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儿文章怎么写:女秘书,男权,与社会糜烂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7/06 16:34:56
今天《重庆晚报》的一个报道引起了我写作的兴趣。南岸区27岁的晓菲,是工友和街坊邻居公认的靓女:身高1.65米,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举手投足仪表端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靓女,却因为她曾经为4个老总当过秘书而导致8次相亲的失败,以至于晓菲的妈妈不解地呐喊:“到底是女儿的工作有错,还是人们的观念有问题?”

    我的回答是,晓菲的美丽没有错,为老总服务的秘书工作本身也没有错,我们甚至不能因此而拷问现时代人们的观念是否有问题。那么,到底是什么出了问题?漂亮女秘书嫁不出去的背后,是社会的糜烂。

   首先,女秘书“被性化”。重庆晚报的一个小标题做得很有冲击力:“秘书=小蜜?女秘书是被妖魔化还是真被潜规则?”在我看来,被妖魔化是不存在的,因为女秘书至少在外形上是美的体现,而被潜规则则是有可能的,因为职场文化很肮脏。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女秘书的处境,我杜撰了一个“被性化”这个词。

   “被性化”的含义很简单,即,女秘书就是被下列这些要素所建构起来的,而这些要素一开始就被赋予性和欲的特征。这些要素是:身高(模特的身高是标准),外貌(当然包括脸蛋和皮肤,还包括三围等的体形),气质(与学历不一定有关,但肯定与知识和智慧等有关),学历(要求秘书是高学历,实际上也是一种变态心理),能力(当然既是指学科高雅意义上的公关能力,也包括庸俗意义上的能搞定权贵的交际花能力),等等。而所有这些要素,实际上都是与“性”、“欲”等联系在一起的,或者说是性与欲的另一种表现载体而已。在高校广告栏里贴出招聘二奶的广告,不就是学历与性欲“被”联系在一起的例子吗?

    女秘书被性化之后,她就具有了文化学和社会学的意义,而不再是生物学上的个体。她不再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而是被看做一个能够给老总(官场也一样)带来激情和效率,带来利润和产值,带来面子和价值,带来更多的“力比多”(弗洛伊德语)的符号。当社会和大众认同这个符号,就像认同某个商标品牌那样,那么,女秘书找对象难就必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哪个男人愿意与一个“符号”睡在一起呢?

    那么,接下来要说的一个问题是,究竟谁在建构这样的女秘书形象呢?问题当然很简单,是男人。因为当今社会是一个男权社会,西方是,中国更是。在一个男权社会里,女人的价值只有在服从于并服务于男人的时候才会体现出来。花瓶,领导层中的女性副职,都体现了这种服务的内涵。但是,我们必须注意的是,西方社会如火如荼的女性主义运动,正在对男权社会结构发起挑战,而这种挑战,至今没有在中国得到正式的更多的回应。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在各种标签之前加上“女”字的,大概也只有是中国的“特色”。大凡描述那些成功的女性人士,我们都可以看到诸如女企业家、女博士、女部长、女导演、女教授、女慈善家、女记者,等等等等,这些都是“女强人”。而即使是对阴暗面的描述,也非得分出性别差异,比如女杀手、女毒贩、女恶霸、女精神病,等等等等。

    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说明,女秘书的要点不在于她是秘书这个崇高的职业,而在于她是一个女人(当然是符合上述所说的那些要素的女人);而某个女秘书如果是成功的,不是因为她的能力,而是因为她是女人,而这种女人恰恰是因为被赏识了。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普遍逻辑。该逻辑足够荒谬,足够被批判,但的的确确是被很多人看做习以为常的逻辑。这种荒谬的逻辑也体现了那些建构女秘书形象的男人面临着的人格分裂——希望有这样的女秘书在身边,但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曾经是或成为别人的女秘书。

    在男权社会里,那些致力于按照自己的欲望来建构女秘书形象的男人,存在着这样的人格分裂,那么,说到底,女秘书,实际上就是女人,在人格上被这些建构者所侮辱了。曾经,我们多么自豪地宣布过,中国实现了真正的男女平等。毛泽东是伟大的。因为他解放了中国,解放了妇女。

    就在今天,我在给一个博友的博文进行评论的时候写到过,当今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是在一个矛盾体中不断推进的,这就是表面上的物质繁荣和精神世界里的糜烂始终相伴随。在这里,我把女秘书的被性化看做是社会糜烂的一个表现。只要男人对女人的统治欲不得到改变,只要女人的价值和地位是由男人来建构的这一格局得不到改造,那种形式上的职场潜规则就永远无法被抛起。结果,男人不敢也不愿娶美丽的女秘书,就不会只是个别现象。