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入法带圈的数字:航海生涯(附海上照片)---(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10/05 14:26:52
  航海生涯(附海上照片)---(2)   9 、越南
  在写越南和泰国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先对海员的一些阴暗面作一点个人的浅薄分析。在日本捡旧货、偷自行车已经让很多人对海员鄙夷不已了。在越南和泰国,那简直是男人的天堂,不先提前做点铺垫工作会让社会对海员的成见更深,年轻海员都会找不到对象的!
  船上的人分三六九等,干部船员有少数是大学毕业,更多的是一些中专毕业或者是自学考证出来的。普通船员则文化程度低,现在许多年轻的是高中毕业,以前的大多数只有初中文化乃至小学文化,有相当一部分是退伍军人。干部船员与普通船员收入相差很大,像我做二副时工资是普通船员的两倍还多,现在拉得更大,二副可以赚到两万多,而普通船员因为竞争激烈价钱始终上不去,七七八八加上也还是只有五千左右,少数船会高一些,普通船员干的活还非常繁重,水手有敲不完的锈,机工有抹不完的油,所以普通船员经常心理失衡。而船上人大多数人喜欢算钱,到休假时能带回家多少多少钱,拿着这笔钱去盖房子或者给儿子娶媳妇,不够数怎么办,就想搞副业。除了卖烟、卖酒,抓鸽子、捞玳瑁卖之外,在日本捡了旧货上穷国家转手卖掉是成本最低、收益最高,风险最小的途径,而偷东西一般会找好东西,那样价钱更高一些,也更抢手。另外,捡到好东西的人喜欢跟别人炫耀,东西卖了变成绿花花的美元之后更是如此,经常把船上大部分人都刺激得相当兴奋,没有捡到、偷到东西的人往往会自责没有本事。有些干部船员虽然工资不低也去捡去偷,来追求船上合同期间利润最大化,甚至有些政委,用竹竿子扛着一串自行车回来的时候别人就更加眼红了:工资都那么高还去弄自行车!长此以往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氛围:不偷犯傻,不捡有罪。海员的流动性又很大,这种风气传播得很快,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许多自命清高的人乃至优秀共产党员上船以后都很快被环境所同化。谁和钱都没有仇,有的人为了尊严不至于去偷,但是如果有东西捡,那就和直接捡钱是一样的,谁看见地上有钱会不去捡呢,即使是在国外?人的本性决定了这是一个很长时间内都无法根治的固瘤。
      海员和妓女都是世上最古老的职业,从一开始就像一对孪生姐妹,相知相伴、风风雨雨地一起携手走过了几百乃至上千年。影响中国人最深的儒家文化是提倡禁欲的,所以一谈到这个问题,大家都是讳莫如深、谈性色变。这个东西禁不了的,好多假道学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我这里先穿插一个小故事吧:某庙宇老方丈想测验一下小和尚们的功课,看是否能经得起美色诱惑,就找了一个漂亮女子上山,让小和尚们包括自己裤裆里面都夹着一面小鼓,一字排开,然后漂亮女子一丝不挂的从前面缓缓走过,登时鼓声大作,咚咚乱想,唯独老方丈的鼓不响,小和尚们一个个又是惭愧,又是敬佩。都把小鼓拿出来,其他鼓都好好的,唯独老方丈那面小鼓被敲穿了,怪不得不响!南洋那些国家没有受儒家文化影响,他们觉得这事情没有什么,和吃饭一样平常。
  海员尤其是老海员,常年往返于各个国家,有时就成了半个外国人,半个中国人,至少在生活习惯和文化层面受很大的影响。他们有好多人也不想禁欲,但绝大多数船上连一个女的也没有,清一色的男人,有欲望了也只能是看看AV电影或者画报,现在有的船员买了充气娃娃,活生生的女人连一个也看不见的日子动不动就是一两个月。老话说:出海半年,母猪胜貂蝉;也有说看见母猪都是双眼皮的了。本人第一次出远海,从新加坡去的印度,那才一个星期啊,上来一个女的来参观,算个黑美人吧,一见到她我心里那个愉悦感真的说都说不出来,然后不知怎么她又笑了,笑声那个悦耳呀,真是如听仙乐,当时自己生理上都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惭愧!)。俗话还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那是有道理的。在航行期间,经常会有人为着一点点小事吵架甚至大打出手,但是靠港期间,大家都和女的有了接触,最起码是到有异性的场所去走了走,比如超市,荷尔蒙素平衡了,心情也舒畅了,吵架斗殴的事情就很少。 食色,性也。没有尝过肉味,不知道莎士比亚的那倒也无所谓。说暗语可能大家又不懂,还得解释一下:98年抗洪,有个小战士临死之前高喊“莎士比亚,莎士比亚”,牺牲之后,连长说买套《莎士比亚全集》烧给他吧,这时小战士的一个老乡悄悄地跟连长说:“我老乡不是要看书,他是说长这么大还没有接触过女人,不知道那玩意儿是啥样。”从青春期发育开始,这么些年也过来了。但是对于过来人,就像尝着甜头的小孩子,又经历长时间的禁欲生活,面对诱惑,好多人就很难熬得住。特别海员这个职业风险很大,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今天不知道是否有明天,一些人有及时行乐的思想也是不足为奇的。有种现象还比较特别,好像是在赌气和攀比,你找我就找,你不找我也不找!到最后往往是两个人都各自找一个。
  当然,还是会有好多人不会去找,这个比例干部船员比普通船员要高不少,至少我所在的船是这样。不找妓女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几个:1、价格太高,心疼钱。都是血汗钱,来之不易,快活一下两天的活白干了,那谁舍得啊。所以像在日本、韩国、新加坡基本上没有找的。在便宜的地方,比如10块美元,他们也会拿额外收入,虽然都是钱,但至少他们心里会这么想,这样会良心稍安。2、忠于感情、忠于家庭。有些人和爱人感情很好,宁可多花钱去给家里打电话。这类人有时会打个擦边球,比如做个按摩。3、害怕得病,在外面无论是艾滋还是其他皮肤性病,一旦得上了永无宁日,也会抬不起头来,而那些妓女又是高危人群。本人以及好多没有结婚的属于这种情况,还苦苦奉劝过一个关系不错的水手千万要戴安全套,因为他说他不喜欢戴。国内某海运局就有一个老水手在非洲感染艾滋,最后家人与他脱离关系,他孤苦而终。4、体力不支者,以老头居多。曾经有艘船到泰国的科西昌,刚抛下锚就靠过来一艘小船,然后自己搭梯子爬上来一帮妓女,可能是如果“生意”多可以拿批发价格还是怎么回事,反正有好多人劝六十岁的大副也找一个,经不住大家劝,大副和其他人一样,也找了一个,然后各自领回房间,其他人估计都是急不可耐地做男人都会做的事,大副对他找的那个女的说:“去把沙发上的脏衣服都给洗了。”等其他女的办完事拿到钱在甲板上等小船时,大副那个女的还在晾衣服呢。5、道德意识很强的人,他们觉得这个事情很丑,不肯为之。基本上就是上面几种情况。
    在陆上,找小姐的人其实也不少,那么多的夜总会、洗浴中心、练歌房、洗头房、足疗店。在国内还担心被警察抓住,在泰国印尼那种地方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海员找妓女的人的比例比起陆上人来说确实高一些。有的人都是被动的,船上曾经有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干服务生。每次台湾船长下地就叫他:“小刘,下地打炮去。”“船长,我不去”。“不去,那你替老王值班”,几次之后,谁愿意老替别人值班啊,小刘终于跟着船长下地,处男之身告破。后文会提到的老水手老夏也是在台湾轮机长的鼓动下,加上价格非常便宜,才5块美元,终于在加尔各答破戒。我第一次跟船去曼谷时,大副是个老共产党员,不让妓女登船,被台湾轮机长狠狠骂了一顿:“你以为这个船是解放军的地盘?”最后女的都上船了,我只要一回房间,立即就得把门锁上,否则妓女会挨着敲门来找“业务”,一旦妓女进了房间,不投枪缴械恐怕很难。他们台湾船长、轮机长甚至鼓励船员找女人,说放松一下,接下来干活更有精神。我好几个同事因为老婆红杏出墙而离婚了,他们更是一点顾忌也没有,带有一点自暴自弃的意思,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带着报复心理去找女人的也大有人在。据我所知,海员家属不甘寂寞的也不在少数,有的家庭因此解体,有的名存实亡。在此,向维护感情和家庭完整、默默奉献、任劳任怨的广大海嫂致敬!对故意去挖海员墙角的人表示莫大的愤慨和鄙视! 越南就像中国的一个偏远省份,好多东西和两广、海南相似,比方说湛江人喜欢吃烤蚝吧,就是海蛎子带着一边壳,加上调味品和大蒜等等,放在火上烤熟了吃,在越南海防也有。胡志明市大街上好多象棋摊子,但是高手不多,好多人光会先对子,到最后拱卒,船上有个师傅过去和摆象棋摊为生的对弈,摊主都是靠赢棋吃饭的,却连输三盘,背起摊子在众人哄笑中赖账走了。但是越南也有自己的一些特色,在那里常常会见到一些独木舟,其实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用藤条编成一个圆圆的斗,山东的同事都叫这种船为簸萝油子,外表糊上沥青就不会进水了,划这种船有技巧可讲,不会划的人上去后船光是在那里转圈。他们不但用这种小船来大船旁边贩卖东西,有时还划着出去放流网。湄公河里的小船也很有特色,船头都做成一个蝴蝶还是什么形状忘记了,还涂上红油漆。小时候看连环画总觉得把人家一些越南鬼子丑化了,到了越南才知道就是那么回事,又黑又瘦,还爱带那种圆圆的草绿色棉帽子。那些做船舶代理的人应该算作白领了吧,穿得也干净,还往往带着一副眼镜,却总是让人感觉不那么……那个词语叫什么了,对了,和谐。越南的女子呢,比较奇怪,也许是化妆的原因吧,我不清楚,反正是有的就很黑,一些年轻的就很白,两极分化非常严重,她们都很怕晒,头上带着斗笠,脸上蒙着白纱巾,连胳膊上也带着套袖,年轻女子穿的裙子和中国的旗袍有点类似,但好像质地非常薄,而且开叉特别高,可惜的是她们穿裙子的同时腿上还套着长裤子,我是多么想告诉她们光穿裙子更凉快啊! 第一次去越南是跟着校船“育龙”轮去的胡志明市,那次是装大米,湄公河三角洲土地肥沃,大米出口量据说是世界第一。越南的热带水果—火龙果和红毛丹非常有名,总是有一些当地的人划着小船过来兜售,价格也不贵,一个美元居然可以买8个火龙果,有时不用花钱,用洗衣粉或者肥皂或者方便面交换就可以,他们很喜欢我们的康师傅方便面!有的船上还卖花,卖盆景。九十年代,越南一美元的盆景,到日本或者韩国可以卖到二三十美元。越南的木制工艺品非常漂亮,做成狮子或者帆船,质地一般都很硬。“育龙”的大副曾经买了一艘帆船,长度恐怕超过一米了,有同学说大副你买的船真大,大副说一点也不大,我们同学也很凑趣:那是比“育龙”小点……我们总说自己是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别人是学不来的,我感觉越南就和大陆的改革开放差不大多,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市场极大的丰富,有特色的一点是那些食品蔬菜供应商大都是女的,一上来就找船长撒娇,然后顺利地就谈成了生意。中国以前就是穷哥们多,像阿尔巴尼亚,越南,巴基斯坦等,毛泽东时代关系不错,以致一些年纪大的越南人见了我们可以打着拍子唱《东方红》。越南的引航员不大认真,一边指挥船舶航行还一边看报纸,去胡志明,移民局官员在湄公河里一个固定的地方登船。满载和轻载往往不是走同一条航道,轻载时可以抄近路。 靠近港口的一些酒吧最好不要去,多是黑店,我一个同事去喝酒,就被人打晕,钱也被掏光,然后扔在马路边上。还曾经有一帮大连船员,去了离海防港口二十多公里远的红岛开发区,为什么去那里呢?越南不也是社会主义国家吗?听说也扫黄,而那个开发区那边据说搞得相当活,黄赌半公开化。五六个人过去之后先找了一家酒店吃饭,一看菜单并不贵,就随便点了些菜,要了几瓶酒,准备吃完饭就去快活一番。结账时傻眼了,跟他们要500美元,菜金不多,但还有空调费、服务费、开酒瓶费、垃圾费等等。大连人在外面素来不怕事,甚至都有霸气、匪气等名声,但在人家地头上,很快就围过来十几个地痞,只好几个人东拼西凑,把钱交上,多亏还剩了一点路费。几个人什么也没做垂头丧气地回船了。同学所在船的船长更亏,是个当兵出身的大老粗,在海防想去找快活,曾跟着别人进了两扇大铁门,两扇铁门就把他吓得不轻,硬着头皮进去之后被逼着把身上的钱和手表全交出来,然后什么也没干被打出来了。其实我听说越南和新加坡抓嫖娼都只抓女的,不抓男的。有个家伙下地找小姐,结果不巧就被警察堵在房间里头,他吓得要命,想着罚款估计是逃不掉了,多少的问题。越南有些警察好像是要想升职就必须强化学习半年汉语,所以好多都会说汉语。没想到警察进去之后让他赶紧走,女的留下,他愣了一下之后马上穿好衣服出门,才走到门口,警察又把他叫住:“阿哥,把香烟留下。”这哥们只差一点就小便失禁了。顺便说一句,越南当地人大多数抽一种叫做“英雄”牌的香烟 在越南下地一般都是坐摩托车下去,不光大街上摩托车很多,开摩的的人也很多,许多还是女的。在八九十年代,那里民风淳朴,交通工具也已人力三轮车为主。以前中国海员收入低,到港之后主要是靠两条腿走路,有的人说这样走走踩踩地气很舒服,所以大多数会婉言谢绝这些三轮车司机。不坐不要紧,他们照样蹬着车一路跟着,看是否走疲劳了就会有机会了,好多人看到他们诚恳劲,那个辛苦样,背弓得跟大虾似的,往往会生出恻隐之心,也就花一块美元坐了。就好比有人上门讨债或者借钱,两口子立即吵架,讨债的一看那阵势,往往会生出恻隐之心而不好开口了。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坐摩托车来去来回要两块钱,那还是2002年,现在没准更贵。好多摩的司机都是女的,还比划着说很远,走出去得一个小时,那好,两块就两块吧。车开了没五分钟,女司机就不老实了,腾出一只手来将我搂着她腰的手往上拉,一直放在咪咪上,我也不摸行情,将错就错了。到了大街上,司机跟我要五块钱,不说好两块的吗?同行的水手就交了两块,问我你不是摸她奶子了?我很委屈地说是她自己把我手拉上去的,水手说在这里都是这样多要钱的,女司机还指着旁边酒店说上去玩玩,十五块钱,坐摩托车免费,我赶紧掏出五块钱打发她走,水手那边也让那个女的走,那个女的长得丑,他看不上眼,另外又花钱找去了,所以我俩的来去来回都变成了单程,我上超市和一些工艺品店逛了逛,后来也没有等水手,又花一块钱坐摩托车回船了 好多老船员都很怀念越南的洗头和洗脸,当时在国内还没有时兴人躺着洗头,都是打一盆水,或者在头顶上挂一个铁桶,头低下就洗,突然那么躺下别人给洗,感觉很新奇也很舒服,洗脸也是好几个程序和步骤,让人觉得洗了之后舒舒服服。有个师傅在越南还闹过一个笑话:他听说越南的鹩哥不错,就想买两只鹩哥带回来,到海防之后,码头有人上来了,他就和其中一个攀谈,两个人都不大会英语,就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他用双手做出飞的样子,然后又拿手往嘴边放,意思是可以说话的鸟,对方想了好长时间,最后似乎明白了,然后约定tomorrow morning。第二天,工人骑着车带他走了老远,最后到了一个市场,哪有什么鹩哥啊,全是卖鸡鸭的,那人指着鸡头和鸭巴子问他要不要买,弄了半天以为他要能飞的又能吃的,最后那人总算明白他想买鸟了,带他去了花鸟市场,结果那里有很小的老鹰和其他鸟,但就是没有鹩哥。越南钱很不值钱,一万越南盾好像相当于人民币三四块钱。有次同学的船在越南找了个湾子避风,那里是落后的农村,非常荒凉,人民也没有开化,不像胡志明市和海防等大港口的人懂得那么多,想买他们捕的鱼吃,给他们美元他们不要,因为1美元的纸币1后面连一个0也没有,10美元后面才一个0,也不要,给人民币还是不要。最后拿出印尼钱来,那钱比越南盾更不值钱,越南人看到后面那么多0,挨个数了数之后眉开眼笑的,最后以合人民币大约一块五毛钱的印尼钱买了他们一大篓子带鱼,印尼钱花光了之后接着只好花韩币,因为他们只喜欢0多的钱,早知道这样带点津巴布韦钱过去好了 在越南,小姐一般不上船。偶尔有上船的,还把那个水手没有锁好的五十多美元偷走了,另一个三管轮丢了一个手机。大部分人都是下地去找小姐或者做按摩。行情价好像是10-15美元,据说越南打仗打得男少女多,怎么价格也居高不下啊,根据我的逻辑推理,咱们过去应该可以拿精子换银子啊?不过据我所知,即便是男女比3:7的巴西,也没听说有这样好事。顺便提一句,巴西那边下地可得小心一点,抢劫的特别多,好多都是吸毒的人,为了买毒品而抢劫,只要身体好,对方又没有枪的话那遇到抢劫的就放胆拼命跑,好多吸毒的抢劫犯因为身体虚弱跑几步就不行了,追不上咱们健康人。越南的鸿基港和下龙湾,是仙境一样的地方,有“海上桂林”之美誉,我们好多人做梦都想去那个地方,但我一次也没有去过,非常遗憾,我听船上一个去过的水手说起,那里岛屿众多,船在里面穿来穿去的,人就感觉自己走入了一副非常漂亮的山水画里面去了。他还跟自己的陆上朋友说这些年其实没赚到多少钱,但是省了一百多万,意思是免费旅游。真要跟团旅游还玩不了这么自在和开心。不过,我没有这个感觉,也可能我做驾驶员事情多,空余时间少,压力也更大,在国外港口总是觉得非常仓促,只有坐上回国的飞机时身心才能彻底放松下来。另外,在越南好多小酒馆里,只要不是黑店,其实很有意思的,船上人买了虾虎、海蛎子等海鲜,可以自己过去加工,爱怎么吃怎么吃,有些店主还站在旁边学厨艺呢。 在越南的南部海域,我曾经遇到海盗。提到海盗,大家可能都有点紧张,但海盗也分好多种,有武装的海盗确实令人心惊胆颤,没有武装的海盗那或许还打不过咱们呢,像在马来西亚碰到的偷东西的小偷也是海盗的一种。有些小偷爬上船之后一看船头只有一个人防盗,就悄悄地过去,把人放倒,口里塞上破布,绑在旁边的将军柱上。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是半夜一点多钟,本人视力非常好,所以只要能见度好我平时并没有开启雷达的习惯,偏偏那晚我接班后没有把雷达关掉,只见屏幕上有个回波总在船头方向上来回移动,却并没有亮灯,我马上意识到可能是一艘意图登船的海盗船,当时心里非常紧张,最怕的就是对方手里有武器甚至爆破筒,对准了一拉栓,驾驶台很可能被一下端掉。我马上通知机舱把水龙带压力开到最大,我自己也不再转向避让那个没有点灯的船了。在对讲机里自己声音都有点颤抖,跟船尾防盗水手说不断挥舞手中的木棒,但如果上来人了就马上投降。然后又拿着探照灯对着小船方向照射,台湾船长都是当过兵的,告诉我们照射时要把头偏在灯光一侧,这是个军事常识,发子弹时一般都是对着灯光打而不会打暗处,我问要是人家射击水平很差呢?当时台湾船长还狠狠瞪了我一眼。真到临阵时我还是把拿着探照灯的手伸得远远地,很快小船就离我船很近了,他想从船尾登船,都能看见船上人手里面拿着带钩子的绳索了,我一会左满舵,一会右满舵,尽量将船尾水龙对准小船喷水,小船害怕被水灌沉了也不敢过于接近,最后那帮人骂骂咧咧地跑了。算是有惊无险吧,我和值班的水手击掌相庆,从那以后,我设计航线时至少偏出那个区域30海里,小船跑远了也怕油烧光了没油回不去,我是这么想的 越南的胡志明依着湄公河,泰国的曼谷依着湄南河。这两个城市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曼谷还是比胡志明繁华多了。在曼谷好像消费也并不高,100泰铢可以让出租车司机陪我们四个小时,大约5泰铢合一块钱人民币。但每次去曼谷,大家总是花钱都很多,因为好玩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了,看皇宫,看人妖,看性表演,买木质工艺品等等。 10、 泰国 泰国的色情业相当发达,某些人自然花钱更多。每次船一到码头就有人拿着人妖表演或者性表演的相册上船了,此外,还有皇宫。曼谷恐怕去过四五趟,第一次我就跟着司机过去了,国内新马泰旅游恐怕得好几万呢,我不去观看这个必看项目那我岂不是亏了?和出租车司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沟通倒也不是很困难,他英语还不错,手势也相当传神,他告诉我人妖都是十几岁时就把JJ割掉,我想那岂不是太监?接着又告诉我要用东西把咪咪给吸出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为止。看人妖表演时,有些节目都是专门迎合中国人,唱《让世界充满爱》这样的歌曲。人妖在舞台上时绝对是分辨不出来的,胳膊那么细,皮肤显得那么嫩,只是个头普遍比一般女孩高。有时跳了一会舞之后他们还会把衣服往上拉拉以免咪咪走光。拉什么拉,都是男人,我也有!中途还突然来一声尖叫,同时一跺脚,尖叫时那个女高音的穿透力比起《好日子》似乎也不逊色多少,怎么他们人妖叫起来那么好听,而我们中国的太监说起话来却是公鸭嗓子呢,不明白。看完人妖,还可以和人妖合影,一张一美元。虽然人妖是泰国的传统文化乃至国粹,但是给我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不是很感兴趣,据船上机工长说他曾经在曼谷找小姐找的却是人妖,衣服一脱把他恶心得不行,活该 不下五次给人叙述过曼谷的性表演了,差不多每次都让对方阴险地要求“具体一点”或者“直说行了”。为了方便,把女人的阴部含蓄地称作MM吧,这个词语要用好几回,免得每次一写我自己都害羞。和浙江水手走进表演厅,面积也就一百平方左右,中间有个带钢管的舞台,刚一坐下,就有个妖艳女子过来坐在我身边,让我买饮料给她喝。我四周一看,有好几个观众旁边都坐着这样的女子,但我怕她坐在我旁边我会不好意思,就给了她50泰铢让她走开,不过我是把钞票放到她手里而不是像电影里面那样把钱塞进她乳罩里。人慢慢多起来了,首先是跳了一段钢管舞,没有什么特别的,接下来的节目却让人大开眼界。有女的拿着绳子串着的锋利的剃须刀片,大约有十来片吧,一点一点塞进MM,然后又慢慢地扯出来,一点血也没有见到;舞台上放一个小篮框,把乒乓球塞进MM,然后投篮,有的乒乓球还在舞台上先弹一下再进的篮框;又有女的跟观众要了一支香烟,点上之后,塞进MM,用MM吸烟,这不稀奇,随后拿掉香烟,居然用MM吐起了烟圈!还拿了一瓶可乐,给大家展示是一瓶完整的可乐,盖子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把可乐放在舞台上,女的对着蹲下,用MM开可乐瓶盖子,一下,没有成功,第二下成功了;给观众展示过之后,又蹲下,用MM对准可乐瓶嘴,将一瓶子可乐都吸干了,然后再拿一个盆子又把可乐吐在盆子里,哦,不能说吐,应该说拉。接下来又拿出一支马克笔和一张白纸,把马克笔放进MM里,然后在白纸上写了“WELCOM TO THAILAND”的文字。最后的压轴节目是真人秀,就是一男一女在台上直接ML,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不过也怪了,当时配着音乐和朦胧的灯光,还真让人感觉到一点原始的美感 补充一下:中间舞台上还上来人在舞台周围布放了好几个气球,我跟前就放了一个,台上的表演女郎将一个东西塞进MM,然后撅起屁股对准气球,正在纳闷,“砰”一声,我跟前的气球炸了,吓我一大跳,气球皮子还差点糊我脸上,原来是用飞镖打气球。表演厅里有好多是中国人,表演精彩时总能听到“厉害”“牛B”的赞叹,其中还有好几个女孩呢,隔着舞台,我对面的就是一个中国女孩,长得还很漂亮,一边看还一边笑得前俯后仰的,不过到最后的压轴节目时不一会她就捂着脸出去了。出了表演厅,水手就拉住我:“二副啊,刚才那个男的,家伙怎么那么大?我的小多了,你的也有那么大?”“啊呸,没有!”我没好气地回答,“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自己不正常呢。”在一个大超市的冷饮店休息时,我就非常不解,直接用手都打不开可乐瓶子,怎么那儿反而能打开?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们,表演者MM里面放了一个铁箍箍,用点巧劲很容易打开的。无论看人妖还是看性表演,都不贵,也就100元人民币左右,不过看一遍也就够 可能大家对小姐登船感到奇怪,在国内船员家属上船又得看身份证,又得看结婚证,有时边防还想办法刁难企图从船上弄条烟抽,在曼谷那是一点也不管的。每到晚上七八点钟,那些妓女就陆陆续续过来了,有的坐小船过来,有的坐摩托车过来,也有走路过来的,那一般是已经在别的船上做过一次买卖了的。船上人有种自欺欺人的观念:只要某个妓女已经和船上谁发生过交易,那就不能再找了,不想成为连桥。他们的说法是“谁愿意去刷锅啊?”其实找妓女的谁不是在“刷锅”啊?但也发生过不知情而刷锅的情况。台湾船长曾经找过一个女的,三十多岁吧,确实很有风韵,喜欢穿高跟鞋配肉色丝袜,船上的服务生偏好熟女,那个女的刚从船长房间里出来走到下边的水密门口(应该叫风雨密门,但船上那么叫习惯了),服务生一看到她眼睛就直了,问也没问别人就把她拉进了房间。船上有个大厨,找妓女总喜欢找丑的,我非常不解就问他为什么,他说大家都愿意找漂亮的,丑的用得少一些。有个台湾船长在曼谷有两个固定的情人,可能她俩是事先商量好的轮流值班,从没有见他俩撞车过。每次船一过去,总有一个船长情人很快就过来了,一直住到船开航。二副房间就在船长房间隔壁,经常看见她穿着拖鞋和睡袍在帮船长整理房间,有时还帮船长掏耳朵、剪指甲。其中一个并不漂亮,说话时牙龈都看得见,以前比较胖,后来去曼谷我已经不与那个船长同船,又见到这个女的,变得很瘦了,听其他妓女讲,她得病了,还说是艾滋,也不知道真假。我一般都是早上六点钟下班,下班时经常看到一些陪夜的女孩离船回家。有我们船的,也有其他船的,只要一招手,还是不肯放弃机会,会上船坐一会,基本上是不成的,她们也不生气,不会觉得是我们在逗她玩,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其实那些小姐真的赚不了多少钱,一次交易10美元,一晚上30或者40美元。.来回要给湄南河里接送的小船2块,不坐船坐摩托车也要花钱,出入港口还得给门卫钱,一个帐。给watchman1块钱(不成交不收费,哈哈),每3个月还要进行一次健康检查也要收费,此外还得买TT,还要化妆打扮等等。泰国妓女很讲职业道德,从来不偷房间里的东西。船上的二管轮说得很对,那些妓女能给人一种妻子的感觉,不光是睡个觉,上面说到的船长情人做的那些事情她们都做,另外还帮“临时老公”工作服钉扣子,洗脏衣服脏袜子,不过这一般属于那种ONE NIGHT的情况。而且有意思的是那些妓女似乎觉得一夜夫妻百日恩,头一天找谁了第二天过来还是直奔那个人的房间,跟找她们的相好似的,这又是哪门子的从一而终啊?一些国外船甚至在船尾搭上帐篷,买来酒菜和一些女孩开PARTY。但是有一次在曼谷听一个妓女说起前几天河道里面漂着一具女孩尸体,不知道凶手,最后也没人管了,很可能是哪艘船要开航了,又不想付钱,就把女的杀了,这种事好像中国人和欧洲人都做不出来,欧洲人讲绅士风度,我看见那些家伙对曼谷妓女都非常好,跟疼自己老婆一样,妓女也说欧洲人拿零食给他们吃,有些班轮船员甚至给她们带礼物。中国船员我觉得是没那个胆。这种事情俄罗斯人、印尼人、缅甸人恐怕都干得出来。曼谷妓女最喜欢菲律宾哥哥,因为菲律宾海员本来就多,还一个个肯花钱。那些妓女对某些船上业务比一些实习生还熟练,没有接到生意的都喜欢坐在门口那条长长的值班凳子上,和值班人员打情骂俏,谁要去摸她吧她就把手打开,还一副生气的神情,不理会她吧,她又故意来挑逗,有时还故意拿屁股在凳子上转圈磨来磨去,模仿ML来和船上的人开玩笑,我值班时还曾经给一个妓女拉过一次皮条,把她领到一个水手的房间里,但是她也没有感动得以身相许那意思。她们一看到完货落吊杆了就知道即将开航,有时甚至还提醒一些实习生收安全网!  泰国前后去了曼谷、科西昌、MAPTA PHUT、SIAM SEA PORT和BANGSAGHAN等港口,忘了是在哪个港口,船上不少人专程跑到芭堤雅去玩了几个小时,我没有时间去。大管轮在曼谷还下去洗了个澡,说非常舒服,洗泰国浴的地方有三种女孩,分别挂着A、B、C牌,A牌最贵,要70美元,他就挑的A牌。回船后他自己也不愿意多说,所以了解不多。船上还有个后来升职为三副的水手,在曼谷还是在哪里记不起来了,洗了一个免费澡。他长得很帅气,很符合西方人的审美观,因为脸部轮廓和某一尊希腊雕像很像。也不知道他去的什么地方,反正也带表演性质,和我那次看表演一样,他也是坐在最前排,舞台上有个大木桶还有其他道具,两个女孩跳了一会舞之后很突然地就走到他跟前一人一只手把他拉上台去了,他寻思反正也没有熟人就傻乎乎地跟上去了,然后女的就给他宽衣解带,不一会就赤条条地和一百多个观众坦诚相见,女的也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就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给观众表演洗澡时的各项服务,具体我就不多说了,自己联想去吧,因为他也没有和我说具体内容。就花了一张入场的门票的钱,白白享受了一回,就是那么多人看着有点不好意思 我在泰国还有一次终生难忘的恐艾经历。从日本装钢材上曼谷,日本菜很贵船上没有补充,船刚刚过了台湾就没有蔬菜好吃了,经常吃海带,喝紫菜汤,由于缺乏维生素,我的牙龈开始出血。厨房平时晚上都是锁门的,我因为值二副班经常要煮方便面吃就总是把饭盆放在二台(普通船员餐厅)的柜子里。在曼谷,我早上六点钟下班后就睡觉,一直睡到十一点半,起床后吃饭,都快吃完了二水告诉我,说有个妓女拿我的饭盆煮了方便面吃,那个妓女还吸毒,问我拿开水烫了没有?我大惊失色,说没有,二水也没说话就走了。我就傻在餐厅里面了,因为我知道艾滋病最容易通过血液传播,比性传播几率要高得多,那人不但是妓女还吸毒,有艾滋病的几率相当大!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总是在想万一感染了怎么办,怎么跟父母、亲戚、朋友去说,这个女朋友还谈不谈了,是不是找个岩洞躲起来了此残生等等,晚上也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找人倾诉,别人觉得我上过大学,有知识有文化,判断肯定比他们强,所以他们也不和我说“这是不可能的”这样的话,只是很敷衍地安慰我“不会吧?”“哪有这么巧?”我就越发相信自己很可能已经感染上了,已经是病毒携带者了。船长看我那么痛苦,就说那上医院检查一下吧,免得这么受折磨,我说查不出来,有三个月的窗口期。然后我到处找书看,查找有关艾滋病的资料,问船上同事他们身边有没有得过艾滋病的人。那段时间简直度日如年,过了三个月,又不敢去查,怕自己接受不了已经感染的结果。一拖再拖就下船了,然后考大副必须体检,抽血化验,结果是阴性,没事,拿到结果时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当晚就呼酒买醉 在泰国见了面,就双手合十说撒瓦迪哦,就是你好的意思,再见时男的说卡嘣嘎,女的说卡嘣卡,居然男女说法还不一样。有次去市场给船上买菜,正好碰到泰国一个隆重的节日,市场上到处都是买那种花的,花很小,白颜色,还带着绿叶子。在大街上走经常能碰到人牵着大象走,那是要饭的乞丐。但他行乞的方式比较体面,牵着大象,大象被装扮得很漂亮,背着两个大篓子,篓子里面全是香蕉,路人见到大象就会掏出5个或者10个泰铢买香蕉给大象吃,这等于是自己的东西卖给自己,别人付钱。大象在泰国好像是圣物,很多木质或者瓷器工艺品也都是大象。在泰国小偷非常多,所以港口专门都派有watchman 。但我们船有次还是被他们偷了,这是个小故事:装卸工人把库房门打开了,然后将一捆钢丝的头扯出来,那捆钢丝有半吨重,他又拿不走,然后让一艘小船拖着这个钢丝头就跑,可能是跑不动,只好扔到河里面另外去找人想办法。结果我们船上的水手长下地回来后发现船边上有个钢丝头,而我们那捆钢丝不见了,就把钢丝又重新从河道里面捞了出来,算是失而复得。但那个偷钢丝的人叫来帮手却不见了钢丝,还不死心,又找了一名水鬼(潜水员)到船底下去摸,哪能找到啊。那个小偷气急败坏,花了钱雇人却没有偷到钢丝,后来找个机会把驾驶室的门打开了偷走了两部对讲机。最后还是通过登船的小姐去做中间人交涉,花了100美元把两个对讲机给赎回来的 泰国码头工人听说吸毒的很多,但是人都很不错,有时天下雨了还帮着船上人一起关舱拉油布,国内港口叫工人帮忙,要么叫不动,要么就谈价钱,最起码也得要烟抽。他们还总爱给我们喝他们一种类似红牛的保健饮料喝,但我看着瓶子像农药瓶子,一次也没有喝过他们的。每次开工之前工头都会自己或者派人去船头放鞭炮和烧纸、点香,仪式举行完毕之后才开始。泰国好多人都没有储蓄的观念,干一天活拿到工资后要花掉才又接着干活,干起活来也散漫,曾经两次看到工人一手拿着可乐喝,一手操纵吊杆。他们一般一个工班都是带着厨师上来的,把米、菜、锅碗瓢盆都带上来,吃饭就在船上,有时候厨师还让我尝尝他们的菜,确实不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泰国的榴莲、芒果和西瓜,非常好吃,价格比较便宜。泰国打电话也不算贵,大约合人民币两块多钱一分钟。因为物价便宜,每到泰国我照例会去犒劳自己一吨。好好的大虾他们喜欢在里面添加几片树叶子和几根草,说是香料,吃起来味道怪怪的,啤酒不算便宜,一瓶黑尼根一块美元。在泰国的华人很多,有不少混入了有钱人的行列。我曾经有一次在泰国下船休假,领我们去机场的代理是个华人,六十岁了也还没有退休,他告诉我们有三个妻子,说在泰国只要有钱养,政府不管这个。我很想问问他这三个妻子是否明确分工,是不是一个外勤,一个内勤,另一个财务兼出纳?终究没好意思开口。 跑过船的人像打过仗的人一样,经常会做恶梦。只要时间稍长,总会有碰到心惊肉跳的事情,总有惊心动魄的时刻。我就经常做恶梦,梦见船被激流冲到岸边,船壳和岩石碰撞得到处都是火星,还有比如梦到船走着走着突然就无路可走了,船位于瀑布的上端,下面是深潭,停还停不下来,在梦中往往都会吓出一身冷汗来。泰国湾里面,渔民给渔网做标记和国内用竹竿带小红旗不一样,他们用很长的芦苇草做标记,第一次航行泰国湾碰到这种渔网我被吓出一身冷汗,我还以为船偏离航线很远了,以至于进入了上面长着芦苇的浅水区,脑袋一片空白,就想着船马上即将搁浅,祈祷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这里是泥巴底质。其实只不过是经过一个渔网而已,这一点对于第一次去泰国湾从事航海的朋友是很有用的,至少可以避免被吓一跳。黄浦江里面,大船和小船都很多,尤其是小船往来穿梭,在大船船头那个弯曲的部位走过大船有时都发现不了,或者是因为太多了顾此失彼。有艘船要抛锚,船长在驾驶台用对讲机发布命令:“大副,抛锚”,大副在船头也用对讲机复述命令,表示听到了:“收到,抛锚”,不一会,船长又从对讲机里听到大副声音:“报告驾驶台,锚掉下面小船货舱里面了!”……这个船长和大副今后指定会做恶梦的 11、印度 我一次做驾驶员就是去的印度,从新加坡上船,胆战心惊地过了马六甲海峡,记得是7天之后终于到了印度的HADIA港,进港之前要先过一个船闸,靠好码头之后感觉终于回到了人间!又看到了红花绿草,看到了汽车,更重要的是看到了穿着裙子的女孩子,虽然只是在船上远远看见,但却也很不争气地冒出一些流氓念头。自己尽管也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但还是摆脱不了动物的天性。码头上另外还有一艘广远的“江”字号轮船靠着,非常破旧。在港口,海关官员上船检查,我是无所谓,刚上船,什么也没有。突然就听说船上大厨有1900美元被海关官员没收,那个钱没有报关。因为海盗路子很广,听说都能弄到船上的报关单信息,知道船上谁有钱,所以过马六甲的船,船上人都只是报一两百美元,万一海盗上船就把那个钱给他,一点没有也怕海盗光火而受伤害。但没有报关就应该藏好啊,藏钱的地方真的是五花八门,有藏在垃圾桶里或者垃圾桶底的,有藏在台灯灯罩里面的,有在墙壁上贴美女图藏在图背面的,还有夹在书籍里面的,我那次在驾驶台看进港指南就发现船长藏了好几千美金在里面。还有藏在水龙箱里的,沙箱里面的,像我后来干了几个月,钱多一些了我藏钱就是把洗脸池的下水软管卸下来,把美金藏在里面。    当时台湾船长人非常好,通过代理说请海关官员吃饭,再送礼物,都没有任何效果,大副是大陆的,说附近的加尔各答是大城市,应该有中国领事馆,大厨又连连作揖请大副去帮忙周旋,也是毫无结果,那个大厨平时非常节省,他在船上的开支就是牙膏费用(其他日用品船上发),连电话都不舍得打,不吸烟也不喝酒,更不会找小姐了,辛辛苦苦半年攒下来的1900美元突然就不属于自己了,弄得他后来跟祥林嫂一样,见人就呵呵笑着说:“你说藏吧,他们又不来,不藏吧,他们还就来了”,真是让人感觉穷人的笑是哭,哭是笑。不过后来船长说那个是买菜的菜金,从公司那边帮他找补回来1000美元,老实巴交的大厨当时就感激得要给船长下跪被拉住了。1900对于他来说确实很多了,但山东一个船长在孟买被没收了3万美元!本来船长把钱藏好了,但是港口其他官员不是和海关的人一起上船的,其他官员要钱,船长给钱时正好就被海关官员撞上,然后就开始搜,搜到三万美元,发了一笔横财之后海关人员都不上其他房间检查了。   船在印度港口,上来一些卖东西的,有卖劳力士手表的,上万的劳力士手表只要30美元,还信誓旦旦地说是从欧洲过来的集装箱里偷出来的,大副买了一块,结果一个月后慢了将近半个钟头。还有卖猫眼的,像玻璃又不是玻璃,硬度还很大,放硬币上砸能碎,但硬币也被割进去很深,有人花十块钱买了好几颗,回家好骗老婆说花几千买了个稀罕礼物。还有卖印度神油的,自然也有买的,过段时间就会听到那人大骂印度阿三是骗子,神油一点功效也没有。在印度,他们吃饭用手抓着吃,饭的颜色很难看,土豆上面爱浇上一些咖喱,让我们接受不了的是他们上完厕所也不用手纸,直接用手接了水洗洗就OK了,从厕所出来又用手抓饭吃,当然,据说他们的左右手是分工的,左手擦屁股,右手吃饭,但左撇子是什么情况呢,不知道。印度男的女的都黑,女的都是穿裙子,好多女的还爱往鼻子上钻洞戴饰物。  中远曾经有船来过这里,在码头上有人用油漆写着XX海。广远的那艘船上竟然还碰到一个湖南老乡,和他攀谈很久,他很想当一名记者,说下了船就要到北京去读书,也不知道最后他实现自己的愿望了没有。可能牛在印度是神物吧,总能看见一群群的牛在大街上若无其事地过马路,而汽车都会停下来等牛群穿过再接着行驶。所以印度的大街上脏乎乎的,到处都是牛粪。当时在HADIA卸货,因为泊位紧张,前后用了11天才将原木卸完,从HADIA出来又开往南面的TUTICORIN,烟酒库被海关封了一直没有开,可苦了这些烟鬼酒鬼了,还有跑下去找一些枯树叶回来捏碎了用纸卷着当烟吸的。当时我是二副管着磁罗经和药房,磁罗经有个备用罗盆,里面一半是蒸馏水,一半是酒精,药房里面也有消毒用的酒精,当时都有人来求我给他一点,我解释说喝了会瞎眼睛的才作罢。当时靠泊的地方很偏,所以大部分人没有下地去玩,少数人出去了但也不敢买东西。因为在门口看到如果船员空手回来就没事,假如手里拎着东西门卫就要钱,5块美元。在港口能接收到不大清楚的电视信号,电视节目印象中总是唱歌,而且调子有点古怪,穷快活穷快活,真没错。
     印度洋上,7、8月份的西南季风非常强劲,我去的时候是十一月份,正好是好季节,没有遇到大的季风,但我当时是第一次外派到货轮上去担任驾驶员,业务不熟,工作繁重,所以感觉钱真的不好挣啊。时隔十年,好多事情记得不清楚了,所以印度就写不出多少内容。 德国汉堡







  发几张日本的照片吧
日文好多都是汉字





海员下地玩



幽静的民居



横滨,日语里滨都是HAMA,比如滨田叫做HAMADA,船上有个人叫做邓大斌,我们叫他邓大HAMA

      比利时根特









 给大家看看船上的生活吧,再次感谢同行的支持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空间



什么东西都得固定好,大风浪说来就来



船上简易篮球场,有的还有游泳池,豪华邮轮肯定有有,但不属于我们



船上拔河比赛,只能是好天气情况下

 12、其他 因为不是自己的经历,都是听别人讲的,所以这一部分格外难产。
  孟加拉是个穷国家,伊斯兰国家禁酒,不吃无鳞鱼。一瓶啤酒可以换到一只王八,三瓶啤酒可以换到一只大海龟。但是海龟是海员的朋友,据说杀了不吉利,最后又放生了,一瓶白酒居然可以换到一只猴子!那天港口当局通知船舶出港,引航员也上船了,跟船长说,海图资料不准确,5号浮和6号浮之间有一片浅滩,船会搁浅。会有两艘拖轮协助离泊,其中一艘会跟着船走,大船搁浅后用于将船从浅滩上拖出去。船长非常惊讶:明明知道会搁浅怎么还让我们开航?引航员司空见怪,非常平静:港口就是要赚这笔拖带费的,不搁浅赚不到。在孟加拉吉大港卸化肥时,船上值防盗班的水手在船头被小偷绑起来了,而那些小偷也就偷走一个换下来的滑车!WATCHMAN,理货等上来七八个人要求住船上,房间不够就只好让其中几个人住在会议室。这算待遇高的,可以在生活区里面享受空调。工人中午休息时都只能在外面,驾驶室两翼有遮雨的天棚,当时天气也热,工人为了争抢那块地方睡午觉,好几次都打起来。卸货工人有一百多号人,每个舱分一些,留下一些做饭的。舱里工人用手钩将化肥扔到网兜里吊出去,不让他们用手钩他们根本不听,也不怕船方拍照片留证据,好像用手钩成了东南亚卸袋装货物的传统工艺了。卸完货因为用手钩,很多袋子破了,化肥散落出来,和工头说了说,给几盒烟和一些肥皂,让工人把货舱扫得干干净净的,其实那些扫舱收集起来的化肥他们可以拿到外面卖掉,工头得了实惠还做人情,自然肯干的。做饭的连个液化气罐子也没有,就带了一些木头上船劈柴生活蒸米饭,然后杀鸡作咖喱鸡肉饭。临开船他们还有两只鸡没有吃完,船上二副用两瓶啤酒换过来,做好一尝,太好吃了,纯粹的土鸡。
三瓶啤酒换到的大海龟

   巴基斯坦的卡拉奇,是一个很乱的地方,也是让很多海员非常怀念的地方,因为那里鱼特别多。有三轮车带着出去玩,那些开三轮车的车夫为了抢生意,有时候争吵两句就动手打起来了。街道上又脏又乱,有牲畜的粪便,也有人赶着牲畜在大街上走,大部分人都是光着脚穿着长袍,女的脸上蒙着纱,还能听到零星的枪声。有时候人走在大街上碰到小孩,掀开衣服,里面别着一把手枪,看人买不买,才要5块美元,也不知道是偷的还是捡的。有卖皮衣的,说着中国话,他们的祖辈是中国人,有好几个人在那里买了皮衣,一般都是是纯羊皮的,皮子处理得很好但是做工很一般。其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好买。码头工人对我们都很友好,对我们船上人说“CHINA, 朋友, INDIAN,妈了个臭B”, 骂印度时还带着很强的感情色彩,恶狠狠的。估计这骂人的话也是跟中国船员学的,但也说不准,山东的航务二公司曾经去巴基斯坦援建。卡拉奇经常会有广远的船只过去,去一趟之后船上有时就会给大家发一笔钱,别问什么钱,拿着就行了!明白人都知道中国往巴基斯坦的军火绝大部分是广远承运的。   同事做大副时上俄罗斯的海参崴装面包铁,船到港口,代理是男的,像海关、卫检官员都是些大奶子娘们,相貌都很显粗鲁,有的身上还有股气味。那个地方鱿鱼特别多,个头也大,俄罗斯也有人钓鱼,有一次因为鱼线被鱼咬断了还跟船上人要鱼钩,给了他不一会他又回来了,因为他不会绑鱼线,他们的钩上面都是圆环,而中国的鱼钩上面是一块实心铁板,他来回走了四次,最后一次是叫了好几个朋友一块过来看着我们人绑才学会,也没有再过来找了。不过装货速度太快了,一万多吨的货一天多点就装完了,装货时掉下的一些面包铁水手们都把它捡起来收好,卸货时也剩了零零星星的一些货,凑一块有好几吨,后来过了几个月,船回国内长江某港口,趁黑卖给专门开着小船在江里收船上废品的人,居然卖了一万多块钱。船长是个财迷,胆子还小,开始怕出事不敢卖,其实被海关抓住然后敲诈的几率很小。有些国内港口的海关官员也很是可恶,船上这样的垃圾不及时处理,船舶常数逐渐增大自然会影响船舶载货能力,直接扔到海里面不但浪费资源非常可惜,有些东西还会造成海洋污染。处理些船上废品就成走私啦?恐怕他们自己都不会这么认为,但是对于一些级别低的办事员,这也许是他们获取灰色收入的重要途径,即使弄不到罚款,在船上作威作福一番,混几条烟还是没有问题的,对此我非常痛恨,国内港口我看也就上海港的情况好一点,给烟也不要,给的是南洋红双喜,不知道给中华是否能抗得住诱惑?卖了之后给船长三百他说不要,却又将手伸出来。   沙特很富裕,装一万多吨的甜菜干,少了59吨,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自己不干活,都是雇的印度人和斯里兰卡等国家的人干体力活。在伊朗代理告诉船长说船上的人别下地,外面太乱了。苏丹是个很穷的国家,什么都靠援助,美国援助他们粮食,日本援助他们挖掘机,中国的钢管不是免费援助的,但价格也很低,船一到他们就说:“朋友,山东BEER?”可能和中国人接触也比较多,所以大多数人都会用汉语叫人“朋友”。他们大部分东西反正都是别人白给他们的,所以理货等手续也就走走形式,也没有像样的理货日报,就从烟盒里抽出锡纸,在背面写卸了多少货,还有多少货。码头工人也是很苦,干了一天活,也就拿一可乐瓶子水洗脸洗手洗脚。   中国一点不写也是不完整的。香港已经回到祖国怀抱,好多人都去过,这里只简单交待几句。香港有些东西很贵,有些东西却相当便宜。当年实习时同学就在香港买了五块钱的衬衫,那个价格在国内也买不到。另外不知道是因为难看还是什么原因,猪头在2005年时也只要5块港币,论个卖,在大陆猪头肉可不便宜呢。所以大陆船员最喜欢在香港买猪头然后好吃猪头肉。和新加坡一样,香港的油价便宜,所以好多船都会过去加油,加油船会给船上一些黄色画报或者挂历。画报上还写着:部分内容可能会引起您的反感。对于船上人来说怎么会引起反感啊,引起快感还差不多。我前后几次去香港都是挂的浮筒,用锚链挂的。下地得坐交通艇,维多利亚湾虽然是湾,但浪一点也不小,交通艇摇得很厉害,好些人刚一下交通艇就在码头上吐开了,也就是所谓的晕地。船员下地一般会去买数码相机或者电器之类的,有的上金器点给老婆买首饰。   沿海南北线上的驾驶员有个好习惯,那就是喜欢用高频协调进行避让。现在有了AIS(自动识别系统),直接可以知道对方船名,呼叫起来更加方便,双方可以约定好是会红灯(左舷对左舷)或者会绿灯(右舷对右舷),但也曾经闹过笑话。一艘船呼叫另一艘船:“XXX,我是XXX,我们两个会红灯好吧。”对方回答:“会什么红灯,我是抛锚船!”在某些管制区域,船上要用高频向岸上海事局的交管中心报告,交管中心有时也对船舶发出指令。曾经在成山头,交管中心在最后加了一句:“祝你一路顺风”,船上报告的驾驶员用女人撒娇的强调说:“交管中心你真好!”相信交管中心听到之后也会不禁莞尔的。现在好多沿海小渔船上也装了AIS,有时呼叫来船,说前面有渔网,请让开。上次就碰到有个人在高频里扯着破锣嗓子叫这个让,叫那个让,最后有人看不惯了,在高频里面说:“你叫这个转向,叫那个转向,你以为你是交管中心啊?”我们听到都笑了。   但是更多的时候,高频里面非常混乱。有唱歌的,也有放音乐的,最喜欢放的歌曲是《粉红色的回忆》,经常能听到人放这首歌。也有通过高频对骂的,什么“北方骡子”,“南方猴子”,“福建猪”,“山东驴”,骂着骂着就脏话连篇了,把对方家里所有女性称谓像串糖葫芦一样挨个“问候”一遍,有人这时候还会出来拉仗,说别骂了,让高频安静一会。海上高频通话更多的时候是互相问对方挣多少钱一个月,一般是先在16频道上呼叫,然后就换“拐拐(77频道)”或者其他频道慢慢聊。海上高频里自然也不缺少情色内容,往往会有自称“炮博士”的人,从北方港口一直介绍到南方港口,各个港口的小姐都在什么位置,价钱多少,会不会宰人,有的还详细描述项目,这时往往周围会有几个人在高频里面跟这个“博士”打听一些具体问题。   中国沿海真的不好跑,夏天经常有台风,冬天带来大风的冷高压基本上一个周一个。即便没风没浪,小渔船还特别多,尤其是浙江福建沿海,一到渔季,那就像一座海上城市,晚上全是灯光,到处都有渔网。大船一般会避开渔网,实在没办法了就只好冲过去。如果偏离设计航线不是很多的话,驾驶员往往会调整航向,避开渔船群。现在情况还略微好点了,以前还有一些渔船晚上不点灯,大船到了跟前渔民就站在船头,打着手电筒拼命晃悠。福建沿海渔船还有一个让驾驶员很头疼的习惯,他们喜欢抢船头,迷信说法是“抢过大船头,一年吃喝不用愁”。沿海南北线上的船大多船况很差,人在货舱里,到处都有射进来光线的小窟窿眼,有的船据说货舱里面都跑进来小鱼了,过台湾海峡要是遇到风浪,因为船体受扭曲铁锈就一块块地自己起来了,平时不敢敲锈,经常是一敲一个洞,越敲洞越大。在高频里经常会听到有人广播“航行安全,大家请注意,我船主机故障,停车漂航,请过往船舶加强联系,注意避让,船位是……..”  讲两个水手的故事,作为我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吧。
  那还是在2002年,船上木匠因为早些下船的水手长使坏,没有如愿升职为水手长,再加上合同到期了,就向船长递交了休假报告,同时推荐老丁做木匠。老丁快五十岁了还在做AB(一水),主要原因是脑袋发木,尽管如此,与人为善的船长还是表态让他升木匠,并在胡志明港发传真时让公司派一个AB上船。开往曼谷的路上,那个老丁整天都露出黄牙花子笑得合不拢嘴,有人都提前开始叫他木匠而不是叫老丁了,他也含含糊糊地答应了,见人就打招呼、发烟,并且一改常态,变得对我们年轻驾驶员非常客气,让人感觉到他的精神境界都明显高了一个层次,变得那么好合作,那么有团队意识了。如果作为船上的基层领导,抛开业务不说,这方面他是完全合格甚至相当优秀了。
  有人说老丁啊,你要升职了,请个客乐呵一下吧。他故意装得毫不在意:“咳,这有什么,每个月就多二十美金。”同时认真学习木匠业务,积极主动去量水,船大约两三天就到了曼谷,公司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大家都说不可能那么快的,传真发出去一般至少要一个星期才会换人。从曼谷开往马来巴生的路上,他勉强安定下心来继续做AB, 继续量水,但是往驾驶台明显跑得多了,主要因为一旦有邮件或者传真,驾驶台是最先知道的。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一直没有消息,这时又有些人安慰他:“这个公司在新加坡有子公司,马上要加油,到时换人代理就直接带过来了。”于是他继续充满幻想地量水、发烟。然而,一直到加完油起锚开航也没有见到有人上来。这时他才彻底绝望了,整天都无精打采的,一张驴脸也拉得老长,要知道从东马装货到日本卸货,至少半个月,在日本是否换人也还不敢确定。船上人看他那可怜样也不叫他请客了,只是背地里讲讲“就多二十美金”这个笑话。  船往日本开,第一靠港是石卷,不是大地方,肯定不换人,第二个港口是东京湾里的君津,这时老木匠跟老丁说够呛能换人,去东京不近便。但随后一纸传真终于让谜团云开雾散,公司安排老木匠在君津下船,但只字未提接班人姓名及证件号码。这份奇怪的传真又让老丁心里七上八下,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抽了半包烟。船长特意打电话询问,公司说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一个航次后再派一名AB上来。终于升职了,不容易,但是必须是兼职,这样也行啊,煎熬了一个多月总算熬出头了,老木匠下船那天,老丁认认真真地交接班,看库房,拿钥匙,接手工具等等。开始名正言顺地量水,并主动去修理两把门锁,那两把门锁都不大灵活,但可以凑合着用,结果经他修理之后彻底报废。那段时间他特别忙,不但要值班,还要自己找木匠活干。大约十多天之后就有另一个AB-老夏,上船接了他的班,他终于一心一意地干起了他的木匠。也就干了一个月吧,有天船上突然接到公司传真,取消船队的木匠及服务生编制,现有木匠一律改为O.S(二水),拿AB(一水)工资。他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解放前,原本还能干个一水,升职闹腾了两个多月之后反而变成了二水。
  再说那个刚上来的老夏吧,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身肥膘,潍坊人,说话土得掉渣,发的工作服和工作鞋都不穿,穿自己带的工作服和解放鞋。也不知怎么搞的,也许是年纪相仿,一上来就和那个老丁攀上了战友关系,虽然都是当兵出身,但我估计他们这个战友关系很勉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都是在陆军干而不是在空军或者海军。老丁对这个战友也相当关照,并带着他手把手教他量水,告诉老夏等他休假时跟船长一说,到时好接他的班干木匠,完全忘了自己所受的煎熬,当然也完全没有料到最后自己也沦为二水。
    说起这个老夏吧,身体臃肿,行动笨拙,干起活来很慢,还经常找不到活干,得别人指使才知道去干什么。每当别人忙得一塌糊涂,而他却不知道干什么好时他就靠把手套摘下来然后再戴上来掩饰,让人一看觉得他也并没有闲着,当然后来大家都知道了,因为有个水手就毫不留情面地揭穿了他:“手套大了你就换一双,别大家干活的时候你在这里拿着手套戴了摘,摘了戴”。确实也是,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活在那里摆着,你少干自然别人就得多干,甚至有人背地里他说年纪大了就别出来,上船了干不了就滚蛋。他当时是船上年龄最大的,船长看他年纪大了也不难为他,不但没有炒他鱿鱼让他完成了合同,他最后提出要延长三个月还答应了他。台湾老轨在船上年龄仅次于老夏,在过年的时候船长是每人一个红包(1000日元),老轨就单独给了老夏一个红包,说老夏年长于他,多少我们都不知道。
  那个夏胖子干活慢也就罢了,有时候进行原木绑扎的时候还因为不灵活会掉进一些树坑里,一掉下去就肉挤肉塞住了,靠自己挣扎出不来,还得别人去拉他。在船上他唯一的强项就是防盗,因为老头了,睡眠少,防盗他绝对不会打瞌睡。有天晚上正好我在驾驶室改海图,船头是老丁负责防盗,船尾是老夏。这两战友一碰头,尤其都背着对讲机,好像完全回到了他们当年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也忘记了我这个值班驾驶员的存在。他俩用对讲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通报“敌情”:“老夏,听到没有,听到请回答”,“老丁,情况一切正常,请指示”,“中桅房是盲区,速去察看”,“是”,然后老夏猫着腰沿着舱口围走,边走还边回头四周看看,完全是电影里面侦察员的做派,到了中桅房旁边,双手一撑,翻身进入舱口围和中桅房之间的空当,月色下他的身体是如此矫捷而轻盈。这两老头就这么神神秘秘地玩了半个多钟头,最后还胜利会师,互相敬军礼并击掌相庆了。  一些海嫂对于“探船”这个词语应当不陌生,就是上船去看望自己老公。当然有些人不是海嫂,但对这个词语也非常熟悉,因当事人没有协调好,大老婆、二老婆探船时撞车的事情屡有发生。我那个船经常是跑三角(日本、南洋、沙捞越),极少回国,那航次船赶巧就回天津,更巧的是要在锚地等泊位,两天后才靠码头。当时离家近的自然就忙活开了,才到长山水道时就开始打电话让老婆过来。时间非常充足,等船靠好码头老婆“STANDBY”绝对没有问题。邻省的也打电话了,比如河北、山东甚至河南。我当时连个女朋友也没有,自然没想法。老丁和老夏都是山东的,他俩也都给家属打了电话。还没靠码头时打了电话的人就相互交流:“你的到位了没有?”“早上就到位了,你的呢?”船到码头时,场面颇为壮观,除了水手长的老婆因为没有带结婚证被挡在门口(后来用了两条烟门卫才放进来),众多家属都已经等候着了。其他年轻媳妇们一个个都打扮得漂漂亮亮花枝招展的在码头上有说有笑的,有两个中年妇女衣着朴素,其中一个头上戴了朵塑料花,畏畏缩缩地站在另外一个地方,不用说那就是这对战友的家属了。其他家属尽带些好吃的,牛肉干、烤虾、松子、核桃之类,这两位家属不约而同地给他们亲爱的老公带了一大包煎饼和一扎洗得干干净净的大葱,回去时又各自背了一包日本旧货。  那几天船上纪律相当涣散,值班岗位上经常找不到人,又不好意思去敲人家门。船开航后还有两人连续几天脸色都很难看,有一个在走廊里走路都得扶着墙壁走,原因就不需说了。例外的还是这对战友,坚守岗位,也不知道是年龄大了体力不支,还是他们的家属“深明大义”,劝老公“事业为重”。 也说不准他俩是专门叫老婆过来拿日本旧货的,毕竟假如在国外下船休假,行李多了坐飞机是不成的。我个人分析多半是因为体力跟不上,就是老舍说的“有花生米没牙了 伊士运河

友谊大桥



埃及全指着金字塔和这条运河吃饭,但是海盗闹得很厉害,马士基的散货船都不走运河而走好望角了







友谊大桥近景

  接着传图,还是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