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疯槟榔怎样看中奖:穿过千年的尘埃之三十:妲己篇小说体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10/05 11:25:24







孔夫子云: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这段话的意思也可以反过来解释为,这个世界上,得罪谁,都不可以得罪女人,和小人,尤其是那些自命不凡,且又法力无边的女人,以及小人;否则,轻者小惩大戒;重者遗臭万年,甚至有可能永世皆不得翻生。


他就是这样,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叫子辛,亦称帝辛。他就是后来背负千古骂名的商纣王。

不过一开始,我其实并不知道,他是因何得罪了女娲娘娘。只知道,女娲娘娘让我赶去商朝的朝歌城,我的任务是去迷惑一个人,让他迷失本性,从而丧失王权,丧失他的江山,丧失他的宏图霸业。

我是一只狐,人间后来一直传说我是一只有着九条尾巴的狐,这些其实都不是真的。

我只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我最大的本领也就是能够幻化人形,但是,我一点儿不美,我的眼眸浑浊,我的步履蹒跚,我的面容丑陋,更重要的是,我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浓臭的关乎血统永远去不掉的气味。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我曾经游历过人间,那一年我到过朝歌城,那里的市衢繁华,人杰地灵,简直令我眼花缭乱,但是那里的人类,更是令我毛骨悚然。无论我怎样的掩饰,怎样的藏拙,我甚至根本不敢丛容的行走于街头,每一个人见到我,不是逃跑,便是掩鼻而过,就仿佛我要吃了他们似的,其实,我只不过想体验一下人间,我不想吃他们,不想害人,但后来他们终于还是纠集来了一群大胆的人,他们扛着锄头棍棒拼命的追逐我,杖打我,我被他们打得满地打滚,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从那以后我恨死了人类,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回到朝歌城。

可是,接到女娲娘娘命令的那一天,我还是一言不发的开始朝着朝歌城的方向出发。

在我快到朝歌城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人,准确地说,她其实也不是人,她是一只千年修行的琵琶精,根本就无需我解释,她好象一眼就能将我洞穿,她用充满怜悯的口气问我:

“你,知道帝辛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轻轻的摇头。

她看了看我,眉头一皱,尔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哎。。。”她说:

“你知道,要怎样才能接近人类?要怎样才能接近他们的国王帝辛?”

我又轻轻的摇了摇头。最后她无可奈何的说:

“算了,妹妹,还是让我告诉你吧,要想完成任务,你必须要有三件宝贝。”

我心里一惊。然后虔诚的问她:

“哪三件宝贝?”

“妲己,人血,比干心。”  

告别了琵琶精之后,我直接绕道去了有苏国。

有苏国刚刚与商朝的部队进行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战争。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有苏国成了战败国,为了向商朝的帝国投诚,有苏国决定将本国国君最美丽的公主苏妲己献给帝辛。

那一天,一开始是风和日丽的。

新娘的鸾车按照有苏国礼仪缓缓的驶出了有苏国的城门。锣鼓嘈杂,喜乐喧天,一路洒下的合欢花瓣漫天飞扬,数百人的仪仗队伍,翠羽宝盖,红绡华幔,簇拥着大红鸾轿逶迤如长龙,穿过宫阙、皇城、驿道,直朝遥远的商朝朝歌行进。

行走在差不多几个时辰之后的一段旅程,天空,忽然乌云滚滚,紧接着就是一场狂风暴雨。所有的人马不得不在一座破烂的驿馆歇息,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苏妲己的身边。果然是绝代佳人——但见她身着一套血红色的喜服,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女人!那一刹那,连我自己都被眼前的美丽震慑住了。几乎没等她喊出声,我就迅速吸去了她的魂魄,附上她的肉身。

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丑陋的狐狸,而是人间风华绝代的有苏国公主苏妲己。趁着外面依然是狂风大作无人来扰的时候,我照照镜子,仔细的端详着镜中的容颜,掩不了的兴奋——太美了,简直是叹为观止,我狐的妖媚,加之这娇美的容颜,还有这纤细柔曼的腰肢,一举手、一投足,更是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招架的仪态万方。。。更为重要的是,从此以后,我的身上再也没有了那样一股浓浓的狐的气味。  

人是有虚荣心的,妖也有虚荣心。我暂时忘却了从前的痛,从前的恨,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以这样的肉身去人间证明我的美。我迫不及待想要接近朝歌城,接近那个传说中天下最不可一世的傲慢男人。

从我丰姿绰约的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仿佛整个宫殿都在一刹那肃穆下来,那一刹那,整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静得掉根头发丝落地都能听见,全场鸦雀无声。我看见整座宫殿,无论是帝王,群臣,还是宫女仆人,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是张大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我,男人们垂涎欲滴,女们恨得牙根出血。第一次动用色相,就有这般惑乱人心的成绩,我明白了。我再施展一下,越发媚态万端,含羞带娇起来。

很快,我注意到大殿之上,急冲冲跑下来一个男人,虽是初次见面,但那个人身上有一种炽烈而凌厉的光芒,无形中迫得人无处遁形。我想,他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国主帝辛了。都说他能够托梁换柱,生擒猛虎,百闻不如一见,他看上去果然很是威武剽悍,那是我第一次肆无忌惮地面对帝,帝的脸浓眉飞扬,深目薄唇,轮廓如削,不怒自威。只是,帝看我的神色其实与别的男人无异,迎着他那急不可待的目光,我偷偷地得意的笑了。

那天晚上,帝将我安置在整座皇室最富丽堂皇的寿仙宫。这是我初落人间的第一个家,我带着无比惊讶的神情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新的处所。它与我在古野原始的大森林的处所大不相同,琉璃瓦,白玉屏,金碧厅柱,锦缎御榻。整座宫殿锦绣簇拥,各色玩意儿琳琅满目,青衣双蝉髻的宫娥恭敬候立,层层闱帘低低垂落,柔光宫灯,氤氲成雾。

傍晚时分,还不待散朝的时间,帝便匆匆忙忙回到后宫。

果然,帝一来便摒退所有宫人,急不可耐地开始撕我的衣裳。我是狐啊,身负妖班始命,媚惑迷人乃我本性,我当然不能这么容易让他得逞。我开始故作羞态的躲着,脸上不时作出惊惶的神色,帝开始抓我,追我,越发挣扎,越要分庭抗礼,最终,在帝粗暴的手中,那些薄如蝉翼的纱衣,终于还是化为了一条一条的布碎。

明烛吹尽,宫灯寂灭,昏冥暗色里,欲焰焚烧,寸寸吞啮彼此。唇与舌抵死纠缠,孽与欲绝望争夺——这大概就是人类的本性吧,帝是王,也是平凡一男人,男人穷其一生都在征服,他们想要征服的除了土地,就是女人。

那是我作为人类的女性,一生之中必须经历的疼,真的很疼。他不是第一个令我如此疼痛的人,从前的人类给予我的棍棒夹击,我至今历历在目,那些鲜血一样耀眼夺目,不时出现在我脑际,因此,当他疲惫不堪的睡去之后,我坐卧起身,借着屋外皎洁的月光,我冷冷的告诉自己,所有令我疼的人类,包括他,必须为我的痛楚,付出代价。

那晚的月色起初那般氤氲,人影独立,有含苞欲放的花,在暗夜中悄悄的吐着香气。明明那样的好天气,但却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转急,雨水漫过琉璃雕瓦,檐下垂落细流如注。沿着烟雨里只有稠稠浓绿的浮萍,绿得太深,看一眼便似要坠入此中去。午夜时分,正是妖魔横行之时,所有宫人在那样的时刻都已沉沉入睡。

我是突然感到饥饿的,晚上灌入口中的人间食物,都被我的胃悄悄的化成秽物吐得一干二尽,经过这一夜的撕扯,我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疲惫。借着月光,蓦然照见,我那张原本花一样美丽的脸映在铜镜里,竟然呈现一脸苍白的憔悴,那一瞬间我顿失方寸,我忽地想起那日琵琶精的三个忠告。韶华易凋,红颜易殒,何况我本是元神待补的狐精,人间的食物又岂能敷衍我人妖合体的本份。人血,是的,我需要最新鲜最纯净的人血,所幸,在这深宫华苑,最不欠缺的便是人以及血,何况还有那么多如黄花一般纯净的处子之血。

第一个被我干掉的是婧妃的贴身宫女。听说在我没来之前,婧妃是这宫里独一无二受宠女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恨她,这是人间传说中的嫉妒么,呵。。。没有爱又哪来的嫉妒,何况,我根本就不爱那个霸气狂野的男人。

第二个被我干掉的是王后宫里的宫女。。。

由于两宫宫女皆是在莫明其妙的状况下凭空消失不见尸骨,原本就斗得水火不容的婧妃与王后,终于开始把明争暗斗上升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们斗得天昏地暗,两败俱伤。而我则水波不兴,独享专宠。

吸过新鲜处子之血,我的仪态到任何时候都是那般的容光焕发,娇艳欲滴。在我每每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我得意忘形的想起那些在夜里被我无声无息吸干血的女子。情不自禁咂巴地嘴唇,仿佛还能够忆起那些令我艳如桃花的甜蜜血液。

我做得总是滴水不漏的出色,基本上我只选在午夜出击,那会儿宫女们早已入睡,我悄悄的飘至她们的房间,聆听她们轻柔有致的呼吸,我会仔细的端详她们的脸,她们青春的桃色令我兴奋,细长白皙的脖子在夜里看上去尤为动人,如果月光明亮的晚上,我几乎能够清晰的看见那皮肤下面缓缓起伏的血管,那就是我生命以及美丽源泉之所在了。

帝开始象孩子一样贪婪,无可救药的迷恋着我那用鲜血滋润起来的诡异绝色,他的迷恋正是我所要的。他哪里知道,我是一条蓄锐待发的毒蛇,全身怒火,偏又隐忍不发,将一切恩怨网罗在见不着的心底下,孤凄屏息,独守一隅,侍机候时,只待发难。我们的纠缠越来越频繁。由日日夜夜的寻欢作乐,到积糟为邱,流酒为池,悬肉为林,他渐渐的开始荒废朝政。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女色的蛊惑在人间实施起来,简直是百战百使,所向披靡。

帝一刻也离不开我了,每天与我厮守在一起,晨昏不分,国事不问。终于,该来的总会来,如此荒淫无度,果然引来了一场场的纷争。

起初反他的是九侯,九侯被我让人剁成了肉酱。再然后鄂侯也不识时务的站出来为九侯打抱不平,这一次我没有剁掉鄂侯,而是干脆将他直接做成了肉干。。。

朝歌城的忠臣差不多都被我杀戮贻尽。再一次跳出来的是他的王后,我一样让她死得很惨。对于这样一个残枝败絮的女人,我本来是不屑于对付的。在朝庭王后的势力很大,这得益于她的为人,她是真的很娴良淑德,堪称人间女子典范,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与我挑起事端。她哪里知道,我是妖啊,何况,就算我不是妖,相比她的人老珠黄,我有着千娇百媚的青春。她原本不是我的对手,但她千方百计的请出了我这一生最大的克星比干。比干是帝的王叔,都说比干有一颗刚正不阿的七巧玲珑心,因为心无所贪,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样的人注定是我命中的天煞。我曾经无数次见识过他的厉害,在那些颓靡荒废的宴会中,无论我怎样媚力十足的与他纠缠,他总是一幅泰山压顶岿然不动的神情。

你且不仁,我且不义。人总得自己成全自己。我又想起了琵琶精的忠告,是的,婧妃被我剪除了,王后被我剪除掉了,忠臣良将被我剪除掉了,何况他区区一个比干。

那个八月十五的晚上,月亮如圆盘一般高高的悬挂天空。我一翻梳洗,袅袅娜娜的陪着帝登上了新造的鹿台,那晚的月色清新朗泽,四周群峰耸立,树影婆娑,藤蔓菇郁,紫气霏霏,云雾缭绕,宛如海市蜃楼,又似蓬莱仙境。我佯装陶醉了,帝则是真的陶醉了,于是我假借能请得神仙前来助兴的借口,通过妖术,唤来了雉精,琵琶精,以及我在山中的一帮姐妹。那晚,我们载歌载舞,饮酒作乐,如痴如醉,直玩得乌烟瘴气,天地变色,到凌晨天将欲明,妖异鬼魅的我跳着跳着,忽然倒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帝,张惶失措起来,唤来太医,仍毫无进展,焦头烂额之时,唯琵琶精赶忙献言:

“妲己之病,只怕世上除了一味药引,斯已无药可济。”

帝慌忙对神仙姐姐作揶问请:

“何种药引?”

答曰:“七巧玲珑心。”

多少年以后,我仍然记得,当侍者托着银盘手捧比干心入殿之时,我的脸上悄悄露出的那灿烂一笑。但是那一天,整座朝歌城一片死沉,仿佛天崩地裂,暗无天日,满城缟素,哀恸震天。。。我知道我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啖下那颗七巧玲珑心,商朝从此再也无人胆敢与我为敌。

死者哀哀,生者淫靡。我们通宵达旦,醉生梦死。

不知不觉,连我自己都忘了来到朝歌城,究竟有多少年了。荒淫无度的日子里,令人忘却生死,忘却前尘。奢侈淫靡,夜夜笙歌的疲于奔命,帝,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逐渐渐的老去。但他仍然孜孜不倦。为了满足帝日渐衰老的欲望,我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服下合欢散,合欢散是一种毒,情毒,混在酒精里,能够令最衰弱的人,变得颠狂靡烂,欲生欲死。我真的要他死吗?我不知道。我开始害怕这个问题,也开始一天一天的回避,所为何来?所为何事?

我只知道,在美女与欲望的面前,男人永远无可救药,帝,果然变得疯狂,比以前更加的疯狂,常常,他象一头发狂的狮子老虎一般的向我扑来,刹时间,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痛,把我带回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从前,疼,皮开肉绽的疼,那些都是他们给予我的,朝歌城的老百姓给予我的,我不害人,我不过是想要来这儿体会一下人间,可是,因为我是他们的“非我族类”,他们总是见我一次打我一次,一次比一次狠,那么粗的棒子,长矛,锄,往我身上擂鼓似的击打,我血肉模糊,我痛入骨髓,没有一个人怜悯我,就因为我不是人的同类,就因为我不是人的同类,我就应该这样被他们摧残么?

疼痛仍在持续,我想我快要窒息,快要死了。

一滴眼泪,从我的眸子里滚落下来,啊——,我原来也是可以哭的,我从来不知道我也有人的眼泪,望着那湿湿的一滴眼泪,我忽然莫明的心酸。走到这一步,方才恍惚觉得,输赢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当任务因为缺少阻力而变得单纯起来的时候,我,迷失了方向。

我总是让他筋疲力尽的衰竭,不断被重复被挑逗的欲望,以惊人的速度摧残着他的身体,包括他的久以荒怠的国政。我当然知道,不远的地方,尖刀已经磨好了,长矛也削好了,枕戈待旦,直待时机。

可是,商朝的帝王仍然厮守在我怀里,在酒池,在肉林。浮动在内心的气息如此炽热,仿佛幽潭之火,在交缠的躯体间肆烈蔓延。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征服着谁。但是,事到如今,怎样互相摆脱呢?男人与女人,这是世间最复杂诡异的一种关系,销魂蚀骨,不可理喻。以为脱身红尘,谁知仍在红尘内挣扎。帝变得越来越苍老,我变得不可理喻。我常常不止一次的追问自己,我果真要这样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去死吗?

我不知道,也害怕知道。其实,走到这里,已经很难回头。

宫里干净的处子之血差不多已经被我,以及我的姐妹们吸光了,我开始不满足于宫庭,每天夜里,帝熟睡以后,我都会悄悄的爬起来沿着宫墙,飘出宫庭,来到朝歌城最繁华最密集的城区,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那些新鲜甘美的人血。我是如此饥饿,内心如此憔悴。除了吸血,我也会在回宫的路上,趁着月色凄迷的寂静,一个人静静的找一处安静的所在,苦思冥想我远方的森林,想那里寂寞的荒原,那里吐血如织的晚霞,那里清新的草,那里高大参天的树木,以及那里残破但却安宁的栖我之身的洞穴。。。

“我的。。。小妖精啊!”

帝每一次抱紧我的时候,总是这样低沉的唤我。眉心如锁,越来越多的刨不开的阴影紧锁他的眉头,帝绝望若狂。

裂帛声里,散了璎珞,断了衣带。也许,什么都没有了,他却变成了一个为爱疯狂的人间赤子。他一无所有,只能借着疯狂的游戏,去摆脱那越逼越近的死亡气息。但是目睹那样骄傲的人竟然变得如此绝望,仿佛有凉意透衣,丝丝渗进我的骨髓,心中无限戚然。我突然极度地孤寂。我开始无可救药的变得和他一样哀伤,也许是我错了,或者我们都错了,从一开始,我们都被圈禁在爱欲挣扎的囹圄里,不得动弹,不能呼喊。

轰隆隆的惊雷滚过天际,檐下急雨如瀑,雨声风声雷声,夺去天地万籁,只剩冲撞、撕裂与滂沱。

帝最后一次在我耳边呢喃,是朝歌城沦陷的那个早上。

那天早上,已没有合欢散了,宫里什么都没有,连做炊饮的厨子都逃跑了,偌大的宫庭,只有我和帝两个人,我们前所未有疯狂,也前所未有温存。帝那天表现得鲜有的亢奋,末日来了,常言道,生不带仇,死不带恨,我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是不是从此将要一笔勾销?那是我平生第二次哭泣,这一次,眼泪终于因为懊悔而十分充沛,泪如雨下,泪流成河。那种肝肠寸断的痛楚,一度令我昏厥,谁说狐是没有感情的?

铁骨铮铮的帝,毅然选择了一种坚贞不屈的解脱方式。

战鼓越来越近了。

我们把柴禾越堆越高,所有宫里凡能燃烧的东西,我们都一并的拢在了一起。

然后,帝身着华丽高贵的王袍开始缓缓的走上了鹿台,仍然携了千般凄凉,万般痴妄。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对我频频的微笑。火,是我点起来的,哔哔叭叭的火舌开始从底下腾腾的一层一层往上啃去,浓浓的烟雾刹时间吞没了整座金碧辉煌的楼台。隔着浓浓的烟雾,我看见帝仍在微笑,目光投落到我的身上,仿佛看见了什么世上绝美的风景,视死如归。

我们来生见,我的小妖精!

帝最后一次说。

我是狐啊,一千年的修行,我是烧不死的。

大火熊熊的燃烧起来,而我,则开始精打细算的伫存往事,从我与帝第一次初相见的所有往事。。。很难说,这一世里,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爱,象一种铭心刻骨,爱,同样是一种荒诞无稽。我只是心存侥幸,希望得到女娲娘娘的怜悯,将功折罪,哪怕是在帝轮回转世的来生,再短短的送上他一程。

但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最终还是死了,死在了姜子牙施过法的刀下,头骨被钢刀轧断之前的那一刹那,这一次,我终于大叫着,哭出了声,因为我已经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我甚至都来不及嘱咐我的王:来世不要再等我,其实我是妖,死了,就不会再有来生。  




(太长了,近七千多字。。。本来想分成两贴或者三贴来发,算了,不赚朋友的点击率了,嘿嘿。。。。仍是草稿,一气呵成,回头摊凉了,再作修改吧。)

2010.08.03日于草稿完结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