫上身’所花费的时间太长,即使有了'功夫’也不完全在某种格斗中顶用------”(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三天)。 “近几十年来,中国的武术中最大的骗局,我认为就是所谓的'有技击性’,真不知有多少青年人受到了引诱,走入了歧途而不能自拔。”(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二天)。“可以肯定,当今中国武术在整体上是极度缺乏技击性的。以全球格斗界的战略眼光看,可以说已丧失了技击的竞争能力。”(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二天)。“'意、气、力’,'精、气、神’等等与之相应的内功修炼是很难用正常的语言说清楚的。它似乎是自己暗示自己产生种种舒适和强壮感觉的方法,也可以说是某种宗教符号式的召唤。但在技击上都不大灵验,至少有许多新的理论同它一样有效,甚至比它更实际。”(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三天)。在我看来,赵道新这些话并没有讲什么深刻的道理,他讲的是一些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一些大实话,类似于告诉大家“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只不过“太阳从西边出来” 的荒谬弥漫日久,把大家都蒙里头了。如果你是个单纯的武术爱好者,赵道新的话,难免令你有平地走路一脚踩空的失惊(愚顽昏聩者和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则是恼羞成怒),我能理解你,这就像你多年痴恋一纯情女孩,众人也一片声地夸她清纯脱俗,忽然有个人走过来对你说:“你知道吗?她是做'小姐’的,每天夜里她------”这时,你的内心也肯定感到难以承受的刺激。没错,大家习惯的是与赵道新所言相反的武术,那个武术曼妙美好,令人无限遐思,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它的真实性,假如把赵道新的话反译过来,就是:——中国现存的传统功法是“高效”的(赵道新说是'低效’),------只要有了功夫,就完全能在格斗中“顶用”(赵道新说不'顶用’)。——近几十年来,中国武术没有骗局,武术技击性极强(赵道新说'武术的技击性是一大骗局’),练武术的青少年走的是一条通向光明的康庄大道,没有因为受到引诱而走入歧途(赵道新说'练武术的青少年受到引诱误入歧途’)。——可以肯定,当今的中国武术在整体上极具技击性(赵道新说'极度缺乏技击性’)。以全球格斗界的战略眼光看,中国武术的竞争力很强(赵道新说'丧失了竞争力’)。——“意、气、力”、“精、气、神”是能用正常的语言说清楚的(赵道新认为'说不清楚’)由它们带来的种种舒适和强壮的感觉,能够用到技击上,它们在技击上非常灵验(赵道新说'不灵验’),新的理论,比如运动科学,不如传统理论有效,不如传统理论实际(赵道新说'不如新理论有效、实际’)。上述两种武术观针尖对麦芒,毫无协调的余地,假如大家习惯的武术观正确,则赵道新就是胡说八道;假如事情不幸被赵道新言中,则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一直迷信的武术神话其实是个谎言,而赵道新不过是把事实真相告诉我们。他不但没有错,我们还要感谢他。于是,事情被逼到一个死角,赵道新的话,反映的是事实呢?还是对事实的污蔑?两 种 假 设 、 两 种 结 论我们先谈功法,搞清了功法一事,技击性上的困惑也就不解自明。任何一家传统拳里,都流行着几种最常见的传统功法,譬如八极拳流行练“小架”、“两仪桩”、“磕腕、撞树”;大成拳盛行站桩、试力等等;形意拳以三体式、五行拳为最常见;八卦掌专攻转圈,并配有桩功。多少年来,无数的人都这么练,也都认为是对的,极少有人发出质疑。对不对的先搁一边,我问一声:这些流行的功法效果怎么样?这些所谓的传统功法,在出功夫上,是高效的?还是低效的?抑或是无效的?高效,就是功夫上身时间短,在技击中很顶用;低效,即功夫上身时间长,在技击中不完全顶用。无效,一言以蔽之:练了不管用。从逻辑推理的角度,在“流行的传统功法”与“技击性”的之间,存在着如下两种因果关系:(一):假如流行的传统功法是低效的,功夫上身花费的时间很长,在技击中不完全顶用。那么,有一千个人按此功法训练,则有九百九十八个人被毁掉(人数为大致估计。个别人靠天资和长期的钻研能自练出中等以上的功夫);有一万个人依此功法练习,则毁掉九千九百八十个人;所有的人(所有练八极、大成、形意、八卦------的人)依此功法训练,则近乎所有的人(近乎所有练八极、大成、形意、八卦的人)被毁掉,普遍不能打(只有极少数人能打);天下练武术的人普遍不能打,则赵道新的结论——武术有技击性是最大的骗局,就能成立。(二):假如流行的传统功法是高效的,功夫上身很快,能完全用于技击。那么,有一千个人按此功法训练,则有七、八百个人能打(再好的功法也不可能使所有人练出功夫);有一万个人按此功法训练,则有七、八千个人能打。所有的人(所有练八极、大成、形意、八卦------的人)按此功法训练,则其中七、八成的人能打。天下练武术的人普遍能打,表明武术具有技击性。武术有技击性,则赵道新“技击性是武术最大骗局”的结论,不攻自破。赵道新所言是事实,还是对事实的污蔑,大家来选择吧。 未完待续    韩起重读《道新拳论》(之四)——赵道新说:传统功法是低效的2一 百 个 武 术 爱 好 者 里 , 是 否 有 七 、八 十 个 能 打 ?在大家做出选择之前,我提示两个问题:(一)因为赵道新所说的武术,专指格斗的武术。所以,其它诸如“武术的演练、拳理拳论、说手拆招、掌故逸闻”不在其内。就是说,我们选择的依据,只有格斗一项,其它凡格斗之外的东西,都不能做为选择的依据——因为“非对抗状态下的单人演练和说手拆招”再显得有功夫、再看着吓人,它也不是格斗,它和格斗之间,比猫与老虎的区别都大;拳理拳论也不能当证据,因为拳理拳论正确与否,尚需要接受格斗的检验;掌故逸闻更不算数,掌故逸闻属于民间文艺类,不具有证据资格。(二):我们所说的高效、低效和能打、不能打,是以“爱好者的普遍现状”为考核的对象。就是说,武术功法的好坏,要以大家的普遍水平为评定依据,八极拳爱好者普遍能打,才能说八极拳的功法好。大成、形意、八卦------的功法是好是坏,也要看爱好者的普遍水平,看在一百个爱好者中,是否有七、八十个人能打。功法好坏,不是由少数人的功夫说了算(谁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的),当然,他若声明:他们那一门的功夫,只适用于少数人练习。也行,这也是一种真诚的态度。我所以把好功法定位在使七八成的爱好者能打,是因为武术确实不是所有人能练出来的。比如,(一):胆量极小和心理素质极差的人,就练不了武术技击,因为技击要在拳打脚踢的对抗中训练;(二):有病和身体极弱的人,由于承受不了高强度的对抗,也练不了技击,而只能走健身的路子,想练技击要等身体恢复了以后;(三):每天练不了一小时以上,每周练习少于四、五次,持续训练坚持不到一年,这样的人,也练不出技击功夫。所以说,考核功法的有效性,要刨除这三种人。好了,现在就以“一百个爱好者中是否有七、八十个人能打”为考核依据,来进行选择吧。“传 统 功 法”有 流 行 的 和 不 流 行 的 两 种趁大家思考的工夫。我谈谈另一个问题。大家肯定注意到了,我在赵道新说的“传统功法”前面加了“流行的”三个字。为什么呢?因为在传统功法里,有一些是大家普遍遵从的,即流行的传统功法,有一些则很少有人知道,练习的人很少,属于不流行的传统功法。赵道新否定的传统功法,当是指为大多数人所尊奉的“流行的传统功法”。这些不流行的传统功法,主要是外功训练,譬如八极拳的踢桩、打袋、兔子蹦、铁牛耕地等等。如果说,八极拳的外功训练,多数爱好者还是知道的而只是不肯练习,那么,形意拳的外功(不是'三体式’和'五行拳’),则绝少有人谈起,非常地不流行——谈形意拳的李仲轩先生千言万语,但始终没有涉及形意拳的外功练法。不知道李老先生是没有得到传授因而一无所知?还是另有什么隐情,反正他把形意拳功法中最重要的外功训练给漏掉了。练武术的“一百个人难得有一个能打的”尴尬事实,早已证实了赵道新所言不谬,流行的传统功法确实低效,很难提高人的技击能力。但很多不流行的功法,像上述八极拳和形意拳的外功训练,又确实效果显著,我们即便不好一口咬定它们都是高效的,起码,评个“中效”没有问题(我有事实依据,有兴趣的人可来找我验证,联系地址:天津市红桥区本溪路昌图道永进楼13门201邮政编码300131)。奇怪的是,不管练什么拳的人,大家都一窝蜂地往“流行的功法”里扎。这事说来又不怪,因为流行的功法——像小架、两仪桩、三体式、五行拳、转圈、大成的桩功、试力等等,一般被人冠以“练内功、练整力,甚至调息调气练神意”,文字论述又搞得神神秘秘玄玄虚虚,向人暗示此类功法可以达到功力无限的境界,属于武术功法中的极品,档次最高,尤其是不采用高强度训练,躲过了现代体育运动避不可免的心跳气喘,既养人又长功夫。而外功呢,一律是练肌肉,练肌肉谁都知道,累人不说,功力能达到的程度还有限,还可能损伤身体,还缺乏深奥迷人意趣横生的拳理论述,除了肌肉还是肌肉,比白开水还乏味。一句话,没品位,档次低。人天生热衷神秘的东西,人天生爱做梦——爱做美妙无边的金钱梦美女梦武术梦,人生性又懒得吃苦,内心里总惦着花小钱办大事,譬如买彩票,譬如《红楼梦》里让贾瑞着魔的“风月宝鉴”——该宝镜十分神奇,只需一翻镜子,美人自动来到床边,多省事。所以当一百多年前,武林冒出“高档次的内功武术”以后,外功训练渐渐没了市场,这没什么奇怪,像外功这种“肌肉的、累人的、有限的、乏味的、没品的”的东西,怎么能跟五行八卦易经河洛比神秘比迷人?又怎么能跟练内练整练神意比完美比意趣?又怎么能跟“心不跳气不喘而练出大功夫” 比神奇比神妙?一句话,在勾搭人的魅力上,外功训练全面落入下风(大家都奔高档次的内功跑,会外功的前辈想教没人学,于是众前辈灵机一动:'咱也教内功。’于是内功漫天遍地大开花)。但人梦想“这种好事”是一回事,世界上是否有“这种好事”是另一回事。大家想啊,神秘完美神奇高品位乐趣无穷等等好事都占全了,弄到手还不用花大力气,还一点副作用没有,这样的好事天底下哪里有啊?彩票能满足人的这种梦想,可中大奖有多么难,大家都清楚,比当总统当首相都容易不到哪去。贾瑞的“风月宝鉴”让人实现了“穷小子追求豪门名媛”的梦想——镜子一翻,风姐立刻现身床前,比招“小姐”还容易。不过该宝镜仍不免一个巨大的副作用:它让贾瑞泻死了。何况这面宝镜是曹雪芹编出来的,世上本不存在。武术的“传统功法神话”比彩票和风月宝鉴还完美无缺——彩票大奖难中,我们的拳谱拳论只有梦境的美妙没有实现梦想的难度;风月宝鉴会要人命,我们的“传统功法神话”里说:我能让你寿比南山。这么一对比,我们就能看出,像“传统功法神话”这样的好事,除了在骗子设的局里,世间根本不会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说,武林掌故、发力演练和拆招说手无异于在帮骗子设局,尽管它们是无意识的。武术只有一件事是可信可靠的,就是它让大家普遍练出功夫来,一百个人练了,七、八十个人能打,这样,别人想诬陷你功法不好也难。想诬陷还得费劲抹杀事实-------说到这我想起来,大家琢磨的怎么样了?在一百个爱好者里,你找出来多少个能打的了?韩起重读《道新拳论》(之五)—— 从赵道新的批评看“武林大会” 1

赵 道 新 的 性 格   赵道新爱批评武林,批评,是赵道新身上两个最鲜明的特色之一(另一个是求实精神和科学方法的融合)。有很多人一听到赵道新的名字,脑子里立刻有轰隆隆的激昂之声炸响。他的批评,应该说是来自他的性格。面对同样的弊端,有的人沉默,有的人只在私下里骂一骂,赵道新却把它公开说出来,而且措辞毫无顾忌,态度异常激烈,这不能不说是性格所致。当然,对武术超乎寻常的感情,也导致他眼里不容沙子。哲学家尼采说:人有什么样的个性,就有什么样的哲学。搞武术也一样,你有什么样的个性,就会走上什么样的拳术之路。譬如陈鹤皋和宁秋离,陈激情,宁潇洒,陈视武术如生命,宁看武术似人生,前一个惊蛇狂舞梦回古朝杀一个不死不休直教人生死相许,后一个诗情飘逸拳是武酒是武心追济公天涯何处无芳草。赵道新是什么性格呢?我以为,是叛逆,是求实,是喜辨是非,或者归结为一句话——苏东坡的女侍送给苏东坡的那句名言:“一肚皮不合时宜。”我见过赵道新的一张照片,一张赵道新年轻时与他老师张占魁、师兄裘稚和、张远斋四个人的合影照。照片摄于上世纪的三十年代。70多年的岁月流逝,无疑会给人端详老照片的感觉,照片上的人也确实一下子把时间推向久远,照片上的张占魁、裘稚和与张占魁之子张远斋三人,都穿着早已湮没于历史烟云、如今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长袍。就因为其他的人都穿着长袍,杂在众长袍中间的赵道新便显得格外扎眼。赵道新他身着西装。在从朋友手里接过照片之前,我不曾想到会看到一个穿西装的赵道新,尽管我知道穿西装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大城市并不鲜见,尤其是在有西化倾向的青年当中更为普遍。但是,当我看到穿着西装的赵道新时,仍不免有意外之感。毕竟赵道新是个练武术的,是与我师爷吴秀峰同年龄的人。西装好象与老人与武林没有瓜葛。与那三件长袍氤氲出的历史气息比,身穿西装的赵道新,仿佛游离出照片所摄的那一时代,游离出他所在的武林,他极不像那一时代的人,他像极了一个现在的人走回到历史里,或者说是活在历史里的现代人。他的姿态和神情与他所在的群体极不合拍,看那三人,虽也是武林人物,神情中流露的仍是与旧式长袍和谐相配的淡然、悠然和超然。赵道新不然,首先是他的勃勃英气入目惹眼,再就是一股透过英气而出的桀骜不驯,对,照片中的这个人很有股子难驯的味道。还有穿着长袍的三个人,衣襟齐整,身姿顺随,显得谐于世、游于世,而赵道新,他梗梗着脖子,敞着个怀(似乎还插着腰),一副浑不吝的架势,用天津话形容“七个不含糊、八个不在乎”。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只会令人联想到批评者,不管他踏入任何一个领域,都不可能成为温和的“鸽派”,他做学人,就会成为又一个鲁迅、李敖,做武人,则为鲁迅、李敖在武林的转世再生。赵道新又生在一个东、西方文化大碰撞的时代,文化裂变的骤然加剧,也给了赵道新一个新的审视武术的窗口——赵道新在青年时代,身陷陈腐的旧武林,心情十分苦闷。他曾说自己:“年二十挟技走江湖,期有所遇,凡五载终无所得”(引自李紫剑《大成拳问疑四》)如果说,卓尔不群、不合时宜的性格导致他走向批评者之路,那么,西风东渐的影响,则使他的批评(尤其是拳术研究)在看似情绪化的表面下,有着严谨的理性把握,譬如《拳术哲理》一文。他的严谨有时甚至显得谨小慎微,譬如他对'点穴’的看法。如果我们把他的批评和拳术训练搁在一块看,我们就会发现,像他这样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非分明求真求实的拳术追求,不但在他之前的武林中没有一人,在与他同时代的拳家中也是绝无仅有、硕果仅存。你可以说它带有西方色彩,也可以说表现的是现代文明。反正,它不是传统武林的。  从 赵 道 新 的 批 评 看“ 武 林 大 会 ” 在传统武林,一向少有批评者的声音,武林缺乏这种传统。这倒不是说武人不爱贬低人,爱贬低着呢,而且劲头一点不弱于爱“相轻” 的文人。不过,此种贬低仅限于针对个人或某种拳术,譬如在人背后议论:“谁谁功夫不行”、“少林拳打不了人”之类,而像赵道新、王芗斋还有林世钦(二林子技击术的创始人)那样,一批评起来,就把整个武林划拉进去,且公开声言写成文字的,则属凤毛麟角。武林既缺少批评的嘴,也缺少倾听批评的耳朵,更缺乏分析批评、判断是非的头脑。武林多的是用好恶来取代是非评判,天大的学术是非,在这样的人那里也要先过耳朵关,他听着不顺耳就破口大骂,幸亏“爱因斯坦指出古典力学有限性这样的事”没有发生在武林,否则,他们会认为爱因斯坦是跟牛顿过不去,是恶意攻击牛顿,而不认为这是正常的学术探讨。人人都有好恶,赵道新也不可能免俗。人人都愿听别人夸赞自己所练的那一门,赵道新也不会例外。赵道新例外的是,他能抑制自己的好恶,不让好恶战胜理智和良心,他明白好恶是研究武术的大敌,一旦好恶排挤掉理智和良心,武术就乌烟瘴气,再没有是非可辨了,所以,他批评的声音没有放过自己从小所练的形意拳、八卦掌,而且对形意和八卦批评最多最细。譬如如下两段:——“形意是'打人’的招、'推人’的劲。用在击打上吧,拳掌发出只能打动对方,力量少有破坏性;用在推揉上吧,伸掌伸拳又难以将对手远掷。其实,形意拳家至今未搞清形意拳是专用于'散手’还是'推手’的技术------都在高唱'形意并重’,都在走极端。一些人讲求'形骸’成癖,一些人追寻'意念’成疯。前者被三节、四梢、五行、六合捆成了五花大绑,后者则躲在幽处独享精神激战。还有'拳法’与'功法’不合。谁要是想终生苦练五行拳、十二形杂式捶或直接用拳招来格斗就能'升堂入室’那就太天真了------”(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三天)。——“八卦掌有层很厚很厚的'皮’不易看穿,外观却给人以复杂和神秘的感受。使人着迷,也使人上当。第一层画皮,是董海川和继承者们的侠义故事,'水分’极大。第二层表皮,是八卦学说往八卦掌上硬套。历代八卦拳师谈掌法必言易理,但没人真能找出它们之间的一丝必要的关系------第三层真皮,是基本掌法与实搏打法混为一谈,就连八卦大师也在苦思冥想;这些变化莫测的换掌游动究竟怎么'用’呢?那些用'趟泥步’来绕对手飞转,以八个方位来打击'中心点’或凭抽身穿掌来绕到对手身后的妄想是教唆自己和他人当'炮灰’。在三层'皮’之外的爱好者撑着双掌,在精确的小圆圈上,像初学滑冰的人蹑手蹑脚地蹒跚着,不时地换掌亮出了几乎人体所能达到的最别扭的姿势,这难道就是传奇、圣典、怪招三位一体通向'雪花山’的捷径吗?”(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三天)。这就是一个老形意拳家、老八卦掌拳家的自我剖析、自我批评。传统上管这种对本门的批评叫欺师灭祖。就是说,祖宗的脸上粘了滩狗屎,你看见了不能说出来,最本分的是你不应该发现那滩狗屎,假如你不幸发现了,你也该假装没看见,而且要狠狠痛斥那些发现者:“那是狗屎吗?那分明是牡丹开花。欺师灭祖的东西!”只是有一点不好理解,本门人可以自己糊弄自己,把狗屎说成牡丹开花。人家外人是不是也像你这么傻?会不分黑白地维护你?你的祖宗又不是别人的祖宗。赵道新明白形意、八卦的祖宗不是少林、八极、通背、戳脚的祖宗,所以他赶在外人前头,抢先把祖宗脸上的狗屎说出来。八极拳不幸没有一个赵道新,所以像那种一步一震脚的发力,明明打不了人,明明是滩狗屎,却没有人替祖宗擦掉,以致它脏头脏脸地长年在外面丢人显眼,被人嘲笑说:“八极拳吓死人。”(意为看着吓人,不能打)。八极拳的前车之鉴提醒大家,让祖宗一脸狗屎的出门招摇,那不叫尊敬祖宗?恰当的叫法叫“不作为”。凡有孝心的徒子徒孙该以赵道新为榜样,承认祖宗脸上的狗屎,擦掉祖宗脸上的赃物。祖宗漂亮了,门徒才有面子嘛。我们八极拳如今出了一大群有孝心的孩子,我说的是在“武林大会”打擂的八极拳选手,中央电视台的转播大家都看了,选手有在比赛中震脚的吗?没有,一个都没有。这些好孩子用他们打擂的事实告诉八极同门、告诉武林同道:八极拳震脚是滩狗屎!我们现在把它擦掉了,八极拳漂亮了。参赛选手擦掉的狗屎又不止震脚,还有八极“小架”。过去有很多人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人云亦云,说:小架是练功夫的,能练整力、练内劲。看看那些膀大腰圆的获胜者吧,他们谁的“功夫”是用小架练出来的,还不都是大练“外功”的结果。还有什么整力、内力,谁使出来了?该擦掉的东西选手们都擦掉了。形意拳在八极拳之后也登上了“武林大会”,赵道新的批评对还是不对,大家看看选手的表现,再看看存在于“拳谱拳论、武林掌故、五行十二形、说手拆招”里的形意拳, 两相对照一下也就明白。“武林大会”提醒我们:别回避自家脸上的狗屎。擂台无情,你回避也没有用,擂台会把任何一种嘴上功夫打出它狗屎的本相。“武林大会”应该搞下去,如果再戴上拳套允许打脸,比赛就更真实一步。如此搞几年,再请来散打选手、泰拳选手、拳击选手,与“大会”的传统选手一较高下,相信到时擦掉的狗屎功法、狗屎技法会更多,传统拳术也会变得更真实更漂亮。由“武林大会”的事实回顾赵道新,我们就醒悟,赵道新早已预见在先。你爱八极、大成、形意------    八极、大成、形意------爱你吗?赵道新的批评千不中听、万不顺耳,起码有一个好处,他提醒你,再看似正确的东西也可能------是狗屎一堆,所谓的“正确”有可能是人云亦云的流行语。王小波的小说《似水流年》里有这么几句话:“在我看来,人生最大的悲哀,在于被愚弄。”赵道新的批评,其实也表达着同样的意思:荒谬是武术最大的不幸,被欺骗是武者最大的悲哀——练不出功夫之外,还当了一回傻子让谎言涮了一道,双重的不幸岂不憋气?人要想避免被愚弄又恰恰是最难的。我们从小到大活在各种“真理”的话语泡沫里,太年轻的人不容易分辨。我小时侯上过大当,我见真理就拿来当萨其马吃,而且毫不怀疑自己在享受人间最好的美味,态度之虔诚跟圣徒可有一拼,直到后来我才省悟:妈的!原来我吞下去一肚子狗屎。打着真理名义的狗屎永远是这样:瞅着绚丽多彩,吃着也甜丝丝的,但就是败坏人的身体。拳术上的狗屎也是这一路数,你随便把某一家的“拳谱拳论、掌故传说、发力演练、拆招说手”拿过来看,没有一家不是美奂美仑。让你瞅一眼心花怒放,瞅两眼就兴许像爱上海洛因一样掉进去。可训练效果呢?没有一家不是打着灯笼才能碰见一个能打的,成材率即便没低到千分之一,百分之一肯定是高估了。我年轻时也曾相信拳谱拳论、相信掌故传说、相信演练中的空发力和拆招说手,我也曾被这些东西迷得五迷三道。我是通过不断地练习对抗,一年又一年跟人动手真打,才慢慢地省悟:我被“拳论掌故空发说手”愚弄了。我爱“拳论掌故空发说手”,但“拳论掌故空发说手”不爱我,它残忍地愚弄了我。幸亏我执于动手,及早从噩梦里醒过来。老舍的《茶馆》有一名句:你爱大清国,可大清国不爱你!老舍的这话听着简单,要想深刻理解却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为什么很少有中老年武人反对赵道新,而攻击赵道新、说“赵道新不懂武术”的多是年轻人。中老年武人经历了失败,赵道新的话对他们有如“醍醐灌顶”,让他们深切地感到他们被武术神话欺骗了。他们不谈赵道新,与其说是回避赵道新,不如说是回避他们内心的伤痛。年轻人受骗的年头还不够长,又打的少,所以他们还对美好的武术前景期盼着呢。要想理解赵道新,关键还在看你打的多不多,好多年轻人岁数不大,拳已练了十年八年,受骗的年头足够长,当上的不少了,只要多打,赵道新也就好理解了。实战对抗,这其实也是理解武术的惟一办法。不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对抗,你永远无法洞悉武术是怎么回事。从文字里读不懂武术,从发力演练和拆招说手里也看不到武术。武术活在实战对抗里。再具体地说,要想知悉你无限热爱的“拳论掌故空发说手”是不是把你坑害了,也只有“对抗”这华山一条道。只要你投入到对抗,你就会明白“拳论掌故空发说手”有多么冷酷无情,它怎么让你热脸贴了冷屁股。你早一天醒来,就早一天练出功夫,晚一天醒来,真功夫就晚一天来找你。不过,这有个时间限度,别等到你人至中年,拖着个滞重锈钝的身子,到那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如果不能打的东西也叫武术,玩街舞的就可以开武馆“端正拳术观”很难,但不端正拳术观,训练就是件疑疑惑惑的事。因为一个满脑子“传统训练法”的人,你安排他拳脚对抗,他心里想的会是另一些事:怎么不先让我站桩去拙力呢?怎么不教我奇妙的功法呢?怎么光让我练柔韧、练弹跳、练速度、练力量呢?现在就让我开打,我才练一个月啊,我这俩拳式劲还没找顺练整呢,步法还不熟呢------这么练,叫练武术吗?怎么才叫练武术咱们先搁一边,我只问一句:大家从以前的训练、从书里熟悉的训练里,练出打人的功夫了吗?你熟悉的那种方法看着倒像练武术,可怎么你、还有绝大多数的人,练了三年、八年,赶上动手还草鸡呢?还跟没练过的一样呢?而不站桩、不练奇妙功法、“在执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就要以爆发力(或曰:功力)训练与实战训练为主”的训练法,瞅着是“不象”练武术,可人家这套方法怎么练一年就学会打人了?练两年、三年又功夫“噌噌”往上长呢?你总不能说,使绝大多数人练了不能打的方法,是练武术;而能使多数人练了能打的方法,不叫练武术吧?如果“使绝大多数人练了不能打的方法叫练武术”的说法成立,那么,武术就变成了这么一种怪物:它名曰是打人的,同时又不能使人学会打人。这个“怪物”大家都熟悉,就是小学语文课本里讲的“矛与盾”的故事。另外又像美国作家约瑟夫·海勒讲的“第二十二条军规”,黑色幽默他妈的。“武术矛与盾”这样的黑色幽默要是传到武林之外的国人和外国人耳朵,我们就太丢人了。不幸的是,国人里早有人一听武术俩字就鄙夷道:“花架子”,外国人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一听中国武术就摇脑袋:“NO,那是'架子花’,只会脸上挨拳头开红花。”如果我们还承认武术是打人的,那么,使“绝大多数人练了不能打的武术”就不好再叫它武术了,让它继续顶着武术的名,丢人不说,主要是名不正言不顺。因为不定哪天在街边跳大舞的老太太们会欢天喜地地说:嘿!李婶,知道吗?原来咱们这也叫练武术啊。还有教街舞赚不上钱的,练杂技没练出名堂的,跳了半辈子大神仍穷得叮当响的,等等各色人物,纷纷改行,蜂拥到武协去注册,要开武馆,不同意他们就嚷嚷:“都是不能打人的东西,为什么他们那玩意儿能叫武术,我们不行,我们这也叫武术,不就踢腿抡胳膊嘛------你说什么?站桩?站桩我们也会,不就是摆出个撒尿的姿势站着不动吗?我们的桩法比他们多。”这种事你别以为是天方夜谭,早先,不是有跳舞蹈的培训仨月去参加太极拳比赛、还得了冠军亚军的吗?如今一些教瑜珈的老师,私下一打听,天啊,有不少是从舞蹈、体操、杂技道上转行过来的。武术现在是不赚钱,要是赚钱,一准有玩街舞的开武馆,还美滋滋曰:混在武林。所以我的意见是,既然舞蹈练慢了就是太极拳,体操、杂技换个姿势能改叫瑜珈,那么,不打人的武术,我们也可以把它叫做街舞、健身搏击操、恰恰、伦巴、诸葛亮祈雨跳大神、男女在炕上打滚——这不也是人体运动吗?所以我再提一条意见,凡是练了不能打的东西,不管它以前叫什么,多么貌似武术,又有多么深奥的理论,一律劝其改个名称,以免哪天警察逮住个跳大神的,那人一口咬定他在练武功。赵道新要是活着,肯定同意我的意见。真 、假 两 种 武 术 在 训 练 中 的 具 体 表 现因为武术即格斗,所以,练了能打的是武术,练了不能打的就不是武术。对于练武术的人,能打的就叫有功夫,不能打的就叫没功夫(若细分,很能打是有大功夫,身手一般是有小功夫,见拳头就毛脚乱套是没功夫)。又因为武术不进行实战对抗就练不出真功夫,由此反推训练,则是:你在练习中进行实战对抗是在练武术,你在训练中不进行实战对抗,则不叫练武术。倘若有人认为:武术可以抛开格斗进行评判。那么,由该观点推导,就会得出如下的结论:(一)、能打的是武术,不能打的也是武术;(二)、练了能打的人叫有功夫,练了不能打的人也叫有功夫;(三)、在训练中进行实战对抗是在练武术,在训练中不进行实战对抗也是在练武术。我不知道大家能否接受“不管能打、不能打都叫武术”这样的观点。反正赵道新是不接受的。《道新拳论》通篇都在表明:不能打的武术不叫武术。有人说:我同意您的观点,“练了能打的是武术,练了不能打的不是武术”,可是,这得练过两年甚至好几年之后才能知道,有没有一种避免上当的检验方法,让人练小半年就明白那人教的是真是假?有,有这种检验方法,而且我用前面摘录的赵道新的话就能回答:真正的武术,在训练中必须做到:(一)、“最终的决战怎么用,学习的开始就怎么练”;(二)、“在进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应把实战作为家常便饭”;(三)、“一种神经(低强度的神经刺激)的磨练不能促使另一种神经(高强度的神经刺激)的改善”;(四)、“在拳术练习中,提高身体素质被称作'练功夫’、'增长功力’。具备了良好的素质才能使技术起作用。” 即重视身体素质训练。这四项具全的武术是真武术,每天练习一、两个小时,持续练习一年(顶多两年),多数人出门就能打——当然,有的人很能打,有的人打斗水平一般。这四项中少了一项,则有人能学会打人,有的人学不会(因为各人条件不同)。这四项中漏掉两项,则少数人能学会打人,多数人白忙活,练不出来。若训练缺少三项,则只有极个别胆量、心理、斗志、身体素质极出色的人,才可提高打斗能力。但这种训练已很难说具有拳术意义,因为打篮球也能提高打斗能力,可打篮球叫练武术吗?至于这四项内容皆不具备的训练,一句话,是假武术,你练了跟没练一个样。不过,要理解赵道新的这四段话,就要冲破笼罩武林的重重迷雾,因为大多数的拳术在训练中,(一)、拳术的动作和劲力练是练、打是打,练习与格斗不一致;(二),实战训练放在最后——大多数不安排对抗训练;(三)、拳术动作缓慢或为匀速运动,神经刺激不够;(四)、渲染神奇功法,放弃身体素质(即外功)训练。把赵道新的那四段话和武林流行的训练法两厢对照,大家也就理解,为什么《道新拳论》面世十几年来,竟无人在杂志上撰文评论。难啊,他得把本门的流行练法划拉进去,一块打倒
# 六合大枪 的帖子理论性的东西我不想多说,由于职业原因我自身经历过很多凶狠的恶斗,我不太喜欢与人交流武术,因为我这个人不喜欢得罪人,我在南方有几年,做过短期的传统武术教练又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保镖,这么多年我只用过形意拳的鹰捉,马形,虎形,还有斜鹰捉.其他的都没有用过.除了站桩和五形其它基本就是练外功了,我个人见解什么武术都能打但是不能光靠嘴去说,还有就是多练习外功,很多传统武术师傅只是提醒但不注重外功的训练这是错误的,一定要记住不要被动作电影迷惑,人是活动的,不是一个死靶子,现实的实战没有拳来脚往,也没有那么多的招式供你去变化,只不过三两下的事情,解决不了别人就是别人解决你了.以上意见仅代表个人经历和认识,如有错误敬请各位同行批评指正               
  韩起重读《道新拳论》(之七)—— 拳术风格,看打不看练1

武术的悲哀——“由空练和拳论给拳术分类”已成普遍现象写过小说《兄弟》和《许三观卖血记》的作家余华说:读一千本妇青杂志,不如读一行拜伦的诗。把余华的话用来形容《道新拳论》,就是:读一千本不着边的滥拳书,不如读一句《道新拳论》。赵道新讲拳,常常是一句话点中武林死穴,譬如这句——“拳术类型的分割应该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练’出来或'编’出来的”(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三天)。像这种一句到位的话,你翻遍一千本拳书也不见得能碰到一句。譬如八极拳,虽然八极拳成本的书不多但零碎文章不算少,老实说,没见有谁讲过这么精辟的话。王芗斋也是擅写书的,他的有些话——譬如批评套路,虽也是一针下去扎得武林痉挛,不过跟赵道新比,有分量的话数量太少,总体力度显得不够。至于其它许多脱离实战,专好在五行八卦河洛甚至丹道里兜圈子的文字,叫不叫拳书都是个疑问——凡脱离实战的拳书,都有此疑问。赵道新拳讲得独特,但还得有价值,否则大家也就听个新鲜,合上书都扔脖子后面去了。赵道新这句话是不是一句能顶一万句,咱们看看武林是怎么给拳术分类的就清楚了。譬如一提八卦掌,人们就想到转圈,一个“伸着巴掌、别着两腿转圆圈”的练拳形象。再想下去,能想到的也不过是身子左旋右转的七星九宫步、令人眼花缭乱的穿掌,还有奇特的八卦学说等等吧?太极拳也是这样。“太极拳什么模样?”你问一百个人,九十九个半人会指着“慢悠悠盘架子”的人告诉你:“这人练的就是太极拳”。再问,大家会想到推手,想到无比深奥的拳术文字。其它,八极拳的外貌特征是咣咣震脚一步一发力,有一个独特的顶肘动作,要练小架;大成拳的形象则是摆姿势站着不动的站桩,趟水摸鱼的试力、磨擦步-------外加浩如烟海的拳理拳论。形意拳不外迈步跟脚用手推劈崩钻炮横、站三体式,外带五行学说。看演练不看打(或者看拳论),我们是不是就这么来给拳术分类的? 在我们眼里,一个不练小架、不摆顶肘造型、不咣咣震脚发力的人,我们就不认为他练的是八极拳;同理,谁不站桩、试力、走步------他练的就不是大成拳;其它,不转圈的不是八卦掌,不慢练的不是太极拳,不一步一推劈崩钻炮横的,不是形意拳。一句话,由拳术的演练(或者文字)来区分不同名称的拳术,在我们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习惯,是不需要思考的下意识了。百十年来,我们的武术家写了无数的书,挥挥洒洒谈了无数的问题,却没有人来评论这一现象——哪怕是不加是非评判地摆一摆事实呢,也不见有这样的文字。武术家们也太惜墨如金了。只有不长眼的赵道新,把这一别人有意回避的现象摆到桌面上,还提醒大家,放弃格斗、从演练和文字来给武术分类,实属武术的噩梦,而正确的“拳术分类法”,应该回到武术的“格斗”本质。武术家们为何惧怕“从格斗给拳术分类”? 像“拳术分类是看打、还是看练” 这样的话题,一个武术家不谈,十个武术家不谈,都属正常,武术实在没有什么要紧的话是值得所有的人都发表一下意见的。但是99﹒9%的武术家都绕开这一话题不谈,事情就显得很不正常。给人的感觉是,武术家们似乎心怀畏惧。武术家们也确实有所畏惧。比方说,倘若真有几位八极拳的权威人物站出来宣称:要认识八极拳的风格,不能看演练(小架、单打、顶肘发力)和拳谱拳论,这些都不算数的;此外,要区分八极拳与形意、大成、八卦有什么不同,也不能看演练和拳论,要看实战技击。这些话要是捅出去,武林立马得炸锅。八极门人先就不干了。什么?我们每天操习的小架、单打、撑捶、顶肘什么的(包括拳谱拳论),不能代表八极拳?不能用来区分跟别的拳有哪不一样啦?妈的,这话你们早说呀,早知道是这样,我们还不练八极拳了呢。其它门派的爱好者也会冲这几位八极权威翻白眼。因为八极拳的演练和拳论不能代表其风格,则意味着其它拳术的演练和文字——譬如大成拳的站桩、试力、走步、发力、健舞、推手和浩如烟海的拳论;形意拳的三体式、五行拳、十二形、杂式捶和五行学说;八卦掌的转圈、七星九宫步、穿掌和八卦学说,也纷纷丧失了代言大成、形意、八卦的资格。那些练了十年、二十年的爱好者们,如何承受得了?尤其大成拳,它一直是靠其独门的站桩法和“论述严密”的拳论来标榜自己如何与众不同的。现在怎么着?这些东西不算数了?大成门人肯定气得毛发如戟,应感而发拍桌子。与一般的门人相比,各路武术家(包括普通教拳人)在愤怒之外还多了一层忧心,大家知道,他们平时教给学生的就是小架、单打、站桩、试力、走步、三体式、五行拳、转圈、穿掌和由此派生的拆招说手(外加拳论)。如今多位权威人士说:不能靠练习和拳论解说自家的风格、不能如此区分拳术之间的差异。这不等于拆他们的台吗?考虑到武术家也是有真有假的——如同商场里卖的名牌服装,那么,这一真一假两种武术家,他们的忧心就各有不同。假武术家先是忧心学生听了权威的话心里动摇,要另寻明主儿,再是担心倘若有学生提出要学打人的武术,自己可怎么教?拿什么来应景?因为假武术家本人就没练过打,不会打,不知道打人的武术执行的是怎样一套训练程序、训练内容、训练形式、训练强度等等。一句话,技击武术的训练方法在他头脑里是个零。顺便说一下,这样的人虽名曰武术家,对武术的认识却是一团糟,他们从来没意识到武术的风格和分类要涉及到什么“从打还是练(拳论)”来看待的问题,他们的头脑里没有这种概念,他们压根以为武术的技击和演练和拳论是一致的,三者毫无区别。这样的武术家也多有写书或做文章的,不过,他们不谈“拳术如何分类”,却不是有意回避,他们是真不懂,是真外行。真武术家是另一种情形,他们绕开“拳术如何分类”不谈,一是担心惹起众怒,二是怕学生不信,怕他们在心里嘀咕:别人家的八极(形意、大成、八卦)都是照小架、单打、对打、两仪桩(五行拳、三体式、十二形、七妙法门、转圈、穿掌)那个路数练,我们怎么出妖蛾子,另搞一套呢?(你为学生好,反倒动摇了学生对你的信任)。三是多数真武术家平时教给学生的,也都是流行的大路货,即:演练的和拳论的武术。现在你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重打锣鼓另开张,还对学生说:“以前教你们的东西也就玩玩,打不了人的。”你不是抽自己的嘴巴吗?老实一点的学生能听你的安排,重新练起。有点个性和小脾气的学生不定在心里怎么骂你,“不能打的东西你教我们,拿我们耍着玩啊?”    韩起重读《道新拳论》(之七)—— 拳术风格,看打不看练2

打人的武术没风格除去这三个忧心,真武术家们还担心的一件事是:打人的武术不但跟“练的、说的武术”不一样,而且,打人的武术还不那么有风格,不象“练的和说的武术”那么特色鲜明,换句话说,武术——不管是八极、形意、大成还是八卦、太极、少林--------只要一投入技击,原先各自在演练时呈现的五彩缤纷和独特面容,立马像被风刮跑了似的烟消云散,各家一律变得没风格。还有用文字忽悠出来的什么内家、外家之别,在实战技击里也看不见了——这种情况,不管高手、庸手皆如此。这是一个令武术尴尬、令武术爱好者沮丧、令武术家不敢明说的事实。“武林大会”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看擂台上的八极拳、形意拳、八卦掌、武当拳、五祖拳、梅花拳------还是那种大家闭上眼睛也不会搞错的八极、形意、八卦、武当吗?八极拳也不顶肘抱肘、撑捶胯打和大缠、小缠了;形意拳也不劈崩钻炮横了;八卦掌也不转圈,左旋右转了。一句话,跟演练的和拳论的拳术是两回事,以致人们议论说:要是不告诉人这打的是什么拳,看的人就分不出来。这没有什么奇怪,二十多年前,散打刚兴起来也是同样的情形,那会儿的散打不象现在的“武林大会”,要各门打各门的,散打是各种拳术放一堆儿打,真正的八极、形意、少林、八卦、通备、弹腿、拳击、摔跤------大交流,当时也说是要拳手各施其技,各展其能,打出风格来,无奈打起来风格皆无,拳头全部打成拳击,腿是千拳一律的扫踢(边腿)、侧踹、正蹬,摔就是摔跤。又因为拳头一出就是直拳、摆拳,所以拳击出身的选手往往成为最后的获胜者,再次,摔跤手也容易拿分,只有纯种的武术选手最吃亏,屡屡挨揍挨摔。所以我在2001年时的《精武》上说:“传统武术是被拳击打出散打擂台的”。武术爱好者之间的交流,也是这样,譬如,我这里不时来一些练八极、大成、形意、八卦、少林、弹腿、心意、轨迹、散打、泰国拳的人,大伙一块打对抗,结果如我在《搏击》上说的,大家“都快打成一种拳”,任什么风格没有,呈现“天下武术一大抄”之态。“武林大会”是不戴拳套、不许打脸,倘若允许打脸,采用散打规则,那么“武林大会”就是二十多年前的散打比赛。武术,不管是什么拳,在相同的规则下,一打就会打成一种拳(刚开始搞,各家或许有一些枝枝叶叶的区分,比赛举办久了,连枝叶的差异也会被打掉)。就是说:——如果武术比赛只允许使拳头,那么,打来打去,武术就会打成拳击。——倘若武术比赛只允许摔,则该武术摔来摔去,最后摔成摔跤。——假如武术比赛只准用腿踢,采用跆拳道的规则,不难想象,武术就是跆拳道。——假若武术比赛是踢、打、摔一齐上,不用说,大家也会想到,武术就是散打。内家拳也不例外,拿文字自吹自擂、自以为高人一等、甚至把自己都麻痹了的内家拳,只要采用了上述规则,他也会依次打成拳击、摔跤、跆拳道、散打。也许有人说,还有另一种假设呢,就是过去老武林里什么手段都不限制的高手比武。想了解随意屠杀的比武,我建议你去研究古罗马角斗。武林不是古罗马角斗场,近百年来的中国武林,没有几个高手敢随意杀人的。99﹒9%的比武,即使不定规则,比武者也会在心里给自己划条线:我可别把人打死。谁都明白,打死人要挨枪崩,戳瞎人眼要蹲监狱。随便打的武术只存在于“无限制正当防卫”(包括见义勇为)。但即便这种可任意发挥的打斗,我们也没听说有谁打出“演练和拳论”那么鲜明的技击风格(你与罪犯的水平悬殊、格杀不那么残酷,你或许能多打出一些风格来,但也决不会鲜明好看如演练和拳论)。这样的事实,即便是真武术家,又有几个人敢挑明它?面对一心想学好看的、神乎其神的武功的学生,武术家们有顾虑了,嘴里言不由衷、含含糊糊、东拉西扯、王顾左右而言它。不这么着,则只能撒谎了。连真武术家都要掩盖事实,武术爱好者还有什么指望弄清武术的真相?假如前辈大师提醒我们:武术“看打不看练”,则今天的局面------因为揭开武术真相的话只能由武术家来说,而且越是有权威的人,他们说出的话越有影响力,所以,我就有一个对过往之事的憧憬——比如八极拳,倘若从创始人吴钟到李书文到吴秀峰到霍殿阁到------这些代表性的大师们,能经常不断地敲打八极门人:咱八极拳是打人拳,咱八极拳长什么模样,你得看动手,动手打的那个八极拳才是八极拳,小架、单打、顶抱掸提胯缠什么的,练得再象样,也不能说它代表了八极拳,空练的东西说了不算数------倘若从古至今的八极大师都这么强调,都把格斗视为八极拳唯一的形象代言人,如今的八极拳会是什么局面?肯定是另一番景象。比如某一少年想学八极拳,那么,他随便走进一家教八极的武馆,入目惹眼的必是火暴的拳脚对抗——也不可能少了对抗,因为前辈大师早在武林撂下话了:谁想了解我们八极拳,请大家看“打”别看“练”,非对抗的八极拳不是八极拳。因为这个缘故,那些来学拳的小伙子倘若有谁不长眼,提出要看什么小架、单打、顶肘空发力,则无异于戳了武馆主人的肺管子,就是武馆的教练吧,也会满脸的不高兴,斜着眼瞅你,道:“爷们儿,看练不看打?你这是骂我们八极拳呢。我们八极拳什么时候拿小架、空发力忽悠人了,让您这么看不起我们?”还有大成拳,如果大成拳也认为大成拳应该看打不看练,那么,从王芗斋到王选杰到-------的诸位权威大师,也肯定会站出来拨乱反正,做如下的声言道:“同志们,近来我们大成拳出了一帮败类,他们天南海北地拿站桩、试力、走步、空发力、健舞、推手推销大成拳,还跟人讲什么“欲知大成滋味,首先看站桩”,纯属是一派胡言,严重地败坏了大成形象。鉴于这些败类造成的恶劣影响,我郑重提请各位老少爷们注意,大成拳也和八极拳一样,是看打不看练的,站桩、试力、走步、空发力,健舞、推手没有资格为大成拳代言,空练的东西里没有大成风格------也许有人问我:大成拳的风格在哪里。我说,想了解大成拳,就一个字——“打”,大成拳的风格在格斗里,只有格斗才有阐释大成风格的权利。至于眼下有不少大成门人拿拳论忽悠人,对此我可以表个态:我王芗斋本人是反对写拳论的,虽然拳论不是一概不能写,但要像赵道新同志那样由技击入手,写出见地才好,像他在书里写到的:'在执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就要以爆发力训练和实战训练为主’-------“拳术类型的分割是'打’出来,而不是'练’出来或'编’出来的’等等,就是我举双手赞同的,属于该提倡的典型。我本人今后如果写拳书,也会照这个路子走------”假如王芗斋等大师能经常用这样的宣言敲打小辈,爱大成的人也就节省下买书的钱,因为书里看不到大成拳嘛。另外,拿空发力和拆招说手忽悠人的骗子也找不着了市场,因为爱好者交学费之前要看实战对抗——看那些练了一、两年的学生,他们打的怎么样了。形意拳、八卦掌等等,也不例外。倘若李洛能、董海川、郭云深、程廷华、李存义、宋世荣、尚云祥------李仲玄,个个都宣称:形意、八卦看打不看练。那么,后辈的人就没有谁好意思拿“空练的五行拳、三体式、转圈、七星九宫步”跟人说:这就是形意拳、这就是八卦掌。因为用空练、拆招和拳论说拳,早被大家认为是丢人的事,让人未开口脸先红。而教拳的师傅们,如众所知,人家是要脸皮的。遗憾,诸位大师不曾如我所愿地发出“武术的风格,看打不看练”这样的豪言,也因为这些在今天听来是如雷贯耳的大师们,一个个在这句要紧的话面前犹豫了、心虚了、瞻前顾后了,或者是疏忽了,给武术的历史留下了“一句空白”。所幸,天不灭武术,武林出了一个赵道新,他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地对我们说:“拳术的类型应该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练’出来或'编’出来的。”武术会感激赵道新,感激他在漫天谎言中喊出“还原其真相”的声音。无数的前辈大师也会向赵道新表示谢意,感谢他弥补了他们的失误。还有暂时不理解赵道新但日后或许能理解的爱好者们,也会懊悔地叹一声:早知赵先生讲的才是真武术,自己何至于耽误了小半生。爱武术的小伙子们,要想避免终生被毁,就结合着实战去品味《道新拳论》吧, 一定要结合着实战读,这是读懂赵道新的钥匙,否则只能在大门外边转悠。边打边读,天长日久你就会发现,赵道新给你弥补了多少大师们避而不谈的问题。    韩起:重读《道新拳论》(八)—— 短期训练后,就要以对抗训练为主1

赵道新的哪句话,最能弥补大师们的失误?我在上一篇文章里,提到了“《道新拳论》弥补了前辈大师的很多失误”这样的话题。因为大师们回避了很多的要紧话,故而赵道新的这种“弥补”,就在《道新拳论》里随处可见——鉴于此类文字的数量太大,我就不给大家摘录了,大家可以自己从书里去找。或许有人突发奇想,问我:在赵道新所有的文字里,您能否找出这么一句话——它比任何一句都更能弥补大师们的失误?一般来说,要在几万字的书里挑出这么一句是有困难的。《道新拳论》巧了,书里偏就有这么一句。它就是《谈训练方法》一文中的“我们在进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应把实战作为家常便饭。”赵道新本人也很重视这句话,因为与这句意思相同的话,他反复强调了不止一次。譬如,仍是在《谈训练方法》一文里,他还说过“把实战视为艰苦和危险,并作为最后才能进行的高级训练是不对的。”------“在执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就要以爆发力训练与实战训练为主。”你看,在短短的两千多字的小文里,他就三次讲到同样意思的话。其重视的程度可见一斑。还没有完,当我们去读《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三天),我们的眼睛会再次遇见类似的话——“不管哪门拳法都以不能散打(实战)为耻,可哪门拳法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散打(实战训练)上呢。”------“国术大师们在练功上有两个很可笑的错觉,一是认为真搏实打是拳术的最后一课,只有'功力’精纯后才能试着临敌;二是------”还有,“训练是格斗的补充,格斗是最好的训练”、“先临敌,后训练”、“格斗 → 训练 → 再格斗。”——这三段话虽然是出现在赵道新的学生黄积涛所写的《心会掌的结构》一文,但黄给这三段话一一加了双引号(“”),双引号表明这三段话属于引文性质,非黄积涛本人所写。如众所知,目前公开的《道新拳论》,还只是赵道新全部文稿中的一小部分,其它如《国术衰落的原因》、《武林恶风》、《整理拳术之我见》、《格斗科学的宣言》、《拳的释义》、《肌肉与劲力》、《我的拳坛生涯》、《拳搏与人生》、《从神秘到怀疑》、《我的自画像》------等等,我们都没有看到。这三段话,黄积涛可能是从某一篇文章中转引的。即便只说我们能看到的《道新拳论》吧,一本薄薄的拳书,就把意思近似的话强调了五次,事情仍显得很不寻常。众所周知,近一百年来,尤其是最近二十年,咱们的武术家写了太多的拳书,多到倘若把它们塞到炉灶里当废纸烧,大概够烧几十年的。可就是这么数目庞大的一堆字纸,没有几张纸上写出过“在进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应把实战作为家常便饭”这类的话——李小龙说过类似的话,是在他的《李小龙技击法》“对抗训练”一章里,“一个未经对抗训练的技击者,就好象一个没有下过水的游泳者。”还有二林子技击术的创始人林世钦,也非常重视对抗训练,遗憾,我不曾有幸阅读林先生的书。当然,大家肯定还能再找出几本这样的书,问题是,这样的书即便存世十本、二十本,但当它们淹没在成山的纸堆里,还不是几近于零?如同几声清越之音被几万条破锣嗓子吞没。越是这样,赵道新、李小龙、林世钦他们的话,越透露出其非比寻常的价值。“这句话”为什么价值无限?说出了无数拳书不曾讲过的话,还不能说明赵道新这句话的价值,同时也不表明它就是《道新拳论》中最有价值的一句。要理解这句话,我们要转过头去看武林现状,看大家都是怎么练的,即:武林里流行着何种面目的训练方法。我们先来解释一下“训练方法”,详细说来,训练方法 = 训练程序 + 训练内容 + 训练形式 + 训练强度、密度、量度等。有了详细的训练方法,再来审视赵道新这句话,我们就能看出,赵道新的这句话起码涉及了四个问题:(1):强调了对抗训练的重要性。(2):明确了对抗训练在整个训练“程序”中所处的位置——“在进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就开始。所谓程序,简述之,即训练的先后次序。(3):确立对抗训练属于武术训练的一项内容——将实战(即对抗训练)“作为家常便饭”。所谓内容,即俗话说的“练什么”。(4):指明了要用对抗的形式练习实战。形式,即“采用什么方式练习”。与之相反,在流行的老拳训练法里,则是——(1):漠视对抗训练,不强调对抗训练的重要性。(2):在大多数的训练法里,对抗训练一项已从程序里消失。而少数训练法,则将对抗训练放在整个程序的最后进行。(3):普遍不把对抗训练视为一项独立的训练内容。(4):盛行以喂手或拆招的形式练习拳法、技法的使用。拒绝以对抗的形式练习拳法、技法。假如让读者和有良知的专家们回答,在这两种训练方法中,哪一种方法能够普遍地、迅速地提高爱好者的技击能力,我相信多数的人会选择赵道新的方法。那种在“拳术观念、训练程序、训练内容、训练形式”上缺失了对抗训练的方法,早已被绝大多数的武术爱好者证实是“练了不能打”的方法。其中的道理,我在以前的文章里零零散散说过很多次,任何一种技能,不管是足球、散打还是烹饪、捏泥人,都必须在实践(实战对抗)中反复熟悉,给神经系统建立一套对该技能的神经反应。武术技击是激烈的,神经系统要想适应和熟练应对这种激烈,训练就必须是激烈的。截止到目前,世界上还不曾有一项技能,可以在独自空练的情形下掌握——比如练足球,是无法用脚长期地对空比划盘、控、传、射,然后就能在比赛中熟练的盘球过人、躲过逼抢传球、射门的。具体到对抗运动,凡是用于对抗的运动技能,一个普遍的规律是:必须在大量的对抗训练中掌握和提高。例外的现象,目前还不曾出现——具体到武术,武林中也不曾有例外于这一规律的实证。“应感而发、有感皆应”的神经反应,同样不可能在独自的空想中训练出来。武林尚无人用意念想象练出技击所需的神经反应。王芗斋未曾拿出实证,天下任何一位大师也不曾用实证证明。当然,用文字和掌故“证明”很容易,在想象力驱使下的文字和掌故,可以把人吹成神。对于武术爱好者普遍不能打的原因,我们能找出很多,沉迷内功神话啦、拳术动作练打不统一啦、轻视身体素质训练啦,等等,训练失误很多,但位列第一的失误,是在训练的程序、内容和形式里,缺少对抗训练一项。而缺失了对抗训练的拳术,即使它在其它的训练上正确无误,比如(1):你的拳术动作正确,练和打一致;(2):重视身体素质训练;(3):空练时保持高强度。它仍然不能使大家掌握格斗技能。个别胆大、心稳、斗志旺盛的人,或许能在胡打乱踢的混战中取胜,但已不具有拳术意义。如此一、二、三地列出来,也等于回答了“在进行了短期的-------” 这句话,何以是整部《道新拳论》中最有价值的一句。因为我列出的(1),即是赵道新所说的“最终的决战怎么用,学习的开始就怎么练”;(2)则是“提高身体素质被称作'练功夫’”(见《提高身体素质》一文);(3)则为那句“一种神经的磨练不能促使另一种神经的改善”(见《关于两大武术体系的对话》第二天)。当然,在《道新拳论》中,还有很多重要、但仍不如这句有价值的话,我不一一摘抄了。大家自己去看。上述(1)(2)(3)三项训练加一起,不能让人学会格斗,但是“把实战作为家常便饭”这句话却能。我明白无误地告诉大家,你可以把从赵道新到所有大师的话全忘了,只记住这一句,并投入训练,你就能提高格斗能力。其它任何一项训练都做不到这一点。这是一个事实现象,也是我经常谈到的,即:人可以从实战对抗中学会格斗,但不能从拳术技术中学会格斗。有一句老话就是从这一现象中总结出来的,该老话即人人皆知的“久练不如惯打。”至此,赵道新这句话为什么这么值钱,我想,我说的差不多了。没说到的地方,以后逮机会我再找补。下面我来谈谈,在流行的老拳训练和无数的拳书里,为何普遍不见对抗训练。

重读《道新拳论》(八)—— 短期训练后,就要以对抗训练为主2

惟一的赵道新说来,在流行的老拳里,有很多的拳种,起码在字面或口头上,还是不否认“对抗训练” 存在的。只不过他们不叫对抗罢了,比如大成拳管对抗叫“实作”,多数的老拳称之“练散手”。赵道新爱把对抗叫作“实战”。承认武术要练对抗,表明在流行的训练方法里,还是有人认可这项训练内容。而认可了该项内容,则它在整套方法中就会有它相应的位置,即先后次序,程序。如众所知,在流行的老拳里,这个练散手,即对抗训练,是放在整个程序的最后的,其训练程序大致如下:先单人演练 → 后拆招说手  → 进而喂手 → 最后过渡到散手练习。起码名义上如此。单从字面上看,这样的程序虽然非常落后,却不至于一无可取,它还是能够使“一小部分天资聪慧、热衷实战的人”练出格斗功夫。问题是,在那个“逝去的武林”时代(包括之前与之后),教拳人为了长期控制徒弟,故意把这一程序拉长了。准确地说,是任意延长了“散手”之前的三项训练时间。对于八极拳来说,就是让徒弟十年、二十年地练小架、单打、对打、金刚八式及各种套路和单操,和用套路和单操动作拆招、喂手。这种“任意延长”,决非八极拳一家,放眼武林,它早已是司空见惯的普遍现象,一般来说,在所有拳种的所有练拳人中,能有幸得老师垂爱,密召之进行散手练习的人,都要熬过十年、八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的考验期——不过,大家千万不要理解为,熬够了年头就有资格转入散手练习,不是这样的。如果你觉得这事太过悲惨,告诉你,这些人还算是极少数的幸运儿呢。要知道,比他们人数更为庞大的人众——绝大多数的练拳人,他们一辈子还不曾见着这个散手练习呢。他们甚至不知道这项训练的存在,以致他们以为练散手就是把各种拳法、技法在“喂手”中一边边地反复熟悉。我师爷吴秀峰就是这么教拳,如众所知,当年吴秀峰的追随者蜂拥蚁随,仅天津一地便数百上千,不过,其中涉足过散手训练,擅长格斗的徒弟,大致不超过十位。大家知道,这好几百的徒弟(说追随者更准确),人到中年也要做起老师,弄一帮小孩教八极拳的。于是问题来了,他们传授徒弟什么呢?该问题尖锐但无法回避,因为这些先前的徒弟、现在的老师,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八极拳——没练过八极拳散手,就无法说是练过八极拳。而没练过真八极的人教八极,大家说,他教的是什么东西?(小架、单打可不能叫八极拳啊。同理,站桩、试力、走步、发力------不叫大成拳。其它拳术依理类推),这么一想,事儿就显出可怕来了。这种“可怕”在武林是普遍的,而且,可怕的噩梦又绝不会终止于一代师徒之间,因为徒弟的徒弟,也就是徒孙,熬够岁数他们也要聚一帮小辈,摇身把自己变成师傅,把他那不知该叫什么拳的拳往下传授------如此代代相传,把那“缺失了散手训练的拳”像下耗子似的一窝窝繁衍,大面积地流传,拳术会变成什么模样?至于先前被老师密召练过散手的人,当他们教起徒弟来,不用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真东西不会轻易教你(如果徒弟想不花钱白得东西,道理另说着)。你同样得熬着,视你的忠诚与孝心与天资与勤奋程度而定。真拳术的这种传承,造成了一个结果,就是,与下耗子一般泛滥的假拳相比,密藏散手训练的真拳,越来越稀少,少到如纯种藏獒一般难得一见。即便抛开私心,这些“纯种藏獒”,一代代的幸运者,因为他们当初学拳时,老师就是把散手训练安排在最后的,所以,当他们再传授散手训练,也理所当然地依样画葫芦,先长期单练、再拆招、再喂手。老辈人都爱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话:“我老师怎么教我的,我就怎么教你,我不改拳。”这话里有私心,有观念的保守,也透着缺乏见识,勇气不够。这样的人占幸运者中的大多数,连掌握真拳的人都如此,散手就更要搁在最后练了。于是,武林等于存在着两种传统:一种是有散手训练的传统(程序),它密藏于个别人手中;一种是缺失了散手训练的传统(程序),它传播于范围更大的人群。传统这俩字,本身就意味着不容易打破。缺失了散手训练的传统(程序)不容易打破,保有散手训练的传统(程序),更加难以打破——尽管它只能使少数天资好又热衷实战的人练出功夫,但毕竟有成功的徒弟为证。当这样的两种传统弥漫武林,占据着武林的绝对“话语权”时,还会有什么人站出来,发出打破传统(程序)的呐喊?普通的武术爱好者不具有这样的能力,我们不论。很多名曰武术家的人也指望不上,他们缺乏这种勇气,尤其缺乏透视“传统”的眼光,我们不好硬逼他们,硬逼也只会逼出无知或官话来。少数“可能是能力卓越”的大师,倒是能够看出传统(程序)的虚妄,无奈他们顾虑重重,担心顶着武林的“主流声音”把实话说出来,会得罪人。但实话、真话永远是要得罪人的。由此我们看出,这样的一个人不容易出现,因为这样的人,他必须将许多必备的条件集于一身才行——他不但是位有实战真功的格斗家,还得对传统有足够的体悟。如果说具备这两条的格斗家并不难找,那么,同时兼具如下几个条件的格斗家就有些百年难遇了:勇气,不惧被整个武林排斥和辱骂的勇气;探索精神,对待武术像科学家一般的求实、求证;不被功利所左右;为人不能太圆滑、太瞻前顾后;有足够的文化修养、尤其是科学理性助其从各个角度进入武术;此外,他还要进入了“话语圈”,以使他的声音能被很多的人听到,或文稿在其死后得以传播。把这些条件同时具备了的人,在像李书文、李存义、孙禄堂、张占魁、王芗斋、吴秀峰这样的大师里,我们找不到。姚宗勋先生比较接近了,遗憾,他有几条做得还不够彻底,李小龙有望成为这一人选,无奈李长期生活在海外,对中国的武术传统缺乏切肤的痛苦体验。只有赵道新,是同时具备了上述所有条件的人,于是,仿佛是不可思议的,他站了出来,发出了在整个二十世纪的一百年里唯一的一声真实的叹息。真实的声音都是刺耳的,难以被大众的感情接受。真实的声音往往会使某些人的利益受损,容易招致别有用心者的诋毁和排斥。所以,凡真实的声音,多难免要在世人的不理解中忍受长时间的孤寂,就像德国哲学家尼采说他自己:“我的时代还没有到来,有些人死后才出生。”死后的尼采,隔了没有多少年,就在二十世纪的前期“出生”了,他的书被无数的人阅读着。那么,赵道新“出生”了吗?如果说赵道新在死后将近二十年的今天,仍不曾“出生”,那么,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生”?是再过二十年,还是要再过一百年?不过,假使赵道新永远都不“出生”,也不要紧。对于赵道新本人,他已经说出了他想说的话,这期间他有孤寂愤懑,但也会有快乐——要说他心里没有快乐荡漾,我是不相信的。还有,我“写这一系列文章”这件事本身也表明,在今天,哪怕只有很少的人,他们仍在像赵道新一样拷问着武术。有这样一些人存在,对赵道新足够了。还有我们,把武术很当回事的人,在咱们死后,肯定还会有人接咱们的班,真心实意地去琢磨武术。此乃快事一桩,就像已故作家王小波说的:“智慧本身就是好的,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追求智慧的道路还会有人在走着。死掉以后的事我看不到,但在我活着的时候,想到这件事,心里就高兴。”    韩起重读《道新拳论》(之九)——“提高身体素质”就是“练功夫”1

提 高 身 体 素 质 = 练 功 夫 在痴迷“内功神话”的人眼里,赵道新的《谈提高身体运动素质》一文,不但使人诧异,而且令人丧气。譬如他在该文中说:——身体的运动素质就是指人体运动的能力。从事任何运动所进行的大部分训练都是为了增强这种能力。——在拳术练习中,提高身体素质被称作“练功夫”、“增长功力”。——现代体育运动理论中,把人体运动的基本素质分为力量素质、速度素质、耐力素质、柔韧素质和灵敏素质。——如果把它们综合起来应用于拳术,就可以总结出实战技击应该着重提高的主要格斗能力。------一个内家拳出身的实力派大宗师,放着“内功”、“内气”、“整力”不谈,却反说什么“提高身体素质就是'练功夫’、'增长功力’”,这是多么让内功痴迷者们扫兴啊。对于痴迷传统功法、尤其是内功的人,他们别说难以接受“提高身体素质=练功夫”,单“身体素质” 这个词儿,他们就瞅着不顺眼,觉得它是专跟传统功法作对来的,有破坏传统功法“高档次和神秘性”的嫌疑。如果赵道新只是个“愤青”,别人说北他偏指西也就罢了,没人跟他着那个急。问题是,他属于老前辈,见证过六、七十年前那个所谓的武林“黄金时代”,而且跟许多名震天下的大师关系密切,对这些大师——诸如张占魁、吴翼辉、王芗斋、孙禄堂、萧海波、姚馥春、黄柏年、金警钟、孙存周、韩慕侠、章殿卿、曹晏海、卜恩富、姚宗勋、张恩桐、张恩贵、姜容樵、钱树乔、张长信、裘稚和、卢正文------等等人的武功,或了如指掌或有着大致的把握。就是这个对众多大师十分熟稔的赵道新,像扔手榴弹似的扔给大家一句“提高身体素质就是练功夫”。这句话非同小可,因为它在间接地告诉大家,这些大师的高强武功,个个是靠练身体素质练出来的,而不是大家先前以为的练的什么内功、内气。这个打击力就太大了,足以把所有关于大师的神奇传说打出平凡来,也足以把大师们传播的内功训练打出虚假来。这才是赵道新这篇文章的可怕之处,他不但砸碎了内功痴迷者的梦想,而且给所有的传统功法降了身价,进而把整个关于武术的神话从云端一把扯到凡尘。对于“功力”,赵道新还有过一段极具打击力的解释,语出《论爆发》——“击打的最终阶段通常是劲力爆发式的施展,这是最可怕的、最富有实效的劲力,在拼搏中多为致命的打击。古今拳术名手的'神奇功力’就是这种高质量的爆发力。”尽管赵道新在另一篇谈爆发的文章《爆发论》中,对爆发做了种种不同寻常的描述,但他仍在该文结尾处告戒大家:“切不要认为爆发是复杂的,爆发比东方拳技中所有的'劲’和'招’都要简单,爆发可以作为你可以说得出来的一切'劲’的基础。这些劲都可由爆发构造或模拟出来。”这两段有关爆发的话,起码向我们昭示了如下一些事情:(一)、爆发力是功力的主要表现形式。爆发力才是武术最可怕的力,“放人”的力不是最具格斗实效的。(二)、即使是名扬天下的实力派大师,他们被人惊叹的所谓“神奇功力”,也不过是高质量的爆发力,而非什么内力、整力、内气。(三)、如果说,内力、整劲有将“力的训练、使用、文字表述”复杂化的倾向,这个爆发力,虽然异常厉害却简单得多,用赵道新本人的话讲,“爆发比东方拳技中的所有的'劲’和'招’都要简单------”(四)、在剔除了内力、整劲这些概念之外,赵道新还放弃“明劲、暗劲、化劲”所谓的三层劲力说。近几十年的武林现状已经证实,用“明劲、暗劲、化劲”这样的概念解说劲力,已将武术发力引向晦涩、玄虚、甚至神秘化了,它们既妨碍了大家的理解又容易孳生武术骗子,同时难以进行直观的实战鉴定。而爆发力一词,直截了当,用词明确,词义明晰,不但易于解说和理解,而且降低了被骗子利用的可能,同时,你力练得到不到位,练到了什么程度,投入对抗一目了然,糊弄不了人——省得有人整天明、暗、化的天花乱坠。甭忽悠,对抗起来看,能打垮对手的力才是最厉害、最见功夫的力。话题回到“身体素质”,说起来,赵道新的这篇《谈提高身体运动素质》,其实是篇很浅白的小文章,假如武林不是谎言、神话满天飞,赵道新完全没有写这篇文章的必要,因为像“提高身体素质=练功夫”这样的话,等于是告诉人们“糖是甜的,盐是咸的”。至于赵道新曾“亲密接触”众多大师这件事,对此我深为庆幸,事情很明显,倘若赵道新不是老前辈,倘若他缺乏对众多大师的足够了解,他即便再剖心吐胆,一针见血,人们也不会当真,其言也就谈不上直逼人心的震撼力。而影响微弱的话语,自然威胁不到别有用心者的利益,他们(包括西里糊涂者),也就不必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躲着《道新拳论》——像赵道新这样的实力派大宗师,千古奇人,大家抢着唱赞歌、抢着阐释他的书还怕排不上队呢,又怎么会像怕鬼一样躲着他。躲着,是因为这些人心里始终记着这部书、害怕这部书。     韩起重读《道新拳论》(之九)——“提高身体素质”就是“练功夫”2

不管什么拳,功法追求的目的是一样的熟悉《道新拳论》的人都知道,赵道新谈拳,是把天下的拳术当成一种拳来谈的。这倒不是说赵道新否认不同名称的拳术有差异性,而是说,在赵道新看来,各门拳术之间,相同的东西远远超过不同的东西。各门拳术的“共同点”才是武术的根本、核心、主体、本质。至于各种拳术的不同之处,不过是些枝叶,小问题而已——有必要强调一点,说各种拳术本质相同,是由“拳术的格斗形态”入手,非指“拳谱拳论里的拳术” 和“演练说手的拳术”。与赵道新形成鲜明反差的是,我们武林盛行谈拳术的差异性,一说起自家的拳术,就是“我们哪点哪点跟别人不一样”,把拳与拳绝对地对立起来。譬如很多人一谈八极拳,就认为它从功法到打法到整个训练都跟形意、大成、戳脚毫不相同,练八卦掌的呢,则认为跟少林、心意完全是两个东西,从理论到训练,没有能说到一处的话题。要我说,你标榜的那些特点,都是停留在拳论、演练、说手上,打起来就没特点了,就跟别的拳分不出来了(“武林大会”、武林人之间的对抗,还有二十多年前的散打为此证)。如果说武术有风格,它也只存在于个人的武功里,而且越大的武术家越有他鲜明的技术个性。但这种“技术个性”,决不能当成教科书去普及。董海川、王芗斋、李小龙、柳海龙、李存义、吴秀峰、赵道新-----的技击风格——甚至他们个人在训练上的某些取舍,只适用于他们自己。普通人不可模仿,模仿了也没有用,只会画虎不成反类犬。普通人不是天才,所以,能作为教科书去普及的拳术,决不可以有风格——演练中的八极、形意、八卦------固执地保持着它们的风格,但“武林大会”等实战对抗,毫不留情地把它们的风格打得没了影儿,各家不约而同把自己打成了“脚踢加摔跤”的一种拳——瞧不上“武林大会”的人你别不服,你上去也打不出新鲜样,不管你是练什么拳的,一打你就没风格,不信你就去打打看。单举“武林大会”的例子,你就得佩服赵道新,人家早预见在先,早在你几十年前就把天下武术当成一种拳谈了。遍数百年武林,有谁比得了?既然天下的武术从格斗的状态看,实为一种拳,那么,这些本质一样、只是名称有异的拳术,其功法训练所追求的目的,就不可能不一样。过去老辈人谈拳,就爱说:“人动手,是手快打手慢,力大打力弱,灵的打笨的。”快慢、力大力小、灵敏拙笨,说的还是身体素质。即便抛开老辈人的说法,大家从武术爱好者之间的对抗也知道,在技术水平和胆量差不多的前提下,身体素质好的永远打身体素质差的(当然,高水平的拳手对决,身体素质,即功力,不是决定胜负的惟一原因)。所以,具体到武术功法,不管你是内家功法还是外家功法,也不管你是中国功法还是外国功法,它们追求的目的毫无二致,都是为了提高“身体素质”。张占魁、李书文、李存义、尚云祥、王芗斋等都是拳术名手,他们功力的表现形式——赵道新所说的“高质量的爆发力”,即包含在身体素质中的力量一项里(力量分推动、投掷、撞击的力,爆发力即为撞击力)。凡拒绝练身体素质的功法,都是低效的看如今的一些人谈功法,有一个显著的特征:绕开“身体素质”谈练功。你比如说八极拳,谁一提“小架”打不了人,立马有人辩护说:小架是练功夫的,不是用来打人的。如果你问:小架能练出什么功夫?辩护者就吭吭哧哧,不知该怎么回答。当然也有些辩护者会理直气壮道:我们是拿小架找劲,练整力,练内劲。咱先不论找劲、练整力内劲算不算练功夫,我只问:你找的那个劲,练的那个整力、内力,能体现到格斗里吗?用一句俗白的话说:能用来打人吗?如果你找的那个劲,练的那个整力、内力,只是空练和说手时有,一动手就没有,我问你:你练的哪叫什么功夫?武术是打人的,练功夫是为了提高打人能力的,不能提高打人能力的功夫,都不叫功夫(不管它理论多么美妙、演练说手多么吓人)——这是一杆子捅到底的至理,内家拳外家拳、中国拳外国拳,没有哪种拳能跳出这个理儿。当然,我不否认练身体素质各家有不同的练习方法——事实上,我还特别赞同不断研究更有效的方法来提高身体素质。我只是想说,方法不同,不能成为拒绝身体素质的理由,而且,形式不同的练功法,也成为不了自我标榜、画地为牢的依据(因为方法不同,目的一致)。把不同的练功法截然对立起来,说八极、形意、少林的功法从形式到目的完全跟大成、八卦不一样,结果只会导致一些人去编造玄虚神异的练功法。事实上,拒绝身体素质的玄虚功法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登台亮相,贻害武林了。这类玄虚功法是对以少林功法为代表的“更早一些的传统功法”的背叛。这种“以少林功法为代表的更早一些的传统功法”,其主攻方向,如众所知,就是练力量,用外功的方式练肌肉力量(兼提高抗击打力)。用器械练的有举石担、舞石锁、打沙袋、踢树桩,抡杆子、指抓石壶、打千层纸等等。徒手单人做的有铁牛耕地(形式多种多样)、纵身跳高跳远(八极拳名曰:兔子蹦),背弓、鲤鱼打挺。另有徒手双人训练的顶拳头、压胳膊、抗压蹲起,横力开合等等。武术功法所以突出练力量,是因为,力量素质在各项身体素质中,属于决定性的一项。力量的价值,不光是能提高拳脚的摧毁性和抱摔能力,它还能增进速度(启动速度、移动速度、转换速度等等)。看其它徒手对抗的项目,如散打、泰国拳、拳击等,把它们的功力训练与上述的“举石担、打沙袋、背弓------”两厢比较,用异曲同工、殊途同归来形容,绝非勉强。说一句老百姓的大实话吧,人力量大,动手就占优势,你身上没劲,打起来就吃亏。谁管你练没练过内功,拿出胳膊腿腰腹背的力量才是真功(某些功法,比如八极小架,虽然也能提高一点身体素质,但这是跟什么都不练的人比。何况,小架能提高的那点身体素质,任何一项运动都能达到,用得着非练小架吗?整天练小架,纯属高投入低产出的低效训练法)。接触武林毛三十年来,高手庸手我见了不老少,实话说,在其它条件相差无几的前提下,我就没见过身体素质差的能打身体素质好的。如果有谁能绕过身体素质练出功夫,我还真惦着开开眼,长长见识。因为没见过——同时也没听说过(老辈的天津练家都比较实诚,不爱传虚的),我就不承认有“绕开身体素质”的练功法,虽然我知道“眼见为实”不能成为认识武术真理的标准,但我还知道,武术真理的成立,必须由“武术真理的提出者”自己来论证。而且这位提出者要明白,(一)、拿文字自圆其说不叫论证,空练说手也不叫论证,讲掌故传说更不叫论证,;(二)、必须自我举证来论证,无权向反对者说:“你说我说得不对,你拿出证据来”,武术真理的提出者,不具有反问、要反证的权利。第二条是怎么回事,我解释一下,譬如当年牛顿提出“万有引力”一说时,假如在场的物理学家有人发出质疑,则牛顿不能反问对方,向对方要反证说:“你根据什么说我不对。”牛顿不具有这种权利。假如他如此反问了,听证会的主持人会对牛顿道:“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您该去的地方,是初中二年级的物理课堂,您现在最需要的是学习最基本的科学常识。” 然后做个请的姿势,把牛顿轰出去。这“最基本的科学常识”给了我和所有反对者一项权利,我今天就是说“绕开身体素质的功法”根本就是骗局,对方也无权问我“你根据什么”,因为“绕开身体素质的功法”的提出者,他们自己还没论证呢,还没拿出“绕开身体素质能练出功夫”的证据呢——近一百年来,就没有一个武术家用真实可靠的证据论证过“那种奇异的武术真理”。至于我提出的观点,还有赵道新讲的“提高身体素质被称作'练功夫’,'增长功力’。”则有包括现代体育运动在内的无数事实和运动科学为证据,有这么多的证据给我们保航护驾,我们说话当然理直气壮了,也当然要理直气壮地向“绕开身体素质练功夫”的提出者要证据了:“喂,玄虚功法的提出者,请拿出证据来。快一点。”

“拉动式”是2006年我在《搏击》上提出的一种训练理念。当时我是从八极拳的角度、以八极拳为例进

行讲解的。其实,“拉动式”理念放到任何一门拳术训练里也都适用。此外,借用“拉动式”,我们还

能得到一个新的视角来审视《道新拳论》。 
  “拉动式”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从训练方法的角度讲。“拉动式”表现为一种新的训练程序。这个新

的程序,是相对于旧的“推动式”训练程序而言的。而且,没有“推动式”程序的存在,“拉动式”程

序也不成立。 
   
  “拉动式”与“推动式”——新旧两种武术训练程序 
   
  下面我用图示来说明“推动式”和“拉动式”两种程序。 
  我把图1所示的训练程序叫“推动式”。图2所示的训练程序叫“拉动式”——“推动式”和“拉动

式”这两个术语是我从《企业管理学》中借来的。 
  如图1所示,“推动式”的训练程序,从最底层的柔韧或站桩练习开始到最后的实战技击,一共设置

了九层。就是说,一个追求武术技击的人,入门后,要经过八个阶段的训练,才能进入最后的实战。“

推动式”是大家最熟悉不过的,因为各家拳术普遍采用这种程序。 
  图2中的“拉动式”训练程序,只有三层,经过最初的基础训练后,就转入对抗训练,之后即可投入

实战。不用说,这种“拉动式”训练程序,在武林中非常少见(但不是没有)。 
   
  两种观念导致两种程序 
   
  “推动式”与“拉动式”的区别,是由两种不同的观念产生出来的——“推动式”,也就是流行的

传统程序,认为武术“练什么、怎么练”不必受技击监督,所有的训练都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严格地遵

循师传祖传,自然能从训练里练出技击能力。“拉动式”则相反,它认为训练受技击制约,武术“练什

么,怎么练”必须完全听命于技击,由技击决定,受技击监督,用技击调整。 
  因为训练不必受技击监督,所以,在“推动式”的九层训练里,每一层的训练都是独立的、封闭的

。譬如流行的八极拳,找劲就是找劲。不考虑其劲力的实战运用。还有大成拳,试力就是试力,不但与

发力不相混合,且常常用非技击动作做试力练习。就说发力吧,又把定步发力和活步发力严格分开,在

两种发力之间,设置了一层独立的步法训练。每一层训练都截然分开,前后顺序不可颠倒(说来,定步发

力与活步发力确实不同,但过分地强调其不同点。对二者进行严格区分,则会导致任意延定步发力的现

象。步法训练也是如此,步法可以单独练,但必须尽快与拳脚发力结合。那种以拳论为标尺,对步法进

行苛刻的细节雕琢,要求学生必须把步法练“完美”了才能转入下一步训练的做法,也容易造成任意延

长步法训练时间的现象)。 
  “推动式”的逻辑是:爱好者只要按照“第一层合格进入第二层、第二层合格进入第三层……”如

此逐层递进练习,就会训练出高超的技击能力。就是说,“推动式”是训练推动训练、再推动训练——

训练之间推动八个阶段后,自然推出技击能力。 
  “拉动式”恰好相反,“拉动式”是技击牵着训练走,每一项训练都必须始终关注技击,听技击的

号令(“拉动式”三层之间的关系,下文详述)。 
  我所以借用这两个《企业管理学》的术语,是因为我发现,武术的训练程序与企业管理有某些相似

,譬如“推动式”的管理就是:研发部只管研发、原料供应部只管原料供应、生产部门只负责生产、销

售部只眼盯着卖货。这种“推动式”的管理方式就像“推动式”的武术训练观念一样,认为:只要每一

个部门做好本部门的工作,企业的产品自然畅销,有市场(做好本职工作,眼睛只盯着自己家里的事,莫

管别人如何,在中国是渗透到从社会到日常生活各个角落的传统伦理观念。大众早习以为常。而当面对

来自不同文化的伦理观念,大家就会觉得不习惯)。 
   
  “拉动式”的管理理念是来自西方的,它的出发点是:市场决定一切,它要求从研发、原料供应到

生产、检验、销售等部门,眼睛一齐盯着市场,各部门怎么做,都受市场的“拉动”(而非用各部门的工

作“推动”市场)。在“拉动”观念的支配下,“推动式”中的各部门独立封闭的局面被打破,只做好本

职工作是不行的,每一部门都要兼顾其他部门,由此每一部门都缩短了与市场的距离。 
  这两种不同的管理方式,常会导致出两种不同的结果,举个例子,当年的标志公司,在经过短暂的

辉煌后,经营逐渐下滑,直至无可救药,最后,在2000年被本田公司接手。但当初无计可施的标志公司

,经过本田公司的一番改造,不但步入正轨,扭亏为盈,且创造了长达四年的市场饥渴。这个现象当然

会引起相关专家的关注,专家经过分析最终找出原因:二者的管理方式不同。失败的标致公司,采用的

是落后的“推动式”管理。而本田公司,采用的是先进的“拉动式”管理。 
  这个现象——因为管理方式的落后与先进。从而导致企业经营的一死、一活。对我们武林是有参考

价值的。在我们武林,有些人只要一听说是古人的东西,就认为是先进的、完美的:一听说是新的或外

国的东西,就一脸的瞧不起,贬之为落后的、有缺陷的。要说,先进的东西应该出自更高一级的智力活

动。倘若古人的智力活动真的比后代的人高明很多,古人就不应该用油灯,而应该想出不但比油灯好且

远胜电灯的某种灯来。还有交通工具,比今人有本事的古人,不但不应该让古代的老百姓使用慢腾腾的

牛车,且应该搞出比火车、飞机还快的什么车来。还有…… 
  至于完美无缺,完美无缺的东西相对应的是完美无缺的智力活动。很遗憾,人类的智力活动,从来

都是有缺陷、有局限的。而有缺陷、有局限的智力活动,它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当然就不可能完美无缺

——全世界只有一种东西例外,它就是中国武术,所以,要在古今中外寻找一拨智力活动堪称完美无缺

的人,你也只能到中国古代的武林里去找,他们就是那些点油灯坐牛车、染上肺结核都不知道怎么治的

老拳师。 
  说中国武术完美无缺,比外围武术高明,你不能拿拳理拳论说、拿武林掌故说,你得看格斗事实。

连散打都玩不转,连“终极格斗”都不敢参加,还吹什么牛呀你。你说你比天下任何一种功夫都博大精

深,你该到世界搏击台上博大精深去。 
  我看不出你比人家精深在哪。 
   
  “推动式”训练与技击脱节“拉动式”训练与技击互动 
   
  武术训练的“推动式”和“拉动式”也和企业管理同理,虽然“推”和“拉”都是为了技击这同一

目的,但是“训练推动训练一再推动训练……最后推出技击”的程序,每一层训练有自己特定的要领,

每一层只遵循它那一层的准则,各自独立,都不接受技击的支配和监督,只有当走到“对抗训练”那一

层,训练才与技击开始密切接触。概而述之,各个层面的训练,都远离技击(虽然名日为了技击)。 
  “拉动式”不然,它是“技击拉动训 
练”,把各项训练拉近到自己身边监视,无形中,每一层的训练都离技击近了,与技击直接面对面了,

再也无法像“推动式”那样,因为山高皇帝远而各自为政,不服管。具体到训练,它将“推动式”中的

九层训练压缩为三层(层次多,仍会出现山高皇帝远的散漫现象)。因为层次少了,“每一部门”的训练

,就像我才说过的,顷刻间与技击(市场)的距离拉近了,而离技击(市场)近了,训练(各部门的工作)当

然就紧张起来,时刻瞅着技击(市场)脸色——训练出现偏差,会立刻在对抗中反应出来,立刻纠正。
  我想,不用多说大家也已看出、多层面的、与技击距离遥远的“推动式”,必然是缓慢、松弛的,

各层面的训练与技击缺乏紧密的互动。而“拉动式”由于层次少,与技击的距离近,又强调技击的支配

地位,训练必然是紧张的,与技击之间有活跃的互动,张力明显。 
   
  “推动式”要领繁多、周期长 
   
  在“推动式”里。每一层面由于是“各自为政”,不受技击(市场)的直接调控,其结果,自然导致

每一层面的要领“权利膨胀”(如同部门经理大权在握、占山为王,吃回扣、黑箱操作)。这一点,深受

流行练法之害的爱好者最有体会,不管八极拳的找劲、练小架,还是大成拳的站桩、试力、走步、发力

,不但“细节要领”多如牛毛。且要求严之又严,权力很大,爱好者一处不符合它设立的标准,就认为

哪都没练对。而爱好者在这样的教师爷眼里,是总也练不对,总也过不了关,每一层的练习被无限制地

拉长,爱好者被三年、五年地限制在某一层训练里,是常有的事(假如大多数爱好者好几年者通不过某一

项训练,你最好告诉大家,你们的拳只适合极个别人练,多数人练不了)。 
  至于“细节要领”为什么会权力泛滥,一句话,缺乏技击的监督——倘若让技击站出来行使监督权

,对训练发号施令,它立刻会把那些细节要领赶跑。 
  还有,因为“推动式”也承认独自空练绝不可能提高技击能力,对抗训练于武术技击实属不可或缺

,所以“推动式”也设有对抗(散手)一项。但是在程序上,“推动式”却给爱好者设置了“七重障碍”(

七层训练),爱好者只有经过这七层训练,才能升级转入对抗练习。又因为每一层都给大家设置了无穷障

碍(苛刻的细节要领)。以致爱好者要想熬过七重关,爬到对抗训练的门槛,非得经受十年、二十年的千

辛万苦才行(这还得说教师爷懂对抗训练)。 
   
  “拉动式”通过“对抗”拉动训练与技击的距离 
   
  “拉动式”只设一层基础训练(即第一层),且时间非常短,入门者只需练一至几个月,即转入第二

层的对抗阶段。第二层在“拉动式”里属于核心训练层。我前面说,“拉动式”是用“技击拉动训练”

,具体到训练中,就是用对抗的方式,把训练拉近到技击身边(对抗其实也是实战技击的一种)。 
  大家可以看出,假如不是“对抗训练”这一核心支架,“拉动式”程序会顷刻坍塌。“拉动式”所

以能将“推动式”的九层压缩为三层,就是通过对抗训练来实现的,离开了对抗训练,“拉动式”就不

可能将“拳脚技术、格斗战术、步法运用、神经反应、速度、时机”等等压缩在同一层里。 
  可以说,一个按照“拉动式”程序训练的武者,他一生的武功打造,除了某些能够自己单独练的技

战术、功力外,其余都是在各种分类细致、目的不同的对抗练习法中进行的。 
  “拉动式”还有一大好处,就是当你把多项训练内容压缩在同一层面后,必然导致系统内部的结构

变化,举例来说,在“推动式”中只练定步发力技术的“定步发力”,假如把它放到“拉动式”程序里

,它练的就不单单是一个发力技术,它还与速度、隐蔽性、神经反应、时机、距离感、步法、技法、格

斗激情等相互牵连(不结合步法的发力在“拉动式”里只占少部分)。限于篇幅,“推动式”与“拉动式

”内部结构的特点,只讲这几句。 
   
  从“拉动式”程序看赵道新训练法 
   
  看了上面的分析,大家当可理解,在文章的开头部分,我为什么要说“拉动式”能成为审视《道新

拳论》的新视角。因为赵道新的训练方法,在程序上,恰恰暗合我的“拉动式”。譬如,赵道新在《谈

训练方法》一文中明确说:“在执行了短期的基础训练后,就要以爆发力训练与实战训练为主”、“把

实战视为艰苦和危险,并作为最后才能进行的高级训练是不对的……应把实战作为家常便饭。” 
  赵道新文中的“实战训练”,即是“拉动式”程序中的“对抗训练”部分,其“短期的基础训练”

,对应“拉动式”程序的第一层训练。如此看。赵道新的训练方法,它也是将流行练法中的九层压缩为

三层。另外,赵道新也是格外重视中间层(对抗训练)的价值。由此说,赵道新的训练方法属于不折不扣

的“拉动式”——虽然赵道新本人并设有使用“拉动式”这一概念。 
   
  武术本身即是用“拉动式”创造的 
   
  我在2004年第8期《武林》中的一篇题为《解构“无限制格斗术”》的文章中曾说:远古人创造武术

。用的是“由格斗的本来样子确定格斗所需要的力量、速度、攻防技巧。再由此搞出一套适应提高力量

、速度、技巧的方法。”对照“拉动式”程序,大家会发现,其实远古人的创拳顺序,走的即是“由格

斗派生训练、由格斗拉动训练”的模式,而非“由训练派生格斗”。 
  尽管武术训练从来没使用过“拉动式”和“推动式”这两个概念,但这两种训练程序却是事实存在

。而且存在“推动式”和“拉动式”混合交互使用的时候,据我所知,在传统武术中,真正的技击训练

法,有“推”和“拉”交混使用的情况——八极拳即是如此。 
  对一个精通技击训练的老师来说,当他在训练中采用“推动式”的时候,徒弟耗的年头就长(有的老

师是成心延长),当他减少“推动式”添加“拉动式”时(即进行对抗训练、以对抗监督训练),训练便加

快了步伐,徒弟离练出实战功夫就不远了。 
  由此说,对于普通的武术爱好者,“拉动式”又具有这么一种价值。它能帮你鉴别老师的教学能力

,体悟你与老师的关系远近——使用“拉动式”训练多。表明你老师的教学能力高(你与老师关系近,或

老师负责任)。如果使用“推动式”训练多,则说明你老师能力一般(老师与你的关系一般,或老师不负

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